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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在迎回初生的新宝宝这天办了一场隆重的宴会,也算是徐家下一任的香火延续承认,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徐老爷子笑不拢嘴的抱着哥哥徐枫祈,徐江怡笑意含蓄的抱着妹妹徐辰渝,面对满场观众,一张笑颜永久的记录在徐家档案上。
程瑜站在会场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趁此机会问问徐誉毅关于徐晨怡的事,已经一个月了,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
徐宇豪站在她身旁,手中轻晃一杯红酒,轻声细语在她耳边说道:“这种时候你如果上前提一句晨怡的事,我保准他更不会告诉你,如果你不想让你女儿真的一辈子都被他藏起来,现在你最好选择三缄其口,乖乖的迎客谢礼。”
程瑜斜睨一眼说的云淡风轻的男人,冷哼:“我看晨怡就不是你生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女儿,瞧瞧静晨生的宝宝,再看看徐晨怡,我突然发现原来正常和不正常之间的区别原来还是这么的明显。”
“你——”程瑜咬牙,“得,今天这种日子,我懒得跟你闹。”
徐枫祈被老人托着坐在小椅子上,木木的表情环视着围聚过来的人群,小巧玲珑的五官被镁光灯一闪一闪的映照,依旧是那样冷冷冰冰,甚至是半分兴趣都提不起的感觉。
众人兴致缺缺,又没人敢质问这跟三少一张脸贴上来的表情究竟有没有问题,只是一个劲儿的夸着孩子生的真好看。
徐辰渝或许是被看的烦了,抓着自己的小手放在嘴边啃了啃就直接闭上双眼,懒得理会那群围在自己周围嘀嘀咕咕说个不停的女人,一副懒得跟这群低能儿计较的表情,自顾自的抱拳小睡。
徐枫祈勾着脚轻轻的挠挠小丫头的脚丫子,嘴角扯了扯,好像是想笑,可惜还没来得及再扯动嘴角就被一只手给死死的捏住了脸,然后左右运动的来回扯动。
他怒怒的表情瞪着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小毛孩,一脸鄙视的瞪着他腿间的尿不湿,一个小屁孩都敢掐他?难不成自己整日被这个叫做妹妹的生物凌虐久了,有了特别的找虐气质,人人见着都想扯咬?
“妈妈,妹妹好漂亮。”徐枫昕抓着徐枫祈的脸,露出一排牙齿。
秦芯雪蹲在他身边,解释道:“这个是弟弟,那个睡着的才是妹妹。”
“我想亲亲。”徐枫昕嘟起嘴,直接吧唧一口在徐枫祈脸颊上。
徐枫祈表情愣愣,捏着小拳头毫不客气的搭在徐枫昕的眼角处:哥也是你敢觊觎的?
“看,弟弟很喜欢你哦,想跟你握手来着。”秦芯雪笑逐颜开的握住小手,放在徐枫昕身前,“伸出手跟弟弟握握。”
“切!”徐枫祈冷冷的哼了一声。
秦芯雪愣怵,刚刚自己耳鸣了吗?还是自己现在眼花了?她竟然看见那个刚刚百日的小婴儿一脸鄙视的看着自己?还切了一声?
他真的没有智商?
