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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回头瞧了眼白玉堂,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开封府的方向。然后与智化一同跟着那小太监一起往皇宫去,只是走了一路似乎不是往皇宫正门去的,反而像是朝着后面的小山坡去。展昭记着那里只是一片荒地,再往前走便是避暑宫和狩猎的林子,然后在走十几里才会遇到一个道观。这小秦子带着他们一路走,要去避暑宫不成?皇上现在总不会有闲心去狩猎。或者他们这是要去道观?但是用走的,要走到什么时候去,况且皇寺就在开封城,赵祯怎么可能突然跑去道观。
智化似乎也觉着不对劲,偏着脑袋去看那小太监。便见他表情僵硬,垂着头只顾着看路,脚步也极其不自然,好像前面路一但不平整他就会直接趴在地上。果然地上出现了一块石头,他在上面绊了一脚。智化伸手扶住,他转头笑着道谢却没有在意怎么突然出现了那么一块石头,明明一直盯着地面看,却没有在意平坦的地面怎么突然多了一块石头。
小太监继续在前面带路,智化退后一步与展昭并肩,扭头朝他笑了笑。
展昭也朝他微微一笑,用口型道:“顺脚罢了。”然后四周瞧瞧,这里是一条小巷子,不好之处在于太过于窄小,而好处就在于没人。停住脚,道:“小秦子?”
前面小太监又往前走了两步才停住脚,回头看向展昭,尴尬笑笑,道:“展大人,有事么?”
展昭道:“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手里有一样东西,想让您给瞧瞧。”
那小太监显然很是为难,只道赵祯还在等着。只是话还没说完,站在他身侧的智化突然伸手,两只捏住他的后颈用力。那小太监眼睛一翻,软倒在地。
智化甩甩手,问道:“他是谁?”
展昭道:“陈公公身边的小太监,只是传话的时候见过几次,若真是皇上要找我,应该来的是那些宫中暗卫,而不是这个小太监。”扭头瞧瞧四周,道:“我记得前面有一处空院子,废弃多年没人居住,先把他放在那里吧。”
白玉堂见展昭朝他摇头,又指了指开封府方向便知道这是告诉他们先回开封府,他不多时也会回去的意思。伸手拍了拍小九和云麓,示意他们先跟着自己回去。开封府门口轮到了王朝、马汉当值,站在那里瞧见白玉堂他们回来显然一愣,赶忙跑进去一个去报信。
府中包拯刚从宫中回来,八贤王留在宫中与赵祯商量什么事情,说是晚些的时候也会过来说点事情。包拯听说白玉堂他们回来,官府脱了一半又赶紧套回去,一边吩咐着来通报的王朝快去大理寺把公孙策找回来,一边快步往前厅赶。
开封看着风平浪静,实际城外早已有襄阳王的人藏在山中。襄阳王世子前阵子离开,派去跟着的探子却一个也没回来,这么算来他应该也不是如奏折中虽说的回了襄阳城,而是也藏在了开封城附近。前阵子宫中又来了刺客,幸亏暗卫拼死相护。白玉堂他们回来的事情这阵子应该已经满开封城都知道了,只是有没有拿到名册还不清楚,所以开封乱不乱,就看这两天。
包拯到了前厅的时候白玉堂已经等在那里,云麓捧着茶杯打瞌睡,小九倒是精神,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把云麓手里快要洒出来的茶杯接了下来,放到一旁茶几上。见包拯进来,小九慢慢退回去,眼睛不时的扫一眼云麓,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人喊起来。包拯摆摆手,吩咐了人过来送云麓赶紧去后院客房休息。
两名丫鬟进来扶了云麓出去,包拯瞧瞧四周,问道:“展护卫呢?怎么,你们没有一起回来不成?”
白玉堂道:“路上遇了一熟人,与智化一同过去了,我想一会儿应该就会回来。”说着伸手在怀中摸索,掏出一方手帕,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送到包拯面前。
包拯一愣,拿起里面包着的绢布。微微展开一角看了看,顿时脸色大变,赶忙将它合上,道:“一会儿展护卫回来,你们赶紧去歇一歇,晚上还要麻烦白少侠与本府一同进宫面圣,此事非同小可,还望白少侠不要推辞。”
白玉堂拱手,道:“包大人放心便是。”话音未落,外面传来脚步声,回头瞧去,是王朝带着公孙一同回来。
公孙一路疾行,手中食盒还来不及交予别人。见白玉堂回来便知他们一定是已经去过了冲霄楼。冲霄楼凶险,机关重重,难免要受伤的。三步并两步的进了大厅,朝着包拯拱拱手,转身把白玉堂塞进了椅子里,问道:“哪儿伤了?”
