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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嘉怡还记得皇上的师弟师妹,周光远和宗瑶成亲那日吧。 章节更新最快”曾康淡淡开口,瞧了瞧岳嘉怡的面色,又继续道,“当然,我提的是那场宴会上的两场好戏。”
听到这话,岳嘉怡心里猛地一动,惊讶出声:“你怎么知道?”
曾康对她一笑,“你忘了?我有熟识的人,就在流水派。”
这件事在岳嘉怡见到曾康的时候,曾康就提过。不过那时候岳嘉怡整颗心都沉浸在苦闷中,自然华丽丽地忽略了。
现在听曾康提起,她才从少得可怜的记忆中,把这旮旯里的记忆片段拎了出来:“哦哦,想起里了,你继续。”
于是,曾康笑了笑,继续说道,“第一件,当然是嘉怡对皇上的告白,着实让众人感到惊讶。”
岳嘉怡抬了抬眼,没有说话,搁在身前的手开始搅起衣角。
“第二件,皇上和紫韵单独见面你可知道?”
听到第二句话的时候,岳嘉怡的脸色一僵,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绵延开来,度快得让她反应不过来。
曾康隔着桌子打量了岳嘉怡的表情,只一眼,便知道她当时定然也是看到了。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道,“我真得为你感到难过。”
“你无需说什么难过不难过的,你所说的这些都应该是你接下去要说的话的开场白吧。”岳嘉怡性格直爽,实在是听不惯这些拐弯抹角的开场白。
见岳嘉怡开始不耐烦了,曾康也不再卖关子,只是笑着抚了抚掌,说到,“其实我今日找你来,确实是有话要和你说。”
岳嘉怡蹙眉,问到,“什么话?”
曾康笑,眼底微暗,“嘉怡已到了成婚的年纪了吧,我们之前也相处得极好,我已经托父亲向皇上请旨赐婚了,你觉得可好?”
“不好!”还不待细想,岳嘉怡就已经脱口而出回答。话音落后,她大约也是觉得不太好,便咳嗽一声,说到,“曾少爷,你也知道,我对你没有什么朋友以外的情谊。唔,我其实挺谢谢你送我回京的,不过……”
说到这里,岳嘉怡忽然顿了一下,脑中一亮。
她一直纳闷为什么刚好回京的时候,就遇到了同样返京的曾康。现在想起来,那是因为……他有认识的人在流水啊!
会不会是,他知道自己离开了流水,要回京城,所以故意和自己遇到的呢?
在岳嘉怡考试思考的时候,曾康轻轻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在想,我和你在回京的路上遇到,其实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吧。”
虽然岳嘉怡是这么想的啦,但是被怀疑对象这么轻巧低说出来,她还是有些窘迫。
似乎知道岳嘉怡在想什么,曾康含笑说道:“是,没错,我是故意和你相遇的。但是,我确实喜欢你,这点我没骗你。大约除了你,这京城里所有人的达官贵人都知道了吧。”
听到这话,岳嘉怡眨了眨眼,窗外薄薄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落在她面上,却将她惊愕的表情照的一览无遗。
她并不是完全不知道曾康对自己的喜欢,曾康一直待她殷勤,她多少是感觉出来了,只是没想要他会因此提出要娶她,甚至都找简疏白请旨了。
简疏白……
这个名字滑过脑子,岳嘉怡心情忽然落了下来。
房间里一时静默得估计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可闻。许久之后,岳嘉怡仿佛才回过神来,问道:“皇上答应了。”
曾康看了看她的神情,想了想,点了点头,“嗯。”
“呵呵。”岳嘉怡笑了一声,满满的嘲笑,“我知道了。既然你们都决定了,还问我意见干什么?”
曾康抬眼看她,目光温柔:“嘉怡,你放心,婚后我会待你比现在更好。”
岳嘉怡转头看向窗外,没有说话,任由曾康将手覆在她手背上。
外面阳光很好,但她心里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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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岳嘉怡由曾康一路送回了将军府。
路上,岳嘉怡并不怎么说话,感觉情绪很低落。一直到曾康将她送到了门口,岳嘉怡仍是低垂着头,默然地往台阶上走去。
“嘉怡。”曾康忽然在后面唤了她一声,岳嘉怡不自觉地转过头来。
只见曾康噙着笑朝她走过来,俯身在她面颊上突然一吻,起身时眼神幽深,“好好休息。我走了。”
说罢,也不等岳嘉怡有什么反应,就转身走了开。
岳嘉怡愣怔在原地,半天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被偷了香。
这该死的曾康,竟然趁着她出神的时候占她便宜!