“妈妈,弟弟的手好肉肉哦。”徐枫昕拉着徐枫祈的小手,摊开他的五指,放在牙齿里咬上一口。
“……”徐枫祈嘴角抽动。
徐辰渝睁了睁眼,睡意朦胧的大眼珠子盯着徐枫昕手中的小手,眉头微动:哥,你被调戏了。
徐枫祈缩回小手,搭在徐辰渝的肩膀上,揽着自己的妹妹干脆闭上双眼。
林静晨默不作声的站在婴儿床边,靠在上面俯视两个小孩熟睡的身影,淡淡的笑意挂在脸上。
“又睡了吗?”徐誉毅轻柔的揽着她,面对两个小孩的睡姿,他们早已是见怪不怪,只是有种异样的感觉,怎么看都觉得他们真的很不正常,行为太过诡异。
“好像都累了。”林静晨放下酒杯,轻轻的拂过孩子的额角,不由自主的会心一笑。
“三弟,听爷爷说你们打算离开A市?”徐霖毅站在二人身后,看了眼婴儿床内的孩子,轻声问道。
徐誉毅转过身,点点头,“有这个打算。”
“真的不打算留在家里了?”徐霖毅叹了口气,“其实你们没必要离开的。”
“哥,孩子们都小,趁着这个机会多带他们走动走动,或许对他们以后的生活能有更多的改善,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多接触不一样的人,对他们而言,是有益的。”
徐霖毅也不再挽留,说道:“那你们准备去哪里?这个总可以告诉我们吧。”
“没有特别的目的地,就到处看看。”徐誉毅一手轻握她的手,两人相视而笑。
“好吧,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吧,等把东西收拾好,就离开。”
“走之前记得跟家里联系一声。”徐霖毅举起酒杯,“以后有任何困难记得联系家里,我们徐家是相当护短的家族。”
“我知道。”两杯触碰,酒香四溢,红艳艳的酒液顺着酒杯缓缓流入他的嘴中,最后只剩下一只明晃晃映在灯光下的空杯子。
宴会结束,两人疲惫的抱着孩子回到自己的家,淡淡的薄荷味道飘散在婴儿房内,风铃的声音婉转的流动着,或许是睡饱了,又或许是突然换了一个环境,孩子们不约而同的睁开了双眼。
徐辰渝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粉色玩具:又是风铃。
徐枫祈小嘴嘟囔着,小手挥舞着:我要拆了它们。
“看来宝宝都很喜欢。”徐誉毅将孩子放回床上,轻轻的转动那叮叮作响的铃铛。
徐辰渝舔了舔嘴巴,翻出下嘴唇,扭头伸蹬着双腿:如此低能的玩具除了那个早自己出世五分钟的哥哥外,谁喜欢看啊。
徐枫祈咬着拳头,磨着嘴皮子:哥什么时候喜欢这玩意儿了,哥只是在想那些大人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放在我头顶上,他们讨厌死了。
“誉毅,你想带着我们去哪里?”林静晨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绕过他的脖子,笑意温和。
徐誉毅靠在她的怀中,“静儿想去什么地方?”
“我想去……Y市,看春暖花开,听百鸟嬉戏,过平凡生活。”
“好,那我们就去Y市。”双唇轻碰,在暗暗的花灯中,他抱着她,温柔留下那道浅浅的痕迹。
一夜无梦,在这心如刀绞的三个月里,终于挥散了那所有的阴霾,无梦而眠,一睡天明。
如同以往般,林静晨伸手抚了抚旁边的位置,床位上空空无人,她揉了揉双眼,看向窗外已经艳阳高照的一天,嘴角隐隐上扬。
“静儿,醒了吗?”电话一头是他魅力难掩的男性嗓音,他的声音很动听,恰如一曲淡淡流水的古典乐,无论自己如何心烦意乱,只听他一声轻唤,似乎一切都不再是困惑。
她站在洗手间前,笑道:“那么早就去公司了?”
“马上要离职,作为副总当然要把手里的工作交接完毕。或许今天我不能回去吃饭了。”
“没事,等你忙完,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在一起共进午餐的日子。”林静晨挤上牙膏,含含糊糊的说道:“菲林阿姨让我晚间时候去她家里一趟,宝宝我准备也带出去,家里待久了,他们自己都不习惯外面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我替你先安排警卫。”
“誉毅,现在是太平社会,陈子昂都死了,谁还会半路没事杀出来威胁别人?”林静晨浅笑,吐掉一口泡沫,“你先忙吧,我挂了。”
“静儿,机票我订好了,后天下午两点。”
“嗯,东西都整理的差不多了。”
挂断电话,她抚了抚胸口的位置,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没人打扰他们了,对吧,幸福的一家四口,这样真好。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陪着宝宝吃完午餐,随意的换上休闲套装,推着两个宝宝一同出了别墅。
“叮咚……叮咚……”
菲林打开别墅的大门,喜笑颜开的迎入三位客人。
“快让我看看这两个小家伙长大了没有?”菲林蹲着身子轻轻的捏捏两个孩子的小脸蛋。
林静晨坐在高凳上淡淡一笑,“阿姨让我过来就是因为想他们了?”
