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回 日夜不辍

楚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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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诀甚是晦涩难懂,但丁半山念上几句,便向邢天讲解几句,他虽然脾气暴躁,但其实心肠倒还温热,把如何盘腿打坐,如何运功修气,如何静心避决外界干扰,如何游走体内精魄等等诸项诀窍,一一教授给邢天知晓。

    而邢天虽然没有胡者也那样过目不忘的本事,此时心无旁骛的聆听功法,讲了一遍下来,也已然是理解和摸透了一小半。丁半山向来承担为新弟子启蒙的工作,是而也耐得住性子,再教两遍口诀,邢天便全部已经了然于胸。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丁半山起身道:“扶摇诀已经全部讲解完成,从今晚开始,你便每夜按照这口诀中所教授的方法打坐练功,白天则到这块河石之上练习迎风独立,等有一天,你可以利用体内真气,使身体和谷中清风融为一体,再也不受其困扰之时,便达到修炼的效果了。”

    邢天心中莫名的瘙痒难耐,心想身体和清风融为一体,那将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又听丁半山道:“若是你资质上佳,再加上用功刻苦的话,两个月之内,或可炼出些许真气,半年之后,或可迎风独立而岿然不倒;如若你的资质不佳嘛……嘿嘿,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这话,丁半山身子一摆,又飘然跃至河岸。

    “半年?嘿嘿……我哪有那么长时间可以用来浪费?”

    邢天心中又是一阵倔强,便再次盘起腿来,双手托天,二目闭拢,做出了打坐练功的姿势。

    丁半山一愣,问道:“天都快黑了,你还不回去?”

    邢天道:“我再练上片刻便走,师兄请先回吧。”

    丁半山点了点头,笑道:“你倒还真是有些闯劲,既是如此,那你就好自为之吧,哈哈哈……”随即信步而去,笑声越来越远。

    邢天不再去分散注意力,而是悄无声息的静下心神来,按照那扶摇诀的法门将体内气息周转一遍。狼是天下最能耐得住性子的捕食动物,而邢天常年与狼为伴,自然也练就了一副超脱外界,心如冰铁的本事。身旁流水泠泠作响,山间鸟雀咕咕低鸣,但他却全然听而不闻,视若无睹。

    伴随着盘膝的打坐,只觉得自己的脏腑之内,沿着小腹下方,有一股清凉如许的气息缓缓游动,顺着身体的躯干徐徐而上,又顺着四肢的脉络轻轻窜行,最后从指间、发际,甚至寒毛孔中呼之欲出,仿佛耳畔鼓荡的清风再也不汹涌澎湃,而是滋润如沐,沁人心脾。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体内那股气息终于绕着大小周天盘旋一遍,又徐徐回流至了任脉气海当中,只觉得头上蒸蒸发汗,而四肢百骸有如换新,说不出的舒爽轻盈。

    邢天大喜过望,自觉武功修为已然有了些许精进,便再度站起身来,凛然独立在河石之上,按照扶摇诀的法门,尽量的去把那谷口刮来的疾风与自身气息融为一体。

    但仅仅支撑了片刻,那风势把他一吹,再次扑倒在了河水当中。

    看来这修炼真气内功,果然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即便你是有千般才华,万般资质,也需要循序渐进,不能抄半分近路。

    他既没有失望,也没有气馁,而起记起了《神雕侠侣》中杨过在山涧瀑布之中练习内功的场景,杨过失去一个臂膀之后,在神雕的指引下,在山涧激流中练习站稳脚跟的功夫,这才修炼出一身刚猛的内力。

    而自己现在所做的,不就正合和杨过所做的一模一样吗?只不过是把滔滔涧水化作了飒飒疾风而已。

    展眼一望,见天空中繁星点点,银钩高挂,原来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夜晚,便只能独身返回了住处,又盘膝坐在床榻上,把那扶摇诀再修炼一遍,才终于迟迟入睡。

    就这样,邢天晚上打坐修炼扶摇诀,白天则站立在那河石之上练习迎风独立,如此日夜不辍,焚膏继晷,虽然觉得每天身轻体健,气血顺通,但那迎风独立的功夫却并没有显著的进展,或许每天可以微微的多在风中多站立数秒时间,但这也无法轻易察觉。

    好在邢天韧性十足,内心也是对修炼之事一腔执着,虽然修行进展缓慢,但只要一想到杨过在山涧中沧海横流磨练气力的故事,便摒弃了所有懒惰放弃之意,反而更加的卖力和用功,每天只睡三四个时辰,其他时间都泡在了修炼之中。

    在此期间,丁半山偶尔会来偷偷看望他,但不论何时前来,总能见到邢天在刻苦修炼,要么是抱膝打坐,要么是迎风而立,便觉得十分满意,笑盈盈的点头不止。

    红消翠减,尺璧寸阴,不知不觉间,两个多月的时间已过。

    这一日,邢天正在发愁修行进展缓慢,抱怨自己太不争气,就靠在一块山崖下面打坐练功。

    他把扶摇诀在体内盘旋修炼一个周天,眼看气息就要回归脏腑,便要修炼完成之时,耳听“咚”的一声脆响,紧接着脑袋上一阵吃疼,立即惊觉的睁开了双眼,警惕的环视左右动静。

    但这山间清幽无限,哪有人在?

    “噗!傻子!”一声清悦的嘲笑声从他头顶上方响起。

    邢天提鼻子一嗅,果然闻到上方传来一阵淡雅而又熟悉的香味,心里便已知道是谁在恶作剧。再顺着声音往上看,见上方是一个矮小的山崖,崖旁横着长出来一颗歪脖松树,树杈上坐着一个粉红衣衫的女孩儿,果然便是庄银笙。

    原来刚才是她用石子砸邢天的脑袋。

    “你做什么?”邢天捂着脑袋抱怨。

    庄银笙撅着嘴嗔道:“哼!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竟然真的不去找我玩,还让我跑这么老远来找你。”

    原来她上次与邢天赌气,和邢天争吵了几句,便暗自发誓再也不去主动找邢天玩。怎知在玉云峰上守了好几天,天天望眼欲穿的等着盼着他来找自己和解,不料这邢天却竟然真的不来,禁不住又是暗生一通闷气,再度发誓说永远也不见他。

    然而嘴上说的话,却抵不过心里缠绕的千千心结。如此又过了个月有余,她见邢天竟然还是不来,心里辗转不安,日日茶饭不思,暗想莫非他是练功出了什么事故?亦或是犯了错被师兄们责打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