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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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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婵既是醒了,自然由萧鹤年重新诊脉确认身体状况,之前主治脑内淤血的方子也改成调理补身为主。

    整个过程里,韩拓由始至终未曾松手,一直将顾婵抱在怀里。

    萧鹤年再不通人情世故,这等眼力见儿总还是有的,用最快的速度忙完应做的事情,便告退离开。

    这会儿顾婵稍稍缓过来一点儿,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点点回笼到脑子里。

    韩启颁下圣旨,她拿出嫁妆中的现银,与傅依兰偷偷跟随李武成等人上路……

    最后的印象是在山路上骑马前行,雨越下越大,她腿上疼痛难耐,速度慢下来,傅依兰并未察觉,在前面一马当先,渐行渐远,待打算开声喊人时,傅依兰已转过山坳不见人影。

    她只能强自坚持,催马追赶,谁知突然山路塌陷,大宛马来不及收住步伐,一脚踩空,连人带马滚下山坡。

    之后的事情顾婵便一概不知。

    谁人救她脱险?如何来到韩拓身边?

    她想开口问,才说一句“王爷”,便觉喉咙火烧火燎地疼,声音嘶哑得完全不像自己。

    韩拓忙放开顾婵,快步去屏风外的桌案上倒来一杯茶水,扶着她半坐起来,他则坐在她身后,让她可以毫不费力地靠在他怀里,然后端着茶盏喂她喝水。

    顾婵虚弱得不行,这样喝了小半杯水便累得抬不起眼皮,不知不觉地靠着韩拓又睡过去。

    再醒来时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韩拓躺在她身边,一手搭在她腰上,一手垫在她头下,将人稳稳地揽在怀里。

    他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睡是醒,眼下青黑明显,下颌鬓角皆有短小胡茬冒出。

    顾婵看得鼻间发酸,想伸手去摸摸那憔悴的脸庞,谁知全身乏力,抬抬手臂简直比登天还难,唯有努力睁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韩拓。

    看着看着,眼泪就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她本来并不想哭,可是完全控制不住,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哭。

    因为积攒数月的相思,再次脱离险境的后怕,身体上的种种痛苦,给韩拓带来麻烦的内疚……

    又或者,只要见到韩拓,所有的坚强便尽数崩溃,余下的全是如稚童一般,满心的软弱与委屈。

    呜呜咽咽地哭声惊醒了韩拓,“别哭,没事了。”他说着,低头亲一亲她泪湿的小脸。

    没想到这样一来,顾婵哭得更加厉害。

    韩拓也不再劝,任由她哭,让她发泄情绪,只一手轻抚她背脊以示安慰。

    顾婵哭得累了,很快再次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安稳舒服,醒来时帐内已点起烛火,韩拓正坐在桌案前翻阅公文,听到她细声细气地唤人,立刻起身,绕过屏风来到床前,“醒了?想吃东西吗?”

    顾婵点头,肚子十分配合地发出叽里咕噜的声响。

    会饿,说明正在恢复,是好事。

    韩拓立刻命人传膳,不过先端进来的却是一碗乌黑黑的汤药。

    顾婵一看又想哭了,她还记得梦里那苦得永生难忘地滋味。

    “璨璨听话,先喝了药才好吃饭。”韩拓哄了半晌,顾婵才勉勉强强地把药喝下去,苦得一张脸皱着,五官几乎都要挤到一处。

    吃过药,又过两刻钟,才有晚饭送到。

    然而,顾婵的晚饭不过是一碗白粥。

    她嘴里汤药的苦味尚未退去,白粥虽然煮得绵软,却没有任何味道,吃起来和吃药差不多,依然只有一个“苦”字。

    喝不两口,顾婵便偏过头,躲开韩拓送到她唇边的匙更,不肯再吃。

    “再吃一点,听话。”韩拓好声好气劝她。

    “王爷,我不想喝白粥,能不能换成别的。”他温柔,她便撒起娇来。

    没想韩拓并不顺着她意思,直接拒绝道:“不行,你多日未曾进食,刚开始恢复饮食只能吃清淡且容易消化的,不然肠胃会不适应,届时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太苦了。”顾婵摇头不听劝。

    韩拓闻言,反手将匙更送到自己唇边,尝一口,挑眉道:“哪里苦?米香味十足,璨璨听话,再吃点,吃饱了好得快。”

    灌一肚子粥能有多大用处,顾婵根本不听,她这会儿力气也恢复了些,踢着脚道:“我想吃味道重些的,牛肉羊肉什么的。”