“当然不全是,你等一下。”菲林站起身走回卧室,“这两天我上网查了很多资料,对于孩子的问题也有了一部分理解,其实我觉得他们并不像是那些专家说的那样。”
林静晨翻看着她递过来的资料,皱了皱眉,“阿姨的意思是——”
“他们可能并不是自闭症患儿,而只是在行为方面稍稍的落后于普通婴孩,或许以后随着年龄的增加,病情会发生改变,有可能他们的智商不是为负,而是高于常人,简称天才。”
“阿姨,您别安慰我们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已经接受了他们是问题儿童的这点,您也别再说那些话来平复我们,我没关系的,我知道他们的问题,我会试着改变他们以后的行为,绝对不会让他们在这个社会受到委屈。”林静晨苦笑,捧着水杯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菲林摇头,解释:“静晨,这些都是表面的,那些人都说孩子不是正常人,那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好好的观察过他们,那些护士每天的报告上只写着:看风铃。其实她们根本就没有时刻关注孩子的一举一动,只要细细观察,不难发现他们之间那异于常人的交流方式。”
“阿姨,别人不懂,难道我还不懂吗?朝夕相处,我也很希望他们是正常人,哪怕不是天才,就是一个正常的宝宝,我也很高兴了,可是,他们……他们……”
“还是木愣愣的感觉对不对?”菲林叹气,“这点我也搞不明白,或许他们的心境跟我们真的不同,但是无可否认的是他们的智商绝对没有问题。”
“是吗?那也许真的是值得庆幸的,至少不会是两个傻子。”林静晨悦色相望,碰巧孩子的目光也幽幽的看了过来,牵扯着她嘴角的笑意更甚。
别墅外,几道身影来回徘徊,一人站在高处放风,一人蹲在别墅前蹲点,其余几人不露声色的潜伏入内。
柔和的清风拂动柳芽儿,新出的枝叶在阳光中微微起舞,一只小鸟停靠在树梢头,望着阳光下被拉长的几道影子,最后,腾飞而起。
“刚刚我现烤了一个蛋糕,你替我试试味道如何?”菲林从椅子上站起,踱步走到厨房,又瞧着蛋糕上面少了几片水果,拿着水果刀削皮去籽,最后雕花放在蛋糕正中,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啪!”蛋糕从她的手中突然脱落,而她却不敢蹲下身子去过问那已然坠亡的心血。
脖子上冰凉的感觉,作为医生的敏感,她几乎能嗅到那把刀传来的冷冽的血腥味道。
“阿姨,您怎么了?”林静晨看了两眼没有闹腾的孩子,有些疑惑的走进厨房。
菲林不敢吭声,只得任着她的步伐越来越近。
“你们是谁?”林静晨惊诧的瞪着突然多出来的几个人,还有他们手中那刺眼的长刀。
领头的男人冷冷的瞥了林静晨一眼,手中的刀更是挨近菲林的血管一分,“如果你不想她有事,就安静的跟我们走。”
林静晨瞠目,他们的目标是自己?
菲林慌乱中只记得拼命摇头,声音被男人的刀狠狠的掐在喉咙处,她吐不出一个字。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她几乎不敢反抗一下,顾忌他们手中的菲林阿姨,还有客厅里乖乖躺着的两个孩子,至少他们的魔爪没有伸向他们。
男人冷哼,“安静的听我们的话,否则我会让你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一人从林静晨身后将她的双手紧紧的束缚着,绳子一圈又一圈的缠绕过她纤细的手腕,最后成一个死结。
“你们究竟要把静晨带到什么地方去?”菲林不知所措的吼道:“你们——”
男人面无表情的瞪着她,最后拿出胶布直接封上她的嘴,“把她捆起来,免得节外生枝,我们马上离开。”
“大哥,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另一人做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姿势。
“不行,你们敢杀人,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着你们走,你们既然要绑架我,肯定是买主要我活着出现在他面前,如果我死了,你认为你们之间的交易还算数吗?更何况杀人可是判死刑的,绑架最多几年有期徒刑,你们真的确定要冒这个险?”林静晨着急的吼道。
“别多事,对方只要这个女人。”作为领头的男人推搡着林静晨,将她从后门处带出。
林静晨在慌乱中只得回头看着被他们捆着丢在厨房内的菲林,喉咙处紧了紧,孩子们不会有事的,他们只要自己的命而已。
一辆简简单单的面包车内,烟雾缭绕。
七八个男人挤在一起本就是乱,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吞云吐雾吸的好不惬意,可怜林静晨在一阵又一阵呛咳中被再一次的推出了车子。
眼前是一栋乡下平凡的三居室,红砖青瓦,院前还种着一排杨梅树,杨梅成熟到落满一地,红的发紫,汁液染上地面,留下一个一个深深的痕迹。
“你要的人,我已经给你带过来了。”男人将林静晨推过去。
坐在内室的一人缓慢的走出,手中提着一只简易行李箱,“辛苦各位了,这是酬劳。”
