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我怀孕了,陆柏尧的孩子

落墨浅浅Slivia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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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黄雨薇向陆柏尧表达爱意的时候,他的眼神却是向我看来,在场的人心照不宣,但谁都没有说破,只是黄雨薇的脸色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异常难看。

    我刻意避开陆柏尧看过来的眼神,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

    从今晚他突然到场开始,到他之后所说的每一句,都深深印刻在我的心里,我不说话,并不代表不在意。恰恰相反,我知道自己比任何人都在意。但即使在意,我却不敢靠近。

    我对张旭的感情,算是一段高中暗恋,到后来终于开花结果的梦想成真;而我对陆柏尧,尽管不是主动的那一个,但最后,我还是真的爱上了他,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深刻。但正是因为这份深刻,所以我愈加希望这份爱是纯白毫无瑕疵的存在,最后当真相在我面前揭开,我震惊地难以接受,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从那么早开始,我就已经成为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原来从那么早开始,他为了得到我,甚至不择手段。

    我爱的男人,却是一个爱情上的恶魔,还有什么,会比这来得更恐怖。我不敢接近、甚至从心底里害怕他,自父亲死后,我一直缺乏生活与爱情的安全感,原本以为他会是我休憩的港湾,我全心依赖,毫无保留地爱着他,但现实却给予了我重重一击,肆意地嘲笑着我是多么的白痴、多么的可笑。

    陆柏尧沉默着看向我,而我沉默着低头不语,原本喧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滞,瞬时僵在了那里。

    最后,还是喝醉酒的小胖吼了一首《精忠报国》,将一帮人的心思从陆柏尧和我两人身上收回。

    待到一曲唱完后,小胖万分感慨地说道:“过了这么多年,老子还记得一件事。现在大家伙儿都在,都敞亮点说吧。高三毕业的时候,大家都在校服上签名,是谁在老子背上写了‘精忠报国’这四个字,还是用红笔写的?”

    小胖一席话说的众人无一例外笑出了声,而我无疑是低头笑得最没节操的那个,因为在小胖背后写“精忠报国”四个字的人,可不就是我?!

    签名的时候人多又混乱,我将将写了上去便开溜,待到小胖察觉背上的这几个字,饶是问遍了全班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却不想,这件事竟让他纠结了这么久。

    回想那时候的青春,纯净得宛若白开水一般,无忧无虑,多么肆意潇洒。只可惜,年华已逝,我们也再回不到那一年的六月,那个灿烂的盛夏。

    接下来是童燕点的一首《小酒窝》,本是打算闺蜜对唱的乐曲目,但等轮到我们的时候,童燕这没节操的货竟然转手将话筒递给了陆柏尧,看的站在一旁的我一阵心惊肉跳!

    新的*再次迭起,几个人直接将陆柏尧推到我身边,吓得我不知该往哪避。当前奏的音乐开始在耳边回响之时,我没的拒绝,只能恨恨看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童燕,拿起话筒跟陆柏尧对唱。

    难道逃来逃去,我还是逃不过命运的牢吗?

    陆柏尧唱歌的声音出奇的温和,少了几分林俊杰原唱的缠绵,多了几分温润的认真。当唱到*之时,陆柏尧更是直接将灼热的眼神直直投入了我碎落的眸心,一字一句,既是歌词,亦像是他真切想要说出口的话,面上还覆着一层酒醉的微醺。

    不知何时,歌曲已落幕,待我的意识清明之际,陆柏尧已走到我面前,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尽管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是请你相信我,这么多年了,我爱的人,一直都只有你一个。”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的心潮瞬时澎湃。

    我的思绪翻飞到无忧无虑的高中时代,我们每天斗嘴打闹着,全班所有的同学都知道我们俩势不两立。每天早上到学校,他就直接翻腾着我的书包,找出我的作业本就开抄。我急着想要从他手中拿回我的作业本,被他一摸脸颊,就顿时慌了神色。

    此时此刻,我还记得他当时戏谑的表情:“妞给爷抄个作业,爷就给你笑一个。”

    每次碰到这种情况,我都会直接追着他就开打:“陆柏尧你个无赖!”

