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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默卧槽了一声，连忙移动鼠标查看，进度显示的十分正常，还在一分一秒的往前走着，按esc健全屏模式也能退出。看来这是剧情了，叶默松口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无神论主义思想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电影里主角的声音就恢复了正常。
主角仿佛没听到自己曾发出那么可爱的声音，笑完就进入了真相只有一个的状态里，开始胡编乱造。
叶默觉得没意思，就把电影给关了，刷了刷平时经常去的论坛，混到一点多，把电脑扔一边逼着自己睡觉。
死活没瞌睡，闭着眼精神还是好得很，耳聪目明的，感知十分活跃，他就硬挺着这样的状态睡不深，只能说是迷迷糊糊，翻个身就能醒。
叶默就在如此不安生的睡眠里，听见了一阵声音。
稚嫩空灵的小孩子笑声。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瞪大了双眼睡意全无。他僵硬着把脑袋转过去，看到早被他合上的笔记本，自己翻了开，亮着屏幕，上面的画面是侦探电影里的主角背靠在墙上的那帧。
笑声刺耳，他缓缓转身。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那是张小孩的脸，扎在一具挺拔的身躯上。
纯真的脸蛋属于萌系的风格，只是无神的双眼将整张脸变得有些诡异，面色惨白，好比墙粉。
小孩咧嘴凄惨一笑，空灵的声音伴着笑声说道：“出……”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流下来嘿流下来悠悠的唱着最炫的名族风——”
“……”叶默恐怖的心理全无，伸出手抽出枕头底下压着的手机：“喂。”
“老弟啊……跟哥哥出来喝酒吧——嗝——哥哥请你吃夜宵——嗝……”和来电铃声一样的男声在叶默耳边响起，他无奈的说：“不了，你赶紧回家睡觉，别让妈担心。”
“咱妈又给我相亲了，真讨厌，你知道吗——嗝——哥哥今天见的那姑娘长得那叫一个——嗝——膈应人——嗝——我看一眼我就醉了……”
“诶诶，行，你醉了更得赶紧回去了……”叶默下意识的觉得他电脑出问题的这事儿不能让他哥知道，只好打发道：“我困死了，不跟你扯淡了，明儿还上班呢。”
“成……那你睡吧，哥泡脚去——嗝——诶我去怎么这么多嗝……”
“……”叶默挂了电话，啪的把床头灯打开，顺手拔了笔记本电源，不过笔记本有贮备电池，拔了也没用。
他抬头看电脑，屏幕上的小男孩撅着嘴很生气，一脸怒色。
叶默笑了，觉得这小鬼挺可爱的，他彻底把无神论给抛弃了，忍不住说话：“你刚刚想说什么？”
小男孩瞪了他一眼，声音还是空灵诡异，但或许是被叶默老哥的一同电话插科打诨掉不少气氛，叶默硬是听出了几分嗲音：“我想说我终于出来了！”
“啥出来了？”
“你昨天不是去了那家诊所嘛，幸好你去了，我才能勾着人气溜出来，不然有端肃那怪物坐镇，我一辈子也别想逃掉。”
“啊？”叶默疑惑：“我没去诊所啊，我去的是医院。”
小男孩看了他半天：“哦你记忆没了……没事儿，有没有都无所谓。”
“你真是鬼啊？”叶默抓着水杯喝了口水。
“你真是人啊？”小男孩看着他的动作也问道：“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呢？”
“我也不知道，从来没遇见过鬼，挺新鲜的。”叶默坦然解释，他也觉得自己多年接受的科学教育像张纸似的薄，一捅就破了：“你能出来的不，别一直躲在我电脑里，我电脑里片子挺多的呢，对小孩不好。”
“……”小男孩沉默了，半晌才道：“你有种，我喜欢你。”
叶默乐了：“谢谢。”
“可你没有阴阳眼，我出来了你看不见我，我在你肩膀上坐了一整天了，你眼神还没一只狗好，它都冲我吼呢，你还像只二傻子。”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变了，不再是电影里的场景，而是叶默房间里的模样，只是一切都反了过来。里面没有叶默，男孩儿就坐在叶默的位置上，抱着膝盖看着电脑外的人。
