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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瑜哑口无言的瞪着两个刹那间就拥抱在一起你侬我侬,甚有就此难分难舍激吻的两道身影,忍住自己平静了三十几年的内心,掩嘴轻咳一声。
林静晨脸色羞红的推开徐誉毅,有些尴尬的侧过身,捂住自己嘴角处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妈,您还有什么话今天我们就一次性说清楚,我相信你大概也听奶奶说过静儿和我的情况,我知道以您的深明大义,对于我和静儿之间,并不会过多的干预,您曾也主张自由恋爱,自由婚姻,如今,身为儿子的我,完完全全贯彻您的思想。”徐誉毅温柔的揽在林静晨的肩膀上,将她搂进自己怀中。
林静晨红了脸,试着逃离这个强势的男人,却只能被他一如既往的攥紧在怀里。
程瑜怔了怔,侧过身长叹一口气,“果真如你奶奶所讲,你就是一个有了媳妇就忘了爹娘的好儿子。”
“我一直都以父亲为榜样。”
程瑜无话可说,坐在沙发上只觉得浑身不顺服,站起身,独自绕着病房转悠了两圈。
林静晨推了推这个紧紧束缚着她的男人,凑到他的耳旁轻声说道:“这样婆婆会更不喜欢我的。”
“她喜不喜欢对你而言有何重要?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我徐誉毅的疼爱。”轻轻低头触碰她的鼻翼,嗅着她齿间的清香,忍不住的心底窜起的一股悸动,如果不是天时地利人不和,他真想直接法办了她。
林静晨双颊更是滚烫,他的气息扑打在自己的耳侧,酥酥痒痒,引得她一个颤栗袭身。
明知自己身体不便,明知再这样擦枪点火迟早引火上身,明知这样不理智的行为只会导致相当严重的后果,但两人依旧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经历了一番可谓是上刀山下火海的挣扎。
徐誉毅压抑着心底的冲动,默默无声的静抚着她的轮廓,轻轻的将她的一寸一寸烙在自己的心坎上,然后一点一点的任凭深深刺进心脏中,落叶生根。
林静晨面红耳赤,彷佛置身在水火之中,抑制着那蠢蠢欲动的心脏,不能冲动,原因有二,一则不能伤害宝宝,二则他母上大人还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做出那么不妥当的事情?他们怎么可以这么丝毫不顾及某母亲的炙热目光?
程瑜自知尴尬的想找个隐蔽的地方索性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可是为什么自己要藏起来?好歹她也算是JK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也算是这个臭小子的母亲大人,为什么自己要躲着?
“妈,时间不早了。”徐誉毅适时的提醒道。
程瑜坐在床边,点点头,“是时间不早了,看来我今天算是白来一趟了。”
“妈,我觉得您应该回去好好的跟奶奶交流交流。”徐誉毅嘴角微扬,“想想您做媳妇时,您才能体谅我家静儿的良苦用心。”
“……”程瑜面无表情的瞪着徐誉毅,走上前,拎着拳头就是狠狠的捶打在他的肩膀上,“我看你也得多跟你爸好好的交流交流,看看人家是怎么做儿子的,再看看你自己。”
“妈,我说过我一直都是以您和父亲为榜样,我身上的一切优良不良传统皆自继承于您和父亲。”徐誉毅领着程瑜走出病房,站在病房前对着还处于未知自己位置状态的母亲大人微微挥手,随后,不再言语的直接关门送客。
“……”程瑜环顾左右,自己何时出了病房?
徐誉毅站在病房前,手紧紧的握住门的扶手,大大的喘上一口气。
林静晨回到床上,低下头,绞着手,这种氛围怎么觉得那么怪异?
“静儿。”徐誉毅轻唤一声。
“嗯。”林静晨轻轻回了一声。
“静儿。”他又一次唤了一句。
“嗯。”她也回了一句。
“静儿。”他回头,眸中流转莫名情愫。
“徐誉毅。”林静晨怵了怵,急忙掏出纸巾送到他的面前。
“嗯?”徐誉毅不明所以,指尖轻轻的触碰自己的鼻子,红红一片,有些刺眼。
“你……流鼻血了。”林静晨慌乱的替他擦干净,又不放心的握住他的手,“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徐誉毅诧异的摇摇头,他敢说吗?他敢说是自己就这样看着她,想着她,就莫名其妙的流了鼻血吗?