愤愤地抬手想抹掉脸上那一点的温度,身后忽然又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嘉怡。”
这声音好似微微凝着冰的水面,明明是温润的声音,此时却显得有些寒凉。
而更重要的是,这声音岳嘉怡再熟悉不过,简疏白。
岳嘉怡背对着简疏白整理好了神色,转过身时,她的面上已经一片平静了,甚至还挂着平素她脸上再常见不过的笑容,“皇上。”想了想,她又俯身行了个标准的礼,“嘉怡见过皇上。”
在岳子骞回京的时候,岳嘉怡就知道简疏白回来了,只是,明明在流水派天天相对的人,回到京城后反而许久不曾见一面,好像陌生人一般,之前的熟悉都仿佛在这不曾见过的日子里消失殆尽。
因此,这突然见到简疏白,岳嘉怡觉得心里有个地方钝钝的。
见到岳嘉怡这番举动,简疏白眼中微微一动,却是几步走到她面前,开口道,“怎么行这么大个礼了?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岳嘉怡笑,眼神淡淡的,好像融不进阳光,“之前是嘉怡不懂事不知规矩,如今知道规矩了,自然要遵守。”
说着,她朝简疏白微微俯身,道,“皇上若是没有什么事,嘉怡便回府了。”
见岳嘉怡转身便走,简疏白眼神一顿,下意识伸手拉住她,低低问到,“怎么了?你现在就是在这么不想见到我么?”
这话问地岳嘉怡好笑,她偏过头,反问道,“嘉怡哪里敢不见皇上?皇上向来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留不住也不敢留。只求皇上下回来的时候,提前通知一下,嘉怡必定张灯结彩好好迎接。”说着,她抬起另一只手,去掰简疏白的手,口中毫不留情地说道,“但是嘉怡现在没有心思和皇上周旋,还请皇上高抬贵手,放开我。”
岳嘉怡这通话并不像是表面所的那样,简疏白知道她话中有别的意思,因而心里更难受了。可他脑中就滑过方才曾康吻她脸颊的样子,顿时有些愠怒,“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就这样随随便便让男人亲你?”
听出简疏白话中的责备和怒气,岳嘉怡一阵莫名后却是哀伤无比。她也不再挣扎着让简疏白放开,而是抬起一双已然暗淡了光辉的眼,静静地看着简疏白,苦笑道,“是又如何?皇上不是都赐婚了吗?我和我的未婚夫如何相处,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话说到这里,岳嘉怡大约也是气急了,顾不上谦卑自称,统统变成了“我”。
简疏白脸色微变,他张了张口,本想说赐婚的事并没有决定,他今日来就是想问问她的意见的,可是,出口的话变成了:“就算赐了婚,你二人也并未成亲,该顾及的脸面,还是要顾及的。”
听到这话,岳嘉怡脸色一白,接着笑了出来。如果仔细看去,还会现她的眼底似乎有隐隐的水迹:“脸面?”她又笑了一声,“我的脸面也是我自己的,和皇上又有什么关系?”
简疏白手指微顿,又听见岳嘉怡继续道,“不管怎样,谢谢皇上赐婚,我感激不尽。只是,皇上既然清楚地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那么,既然赐了婚,就请皇上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了,好不好?”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岳嘉怡的声音极低,好似带着淡淡的哀求。
简疏白莫名心头一涩,手指的禁锢跟着松开。岳嘉怡便抽出手臂,再也不看他一眼,转头向大门走去。
那道浅粉色身影消失在大门之后,简疏白却仍站在原地。
缓缓抬手按住心口,他蓦然觉得,好似有些难受。
我并没有赐婚啊。
这句话,简疏白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不过他现在觉得,似乎说不说已经不重要了,看岳嘉怡这样子,已经完全接受了这门婚事。如果他现在去和岳嘉怡说,这门婚事可以不作数,岂不是让她平添希望?
可是,心里这么难受,是为什么?
