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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着点,赶紧住声!”张铁强见四外没人,赶紧下车喝住依曾。接着转过头去,对着苏春雪一通乱喊:“老娘们家的,瞎说啥?这怎么回事?”
张铁强平时一副扶不起的阿斗相,没想到发起脾气来,还真是凶巴巴的,把苏春雪有唬了一跳,想起刚才是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吗,这才引起了依曾的误会,自知理亏的没有还嘴顶撞,急忙用手拉着依曾,“细妹子,你误会了,你奶奶没有事,是你五爷爷!”
依曾听得此话,立刻止住了哭声,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疑惑地问道:“大娘,你别骗我了,刚才我问了你两遍,你都说没有老人,咱们本家就属我奶奶岁数大了,你们有什么事就对我实话实说吧,用不着编造成五爷爷?”
“你这个妹子,太精明了!可这一次我可没有说谎,不信问你二叔?”苏春雪听了依曾的话,这才恍然大悟,这个孩子,心思太细腻了,这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想瞒过她还真不容易!
“细妹子,你大娘没有骗你,这些东西是给你五爷爷准备的,别胡思乱想了,这大热天的,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依曾把脸转向张铁强,看见张铁强一脸正色的说道,这才止住了泪水。
“五爷爷过世了?”依曾有些困惑,看大娘和叔的脸色,不像是家里老了人的样子,也没有半点悲苦,只是见依曾问起,脸上都显出了几分无奈。
“嫂子,你就给细妹子说说吧,免得她疑神疑鬼的!”说到这里,张铁强跳上前面的驾驶位置,车继续发动了,吼叫着继续上了路。
“你五爷没有过世,也没有的病,就是连个伤风感冒都没有得。”苏春雪尽量用平淡的口吻叙说着这件事情。可语气里不免还是流露出一些不满。
“那,那准备这些东西干什么?”听到不但自己奶奶没事,而且五爷爷也没有得病,依曾这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可语气里也难免有几分困惑。
“唉!细妹子,你问我,我可问谁去?谁叫我们是晚辈,长辈怎么吩咐就怎么听呗!不但如此,这件事情我们族里的人都操持好几天了。
前几天你奶奶带着大家给他做好了寿衣,棉的、夹的、单的各做了一身,然后就扯着布做孝衣。男人们都是丈二的上衣。再加上六尺的白裤子。女人们都只有丈二的白上衣。再加上孝帽、女人们出殡是用的蒙头。
原来买的布用光了,这不用了村里大队部的手扶拖拉机,让你二叔开着我们大晌午的到镇上又来一趟,这大太阳的。你当我们愿意出来?这还不是你五爷爷只催促,大家见他行善积德了一辈子,膝下又没儿没女的,不忍拂了他的面子。”说到这里,苏春雪耸了耸鼻子,叹了一口气。
“这五爷爷也是的,老了倒成了小孩脾气,难怪奶奶常说老还小,老还小。人老了就变成孩子一样喜怒无常了!”依曾想起刚才自己没有问清里面的缘由,就放声大哭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尴尬起来,急忙转移了一下话题。
“不但如此,你五爷爷还有更过分的呢?”苏春雪却没有跟着话题转移。依旧说着上面的事。
“还有啥事?”依曾这是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可正在此刻,路前方有个大坑,车子颠簸了一下,把坐在车里的人吓得一阵惊呼,依曾趁势把身子往苏春雪怀里靠了靠。
苏春雪也趁势抓住依曾的一条胳膊,两个人这才缓下心神。“老二,你开车稳当些,把老娘的骨架子都颠散了!”苏春雪对着张铁强笑骂了一声,这才低下头,压下声音对着依曾缓缓说道:“这里面,还有更离奇的事情呢?”