肝火太旺,他必须得想想办法熄熄火才行。
林静晨眉头微皱,想了想,径直走到床前,毫不犹豫的按下呼叫铃。
“别,静儿——”发现太晚,徐誉毅哭笑不得的站在她身边。
她的气息就像是刚刚开放的玫瑰,一股清香迎着空气就扑鼻而来,低头目光一转,便直接留在她呼吸时带动的锁骨,那皮肤藏匿下的血脉,引得他鼻子一痒,一股热泉又一次喷发而出。
“啊。”林静晨惊愕的捏住他的鼻子,怎么办?怎么办?
徐誉毅一手扶额,一手捏住自己的大腿,他大爷的,三十年都熬过来了,不过就是几个月就等不了了?
这男人果然不能开荤,一旦开了荤,身体自然而然就有了冲动,这下倒好,光是看看,摸摸就忍不住春心荡漾了。
“三少怎么了?”菲林医生是第一个冲进病房的,想想这道铃声一旦响起在整栋楼里引起的轰动,她刚刚才下手术室,还没来得及回到办公室,就听见走廊里响起的惊涛骇浪。心口一滞,健步如飞就赶了赶来。
站在病房前,菲林气喘吁吁的瞪着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然后一人身上显然负伤,鼻子下还挂着两条红色毛毛虫。
林静晨听见声音,着急的回过头,“菲林阿姨,快,誉毅他流鼻血了,流了好多。”
菲林不急不慢的走进病房,瞧着四周并无的异样,走到他的身边,暗示他坐在床边。
徐誉毅避开她如同x光那般犀利的目光,苦笑道:“阿姨,您别听静儿的,我只是……只是这天气太热,火气太盛,才会流鼻血,没事的。”
“是吗?”菲林笑意满满的抬起他的脑袋,拿出听诊器放在他的心口位置,笑意在脸上乍然绽放。
“咳咳。”徐誉毅忍不住的喉咙一痒,轻咳一声。
“果然是年轻人啊。”菲林收好听诊器,看向身后的护士,“拿点降火的药给咱三少吃吃。”
“菲林阿姨,他没事吧。”林静晨心惊胆颤在坐在一旁,手中还染着他的血,鲜红的液体就像是梦魇,生生煎熬她的神经。
菲林掩嘴浅笑,“没事,就是火气太盛了,得想办法降火才行。”
“这种天气会有火气这种东西的存在?”林静晨诧异的打量着脸色红润的某男。
菲林解释,“嗯,某些人欲火太盛。”
“……”徐誉毅沉默。她怎么可以实话实说?
“……”林静晨哑然。她说的是自己吗?
“好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只是临走前我还是得提醒你们一句,这个月房事必须禁止。”
“静儿,我——”徐誉毅欲言又止,她应该不会被吓到吧。
林静晨坐如针扎的看着他吞吞吐吐的话语,心口的慌乱愈演愈烈,他应该不会怀疑自己心底的想法吧?
“静儿,我们——”
“你不是还要去公司吗?现在时候不早了,早去早回。”林静晨推搡着他,直接将他丢了出去。
站在门外,徐誉毅捂住自己的鼻子,也对,再这样待在一个空间,必定会做出什么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林静晨虚虚的靠在门上,双手撑住自己的脑袋,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都还能平心静气的相处,为什么现在就忍不住的想入非非了?