简疏白站在将军府门外,看了那扇大门许久,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告诉他:简疏白,你可能真的对岳嘉怡有了别的感情啊。
窗外天色很暗,抬头只看得见一片墨色无边漫开,别说月亮,连平素常见的零碎星子,今天都不怎么能看到。
云绯站在窗前,微微将窗开了一条缝,看见有两个人影朝这边走来。到门口的时候,三人停住了脚步,就见其中一人侧身和两人说了什么,而后,那两人便颔转身离开,只有一个人进了门。
屏住呼吸,云绯慢慢挪到门口,见门被人推开,而后一道身影从外面踏入。她微微眯了眼,抬手就朝进来的人劈去,还未碰到那人胳膊,就被对方反手握住手腕,极快地一个转身,将云绯压在门上。
“想谋害为师呢。”微俯低身,淡淡带笑的语气传来,是温衍无疑。
云绯在他的压制下挑眸笑了笑,理所当然道,“云绯只是想试试师傅的武功而已。”
温衍低笑,“试的如何?”
“唔,还不错,可惜没探到底。”云绯笑吟吟回答,凤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亮。
温衍又笑了笑,口中却道,“我可不止武功好。”说着,他一只手便顺着云绯的手臂一直往下滑去,到了手腕处便从袖口进入,一点一点往上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轻轻咳嗽一声,云绯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按住温衍的手,低低唤了声,“师傅!”
收回手,温衍笑了一声,起身松开她,转身走到桌前点了烛火,又转身看向她问到,“在我房里做什么?总不是特意等我的吧。”
云绯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温衍似乎这个时候才现,云绯手里居然握着一封信。
“疏白的信?”看着信上的字迹,温衍微微挑了眸,明白过来了。
云绯颔,“新鲜出炉的哦。”说着,她将信递给了温衍,等着温衍自己看。温衍倒也看得很快,那表情一会儿淡,一会儿浓的,瞧得云绯倒是有些奇怪了。
“师傅。”她唤了一声,说到,“你这是看出什么来了?”
温衍摇摇头,抬袖将信合了起来。
云绯奇怪了,“那师傅刚才的表情……”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看出来所以才感叹。”说着,温衍在转身朝里面走去,赫然现屋中已经备好了浴桶,热气腾腾冒了出来。
他不由得转过头来,朝云绯挑了挑眉。
云绯笑着点点头,告诉他,这桶水确实是她准备的。
温衍笑得眉目清朗,“云绯如今倒是愈贤惠了。”
说着,温衍便背对着云绯开始解衣带,待脱下外裳后,他转过身,眉眼深深瞧着她,“不避一下?”
将手肘搁在桌上,云绯支着下颌,看着温衍盈盈笑道,“师傅还害羞么?又不是没看过。”
看云绯说的冠冕堂皇,大方无比,温衍似乎颇觉兴味地扬了扬唇角,极有韵味地“哦”了一声,倒也不赶云绯了,侧过身便一件一件解着衣服。
看见温衍跟着脱了中衣,还要再脱的时候,云绯终于还是耐不住,默默地转过了身,身后只传来温衍低低的笑声,而后便是入水的声音。
云绯咳嗽一声,觉得脸有点烫。
“云绯是还有话要说么?”见云绯背对着自己坐着,似乎不是要走的样子,温衍于热气中眯了眯眼,问道。
背对着温衍点了点头,云绯开口道,“有的。”
“为你师兄?”温衍明白的很。
云绯再点头,结果温衍就不乐意了,“那小子不过离开几天,你就开始念着想着还专门等着信。我之前那么多天不见你,你怎么不知道想一下?”
