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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机遇(一)
依曾的姑姑这些天已经大有好转,虽然只是流产,可在手术的时候出了意外大出血,这才导致身体的虚弱,和生孩子一样需要长时间的恢复。
刘长顺每天都买回补血的补品,再加上依曾这些天来的悉心照料,张双妙的脸色一天天红润起来,身体也健壮起来,不但能够下床,还让依曾陪着到院子里和大街上散会儿步。
依曾见姑姑没有了大碍,就抽空到劳务市场转了一圈。可转了一圈后,心情就又沉重起来。那里面的环境也太恶略了。夏天炎炎,里面也没有几棵树,人们都处于烈日的暴晒下,再加上那种腐朽的气味,简直没把人给熏死。
可更让她想不到的是,里面的早餐摊位林立,把道路都挤得只剩下能过一辆车的窄胡同,也是在没有地方了,没想到这个市场的餐饮行业竟是这样的火爆!
回家后依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姑姑,没想到姑姑哈哈一笑,用那双好看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嘴上感慨着:“怪不得家里人都说细妹子比原来灵光了,这才到了省城几天,就谋划着做事,不简单,真是不简单!比我们这天常年漂泊的人还要有头脑!”
说完,她告诉依曾,要不是这次的意外流产,他们两口子也攒了些钱,合计着开个早餐点。可现在倒好,真是有人财两空了。
依曾见姑姑正有此意,忽然想起了车站那些个流动摊位,就对姑姑说:“咱们可以卖包子,在家里蒸好,然后放在脚蹬的三轮车上,在放上一桶热水,谁买了包子,免费喝热水。小本买卖,投资也不大,等姑姑身体好了,咱们俩就能做这个事,又不耽搁姑父,你说好不好?”
张双妙一听侄女的主意,也觉得很好,生活有了奔头,身体更是一天比一天健壮,等到满月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初了。刘长顺在旧货市场花了三十多元买了一辆旧三轮车,他为人手很巧,经过今天的修理改造,这辆车已经和新车一样好骑了。等他在厨房里盘了一口大锅后,依曾和姑姑就正式开始了卖包子。
劳务市场的揽工汉,像刘长顺这样的携有家眷的人并不多,大多数是农闲时进城打工的农民,他们都是经历了长期困苦,对食物是否精美从不挑剔,主要讲的是物美价廉,价钱公道实惠。张双妙的包子一元四个一经推出,立刻受到大家的欢迎。包子好吃不贵还在其次,更是能够得到一大碗免费的绿豆汤,又消暑,又解渴。而且常常准备卖早中两顿的包子,常常早上就被人一抢而光,吃饭的人已经不光是市场力的揽工汉,还有许多附近的居民,生意一下子红火起来。
刘长顺没想到随着依曾的到来,自己家里竟然撞了大运般的红火,他也不再出去揽工,在家里一心一意的打理自家的产业。每天天不亮的时候,刘长顺就到附近的菜市场买回一天所需的蔬菜,回来后依曾姑侄早已经把家里的一切收拾好,几个人手脚麻利的摘洗一部分菜,就开始调好陷包包子,在大多数人还在梦乡的时候,他们的第一锅包子已经上灶了。
这头一锅包子,刘长顺是为揽工汉准备的,这些人常常天一亮就到了劳务市场,为的是为了碰上干早的包工头,他们通常在附近胡乱吃上点东西,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他们是舍不得花钱买一些好吃喝的,通常刘长顺都是一到那里,这几笼包子都会被一抢而光的。
第二锅才是为附近居民准备的,这些人多数也是在外面打工的人,而且年轻人居多。他们本身就不爱做饭,通常是买几个包子或者烧饼之类的,在路上边走边吃。
吃过早饭后,他们先把剩下的菜全部摘洗完,就又开始忙忙碌碌的包包子,通常到下午两点钟左右,才能忙完,这是一家子早已累的浑身像散了架似的。这种经历让依曾再次想起了,起初到圆圆家的帮工的经历,只是在这里的劳动强度更为大一些。
转眼之间,依曾来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天气也渐渐的变凉了。刘长顺又买了一个保温桶,卖起了包子和小米粥,生意也没有减少,只是这样高强度的劳作是张双妙有些吃不消了,于是刘长顺就雇了附近的一个妇女,大家才感到轻松一些。
晚间的时候刘长顺一算账,从开张到现在才一个半月的时间,可是除了各种开销,他们已经净赚了500多元,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个不小的鼓舞,要知道当时揽工汉一天辛辛苦苦才挣五元钱,即使刨除了三人的工资,他们仍然有富裕。
就在几个人暗自高兴的时候,劳务市场里如雨后的春笋,呼啦一下子新添了好几家卖包子的流动摊位,而这个时候政治秋收时节,省城附近的农村揽工汉好多人都回家收秋去了,人口一下子大面积的缩水,真是狼多肉少,竞争一下子变得激烈起来。
张双妙眉头紧锁,这包子已经好几天就出现剩余,虽然辞退了雇工他们也减少了数量,可这个情况却没有得到根本的好转。在他们不得已把剩下的包子送给院子里同住的人时,心中充满了苦涩,照这样下去,上个月赚的那些钱,闹不好就会赔进去不少。
老是这样退缩可不是个办法,依曾接连这几天在市场上转悠,她发现新来的一家卖包子的,边走边吆喝着:货比三家,经济实惠,全市超低价一元五个!
