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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仵作当场检查了尸体,人确真是被淹死,手头的碎布这会全部展开,一眼便能认出这同道士的衣料是一样的,这下人群中又立马有个女人出来指证,说是她今早看见了云天真人的小徒弟找了那春楼的丫头,接着人就出事了。
仵作还提出,丫头虽然是被水淹死,但按照正常的时间,报了官再投河淹死,尸体不会被泡得如此浮肿。那么便只能是有人使了手段,而作为能招来刑天大神的云天真人,这定是最最合理的。
这样的推算让人不得不信服,哪知云天真人的小徒弟突然出来,说人是他杀的。他本是瞧着春楼的小丫头相貌好,他也十分欢喜,便同师傅讲了还俗,过几天好收了小丫头,本来说得好好的,谁知他今儿去找小丫头时小丫头突然反悔了,他气不过便同小丫头理论,推攘中,小丫头不慎落入了水中,小徒弟是个旱鸭子,周围也没甚么人,他想找绳子救人,不料小丫头才呼救了两声,人就直接沉了下去,这可把小徒弟吓坏了,慌忙中人也没救,害死了人更不敢说,这会还连累师傅,他愧疚得只想谢罪。
这通话小徒弟说得是涕泗横流,云天真人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告诉大家小徒弟确真同他提过还俗之事。
至于小丫头手头拽的碎布估计是小徒弟的,他同师傅穿的衣裳布料是一样的,也许就是在争执中被小丫头扯了去。至于新姑娘手头的发簪,云天真人是这儿的大师,有那么一两个爱慕者也说得过去,何况小徒弟说他昨夜一直同师傅在一起,肯定师傅哪也没去。
雨寒一听这话,立即搂着冰雪飘下去,正正巧巧落在小徒弟视线里头,小徒弟当即给吓了一跳,还未等大老爷判罪,立马跪下求衙役拿了他。
他昨夜去做了爬窗公子,哪能帮云天真人作证,他怕雨寒指证他,哪知今儿这出戏便是雨寒安排的。
雨寒今儿一早出门本是要调查昨夜那男人的身份,谁知就遇上了小徒弟和小丫头,她是亲眼看着小徒弟把丫头推下河,也看见人确真是只呼救了一两声便死死沉下去,她便找了个人去报官,哪知新姑娘也离奇死了,雨寒了解了个大概,便顺势将小丫头的死摆出来。全落到小徒弟身上。
她不管这个地方发生了甚么,她只晓得小徒弟昨夜吓着了冰雪,还瞧了冰雪身子,每每想着雨寒便一股怨气堵在喉咙上。
小徒弟敢这么快认罪无非是有云天真人护着,但他一旦入了牢,雨寒手头有“如朕亲临”的金牌,往大老爷面前一摆,有的是法子整死小徒弟。
小徒弟被拿了,雨寒往衙门走了一遭,回了客栈便唤祝凝霜收拾东西走。
她前几日没注意,方才见着云天真人才想起李姨曾说过,双生玉极通灵性,合并时只是普通的玉,可一旦分离便能发挥灵效。她们对双生玉了解不深,目前只晓得只要邪魔一接近玉便会起反应。
两玉发热,昨夜是小徒弟身上带了魔,今日是云天真人身上带了魔。
那两人均不是魔,真正的魔是背后那所谓的刑天大神。
雨寒一直想不明白今日见着的那道巨影,后头搂着冰雪想了想,忆起《古荒录》中有一只画卷妖,生前本是白猫,一日跑到山中误入瘴林,虽误打误撞食得解毒药草薏苡,但最后因寻不到出口,终困死在瘴林中。死后取名薏苡,化身为妖,专吃误入瘴林中的人。学着刑天用人骨做了干戚为器,后来有位高人听她杀人如麻,一怒下便真让她学了刑天,一剑斩了她首级,当即砸碎于地。
薏苡不甘,但她又打不过那高人,只想等着那高人离去,她再出来作恶,谁知高人走前施了法,将她震于千年老树下,后来有人上山采木,刮了老树的皮,做成画卷,薏苡便一直屈于画中,寻着破封的法子。
薏苡一直在瘴林生存,身上带了浓郁的瘴气,雨寒不知云天真人使了甚么法子找到薏苡,但他长期与魔接触,双生玉自然有所感应。
并且照着小丫头离奇的死法,那薏苡应是躲在了河中,水能阻隔薏苡的瘴气,但那水怕是早已污染。或许过不了多久,这边境将会是生灵涂炭。
可雨寒管不了那么多,她不愿冰雪陷入这些麻烦,当即要带人走得远远的。等安全离开后,她会给皇兄修书一封。
她早已不是当年的梦月公主,当年她因公主之身负了冰雪,如今再不想这人受到伤害。
