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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自从在大牛二牛那里知道了林云朵要把自己卖给张婆子后,林云兮就让兮兮去把这个张婆子的底细给探听了个彻底。
这张婆子还真是有些来头,她的哥哥是蒋府的管家张德顺。不要小看管家这个职业,那可是对主家最熟悉的人,也是除主人之外权利最大的人!有些事,甚至不用通过主人,管家就可以做主。尤其像蒋家这样的人家,就算只是个管家,在一般富户那里也是相当的有脸面了,更别提是普通的庄户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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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县城蒋家就来了人到林云朵家。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婆子的哥哥张德顺,他来的目的很简单——退亲!
“我们老夫人说,那些聘礼就不用归还了,只把婚书拿回就行!”张德顺道。
“为什么要退亲?你们凭什么要退亲?我做错什么了?”林云朵听了接受不了的大叫。
“老大,把云朵拉到你们屋儿去,再去把婚书取来!”林老爷子看林云朵有点儿不正常,忙道。
林之合和周氏刚听到张德顺的话,不敢置信的愣在了那里。听到林老爷子叫他,没有去管林云朵,而是问张德顺道:“张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要退亲?”
“林老爷,这事儿我们做下人的哪儿有资格知道,上面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张德顺面无表情道。
只为了区区的五十两就丧心病狂要卖自己的亲堂妹,还差点儿害的我们兄妹失去蒋家的信任,还敢问为什么?只让你们退回婚书都是我们老夫人仁慈!张德顺心里恨恨的道。
“老大,我说话你没听到是不是?去把婚书拿来!”林老爷子看林之合迟迟不肯动,怒道。
“爹……”林之合还想挣扎。
“快去!”林老爷子沉声道。
林之合无法,只得去拿。
张德顺接过婚书就转身出门了。
林云朵一直被周氏死死地抱着,这个时候见张德顺走了就用力挣脱开来追了出去,外面却哪里还有张德顺的人影。林云朵发疯一样冲回屋里,对着一屋子人大吼。
“你们都见不得我好,都想看我笑话!”林云朵大声喊道。
喊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又发疯一样的跑向外面,看方向,竟然是要去林云兮家!
“快拦住她!”林老爷子急道。
可是等众人追出来,林云朵却已经跑出去好远。追上的时候,她已经进了林云兮家的大门。
“林云兮,你给我出来!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设计害我的?你说是不是你?”见林云兮出来,林云朵指着她恨恨道。
“你自己害人不成终害己!这怨不得别人,你要找就找找自己的原因吧!”林云兮冷声道。
“这是怎么了?”王氏和孩子们出来看到表情不善的林云朵惊道。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蒋家退亲!我要你偿命!”林云朵说着就朝林云兮扑来。
林海卿和林海贤见势就要上前,发疯的人可是最难对付的!他们怕林云兮吃亏,两个人一人一边架住林云朵,不让她靠近林云兮。林海卿看林云朵还是在挣扎喊叫,就抬手朝她后颈打了一下,林云朵就低头不闹了。
“林海卿、林海贤,你们干什么?她是你堂姐!”周氏叫道。
“你还知道她是我们堂姐?我还以为你们忘了呢?”林海贤扭头嘀咕道。
“你说什么?”林之合闻言上前就要打林海贤。
“老大,你给我住手!”林老爷子叫道。
“爷,云朵姐只是晕过去了,她这样发疯,若是被人看到了,总是不好,我不得已才……”林海卿对林老爷子道。
“恩,我知道。”林老爷子没有责备林海卿,而是对林之合厉声道,“带云朵回去,关在你们屋儿不要再让她出来!”
林老爷子看着林之合和周氏将林云朵带走,对林云兮他们又安抚了几句,就带着一起跟来看热闹的林之业和刘氏回老宅了。
只是事情还没有结束。下午,张婆子就又带着人到了林家,向林之合他们讨要那五十两银子。起初他们还不愿给,一直推说钱已经给了林之兴一家,他们没钱。可是,张婆子现在哪里还会听她的,指着周氏道:“你当我是傻子呢?那钱明明就在你这里,要不是我哥说让我只讨回那五十两,我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你今天要是不还钱,咱们就公堂见!”
被张婆子这一吓,林之合和周氏只得把银子拿了出来。
张婆子拿了钱朝周氏呸了一声就带领一帮打手扭头走了。
原来,这张婆子从林家走后就按照林云兮说的直奔了清仁县城蒋家,找到自家哥哥张德顺,说明原委后,张德顺就回禀了蒋老夫人。蒋老夫人听了张婆子的话冷笑了一声,随后就吩咐了张德顺第二天去到林家退亲。而张德顺从林家老宅出来后先去通知了张婆子才回的蒋家。所以才会有蒋家上午才退亲,张婆子下午就要账的事儿。
张婆子走后,林老爷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林之合,脸上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老大啊,从小到大,我从没骂过你一句,可你看看你这次办的这叫什么事儿!你也是读书人啊,咋就没有一点儿读书人的气节啊?”林老爷子痛心疾首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爹,这不关我的事儿啊,都是这毒妇想出来的主意,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爹!”林之合狡辩道。
“够了!如果说卖兮儿这件事你不知道我还勉强相信,可是要老三家替你还钱这件事,我是亲眼看着你们将那张婆子拽到一边嘀咕了半天,你还说你不知道?”林老爷子怒道,“老大啊,你怎么就能做的出来啊,那可是你亲兄弟啊!”
“你们兄弟三人,我一直是最看重你的,你是咱林家的长子,林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所以,我对你格外的宽容,从不肯骂你一句。当初你们兄弟三人都在学馆念书,老二不擅长念书就算了,但是老三他,他可是十六岁就中了秀才啊!老三当时说不想再读书了,觉得自己能考中秀才就已经是极限了,若再继续读下去也只是徒劳,所以就去了镇上的学馆教书。”
“你可知道,那并不是老三不想读了,也不是他到了极限,而是我硬生生地剥夺了他继续读书的权利啊!当时家里已经供不起两个考生,我为了让你能有更多的机会出头,就要求老三去学馆教书赚钱,为的就是供你继续读书,好挣个功名回来光宗耀祖!没想到你这一考就考了十来年连个秀才都没考中!老三是被我给耽误了啊!”
“可是你现在却这样算计于他,你的良心何在啊!你以后也不要再读书考功名了,都三十几岁了,也该担起一家的责任了!”
林老爷子越说越激动,几欲昏厥。
“老头子,你也别在生气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是气死也无济于事!”李氏看林老爷子气得不轻,忙劝道,“好在老三他现在也还不到三十岁,还是有机会的。咱以后对他好点儿就行了,老三不会怪你的。”
“你说的对!老三现在已经分出去了,一家人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再加把劲儿,没准儿真能高中也说定啊!”林老爷子拍着李氏的手欣慰道。“好在咱还有老三,老三是个好孩子啊!”
老两口兀自在那儿欣慰,却忘了地下跪着的林之合。
听着林老爷子的话,林之合脸上的失望越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