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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事情过后,秦笑天也就老实了许多,也没那么大的兴趣想要去找其他的小朋友去玩了。至少白凰还愿意和他玩着呢,而且白凰真的特别听自己的话,秦笑天小朋友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秦笑天的成绩在村里的小学也是拔尖得很,再加上家里也是离学校近的很,自是也不像一些同学那样,每天都要在天亮之前起来,翻山越岭才能到教室,也算是节约了好多的时间了。
再加上因为白凰的原因,导致了秦笑天的人际圈子有些窄。没事儿的时候呢,秦笑天就喜欢帮白凰辅导功课了,在秦笑天的帮助下白凰的成绩也是很有起色,慢慢地成了班级的前十名。
后来村里回来了几个大学生,那个个都是风风光光的。一时掀起了村里人对学习文化的狂热。这一下啊,小朋友们都喜欢和秦笑天还有白凰他们玩了,刚开始秦笑天还挺高兴的,天天和小朋友们一起去摸鱼捉虾,不亦乐乎。
白凰也不再非要跟着秦笑天,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做着功课。他知道秦笑天喜欢和很多小朋友一起玩,之前因为自己的原因没有太过的朋友,小时候自己让秦笑天发那么大的脾气的事情,他没有忘。他很喜欢小天弟弟,很想要和小天弟弟待在一起,但是他更不想要小天弟弟不开心。
秦笑天倒是渐渐地觉得没有意思了,自己的跟屁虫哥哥也不跟着自己玩了,天天抱着自己的作业写,然后帮家里做事,真是一点趣儿都没有。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吧,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哥哥心中是最重要的,现在却是看来连作业的地位都不及。回来便是继续着之前给白凰辅导作业的日子。
村里都知道老秦家的两个娃都是特别的争气,到了六年级毕业的时候成绩都是看起来了可以去镇上读初中的样子。
可是日子总不可能是一番风顺的,那年暑假秦父回来了,坐在灰白的墙边一口又一口地抽着老烟头。本来家里因为可以团聚的气氛也是变得一片灰暗。
那时,城里人都是看不起乡下人的,见着一身洗的发白还带着毛边,脸上黑黝黝的还都是深深的沟壑,甚至连普通话都说不好的人一个个的眼神都是带着鄙夷的。但是有些企业偏偏喜欢聘用农民工,他们一个个雇佣的价钱都是低廉得很,人又是老实。所以秦父就是顶着那些眼光,给一个企业做着砌墙的工作,刚开始每月的工资还算可以。
后来,企业老总给他们说,给企业做事之后,月工资发一部分,公司帮他们存一部分,等到年终的时候结算还会多出来一些。秦父估摸着发的这些钱还可以够生活,再加上其他的同事也都是答应了,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得很。哪知道到年底结算的时候,企业老板却是翻脸不认账了。
秦父是老实人,一直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好不容易出去闯荡一番,刚开始没有碰到什么超越底线的事,受到欺负了,也就是摸着后脑勺傻笑几声就算是揭过了。这次的事情确实太过分了,事情一到了他不能接受的程度之后,他性子里的倔强和刚直就显露出来了,当即想要同事们去讨个公道,刚开始愿意和他一起对抗的人不多,后来事情闹大了,反抗的人也是多出来了。
就算是这样,秦父他们也是用了半年才将自己应得的工资讨要了回来,可是……这些年来那些钱也剩的不多了,而且城里再也没有什么企业敢收他们了。多次寻工作无果之后,秦父只能回到了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上。可是此时他没有那种归家不再漂泊的感觉,家里的两个小娃娃成绩好着呢,再加上这马上要上初中了,这学费也不是便宜的。要不然这村里出的大学生的数目用手指头就可以数出来。
秦母听到了秦父的说法之后,心里也是焦急得很,没想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出了这么大的事,前几天以为秦父心情不好,是其他的什么事的,没想到竟然一出便是这么大的事情。这工作一没了,算是家里的经济来源断了一大半了。
此时的秦笑天和白凰正在家里田里重复着每年夏天都要做的事情——收割早稻。因为家里的田不大,所以二人收割地比较快。有些家里田多的也会雇佣人去收割,秦笑天和白凰的价格不贵,秦笑天嘴甜,白凰做事实在,别人也是听喜欢雇佣他们的,毕竟可是未来的大学生啊。
把家里今天的任务收割之后,他们就帮着别人收割稻子这样也是可以赚上几毛一块的。今天的事情不多,二人收完之后,就躺着另一边的草地上看着天空。
秦笑天看着天空突然笑了起来。
白凰有些奇怪,侧过头望着秦笑天,问道:“小天弟弟,你笑什么?”