他的唇好软,亲起来好舒服;他的身材好完美,抱起来好舒服;他的声音好性感,听起来好舒服;他的笑容好温暖,看着看着就觉得心口处小鹿乱撞。
躺在被子里,她咬着尾指,越想越觉得心火焚烧,欲罢不能了。
徐誉毅仓惶的离开医院,坐进车内,打开冷气吹了吹自己滚烫的神经,平复好那颗还在砰砰乱跳的心脏。
“叮……叮……”手机在衣袋里鼓动着,显然嫌他心脏跳动还不够快,再来添上一把火。
“喂。”没有起伏的声音,冷冷冰冰。
“给你的东西你看了没?”亚欧带着得意的声音问道。
徐誉毅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
“……”对方保持沉默。
“我马上就看。”徐誉毅补上一句。
亚欧轻叹,“看完之后立刻给我电话。”
挂断电话,徐誉毅坐在车内拿出手提电脑,。插上U盘,里面只有一份文件,是一段视频,他并不相信这会是陈子昂的所谓脱衣秀,但绝对会是出乎他意料的‘脱衣’。
视频不过短短五分钟,却从最初的狰狞到最后的惊恐,一个人,变成两个人,一个成魔,一人成善,尽是伪装。
徐誉毅的手放在方向盘上,带着微微颤抖。
“他是个疯子,他有严重的精神分裂,他就是一个恐怖分子。”
林静晨当初的话如同电影重复播放,他怵了怵,关上电脑,背靠在车座上,嘴角轻扬。
“看完了?”亚欧的声音如同期待中的那般带着得意。
徐誉毅浅笑,“的确是很特别的脱衣秀。”
“想法如何?”
“这种事还需要问我的想法?”徐誉毅打开车窗,遥望天边的蓝天白云,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亚欧笑道:“这样我可就真的开始行动了?”
“随时恭候你的好消息。”
“别后悔。”
“当然,我觉得这样还真是便宜了他。”徐誉毅再次放下电话,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吧。
华灯初上的海都酒店,一盏盏霓虹灯闪烁在其四周,就像是百花丛中它傲然都市,美轮美奂。
陈子昂坐在沙发上,闲逸的品着红酒,依然是那般妖冶的颜色,恍惚在灯光下,映上那双邪魅的丹凤眼,就像是恶魔的眼睛直直的寻觅着猎物,带着诡异的冷冽。
江媚披着浴巾从洗手间内走出,冷冷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无所事事的翻看着杂志。
“过来。”陈子昂放下酒杯,对着她娇艳的身子斜睨一眼。
江媚解下浴袍,就这般透明的走入他的视线。
“真是学乖了啊。”陈子昂单手一扯,直接将她揽进自己怀中。
江媚面无表情,只是如同行尸走肉的躺在他的怀里。
陈子昂低头嗅着她发中清香,忍不住的咬住她的耳坠,“果然很甜。”
“陈子昂,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个什么人?”江媚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的眼,而他却是不以为意的一声嗤笑。
陈子昂抓住她的长发,一扯,抬起她的下颔,带着轻蔑的声音这般毋庸置疑的扑打在她的耳膜中,“你自己说呢?”
江媚冷笑,“垃圾还是床伴?或者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哈哈哈,江媚,你学聪明了。”陈子昂俯身含住她的唇,不带情面的蛮横撕咬。
浓烈的血腥充斥在口腔里,江媚任凭他的折磨,随意他的啃咬,双手紧紧的放在自己的身侧,眼神中带着杀气的看向一旁茶几上的水果刀,迟早有一天,她会亲手拿着这把刀毫不迟疑的捅进他的心脏里,看着鲜血染红自己的双手,迟早有一天……
“叮咚……叮咚……”
门铃不合时宜的响起,江媚试着推了推身上正在索吻的男人,轻哼一声,“如果你觉得这样更有情趣的话,我不介意。”
陈子昂冷冷一哼,放开江媚,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这是您的快递,请签收。”快递员送上一个盒子,笑意拂面的等待签收。
陈子昂大笔一挥,直接关门。
江媚穿上浴袍,躺在沙发上,点燃一根香烟,“看来你的情妇还真少,至少知道你住在这里的人绝对不止我一个。”
陈子昂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拆开盒子,一个迷你U盘从盒子里掉落,静静的滚在地毯上,被灯光一照,银色表面泛着清冷的光线。
江媚冷笑,“看来还是一份不能明说的礼物。”
陈子昂俯身捡起地上的东西,揣在手心里看了两眼,没有多说只是冷冷的转身回了卧室。
江媚依然面色冷淡的坐在沙发上,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嘴角的血配上这红艳的酒,两两结合,苦涩的味道流连忘返在整个嘴中。
房中,陈子昂神色冷冽的瞪着视频里上演的别具一格表演,那个男人是那么的熟悉,好像就跟自己照镜子一样,同样的一张脸,却是不同的眼神,那如同死神莅临的冷漠的气势,那在四周弥漫的诡异杀气,让他忍不住的一个惊颤。
手放在桌上,微微颤抖,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纹,就好像在看着一件陌生事物,当抬起头直视前方时,眸中的戾气越来越甚,最后,好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手,不再颤抖,嘴角却是漠然的上扬,像似在笑,笑的很得意。
视频继续滚动播放着,那是他,也是别人,镜子里,放映着他自顾自表演的换脸技术,从那个风度翩翩的陈子昂,到阴冷恐怖的另一人,同一个人,却是两张脸,脸上的表情让人惊心慌乱。
“啪!”电脑在他的手中支离破碎。
江媚一个惊颤,有些不明的扭头看向本是静谧的屋子却突然被一声惊响打破,她略显迟疑的走近,隔着虚敞的门看向屋内那人的背影。
灯光有些暗沉,幽幽的打在他的身上,自上而下流露出来的鬼魅气息,一道影子晃晃的映在地毯上,遮挡住他多余的表情,只是一双眼,像似了一个死人,毫无生气。
江媚惊慌失措的关上门,一手扶住胸口退后两步,怎么回事?为何那双眼那般的熟悉?