“江媚?”林静晨想要挣开手中的绳索,可惜绑得太紧。
一众男人接过现金,随意的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后,不吭一声的悉数离场。
江媚泰然自若的坐在主位上,手边放着一只茶壶,她惬意的倒满一杯茶水,笑道:“你放心,我绑你过来可不是为了想要伤害你。”
“那你现在这样绑着我是什么意思?”林静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一次挣着双手,手腕上传来阵阵刺痛,可能因为自己的蛮力,皮肉已被磨破了吧。
“这样大费周章的请你过来当然是有意图的。”江媚浅笑,浅抿一口清茶,“我们之间那么多的恩恩怨怨,难不成你认为我就会这样忍气吞声的选择息事宁人了?”
“江媚,你认为是我害得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难道不是吗?”
“那我倒挺好奇为什么陈子昂口口声声说是你推他下海的?与其说是我害得你,不如说是你把我的人生搅得一塌糊涂。”林静晨放弃挣扎,只是神情冷淡的看着江媚,“陈子昂死了,你也解脱了,难不成你还想继续做过街老鼠,过永无宁日的日子?”
“是啊,陈子昂死了,是极好的事,我还真要感谢你跟徐誉毅,可惜,我更要感谢你们赐给我的一辈子肮脏,那日日夜夜陈子昂加注在我身上的苦痛,我都一笔一笔的记在心里,只等着有一天你落入我的手中,然后,一点一点的折磨你,看你苦苦求饶,生生煎熬的活着,如此而已。”
“江媚,你无药可救了。”林静晨站起身,扯动着身后的绳索。
“不用再垂死挣扎了,很快你就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江媚摇晃着手机,“陈子昂一共侮辱了五十二次,我就替你找五十二个男人来伺候如何?想必一定赛过活神仙。”
林静晨惊愕的退后两步,无论如何都得逃出去,否则还等不了徐誉毅过来救人,她自己就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别想着逃哦,这附近可是有很多瘾君子哦,如果你贸然跑出去,我相信不出半个小时你就会被扒光丢在这田埂上。”江媚仰头大笑,悄声走到她的身后,扯住她的长发,将她丢在内室的木板床上。
后背被撞得生疼,林静晨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移动,“江媚,扪心自问,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是你和陈子轩先挑起事端,有今时今日的境遇也是你们一手造成,跟我有何关系?你凭什么把这一切都算到我头上?”
“是啊,我凭什么要这么算计你呢?”江媚皱眉想了想,笑道:“谁让你这么幸福呢?谁让我过的这么不幸呢?哪怕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
“你——你——”林静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后脑勺一疼,整个人就仿若置身于半空之中,晕眩难忍。
江媚的脸忽近忽远,有些朦胧,她甩了甩天旋地转的神经,瞪着重影不断的身影,话语被掐断在喉咙处,她倒在了床上。
江媚嘴角轻扬,“我会站在一旁好好的观察你的表现,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一个又一个男人赤身而进,细数之下,大概十人左右。
江媚随心所欲的坐在沙发上,独自品茗,顺便亲自录影着这精彩纷呈的一幕。
男人脱开她的上衣,扯过她的长裤,空气里飘来一阵暧昧的味道。
“嘭。”一声惊动,将所有人的神经乍然绷紧。
江媚手中的录影机微微一颤,险些坠地,她有些诧异的走到角落里,瞥向其中一个男人,冷哼:“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其余人继续。”
男人兴致缺缺的走出内室,还没细看发生了何事,眼前一晕,人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江媚心惊,手不着痕迹的探往桌椅下,紧紧的握着那把迷你手枪。
徐誉毅怒极难掩的闯入,放下手里的定位系统,脱下外套,一拳挥倒一人,不敢怠慢的踏过那晕厥过去的众男人,悄声伏在床边,看着她未着寸缕的身子,所幸自己来的及时,否则,后果是她无法承受的,幸好,一切来得及。
眸光一转,他冷若冰霜的瞪着藏在阴暗角落里的罪魁祸首,毫不客气的抬起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江媚胸口一疼,忍不住的呛咳几声。
徐誉毅双手成拳,漠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她,必须用除后患。
“不要——不要——”床上,林静晨梦呓着,身体凉凉的,好像有很多人游离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让她心悸,怎么办?怎么办?