    她明明闻到帐篷外有烤羊肉的味道,勾得口水都快流出来,怎么可能耐烦吃那清汤寡水的白粥。

    看来真是如萧鹤年所说的,醒来便无大碍,不然哪里有精神闹挑嘴的坏毛病。

    韩拓心中轻松不少,也更将萧鹤年的嘱咐当做一回事,断不肯由得顾婵任性挑食,眼睛在她气鼓鼓的小脸和粥碗之间转上一转,便有了主意。

    顾婵不知韩拓此刻所思所想,只看到他笑着将匙更收回碗里,一仰头将粥全数灌到嘴里,还以为这是答应她了。

    没想到,下一刻,韩拓便整个人朝她俯身过来,嘴唇结结实实地堵住她双唇,牙关跟着被顶开,白粥如数送进她口中。

    这还不算完,他灵活地纠缠着顾婵的丁香小舌,强迫她将喘息着将粥全部吞咽下肚。

    顾婵瞪大眼,气得转动舌头推挡以期表达抗议,谁想到换来的是韩拓更猛烈的攻势。

    待两人终于分开时,韩拓气喘吁吁,面红耳赤。

    顾婵呢,因为身体尚虚弱,根本是上气不接下气,喘得全身发颤,得依靠韩拓抚着她脊背顺气,才慢慢平复下来。

    五月末的天气,说热还不算太热,但是帐篷里不透风,气闷得很,顾婵到底是虚得厉害,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已出了一身汗,周身黏腻,十分难受。

    “王爷,我想洗个澡。”她小声提出要求。

    韩拓并未说行还是不行,只伸手掀去顾婵身上盖的夏被。

    她正半坐着,一眼便看到自己下.半.截.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啊……”惊呼的第一个颤音还没抖完,就被顾婵自己吞了下去。

    因为韩拓已分开她双腿,俯低身子,头凑在她腿间仔细查看。

    顾婵大腿内侧的伤虽然当时看起来惊心,其实都属于皮外伤,萧鹤年有上好的伤药,韩拓又细心照料,清洗伤口,换药,从来都亲自为之,从不假手于人,所以恢复的很好,结痂已开始渐渐脱落。

    “沾水应该是没问题,不过不能泡澡。”韩拓终于自顾婵腿间抬起头来,做出回应。

    “唔,没关系……我洗头发……”顾婵脸红得像熟透的石榴,大脑打结,嘴里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韩拓笑着揉了揉她头顶,起身去唤人准备。

    不大会儿,侍卫便抬进来两桶热水、两桶凉水来,还有一个直径三尺来宽的木盆。

    顾婵不明白那个盆是预备做什么用的,毕竟她坐着的时候已经透过床前折屏看到,帐篷里桌案对面的另一扇屏风后面,摆着立式的樟木大澡桶。

    不过,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像遇到像刚才那么羞人的情景,于是,在韩拓伸手抱她的时候,抢先说道:“我自己洗。”

    “嗯,我先帮你洗个头。”韩拓柔声说着,还指了指自己额角,“你头上有伤口,怕你看不见碰着。”

    一壁说一壁改了姿势,将顾婵放躺在床上,头悬空在床沿外面。

    韩拓先打湿了她的头发,再拿来他自己平日用的皂角在她发上揉搓,他从来未曾做过这等伺候人的活计,难免有些笨手笨脚。

    顾婵的一把长发养得极好,黑亮浓密顺,比最上等的贡缎还要柔滑几分,虽因为身体原因多日不曾清洗,却未见打结毛躁,依然滑不留手,数次调皮地从韩拓指间溜出。

    如此一来,更令得韩拓手忙脚乱,本是简简单单地一件事,却弄得他满头大汗。

    被好生伺候着的那个倒是舒服得不行,待韩拓用棉布巾绞干了顾婵的头发,她已经歪在那里睡着了。

    不过她睡得并不沉,韩拓抱起她时立刻便醒了过来。

    “王爷,我自己洗。”

    人虽然睡得迷迷糊糊,该腔调的事情却一点也没忘。

    韩拓从善如流,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到地上。

    顾婵之前靠着床头坐过一阵,以为自己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谁知完全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韩拓才一松手,她便软绵绵撞在他胸口,然后顺着他的身体往地上滑落。

    事情发生的令人措手不及,顾婵四肢无力,根本来不及去抱住唯一能依靠的那具身躯,韩拓又慢了一步拉住她。

    结果极其惨烈,顾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路向下,脸从韩拓胸.前滑至他腰腹,复又向下,鼻尖、嘴唇皆与小王爷进行了短暂却亲密无间的接触。

    夏衫本就单薄,韩拓在帐篷内时只在中衣外面套了一间绉纱直缀。顾婵透过那细薄的纱料完全可以描绘出小王爷的形状,她正暗自庆幸适才两人并未做过什么害羞的事情,所以小王爷这会儿十分乖巧柔软,不至于太令人尴尬。

    谁知这念头才从脑中闪过,便看到绉纱衣下,渐渐撑起的小小尖状的一顶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