白玉堂张张嘴,结巴着道:“没,没大碍了,商陆在呢。”
公孙微微挑眉,道:“你们取了东西一定是连夜往回赶,没有充足的时间处理伤口,不要仗着你们功夫好就这么作践自己,要不然咱们试试,你功夫再高也顶不住我一颗药。”
白玉堂又张了张嘴,他可没忘第一次见公孙时他害自己掉进水里,后来又塞了自己那颗味道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药丸。伸手挽袖子,乖乖道:“身上穿着软甲的,不过手臂上倒是有几道小伤,猫儿左臂上也伤了,一会儿回来先生给瞧瞧。”
公孙招呼赵虎把自己的药箱子拿过来,和颜悦色道:“这就对了,乖乖的啊,少吃点苦。”
白玉堂一个激灵,突然觉着宁可再去闯一次冲霄楼也一定比对付公孙策容易。
展昭与智化一起把那小太监搬去了他口中的空宅子,转身直接踩着屋顶回了开封府。进了正厅便见白玉堂双臂,双手都被白布缠的严严实实。不过公孙手法要比商陆好一些,即便是缠成这幅样子,双臂还是可以活动自如的。
白玉堂听见房顶有动静便猜出是展昭回来,忙抬头往外瞧,见展昭进来后如同见了救星,脱口而出道:“先生别忙和我了,去给猫儿瞧一瞧吧。”
展昭闻言眼珠睁得溜圆,把手臂背到身后,然后被公孙用吃一瓶药丸还是服药的强迫性二选一折服,乖乖坐到一旁。
包拯接了名册自有他的打算,天还大亮,庞昱他们也没有回来,展昭等人便趁着机会赶紧回去休息一阵子。
小院与走的时候不见有什么区别,依旧整洁干净。只是开了院门的时候,里面打扫的小丫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用身子挡住了院子里的那张石桌。展昭瞧着她一阵奇怪,还没开口便听见几声软绵绵的猫叫,听声音一定是还没有断奶的小猫崽。那小丫鬟立刻满脸通红,一句话没说,端着盆跑了,连抹布落在桌子上都没有回来取。
只见那石桌下面被人搭了一个猫窝,都是一些碎布头和旧袄里的棉花,最下面是一层马草。看样子是走的这段时间被野猫占领,然后那些小丫鬟又给填了一个窝。窝里有两只全黑的小猫崽,已经挣了眼睛可以满窝的爬,身上绒毛还没褪去。母猫该是出去找吃的,不过看那窝,应该是爱干净的猫。突然想起那只时隐时现的,粘着李浔染的大胖猫,凑在一起倒是成了一家。
小九一直住在白府,跑过来问展昭开封府还有没有客房给安排一间,却一进院子便瞧见了那两只小猫。当即跳脚,道:“老、老大,黑猫啊!黑猫!”声音有些大,吓得那两只小猫又开始叫个没完。
展昭过去蹲下来伸手去摸了摸,道:“什么黑猫白猫的,不过是两只小猫儿,多可爱。”
白玉堂在一旁附和着点头,道:“就是么,你老大的本家,你可得对着好点。”语罢,被展昭回头投来一记眼刀。
也许是因为心里想着事情,虽说一路没怎么好好休息,天色刚刚见暗展昭已经爬了起来。一旁白玉堂显然也已经醒了,只是还不想起来,黏在被窝里不愿动。展昭伸手过去摸摸他的脸,被他长臂一捞,又抓回了被子里裹住。展昭轻笑一声把他当做被子抱住,时间还早,应该还可以睡一个回笼觉。
天彻底黑下来,王朝来院子里找二人去前厅。展昭被白玉堂硬逼着加了件斗篷,出了开封府便见宫中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陈公公探出头瞧见几人,道:“哎呦,各位快些上车,外面多冷啊。”说着缩回身子,口中却嘀咕着:“奇了怪了,这小秦子跑哪儿去了,一天不见人。”
一旁小太监赶忙取下脚蹬,等着包拯、公孙、展昭和白玉堂都上了车才又将脚蹬收回。然后上了马车,甩了甩缰绳。夜很静,马车飞驰而过的声音很快被黑暗吞没,除了远处传来的模糊的打更声音,似乎并没有人会在这么晚的时候出来。
月亮不是很圆,但是好在没有云彩。夜里起风,比白天凉了许多。城门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该是庞昱他们回来了。城外山里也是热闹,明明看不见有什么人,却好像整座山都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