依曾听大娘给自己卖关子,笑了笑也没有言语,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大娘。苏春雪刚才一路的颠簸,早就把头上顶着的毛巾先到一边去了,此刻她一边擦着汗,一边神神秘秘的说着。
“我们女人们在家里大张旗鼓的做老衣,男人们也没有闲着。你五爷先是让他的徒弟暗中给他寻了一处风水宝地,据说是百年之后,埋在里面可以肉身不腐,坐地成仙。当然这些都是谣传,都是别人嘴里沸沸扬扬出来的,可是你五爷让他徒弟寻墓地这件事,可是你大伯亲眼所见。
你五爷把你大伯和你爸都找过去,让你大伯负责在制定的穴位上挖坑、拉砖,派几个远房的族人着手准备箍墓,还你大伯在镇上订了一棵松柏木,做棺材用的。
再派你爸带着四五个族人,负责搭建灵棚,请锣鼓班子,碾米磨面等诸多杂物,其他的族人都要过来协助,设置在外面打工、出门的,也都设法让家里的人通知回来。本来这些事不必要让你们这些女娃子知道,可这件事不解释清楚,难除去你心头的怀疑,你说这件事是不是瞎折腾?”说到这里,车又颠簸了几下,苏春雪赶紧换了一个姿势重新做好。
这件事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五爷爷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举动呢?依曾百思不解。
“别费心想了!”苏春雪见依曾一脸苦苦思索的样子,就出言制止道。“我们大家都问了无数遍了,你五爷爷翻来覆去就只是一句话:我一辈子看不见天日,趁着现在身子骨还算壮实,想感受一下死后风光大葬。我不图别的,我说的话你们都照办,就是对我尽得最大的孝心了。你说说,你五爷爷都说出这样的话了,还有水好意思不去照办呢?”
“那,我五奶奶呢?她就由着五爷爷做这些荒唐事?”依曾这是才想起来,五奶奶常大仙在家里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怎么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就没有听说过她有什么表态?
“你五奶奶前些天刚出门给人看病去了。你五爷爷出现异常的第一天,你大伯早就让人给你五奶奶送信去了。可你五奶奶说那里有个重症病人,离不开身,就让家里人有着你五爷爷吧!他说怎么着就怎么着?还不是老了图个红火热闹,寻个开心吗?那去的人把信儿捎回来,大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由着他去吧!”
“啊!原来如此!”依曾听到这里这才恍然大悟。
“我说五爷爷这次有些过分,怎么五奶奶就不出面管一管呢?我奶奶她怎么说的?”依曾一副幡然悔悟的模样,接着不经心的问起自己的奶奶,其实在这个时候提起铁山娘,依曾心里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里面苦辣酸甜的味道都有,心情有些纠结。
“三婶呀!她能怎么办?别看这族里属她岁数大了,可这毕竟不是你们家里的事,她可不能去做别人家的主。三婶对着我们说了,这人老了,早晚都有这么一天,这倒好趁着五叔的这一路折腾,把这些东西都准备齐备了,也省的临时抓瞎。
三婶还说了,你五叔一辈子行善积德,虽然是个半盲人,可以从来都是行善积德,帮扶弱小,从来就没有有求于人的事。今天既然求到大家,各位都要尽心尽力,不要那这件事当成是玩笑事,还劝大家都要按着五叔的吩咐去做。”苏春雪擦了一把脸上低下来的汗,给依曾解释着。
“看来我奶奶也成了老顽童了,不但不劝阻我五爷爷,还跟着一起瞎起哄!”依曾听到这里,觉得又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你不知道,这些天我们家玉秀找过你几次,知道你去了省城,就整天的念叨你,羡慕你,怪我们家没有省城的亲戚。一会儿到了家先去我家一趟,把省城里的稀罕事都给玉秀讲讲,也让她开开眼界。”
这些天经历了很多荒唐事,苏春雪对于这些也算是司空见惯了,对这依曾详细介绍了这么大半天,已经没有了在谈论这件事的*,她的思绪已经从这个沉闷的话题中出来,转换为一个轻松的话头。
依曾听了大娘的话连连答应。
“细妹子,也别说玉秀了,就你大娘我,都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也只是前几年看病到过省城一遭半趟的,还是你大伯带着去的。你不知道我那次去的窘相,到了城里找不到厕所在哪里,可真把我给憋得,差的出了毛病!”转移话题后,苏春雪又恢复了往昔的爽朗和诙谐。
“城里也没有什么好瞧的,就是车多人多房子高,人们住的地方从地上看,就像一个个的小鸽子笼,哪里有我们乡下宽敞,想住多大的院子就有多大院子。
你都不知道,那城市里的绿地,还不如咱们的院子大呢?还用栏杆围着,怕人们给踩坏了。路边的树也不如咱们山里的树好看,也没山里的长得粗壮,没啥好看的。”
依曾知道自己能去省城,不知会引起多少人的羡慕,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山里人,没有几个人是走出过大山,到过省城见识过大世面的,所以她故意把省城说得并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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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这些天身体不舒服,没有更新,望大家见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