徐誉毅惊慌,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否则就算什么事都没发生她也会当成是真的。
他轻柔的托起她的身体,缓慢的替她穿好衣裤,眼角处感觉一股异样的折射光一闪,他愕然的抬起头。
江媚手中举着枪,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去死吧。”
“啪!”子弹的速度超过他的反应速度,他不知道躲,只知道不能让她受伤。
身体毫不迟疑的将她送到安全范围内,胸口一疼,汩汩鲜血在子弹嵌入*的那一刻得到释放,活跃的涌出他的体内。
来不及痛呼一声,他的脚已经正中她的脑袋,毫无保留的一记重击,江媚直接撞向坚硬的墙壁,瞬间,鲜血四溅。
“咳咳咳。”捂住胸口,他费力的靠在墙壁上清咳几声。
“时间快到了,不知道那妞的味道如何。”
“每次只进去十个人,太浪费时间了,咱们就应该一起进去,尝不到味道站在一旁看也成啊。”
徐誉毅稍稍的缓解半分疼痛,室外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容不得他过多的喘息,背起昏迷不醒的林静晨,绕过屏风,从窗口处攀爬而出。
车子行驶到半路,停止不前,四周一片漆黑,像是没有星辰的灰暗,他靠在方向盘上,费力的喘息着。
“唔……”林静晨捂住后脑勺,这才惊觉自己的双手已经脱困,本打算怒斥身边的人时,才发觉那股熟悉的味道是来自他的独有。
“静儿,醒了吗?”他不露声色的扣上外套,将自己的伤口彻底的掩饰在深色西装中。
“真的是你吗?誉毅,真的是你吗?”林静晨喜极而泣,抱着他,释放着心底的阵阵恐惧,“江媚她是个疯子,她竟然想要……想要……”她慌乱的检查自己的身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傻瓜,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怎么看……我的静儿都是干净的。”
林静晨喘了一口气,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们现在又是在哪里?”
“你忘了我的手机可是有定位系统的,只是稍稍的注意了一下就会发现你的踪迹发生了变化,幸好我来得及时,我的静儿没有受伤。”昏暗的车厢没有人注意到他惨白的脸色,只是双手格外的冷,冷的她心底一颤。
林静晨双手捧住他的脸,透过那点点微弱的月光询问:“怎么感觉你很累?”
“背着你跑了那么远,还跟那么多人打了一架,我又不是铁打的,当然……会累了。”
“那没受伤吧?”林静晨准备检查,却被他不露痕迹的避开。
他浅笑,“现在我们应该想想怎么回去,车子……没油了。”
林静晨心惊,急忙打开车门,环顾四周一片漆黑,看来已经是午夜左右。
徐誉毅靠在车门上,一手抚着胸口,眉头微微紧蹙,“静儿,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这附近……有一个组织,都是瘾君子。”
“江媚对我说过,可是这里是哪里?我被他们绑来的时候从市区驾车来这里用了很长的时间,如果我们靠步行,恐怕天亮了都走不回去。”
“没事,我来之前已经通知了小易,他们会赶过来的,我们只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等到天亮,他们就会,就会找到我们了。”徐誉毅握住她的手,看了一眼夜色,离天亮应该还有四五个小时。
“徐誉毅,我怎么觉得你很不对劲?”林静晨站定在他身前,伸手抚摸他汗湿的额前,“你很热?”