“叮……”手机在桌边响起。
陈子昂顺手拿起,不着一言。
“东西看了吧,想知道我是怎么得到了吗?”
陈子昂嘴角轻扬,“你是谁?”
“我更想知道你是谁。”对方冷冷的大笑。
“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夜色苍凉,没有月光的今夜更显凄然,一道身影寂寞的游走在一条没有人烟的小路上,周围是漆黑的夜,没有光的照耀,他就像是地狱那头隐隐而现魂魄,一步一步接近人类的范围,最后吞噬掉这天地的光明,只剩黑暗。
亚欧从小宅子里缓慢的走出,迎上从黑暗尽头走来的身影,嘴角高高上扬。
陈子昂掏出手枪,看也不看一眼便直接对着那道身影冷漠的射出子弹。
子弹破空而来,带着血腥的味道将这方土地的战火点燃。
亚欧双手斜插在口袋里,懒懒散散的注视着他趁势而来的几颗子弹,身体未曾移动一步,子弹从他的身侧,耳侧,头顶上疾驰而过,最终,落在了他身后的玻璃窗上。
“啪!”玻璃窗被猛烈的撞击,碎满一地。
“难道你真的不怕我直接杀了你?”陈子昂冷笑的收下枪,松掉弹夹,换上子弹。
亚欧面带笑意,目不转睛的对视,“至少现在你还不敢杀了我。”
“哈哈哈,有何不敢的?”陈子昂举着枪,两两相对。
亚欧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你不是想知道谁拍的这段视频吗?主人翁还没来,你就着急灭口,想必做事一向深思熟虑的陈大少,应该不会有这么不理性的时候。”
“说的没错,他徐誉毅都还未出现,我怎么可能会杀掉他的狗腿呢。”放下枪,陈子昂似笑非笑的擦拭着枪管。
亚欧挪开身子,笑道:“不知道陈大少介不介意进去喝一杯?”
陈子昂不吭一声,警觉的看着这个陌生男人。
亚欧淡笑,“看来做事从来不留余地的陈大少也是怕我们设陷阱啊。”
“你觉得我敢来赴约就还担心你们陷害?”陈子昂神色冷然的踱步走进宅子。
这是一栋上世纪留下的老宅子,从外观看,是一栋二层小洋房,从里面看,完完全全就是仿照古风设计。
屏风上纹着七彩祥云,云上一人妖冶独舞,屏风后是一个小小的桌案,桌案上放着一个特制泡茶工具,周围是红木雕刻的摆设,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
陈子昂戒备的坐在地毯上,环看四周,这里要藏匿一个人很简单,四处都是障碍物,直接挡住他多余的视线。
“陈大少请放心,我们三少可是光明正大的谦谦君子,至于暗杀这种损招,他还是相当抵制的。”亚欧随意的泡上一壶茶,笑容淡淡。
陈子昂面无表情,并没有接过他送上的清茶,继续保持沉默。
亚欧却是自顾自的继续说:“有时候我还真是挺佩服陈大少的,这么个办法也亏得你想的出来,果然不愧是精神病患。冒昧问一句,是不是得了精神病就特别有精神了?”