依曾顺手卖了五个,回去后大家一看,全都笑了。这包子虽然一元五个,可是都很小,比他们一元四个的大包子,在分量上就差很多,而且口感上也不是很好,虽然有些人被这家人的吆喝声所蒙骗,可是骗子骗得了一时,却骗不了一世。可另外几家在这一家的影响下,全部改成了一元五个。刘长顺的包子生意一下子变得空前的艰难起来。
怎样才能化险为夷?几个人同时陷入了沉思。
“要不咱们也卖一元五个?”张双妙提出建议,可他家的包子个大量足,要是也卖一元五个,肯定是不挣钱的。可要是也缩水,这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
刘长顺摇摇头,可心中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能变,还是在等等吧!等那些返程的大军回来,咱们再想办法!现在揽工的活好找,我再出去作些天,家里你就带着依曾先照料着。”
果然不出刘长顺所料,等这个劳务市场的人又暴满的时候,他们的生意又重新红火起来。这里面有个原因,后来上的几家见刘长顺的包子被比下去了,一个个得意忘形,不但缺斤少两,而且也越来越难吃,让这里堆守的揽工汉们谈包子色变。
而刘长顺家却是从不偷懒耍滑,味道如初,而且小米粥白喝。在大清早已经寒冷的街头,吃上几个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包子,悠闲地喝着一碗烫嘴的小米粥,又重新成为了民工们的主流。
利润虽然少了,可刘长顺的人缘极佳,再加上他们不辞辛苦的薄利多销,很快就攒下了一笔钱。
转眼就进入了阳历十月份,这些天街上的行人明显的多了起来,还有许多操着外地口音的外乡人,成群结伙的在街上走过,依曾好奇地问姑姑这是怎么回事,张双妙搬来的时间也不长,就问了一个住在这里多年的街坊三姑,那人眼中带着惊奇,看了看姑侄两人,这才开口:“哦!看我这记性,都把你们当成老街坊了,这不快到九九重阳节了。”
“九九重阳!”依曾心道,这么快就到了重阳节,没想到今年的这个节日自己会在省城度过?这可是汉族人特有的节日,那里也会过,可每地的风俗都不太一样,到时候这里会有什么红火热闹,依曾两眼放光,充满了期待。
三姑看了依曾姑侄一眼,见她们聚精会神的听着,有笑着继续说道:“离这里不远有一座几百年的城隍庙,里面除了城隍神,还有很多大神。特殊时期的时候把里面的僧道赶走了,把神像们也砸了。可后来随着城隍庙的重修,有各地寻访,召回了原先的那些道人,这些道士听说都是一些得道高人,给许多人都看过病,很灵验的。”
接着她又故作神秘的向四下里看看,小声说道:“有求必应,据说就是省市里的许多大人物,都是经过这些活神仙指点过的,才官运一路亨通。平时人们求财、婚姻、生子、学业、工作,更是无一不灵这里的香火才日益鼎盛。重阳节这几天会有几场道场法事,很是有名。所以这些天才会从外地涌来很多人,又来瞻仰的,又有一些是生意人。”
听了三姑的介绍,张双妙兴奋的两眼放光,如果真的象三姑说的那样灵验,自己肯定会拜上一拜,求高僧指点,问问什么时候才能要个孩子?于是她把这件事说给了三姑听。
这三姑平时也是个爱烧香拜佛之人,心肠很好。刘长顺夫妻刚搬来的时候,没少对他们照应。她儿子在外地工作,平时家里有什么力气活,都是刘长顺夫妻帮忙的。就是每次包子卖不完的时候,张双妙都体恤三姑人老孤单,家里没人照顾,都献给她留出一份。只一来二往的,行走的如同亲戚。
三姑见张双妙有心去城隍庙参拜,就喜笑颜开的说:“善哉善哉!我认识庙里的一位得道高人华元真人,去年就是他治好了我的头疼病,你要去就趁现在还没到正式的庙会,庙里还没有来求神、上供的人山人海,到那时对人招待也会不周全的。要想去就快点去!”
张双妙一听,正合心意,当场就决定下午没什么事情,请三姑带她过去,依曾见到也觉得好奇,央求姑姑自己也跟着看看,张双妙当即也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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