知道温衍在计较呢,云绯忍不住笑了笑,道,“师傅怎么知道云绯不想。”
“嗯?怎么个想法?”温衍倒是追问上瘾了。
云绯眼眸轻抬,回想起之前的日子,感觉心里满满的有话要说,却好似什么都说不出来。
眼前雾气朦胧,温衍隔着屏风看着灯光下那一道袅娜剪影,眼底好似也被这热气染上抹温柔,“说不出来就用别的方式吧。”
微微看见云绯侧眸,好似疑惑,温衍笑的有些意味深长,“不如晚上不走了。”
云绯身体顿了顿,转移话题道,“师傅,云绯是来和你说师兄的事的。”
虽然云绯语气很正常,可了解她的温衍怎么不知道她此刻心里的羞赧。不由得暗自笑了笑,“嗯”了一声,说到,“什么事,说吧。”
见温衍终于恢复了正常,云绯便也说了正事,“师兄和嘉怡,他们——”
“徒弟自有徒弟福。”温衍出声断了云绯的话,“我也就能管管你。”
云绯动了动唇,眸色微微泛凉,“我如今对师兄真算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指望了。当初明知道我不喜欢紫韵,偏还把她放在身边,连累地我两次被误会。好,就算那时候他也是受害者,我就不计较了。现在呢?放着好好的嘉怡不喜欢,还惦念不忘紫韵。人家现在可是我们的死对头,又是郭正一的人,他还想惦记什么?
听到云绯的话,温衍笑了笑,反问道:“还在生你师兄的气呢?”
“没呢。”云绯答的也快,“也就是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里面又是一阵哗啦啦水声,而后,就是一片安静。
云绯在原地等了会,忽然感觉有热气从后面袭来,自己便被半抱着从凳子上拉了起来,转头便对上温衍那双好似还残留着雾气的黑眸。
抬手摸了摸云绯的脸,温衍笑的温柔,“你相信为师么?”
云绯眨眼,不明所以。
温衍的手顺着她的脸颊滑到衣领,而后往下一压,探了进去,眼睛却仍看着云绯,口中笑着说到,“相信我,若是紫韵和疏白完全没可能了。能收拾你师兄的,也就是岳家那个小姑娘。”
温衍的手已经拉下她的衣襟,滑到她肩背,云绯一时也没顾得上计较,而是反问道,“师傅的意思是,嘉怡还是很有可能和师兄在一块儿的?”
“你猜。”许久不曾说过的话从温衍口中出来,接着便有温热的吻落在唇角,伴着低低的声音道,“和我在一起老想着疏白,我心里可是不会太快活的。”
云绯低低笑了一笑,按住温衍的手,眼角微挑,“师傅什么时候连徒弟的醋都吃了。”
温衍笑,眼底落了烛光,“谁叫我喜欢的也是我徒弟呢。”
云绯笑的眉眼弯弯,看着温衍唤了声,“师傅。”
“嗯?”
“快点想办法吧。我想名正言顺呆在你身边。”
温衍目中一柔,轻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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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刚刚升做内监总管的张德海现,他们家的皇帝大人,这些日子啊,有点儿不太对劲。
虽然说当皇帝吧,每天兢兢业业的,总有那么几天想休息懒散一下什么的,他能理解。可是,谁来告诉他,皇帝是这么休息的吗?
第一日,简疏白一脸正经地坐在御案前,看着认真地在批改奏折,实则是在认真地着呆。
第二日,简疏白召集大臣们开会,等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等着皇上大手一挥给意见的时候,他却来了句:“刚刚众爱卿都说了什么?”
第五日,简疏白心血来潮,带着张德海去逛御花园,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张德海还以为他在想事情,没好打扰,结果到最后,简疏白居然问了声:“张德海,为什么去御花园的路这么长?”
第七日……
第八日……
到第十日的时候,张德海实在忍不住了,咳嗽了十声,终于唤醒了兀自着呆的简疏白。
“皇上。”他弯着腰,斟酌着用词,“皇上最近看起来很累,不如多休息休息?”
回过神的简疏白摇了摇头,“不,朕不累。”
您当然不累!天天呆呢!主要是我看得好累!
张德海在内心里咆哮着,面上还要摆出一片和顺、为君操劳的样子:“那……可是皇上近日不曾休息好?”
简疏白仔细想了想,回答:“朕近日除了每晚失眠外,睡得还不错。”
每晚失眠叫睡得不错?!皇上,您对睡眠质量的要求是有多低!
张德海默默泪了。他决定不再拐弯抹角,干脆直接问道:“皇上,您就说说您最近是怎么了吧,奴才看得很是忧心啊!”
张德海这么直接地一问,终于是起作用了。因为简疏白不再是茫然状态,而是真的好好地想了一想,然后低声问:“张德海,你说说,到底怎样才算是喜欢上一个人?”
听到这话,张德海热泪盈眶。他家的皇帝大人,看样子是要告别单身狗皇帝的称号了啊!
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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