“……”陈子昂脸色一沉,手中的枪用力的紧握,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亚欧却是满不在乎,继续挑衅,“我就突然在想,你扮演你父亲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变态的诋毁你父亲,其实你大可以扮演别的人啊,譬如你的好兄弟陈子轩同志,我觉得他完完全全就有腹黑的潜力。”
“……”手中的枪在颤抖,陈子昂心口的火在喷发。
亚欧仰头大笑,“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么肆无忌惮的用着你爹的脸去杀你弟弟的时候,你的父亲大人是不是也已经死在了你手里?”
“啪。”忍无可忍的一枪冲着亚欧的胸口而去。
而只是那么一刹那,原本坐在地毯上的身影已经不见踪影。
“出来。”陈子昂失心疯般的大吼一声,周围无人回答。
亚欧悬挂在吊灯上,放声大笑,“这么快就生气了?其实我还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你说啊。”
“啪。”又是一枪,陈子昂怒不可遏的血红了双眼。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么激动的,更没必要这么盲目的开枪,你根本就杀不了我。”
“是吗?我倒要试试。”另一只手从腰侧再一次掏出一把枪,双枪合并,对着那道闪烁不断,一眨眼就消失的身影不带迟疑的连续开枪。
本是静默的夜空,枪声在这栋郊外独居的宅子里冷冽的响起,一枪接着一枪,打破雕刻,冲破屏风,毁掉屋内的一切摆设,纸屑纷飞,木屑在飘散,周围一片轰乱。
“啪!”朦朦胧胧的空气里,陈子昂只觉得自己左手腕一疼,诧异的低下头看向自己手腕上汩汩流血的伤口,瞠目的退后两步。
当纷乱的灰烬渐渐恢复平静,一人从窗沿上跳下,手中的枪还冒着白烟,他面无表情的打量在陈子昂的身上,神情冷漠。
“徐誉毅。”陈子昂咬牙切齿的怒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更是毫不留情的给了自己一枪,手腕的疼成功的控制了心底的怒,他咬着牙,漠然对视。
“陈大少这么着急杀人灭口,难不成真的被他说中了。”徐誉毅笑逐颜开的走近,冷冷的瞥了眼还在地毯上打着圈的茶杯,“怎么也不见你替我泡泡茶?”
亚欧从石阶上走下,双手随意的搭在胸前,“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就被陈大少的两只枪给打破了吗。”
陈子昂双手放在身侧,成拳压制怒火,“徐三少,果真不愧是京城中的徐三少。”
“瞧陈大少心急的,我们不是约好坐下来慢慢谈吧,你这么心急又是为了那般啊。”徐誉毅不甚在意的席地而坐,双手搭在膝盖处,抬头凝望那个静站不动的身影。
陈子昂松下拳头,右手扶住左手的伤处,随便找出空闲的地儿虚坐而下,“徐三少送来如此大礼,难不成就是为了约我过来慢慢聊天?”
“记得前段日子陈大少可是相当有诚意的请求我帮忙查那件事,我还特地为你翻出了五年前的档案,结果陈大少给我的诚意原来还有后招,这才是致命的武器啊。”徐誉毅点燃一根香烟,看着眼前的烟雾在空中缭绕,嘴角微微上扬。
陈子昂不苟言笑,只是神色不骄不躁的注视着他,眸中的戾气在不知不觉间渐渐高涨。
“原来这件事到头来都是咱们陈大少自导自演的一出啊。”
“你认为是我骗了你?”陈子昂突然放声大笑,“你错了,那件事的确不是林静晨做的,我相信不是她,跟她在一起的日子,她是什么性格的人,我还算了解,当然,弄出这么多事,也不光是为了吸引徐三少的注意,而重要的是引出我身后的那个人。”
“看陈大少如此胸有成竹,想必大仇已报了。”白雾弥漫在眼前,隔着那道烟气,将两个的视线撤离而开。
“刚刚那位先生不是在问我陈诚鸿死了没有嘛?没错,他的确死了,在我知道真相的第二天。”陈子昂的双眼隐隐的变得赤红,就像是血液充斥在眸中,带着浓烈的血腥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陈大少,杀父弑弟,果真让我刮目相看。”徐誉毅吐出最后烟圈,将烟蒂丢在那破碎的茶盅里,看着水液漫过那猩红的烟丝,最后彻底熄灭火光。
陈子昂嘴角轻蔑的扬起得意的笑容,“是吗?相比我的狠,徐三少杀人难道还需要眨眼睛。”
“我杀得可都是十恶不赦的人,而你杀得都是你的至亲。”徐誉毅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的手,那些鲜血是可以洗掉的,而同样的是手染鲜血的他这辈子都休想洗干净那双手。
“那你能把我怎么样?”陈子昂冷笑,“想想你的宝贝老婆,她现在可是还好好的待在医院里,也许,下一刻嘭的一声,就只能变成一堆灰烬。”陈子昂抑制不住的仰头大笑,手腕上的血染红了一地,他却感觉不到痛,只觉得痛快,很痛快。
徐誉毅在那一刹那,心口确实乱了一拍,却是在很快的速度里恢复平静,笑道:“你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点子。”
“你就不怕我说到做到?”陈子昂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手表,“徐三少还有十分钟考虑时间。”
“你也说了还有十分钟,这世上十分钟可以改变很多事。”徐誉毅拿起手枪对着陈子昂的右手便又是一枪,“这样,你还有机会直接引爆炸弹吗?”