秦笑天伸出手拍了拍白凰的脑袋,眼睛弯弯地笑成了一条缝,道:“哥,你看天上。”
天空澄澈透明,偶尔几朵白云在天空飘荡着,时而无心时而随性。在天际的另一边,夕阳已是散发着柔和恬淡的光,将身边的红云侵染成如同红莲般红艳的颜色。
“好看。”
“噗,哥,你这回答也是太简略些了吧,上语文课没好好听吧,来来来,随兴写个段落出来。”
白凰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一点都不喜欢作文,比讨厌算术还讨厌语文,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出来的东西,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弯弯道道真是讨厌。
看着白凰一脸纠结的样子,秦笑天笑声更大了,捏了捏白凰的圆润的小鼻子道:“哥,你该不会都忘了吧,一个月后,我们就可以读初中了。”
“哼……恩,白云在,天空飘荡着,有的像妈妈的,脸庞;有的像、奔腾的骏马;有的、像,像像……刚刚收割的稻子。夕阳西下,天边的云朵,都、羞红了脸。”白凰看了秦笑天一眼,正经地,磕磕巴巴地说着自己即兴想出的句子。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哥,排比用的不错,拟人用的不错。”秦笑天乐呵呵地捏了捏白凰的脸蛋。
“哼,当然。”白凰得意地哼哼了几声,那小样子别说多高兴了。
秦笑天打赌若是白凰有小尾巴的话,定然是翘到了天上去了。伸出手去挠白凰的痒痒肉,白凰一边笑,一边回击着。二人又是打闹了一阵之后,才起来,秦笑天看着白凰捂着肚子还笑着停不下来,都怀疑他是不是岔气了,跑过去帮白凰拍着背顺气,直叫白凰斜睨了他一眼,秦笑天觉得自己哥哥长得真是好看,比村里的小花都好看,摇头晃脑地得意起来。
二人一个挑着一个扁担,比着谁能又快又好地把稻子挑回去。
村中的小道上,两个少年挑着扁担奔跑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路过的地方微微带起一阵小风,路边的被吹弯的草都听见了少年们清脆的笑声和轻盈的步伐声。
到了家里之后,秦母要给二人洗手,秦笑天摆摆手,抿着嘴笑道:“妈,我马上都是初中生了,我以后住在学校里,肯定就不能这么娇惯。哈哈。”
倒是白凰乖乖地把手伸出去,让秦母帮他搓了搓。
晚上一家子围在圆桌上吃着饭,一时间竟然还挺安静。他们家可不是那种吃饭的时候不能讲话,家教很严的。秦笑天也是发觉气氛有些沉闷,想要活跃下家里的气氛:“我给你们说啊,之前那个初中生哥哥回来的时候,说了在学校的生活,可棒了。镇上的老师们,知道的很多呢。”
沉默。
秦笑天有些哽住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是笑道:“爸,妈,等我和哥一起考上大学,那肯定是风风光光的,到时候,我们老秦家可是有两个大学生耶,两个耶……”
说完,秦笑天还伸出了两个手指头,表情很是夸张。
白凰看到他这个表情,将头低下偷偷地笑着。
“那个时候,你们也不用做事了,我和哥就养着你们。然后,你们就可以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幸福生活啦。”
没想到并没有得到父亲母亲的表扬,只听到秦父十分清淡地说了句:“吃饭,别讲话。”
“哦。”秦笑天撇了撇嘴,扒拉了一大口饭,堵住自己的嘴。
白凰在桌子下偷偷地拍了拍秦笑天的腿,安慰他。
其实秦笑天本来就不生气,故意对着白凰做了一个鬼脸,被秦母看到了,用筷子打了一下他的头,撅撅嘴乖乖地吃饭。
白凰看着这副情景,又是埋在碗里偷偷地笑着。
吃完饭之后,白凰和秦母一起去洗碗,秦笑天在家里擦桌子扫地,而秦父则是到自己的房间里把门关上了。
一边扫着地的秦笑天心里想着:爸爸,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差不多打理清楚了之后,秦父才把房门打开,声音有些沉重:“都过来,我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