徐誉毅紧握住她的手,淡淡一笑,“嗯,有点。”
“既然很热,那你还穿那么多做什么?”林静晨顺势便准备解开他的外套。
徐誉毅拦住她的双手,笑道:“我身材这么好,如果裸露在外,万一你一时色心又起,怕你直接办了我,还是穿着外套稳妥一点。”
“我看你就是故意想让我亲自替你脱外套才这样说的吧。”林静晨扭开他的手,而他却执意不放手。
湿湿的感觉在手心里弥漫,她俯身凑到他身前嗅了嗅,淡淡的,一股被他故意忽略的血腥味飘入鼻翼中,她错愕的摊开双手,月光清冷的照耀而下,在这死寂般沉闷的乡野之地上撒下一片黯然。
林静晨目瞪口呆的瞪着自己手中那没有色彩的液体,被夜色成功的遮掩,而那股味道,那带着血的气息的味道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静儿,没事,就是刚刚受了点伤,怕你担心——”
“脱掉,立刻脱掉。”她退后两步,面不改色的盯着他遮遮掩掩的身子。
徐誉毅踉跄数步,靠在车上费力的喘气,“静儿——”
他软倒在她的怀里,手轻柔的拂过她夺眶而出的泪水,凄然一笑。
“怎么不脱呢?是不是只是累了?没关系,休息一会儿,睡醒后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林静晨抱着他,解开他身上的外套,胸口处一片殷红。
“没什么的,看着严重点,其实根本就没有伤到心脏,真的没关系的,不会疼,静儿一点都不疼。”
夜风凄凉,绕过大地,消去阵阵暑热。
林静晨脱下长衫搭在他的身上,没有离开,自始至终都留在这辆没有汽油的车后,如果走,他会死,如果不走,大不了一起死。
“静儿,我突然好想看看宝宝们。”他温柔的抓着她颤抖的手,分担着她由心而生的恐惧。
林静晨反手扣上他的手,“誉毅,今天菲林阿姨告诉我,宝宝们或许会是天才,他们的世界是跟我们不同的,所以行为举止那么怪异,你说我们的宝宝会不会真的不是傻子,而是很聪明很聪明?”
“当然了,我徐誉毅的儿子女儿,怎么可能会是傻子?”他靠着,渐渐力气透支,顺着她的肩膀不由自主的滑落。
林静晨揽着他,守他在怀中,“别睡,别睡着了好不好?我们聊天,聊宝宝,聊我们准备去的Y市可以吗?”
徐誉毅抓过她的手臂,将自己的力气尽数托付在她身上,轻笑:“静儿,我好想听你说话,你来说,我来听,好不好?”
时间静静溜走,未留痕迹。她望着他,莞尔淡笑。
“从南到北漫长的路,下一站是幸福,不管多少坎坷辛苦,有你我不迷途;由来到去一生的路,下一站是幸福,无怨无悔的付出,只求圆满归宿。”她轻轻吟唱,带着幸福的喜悦,歌声悠悠的飘扬在夜空中。
寒风萦绕,两人相拥而视夜色苍茫,是啊,一生的幸福,除了由你守护,谁也取代不了那个位置。
手术室外,空寂无人的走廊,恍惚耀眼的灯光旋转在头顶上,仿若那冰冷的月光没有温度的倾洒,将她狼狈的笼罩其中无法脱身。
林静晨茫然无措的抬起头,那红的刺眼的灯光就像是一场梦魇,她几乎能预见那日自己也是这般了无生气的躺着,而他也是这样失魂落魄的守着,那种惊慌的惧怕,那种死神遏制喉咙的绝望,引得她快窒息。
“静晨,别担心,没事的,三少一定不会有事的。”易君贤自责的站在她的身后,如果自己能早点赶到,如果自己能带着简单的救援工具赶去,会不会结果就不会这样?