男孩儿穿了一身白色的袍子，样式很奇怪，说不上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总之看起来挺秀气：“只有用特定的工具，你才能看见我，镜子你没有，我就帮你改造了一下你的电脑屏幕，以后还能从这儿反射看见其他鬼呢，现在还好，有我在，别的鬼不敢来你屋子。”
叶默想了想：“你能碰我一下么？”
男孩愣了：“用力还是不用力，我怕我不小心打死你。”
“……”叶默：“不需要那么用力。”
“哦。”男孩以一种叶默捕捉不到的速度，伸出手再收回去。
“卧槽！”叶默捂着胳膊大叫：“不是说不用力吗？！”
男孩也挺委屈：“我没啊……你真弱不禁风。”
叶默：“……”撸着袖子一看，居然迅速的青了一大片，成了一个巴掌印。
男孩撇撇嘴：“是你诚心诚意的要求，我才……我从来不害人的呢。”
叶默无奈的放下袖子，彻底信了：“你确实不是人。”
“恩！”男孩应了一声：“我死了二十年了！我爱的那个女人儿子都生出来了……可惜儿子他爸不是我。”
叶默：“能不语出惊人吗？”
“我没骗你，我情商很高的。”
“哦。”
“你不信我打你了啊！”
“不能和相爱的人厮守终生真是可悲的事情，我为你感到惋惜。”叶默叹气。
男孩也叹气：“你人挺好的，我以后会常来看你的——如果没有被抓回去的话。”
“……看情况吧也不一定非要来看我。”
“你体质有点奇怪啊，我在震我一下待了二十年都没见过半夜进去溜达的活人呢，说不定挺招鬼的，你自己注意点吧，不是所有鬼都像我一样随和可爱。”男孩站起身：“我得走了，不然端肃追过来了不太好。”
叶默点点头，虽然对男孩儿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反正他撞上鬼也不是什么很正常的事，他客气道：“慢走。”
男孩理了理衣服，然后转身，电脑霎时黑了下去。墙边的窗帘抖了抖，那撩起的一角似乎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叶默把笔记本合上，靠在床头，耳畔似有若无传来一小孩的声音。
“对了，我叫杨子意。”
他颔首：“叶默。”
万籁俱寂，一片祥和的氛围，窗外还漆黑着，叶默头顶的橙色灯光微有些夺目。
他躺了下去，睡不着，也没关灯，就这样瞪着天花板发呆。
其实惊悚还是有些惊悚的吧，不然也不会在听到笑声的一刹那涌起满身的鸡皮疙瘩。但相比死人和鬼怪，一般人更加恐惧的还是未知。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的时候，心理会平常更多几分脆弱，一激就破，一刺就跳。
但是当人们知道那是一样什么玩意儿，并且确定或者直觉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后，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都知道了都见过了还怕什么。
何况那个鬼还会嘟嘴。
叶默伸手关了灯。
过了挺长一段时间，叶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感觉到脸上有什么异样，他迷迷糊糊的用被子蹭了蹭，不小心蹭到了鼻子上，这才闻到了一股轻微的血腥味。
他皱着眉，暴躁的睁开眼，心想今晚真是个不眠夜。
啪的打开床头灯，看清那异样是从哪儿传来的后，他就小小的吸了一口冷气。
……天花板上映出了一个小孩儿狰狞的脸。
那小孩还似曾相识……哦对，叫杨子意来着。
叶默轻轻的“卧槽”了一声。
“你怎么了？”他问杨子意。
“……他，在我……背上……”杨子意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看起来痛苦不堪。
叶默余光瞥见他擦过脸的那块被子，上面全是血迹，他又问：“谁啊？”
这回杨子意没工夫理他了，表情变得更加狰狞，呲牙咧嘴，他慢慢张开嘴巴，似乎大喝了一声……
然后他就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朝着叶默。
叶默惊诧的连一声卧槽都喊不出来，杨子意惨白的脸堪堪掉落在离他只有五厘米的空中，被人一把捞住了。
端肃像拎只小狗似的，拎着杨子意的衣领，随手一甩，杨子意的小身体呈一个漂亮的抛物线biu一声砸在墙上。
扔完小屁孩，端肃收回手，竖着两根手指，对叶默挥了挥手，他笑着说：“嗨，青年，欢迎光临震我一下诊所，我是山大王，端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