并且这些也只是她的猜测,准不准交给梦月的君主去判断。
三人就当即赶路离开,一路快马加鞭数十天,终于到了极寒之地,还有一天的路程便能到冰国皇城。
祝凝霜说要回家一趟,便同雨寒、冰雪别过。待她理了家门前的那堆杂草,便下来找她们。
入皇城前冰雪有些紧张,她虽不说,但看那微微颤抖的指尖雨寒怎不知晓。
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便赶路,这边冷得出奇,冰雪身上裹了好几件衣裳,冻红的脸露在外边,雨寒总笑她像兔子一样。
她们运气不好,到皇城一路总遇到有人办丧事,沉甸甸的棺材抬了一路,马车也不好过。
雨寒一直担忧着冰雪到了冰国回想起甚么不好的,她以前对冰雪做了太多错事,她一边希望冰雪想起她们的情,一边又怕冰雪想起她曾经的不好。
这样兜来转去,她们掀开车帘子,已远远能见皇城的城楼。
这会又有人抬着棺材出来,前后两具,朝着雨寒她们走来。
道窄,马车只得给死人让道,谁料抬棺材的人不顺手,一个脱力棺材竟直直滑落,撞在马车上,马儿这一惊,眼看马车要翻,雨寒一手搂住冰雪,一手提了赶车夫,足尖一点,便稳稳落定于地。
她这一搂一提,耍得漂亮,干净利落,却无人给她喝彩。周围的人都死气沉沉瞧着她,个个脸色惨白,像是大病了一场。
只有撞了她们的人来道了声歉,又默默无语的抬起棺材离开。
“嘿,这儿的人怎么阴森森的,个个都像断了气似的。”赶车夫打了个哆嗦,抹了把手膀子,声音都有些发凉。
雨寒抹了下腰间的黑玉,带着冰雪上了马车,再度赶路。
后头还遇着棺材,从皇城一个一个的抬出去,雨寒看了会,发现好几个棺材还滴着水。冰国天寒,一般地面没有杂草,棺材中的水滴在地面,立即成了一团黑浆,雨寒下意识摸了摸腰上的双生黑玉,却发现玉仍是一片冰凉。
在冰国,死了人一般要过了头七才能下葬,尸体两天至七天便会出水,出水后撒上石灰,下葬再立石碑,便能保入葬顺利。
还未出水的尸体是入不得葬的,若是在葬后出水,尸水便会污了那一段坟地的风水。还容易在尸体中孕育出尸毒。
这些都是民间的常识,可如今冰国一具具的尸体往外抬,别说出水,怕是连头七都没过,刚死不久。
马车慢慢的行驶,冰雪更是紧张,雨寒瞧她死死掐着自个手指,甚么都想压抑的模样又一番心疼,也没精力管其他的事,将帘子放下,坐过去轻声同冰雪说话。
几月的相处,冰雪愈发不会拒绝雨寒,对方有时搂她她也少有拒绝。
她习惯同雨寒相处,不厌恶,不腻烦。譬如这会儿雨寒喊着妹儿戏弄她,她也不觉生气,心头暖暖的,可不知为何有时心底总有股莫名其妙的酸涌上来。
约莫过了黄昏,终究是到了皇城,城门大开,城楼上也无人把守,马车驶进去,同城门外的情况相反,这里边是家家张灯结彩,雨寒唤车夫找间客栈,马车兜了一圈,找了间还算不错的客栈,雨寒与冰雪刚下马车,便瞧见不远处有人打着鼓,抬了花轿。
人个个脸上洋溢的欢笑,这喜庆刚要冲淡前边看见棺材的阴郁,雨寒腰间猛然热了起来,她立马掏出玉,又转头去看冰雪,竟发现对方胸口被玉烫了个红印子,她气得当场把玉从冰雪脖子上割下来,一并揣回兜中。
玉发了热,雨寒两人都是一阵沉默。这皇城透着古怪,这会儿那结亲队伍还接着往前走,谁知正正同一队抬着棺材的队伍撞上,鼓声刹的停了,众人脸色全都惨白,抬着棺材的面如死灰擦过去,待棺材被抬出皇城,结亲的队伍又打起了鼓,先前还白脸的众人这会儿又刹的笑颜如花,抬着花轿往前走,像是甚么都未发生。
雨寒朝着花轿一眼扫过去,竟见那花轿低沿里渗出了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随着队伍的行路水滴画了个大圈。
水是从花轿里头出来的,雨寒想起先那些滴水的棺材,瞬间倒吸了口凉气,唤了冰雪赶紧进客栈再说。
双生玉生热,又有这一堆怪事,雨寒怎么也不愿冰雪独自一人,耍了嘴皮子,最后她坐在椅上守冰雪一夜。
这天渐渐暗下了,家家户户换下了红灯笼,纷纷将祭奠死人的白灯笼换上,冰雪早早睡下,雨寒就守在她身侧,甚么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