当车子停靠在医院前时,他的手从她的怀中脱落,心跳在心脏处罢工停止,那样静谧压抑的空气里,酸涩的味道充斥在整个身体里,他疯狂的抱着失去心跳的他进了手术室,直到现在,整整三个小时没有音讯,除了那两张病危通知单。
“啪!”程瑜仓惶的赶到,没有预兆的直接对着静默的林静晨甩上一巴掌。
林静晨痴痴愣愣的坐在地板上,没有回应,失去灵魂般的坐着,手上、衣服上红霜霜一片,她抱着他的外套,紧紧的搂紧在怀中。
“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你生了两个低能儿,现在又准备祸害我的儿子了,誉毅怎么就看上了你?他怎么会独独喜欢你?你这个害死娘,又害死爹,现在又想要害死我儿子的人,你滚,立刻滚开我的视线。”程瑜拽着林静晨,将她拖出手术室。
“程瑜,你给我放手,你这是什么态度。”徐江怡冷冷哼道。
程瑜指着地上的身影,泣不成声:“妈,您自己数数,誉毅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后,究竟受了多少次伤?不是车祸就是枪伤,这次连心脏都被她祸害停了,妈,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我的儿子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了,不管他反对也好,我都不能让她再继续祸害我的儿子。”
“够了,我还没死,徐家还是我说了算。”徐茂宏重重的敲击着手杖,走到林静晨身前,“小易,你带静晨先回去梳洗一下,明天再过来吧,我们会守在这里的。”
林静晨抬起头,眼前昏昏沉沉一片灯光模糊,她看不到是谁在搀着自己的手,她听不到周围嘈杂的声音,有人从她手中拿走了属于他的外套,带走了他仅剩的温度。
“不……不要。”她蛮横的抢过来,抱在怀中,抚摸着袖口,那墨黑的外套是他穿着的,上面依然保留着他特有的味道,淡淡的烟草味,我就知道他肯定又抽烟了,我就知道他一旦着急就喜欢抽上一支,我就知道他在来的路上肯定抽了无数支,我就知道他定是着急到慌了手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静晨,我们先回去吧,孩子们还需要你。”易君贤搀着她,一步一步的踉跄离开。
林静晨回过身,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们要赶我走,他们都不想让我守着你了,徐誉毅,他们都恨我,对不对?
如果你不在了,谁来爱我……
回到那个毫无生气的家里,保姆正安静的哄着孩子睡觉,当一身是血的林静晨出现时,两个保姆纷纷瞠目相对。
“夫人,出什么事了?”陈姨惊慌的扶着险险跌倒的她。
林静晨摇摇头,“没事,就是回来接孩子,对,我们要出去。”
“夫人,就算要出去,您也得先换一件衣服才行。”江姨急忙跑回衣帽间,随意的选了两件搭配跑出。
林静晨有些僵硬的接过衣裤,走到洗手间内,苍白的一张脸上眼底青白,自己的米色外套上血红惊目,她的手拂过上面的滴滴红血,那是他流出来的吗?怎么会有那么多?那么多?
换好衣服,她不做停留的推着婴儿车走出别墅。
易君贤诧异的看着又一次走出来的身影,焦急的跟上去,“静晨,你想要去哪里?我送你。”
“我带宝宝们去看爸爸啊,他还在医院里等着我们。”林静晨淡淡一笑,失去了原先的落魄。
易君贤愣了愣,当回过神时她的身影已经走出了十几米,“静晨,刚刚老爷子说过让你今天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你别去了。”
“不行,我必须去,誉毅昨晚说过他很想见见宝宝。”
“静晨,你何必呢?”易君贤拉住她摇摇头,“现在过去,只会让你更伤心。”
“我是他妻子,无论如何,我必须陪在身边。”林静晨拂开他的手,拿出车钥匙。
“我送你过去吧。”易君贤强阻不得,只得平安的送她过去。
医院里,如同临走时那般静谧一片,众人惶惶不安的徘徊在外,焦急的心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演愈烈。
“你怎么还敢出现?”程瑜怒不可遏的瞪着出现的身影,心底压抑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
林静晨面不改色,痴痴的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安静回复:“我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我有权利出现在这里。”
“林静晨,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他,那你既然知道自己命硬会克死所有人,你这样咄咄相逼难道就是想他死在你面前才肯罢休?”
“妈,我不相信命,我只信我爱他。”林静晨直视,面色冷静:“我更信他想在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人……是我。”
“你们都傻站着做什么?把这个女人丢出去。”程瑜怒视身后的一众警卫。
无人敢上前,纷纷噤声。
林静晨泰然站在众人前,声音毋庸置疑的坚定:“我是他妻子,谁有权利赶走我?妈,您也没这个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