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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颂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可乐放在矮几上,一边拔瓶盖,一边道:“也许季兄不知道,这仙子湖其实是地球上有史记载中最后一位修真者羽化登仙的地方,一直以来都是地球修仙者们眼里的肥肉。不过那位成仙的前辈就算走了,他留下的禁制也不是我们能够解决得了的,不过前几日,仙子湖上方突然地方蓝光,而原本存在的那层禁制,稀薄得可以视为不存在了。”
季明远摸了摸下巴,“原来你们打的是人家洞府的主意。”
巴颂灌了一口可乐,漫不经心道:“难道季兄就不感兴趣么?即使季兄已经是地仙之身,有些东西你不在意,但是也需要考虑考虑你这个小徒弟吧?”说罢,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何湛,何湛双眉一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季明远倒面色淡淡,巴颂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你们说的那个前辈既然是已经得道成仙的高人,留下的手段也不会泛泛,要多存几分小心才是。”
“那是当然,我肯定不会去做那个打头阵的冒失鬼,况且有季兄与我连手,到时候胜算也多了几分。”
巴颂说完,季明远却问了一个不相及的问题:“地球灵力已是油尽灯枯之势,从现在到未来或许万年都出不了一个羽化成仙的修道者……你虽然寿命悠长,但总有力所不及的一天,若是到了那一天,你又当如何?”
季明远话语刚落,整个房间都为之一滞,齐少阳的脸上带上几分忧虑,看着巴颂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无措。
巴颂也没想到季明远会问他这么直白的问题,呆愣了片刻之后洒然一笑,伸手搂住齐少阳,“成仙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目标,既然沿途的风景也不差,我何必纠结于看不到的虚幻?”低头在齐少阳额头上吻了一下,他柔声道:“况且此生有他,已是最大的幸运。”
齐少阳的脸爆红,但却没有反驳巴颂的话,其实他想说的,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何湛眸光闪闪,盯着季明远似乎有话想说。
巴颂和齐少阳识趣的把空间腾给了他们,道:“你们既然刚下飞机,就先休息一会儿吧。”
待空间中只剩下二人,季明远首先开口:“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何湛抿了抿唇,为难片刻,过了一会儿,又似乎下了什么决心:“明远,若我不能成仙,你又当如何?”
季明远几不可见的微微皱了皱眉毛,撇开头,“不会的。”
何湛急声道:“怎么不会?你也说了地球现在灵力枯竭,况且我修炼的时间又晚,我成不了仙不是很正常吗?”
“到时候,我会老、会死,到时候你又会怎么办,重新找我的投胎转世吗?”何湛越说越慌乱,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不、我不要!你找到的根本就不是我!不是我!他没有我的记忆,他不是何湛,不!明远、明远,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何湛的眼瞳深处红色又弥漫了出来,季明远却僵在原地,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有点后悔刚才心血来潮问巴颂的那个问题了。
他从来都只想着何湛既然是寒湛仙君,就应该是大气运加身,他从来没想过,或者从来不敢想,若是何湛修不成仙怎么办?
大不了就不上天了,季明远心中如是想,反正他已经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寿命。可是不是这样的,以后行走人间,孤单一人,再也没有一个人相伴身侧,他想起来竟然会觉得害怕。
何湛对他来说,究竟有什么意义?
一时之间,怎么也找不出个答案来。叱咤九沧的明远真人头一回遇到无法用实力解决的问题。
何湛还兀自陷入可怕的狂乱中,面上魔气笼罩,容貌狰狞如恶鬼,他双手抱头,似乎在抵抗心魔入侵,喉间嘶吼,想必是痛苦至极。
季明远心中微痛,急忙上前将人拢入怀中。季明远觉得自己疯魔了,竟然不假思索的就在何湛耳边道:“如果你死了,我便去九幽地府把你接回来。”
何湛一呆,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何湛从来都知道季明远来渡他成仙必然是有目的的,自己的生与死与他而言顶多就是耗费的时间长与短,此时季明远这番类似于只你一个的承诺反而叫他无法适从。像梦一样,不过若真是梦,何湛大抵也是不愿醒来了。
季明远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唇角勾出一个安抚的温柔笑意:“别想太多了……唔唔。”
何湛忘情的堵住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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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午夜十二点,隔江城陷入了一片沉静当中。
在这片沉静中,十几道身影从隔江城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鱼贯而出,不过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这些人不过走了几步,影子一阵扭曲,原地就只剩孤零零的路灯在一闪一闪,仿佛刚才是一场幻觉。
仙子湖位于小仙山深处,凡人所看的一汪清澈见底的普通水潭,实际上半座小仙山都下了禁制,真正的仙子湖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水也不是透明的,而是碧蓝色。
明月当空,清风拂波,仙子湖远看就像一面冰水晶做的镜子,如梦境般虚幻而美丽。
何湛有些看呆了,冥冥之中感觉到湖底似乎有东西在呼唤他。
皱了皱眉,他将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告诉了季明远。
季明远若有所思,手中突然握住了一颗圆润的珠子,那珠子成黑白两色,白色围绕在黑色周围,像一只眼球的形状。
这颗便是摄魂珠。
那天王国安现出原型后想要遁空逃走,重新游荡于浩淼的宇宙中,可早有人预知了他逃跑的方向,一手将他擒住。
季明远当时心中十分惊讶,因为他压根没有感觉到任何关于那只手的主人的气息,这表明这个人的法力远远在他之上。后来荒唐上人入梦,将摄魂珠交给了季明远,他才知道原来那时是荒唐上人出手,否则凭他的本事,是根本拿不下摄魂珠的。
季明远将摄魂珠从九翅虫空间拿出来的一瞬间,仙子湖立刻就有了反应,季明远侧头看了何湛一眼,心中对仙子湖下面藏着的东西已有了大概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