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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婉被拖回春花楼的时候全身都像被重力碾压过,痛得几乎没有知觉,她干脆不再挣扎,完全恢复了冷静,如果前面只剩下死路,反而人在一瞬间变得透彻,她豁出去了,恐惧已经完全被一腔怒火代替,如果今天她出不去,注定要死在里面,她一定要拉几个垫背的一起下黄泉!
出乎她想象的是,刚才还人声鼎沸热闹的春花楼,现在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围成一个大圈,当中只有三个男人,一个全身散发冷冽气场坐着,一个低着头站在他后面,另一个脸上赔着笑额头几滴大粒的汗珠颤巍巍的缓慢下滑,猛地抬头看到梅婉,他脸上立刻变得狠戾,指着前面的空地,几个打手就把她甩过去。
那个男人笑得谄媚卑下:“齐大少爷,就是她害您摔下来,要杀要剐您一句话的事。”
齐大少!脑中一闪而过的两字是机会,她就像溺水挣扎无力的人突然遇到一块浮木,迸发了所有的力量,做殊死一搏。
她没有哀求,没有哭泣,而是直视齐瑞之,用平常的语气道:“大少爷,好久不见。”仿佛她们认识,还很熟。
妓院管事吓了一跳,无措的看着齐瑞之,他想斥责嘲笑梅婉,又担心她和齐瑞之真的有某种联系,擅自而为那么最后倒霉的会是他,他静立不动,一言不发,等待齐瑞之指示。
齐瑞之冷笑着,看好戏一般看着梅婉,并不说话。齐瑞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妓院管事不知道该怎么做,急得满头大汗。
梅婉看在眼里,抓住机会及时喝叱道:“你还不过来解开我的绳子。”态度傲慢,满眼不耐。
妓院管事硬着头皮询问齐瑞之:“齐少爷,你看……”
齐瑞之笑起来,状似不明白的笑问:“这不是吴管事的地方吗,怎么还要询问我怎么做?”齐瑞之面上笑着,眼底却有十分的不满、愤怒,周身的戾气发散在这偌大的前楼,落针可闻没有人敢说话。齐府在梅郡甚至是南方都是不可小觑的势力,而本家的大少爷齐家继承人竟然从二楼摔了下来,有个闪失这里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
吴卫抹抹头上越来越密的汗珠,向人群使了一个眼色,一个杂役躬身过来,轻手轻脚的解开了梅婉的束缚,梅婉松了口气,脑中仍然高速旋转,她勉强站起来,对吴卫冷声道:“吴当家可知生意买卖贵在你情我愿,这样强取豪夺只会拐进死胡同,触犯律法从来都是不会有好处的,总在河边走,终会湿了鞋。我一没有签卖身契,二没有收你的买命钱,只因为我孤苦无依,就被你欺辱。若是有一天,你拐带的是贵人,我看你的脑袋你的命都不要要了!”既然齐瑞之没有表态,那么她就要把姿态做足,这样才能狐假虎威,找到机会逃跑。
吴卫一直点头哈腰应是,眼角却一直朝齐瑞之那边瞥,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衫,他是妓院的负责人,如果齐大少要怪罪,第一个有事的就是他,他只能尽力摆低自己,争取宽大处理。
看吴卫的态度,梅婉醒悟她搞错对象了,真正能决定她命运的是齐瑞之,只要齐瑞之一句话她就可以没事了,她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齐瑞之身上,探询他的态度。
齐瑞之感到梅婉的视线,也抬起眼来,直视梅婉,梅婉心中想的是自己的命运,她并没有任何其他想法,直直看着齐瑞之,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阵,因为他们的对视,她的身份在众人心底有了改变,要知道在梅郡,还没有人敢直视齐瑞之。齐瑞之首先移开眼睛,站了起来,向梅婉走过来。梅婉提着整颗心,紧张得手脚发软,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齐瑞之不愿意救她,她就和吴卫同归于尽。
齐瑞之站到她前面,这样的近,超过了安全距离,她忍住想要退后的冲动,轻轻的求道:“求求你,救救我,我是无辜的。”
齐瑞之反问:“我为什么要救你,我是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我不会做。”
梅婉哀求道:“如果有可以用到我,不犯法的不违背良心不冲突我做人原则的,我都可以帮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齐瑞之笑了:“果然是个聪明的,还知道保留底线,好,记得你说过的话。”
梅婉真正的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一点力气都没有,眼泪无法控制的从眼角溢出。
齐瑞之不理会吴卫的谄媚,走到门口回头看她一眼:“还不走,想留下来吗?”
梅婉听了急忙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跟上他,猛地想起了大喜村同来的其他两个女子,她赶上去恳求道:“大少爷,还有和我同来的其他……”
吴卫在门口送齐瑞之,听了梅婉的话,抢先道:“没问题,我马上让她们走。”
梅婉正要松口气,齐瑞之冷冷开口:“你说你是无辜的,那么她们也是无辜的吗?”
梅婉解释道:“她们都是被骗的,都是……”
“只怪她们蠢,你以为你是谁?”
梅婉乖乖的闭上了嘴,她自身难保,好不容易有了脱身的方法,她不敢冒险。她默默跟在齐瑞之身后出了春花楼,眼看着齐瑞之上了一架奢华的马车,她犹豫再三走过去低声道:“齐少爷想要我做什么?”
齐瑞之抬起车帘看了她一眼:“先欠着。”梅婉周围是有名的花柳街,街上都是一些醉酒寻欢的人,梅婉心中一惊,她还没有彻底安全,她深吸一口气咬牙攀上马车,谄媚笑道:“载我一程吧,齐大少。”
车门被一直跟在他后面的侍卫打开,里面的摆设更加奢华,丝滑的丝绸铺盖着整个车厢,齐瑞之躺在里面闲闲地说:“一两银子到街口。”
梅婉脱口道:“这么贵!”
“赶下去。”
梅婉有些憋屈,她一咬牙:“成交。”总比胆战心惊留在这个花柳巷好,她刚钻进车厢就被齐瑞之踢了出去:“坐外面。”
梅婉忍了忍,没忍住:“一两银子还不能坐里面吗?”在这个时代,钱对她很重要,命是第一,钱是第二,命保住了,最重要的就是钱,“这不值得一两银子。”
“赶下去!”
“我坐外面!”梅婉不想再争,真的被赶下去,她性命攸关。
马车缓缓行驶在夜幕中,梅婉经历了心惊肉跳的一天,如今放松下来她反而没有睡意,全身酸痛又无力,脑子却是非常清醒。她不知道要怎么回去大喜村,她早上还在大喜村,行驶了一天才到梅郡,可见两地相距甚远,或者她不该回去,这或许是一个机会,离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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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了一遍,眼睛要花掉了,希望没有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