陈子昂吃痛的跌倒在地,双手手筋被直接切断,剧烈的痛从腕上痛袭全身。
“哈哈哈,你认为这么简单吗?”陈子昂依然是笑的狂妄,“在我来之前可是亲自送了一份大礼给你的好老婆,想想,五年前的感情至今我还犹记在心,想必,她也此生难忘。”
“啪!”又是一枪,从他的脚骨中射穿。
“哈哈哈。”傲慢的笑,陈子昂摔倒在地上,仍旧冷冷的看着他,“徐誉毅,你这辈子都算错了一件事,我陈子昂这条命活着也是贱,但是我死前会更贱,你们不是相爱吗?她不是怀着你的孩子吗?我自有本事让她这辈子都生不出你儿子。”
“啪!”最后一枪再次射穿他的另一只脚。
陈子昂虚脱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整个人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刀俎。
徐誉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最后嘴角处勾勒出得意的弧度,“知道你会送上府的好礼,我当然自有准备,对于你,我永远都会提防着一颗心。”
“你……不怕?”
“怕什么?”徐誉毅拿着手枪随意的搭在肩膀一侧,笑道:“你的礼物我已经转送于贵府上,想必当陈老爷子收到自己亲孙子送上来的厚礼时,一定会相当欣慰。”
“你……”陈子昂躺在地上喘着气,胸口处狠狠揪痛。
徐誉毅把手枪丢在亚欧身上,冷冷说道:“接下来交给你了,用他自己说的办法送他上路吧,想必他的父亲,好弟弟都一并在黄泉路上安然的等着他。”
“哈哈哈,徐誉毅,你别太得意,你能防到我伤害林静晨,那你能防到你的好妹妹啊?”
“……”徐誉毅双脚微微停顿,有些愕然的回过头。
陈子昂翻过身,狡黠的看着他,“我还送了一份礼过去,送到了你的好妹妹手中,滴答滴答的声音,听说她还住在医院里等着我去接,没关系,今晚上我们一并上路。”
“你快去医院。”亚欧一把将陈子昂给踹倒在地上,“这里我来处理。”
徐誉毅沉着脸色,一脚踹开大门,奔向路边停靠的越野车,发动引擎,不敢停留的疾驰而去。
“接电话啊,怎么就不接电话啊。”徐誉毅焦急的拨打林静晨的手机,而自始至终都无人接听。
时间一分一秒的离开,他不知道自己的车速有多快,他只记得陈子昂的那一句还剩下十分钟,十分钟,他能驾车跑过五十公里的距离吗?十分钟他能将她平安带出医院吗?
“嘭!”身后是滔天大火,火光刺眼的在夜空中绽放出最美的烟花,照耀着这一方漆黑的夜境,渐渐的,烧红了这半边天,如同白昼耀目。
徐誉毅从反光镜里看向那腾升的龙火,面无表情的继续驱车,他必须尽快回去。
“嘟……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
“啪!”徐誉毅大喘两口气,眼眸里泛着一股酸涩的液体,连带着握住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
“喂,三少,这大半夜的您老人家不睡觉,我和我媳妇——”
“江俊,听着,马上去徐晨怡的病房,在四楼的08号房,让她交出陈子昂今天给她送去的东西,快,尽快。”
“三少,那东西很重要?”江俊忙不迭的从床上爬起。
“是炸弹。”丢下三个字,徐誉毅踩下油门,不知速度的飞速行驶着。
江俊呆愣在床边,如梦初醒,急忙破门而出,“萱儿,马上通知静晨和陆路,马上离开医院,这里有炸弹。”
齐萱愣怵,恍然大悟,顺着他的方向也匆忙跑出。
江俊傻傻的拍了自己一巴掌,“你慢点,别那么着急。”
“我知道了,三少让你做什么快去,人命关天。”齐萱按下电梯,手里还攥着手机,手机因为主人的用力已经在发抖。
江俊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跑过那没快,在一分钟之内就一脚踹开徐晨怡的病房门,此时此刻,他也懒得顾及什么礼仪。
徐晨怡在床上猛然惊醒,诧异的瞪着来人,“你是谁?”
“徐小姐难道连我都不认识了?我也不说废话,陈子昂今天是不是给你送来了一件东西?”
徐晨怡打开病房的灯光,才发觉来人的身份,脸色不悦道,“这是我的私事。”
“他要炸死我们,这也是你的私事?”江俊翻找着屋子里所有能翻动的东西,却没看到任何一个可疑物品。
徐晨怡眉头一皱,吼道:“江俊,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快说。”江俊怒斥。
徐晨怡心底起伏过烈,指向一旁的玫瑰花,“难道你想告诉我,他能把炸弹放进这些花芯里?”
江俊愣了愣,走进伸手便将一朵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折磨的只剩一瓣瓣,苦笑:三少,愚人节还没到。
徐晨怡忍受着胸口的愤怒,指着旁边的门,“请出去。”
江俊抱歉的回头一笑,“打扰了,可是晨怡啊,这事你不能骗我,他真的没送你别的东西?”
“我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徐晨怡毫无表情冷冷说道。
江俊吃瘪,不再多言的走出病房,拿出手机,“三少,我找到了晨怡了,陈子昂只是送了她一束花,没什么炸弹。”
“……”无人言语的沉默。
江俊只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剧烈的刹车声,随后便是某人的咆哮,“你问她她当然不会说实话,快找,只剩四分钟了。”
“什么?”江俊惊慌,再次踢开病房的门。
窗前,徐晨怡笑意满满的凝视着夜空,回过头,注视着门外的那人,“江少如果不信,大可以随便搜。”
“冒昧了,徐小姐。”江俊仔细的观察着屋子里的每处角落。
而病房的主人却是含笑观望,少了最初的那份不耐,多了一份得意。
江俊有些迟疑,回过头面面相觑,“晨怡真的不愿说吗?”
“难道江少还怀疑我藏着什么?你别忘了我还在这屋子里,难不成我想自己也死在这里?”
“可是——”话音未出,怀里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
“江俊,我没有找到静晨,我刚刚通知小易和陆路,他们已经出去了,这里还有好多病人。”
“不管如何,你先出去,剩下的我来处理。”江俊挂断电话,走到一旁,静静的站立了十秒钟,打破火警报警器。
这里只有五层楼,而四五层是vip,这里几乎都没什么病人,下面三层一分钟内完全可以跑出去,计算好了这一切,江俊回头看着徐晨怡。
“不管你说没说真话,我都不会让这么多人陪你玩。”江俊急急忙忙的跑出病房,也许,这不过就是一场玩笑。
徐晨怡凝视身后的月光,当然了,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那东西呢?
入夜时分,徐晨怡看着徐誉毅开着车子离开医院,不过五分钟就收到了陈子昂送来的鲜花和一份特别礼物。
“嫂子,前段时间我对不起你,想了想,失去孩子真的很难过,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这个礼盒是我给我孩子准备的,现在看来已经用不上了,就当我的一份心意,你收下好吗?”
没错,她就是要让她死,死无全尸,礼盒里有炸弹,她很清楚,陈子昂在送来的时候说的明明白白,不是恨吗?恨就想办法让敌人痛苦,越痛苦越好。
就算炸不死她,也要让她失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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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陈子昂死了没?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