    满教室都是我们俩打闹的身影,到最后,直到他将一瓶牛奶放在我的课桌上道歉,我才同意跟他休战。

    类似的情形,似乎每天都在上演着同样的剧目。同一个教室,见证了我们俩轻舞飞扬的青春,还有曾经哭过笑过的时光。

    一晃,没想到竟是十年之久,恍若隔世。

    回忆如潮涌,曾经的欢笑与悲伤席卷而来。曾经的我懵懂不知情爱,如今一瞬想起,这么多年的守候与执着,终于在此刻翻开云雾见月明。

    天后王菲的一曲《致青春》梵唱着青春的诗篇:良辰美景奈何天,为谁辛苦为谁甜。这年华青涩逝去,明白了时间。

    十年蹉跎,我们曾无比靠近,但最后,还是在十字路口选择了不同的方向,终于背道而驰。

    周围同学此起彼伏地说着“在一起”,我抬眸看着他的眼睛,清澈得如同山泉一般,找不出一丝瑕疵。水晶吊灯的晶亮深深浅浅,扑散在他的眼眸之中,那般迷人,那般让人难以割舍。

    过去的一个月,我和他再没有见面,我以为我能忘了他一个人好好地过,但在重遇的那一刻,我对上他深深浅浅的眼眸,我知道自己终究没能成功逃脱。

    身虽逃离,心却被他紧锁着。

    我真的能放下过去发生的一切,跟他重新开始吗?

    我真的……还能相信他吗?

    饶是外面的世界如何嘈杂,我只是平静地在心底向自己一遍遍地发问。

    尽管我依然爱他,但是我不敢、不敢跟他继续在一起。

    因为我是真的害怕。

    他从一开始就算计我,我害怕未来我的人生、会不会也沦陷于这个男人的掌控之中。

    我爱他,但这并不代表我要失去我自己。若是我此刻点了头,终其一生,我或许都将活在他的世界里,只为他一个人而活,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良久,我听见我的声音在凝滞的空气间响起:“对不起,我们……回不去了。”

    是真的回不去了,既然说了分手,就不要回头。

    我不敢去看陆柏尧的表情,在说完这一句后,立马拿着包就从包厢里跑了出去。陆柏尧紧跟着我一路追出来,最好在dio的门口将我追上,他将我拉到一条僻静的走廊处,双手撑墙,将我环在他的臂弯之中,喘着粗气问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他的眼眸之中,含着浓浓的不舍,我连抬眸看一眼都不敢,生怕我望的久了,我就被他的眼眸束缚住,然后,再也无法逃脱他的牢。

    我看着我左手的手腕,那里的伤疤刚刚结痂没多久,那一道伤口,是我自己划的,为的就是提醒我,当初的我能成功逃离陆柏尧身边,是多么的不容易。

    既然曾经拼死了也要离开,现在又何必再回去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沉沉说道:“陆柏尧,别再缠着我了。”

    “唔……”

    他的唇猝不及防地压下,将我的唇堵得严严实实,然后,舌尖舔舐着绕进我的唇齿之间,狠狠吻着我,带着无比浓重的眷恋。

    不知吻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我,眼神幽暗:“我会忘了你。”

    他转身而去,颀长的身姿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显得寂寥而孤单。我呆呆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泪流满面。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吗?

    我站在迷离的灯光之中,告诉自己:“夏槿,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不管最后结局如何,也要一直走到底,你没有后悔的机会。”

    我一步步朝大门的方向而去,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身边不时走过穿着火辣的年轻女孩和打扮时尚的青年男人,嬉笑着跳舞、喝酒,疯狂而肆意,如此热闹。但热闹是他们的,不是我的。

    我一个人走在孤独的长廊上,脑海中回想着与陆柏尧相识的最初,从势不两立的死对头,到亲密无间的恋人,最后走到了陌路。我伸手抚上脸颊,手掌上润湿的一片,面上是满满的泪……

    心,撕裂般疼痛。

    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时间是治疗感情最好的良药。

    而我究竟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将陆柏尧这个名字,从我的心上抹去?

    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让自己的心,不再疼痛?

    陆柏尧那天晚上对我说,他会忘了我。

    最后,他真的把我忘了。

    随着一个省级“景程项目”的实施,陆柏尧这个名字,一跃成为房地产新贵的代言词。原本我以为他只是依附家族存在的太子爷,不想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还隐藏着那么多我不曾知晓的东西。

    陆柏尧这位新贵的名字,除却活跃在各类商业杂志报纸之外,在娱乐版块也被炒的火热,媒体不时爆料出他和黄雨薇在一起的照片,两人的绯闻频频见报,不是去哪里共进晚餐,就是陆新贵又买了多么多么昂贵的珠宝赠佳人。

    我将今天的娱乐报纸丢进垃圾桶,“房地产新贵与新晋女主持黄雨薇共度良宵”的头条报道晃得我刺眼,尽管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照片,但我与陆柏尧和黄雨薇相识这么久,怎会认不出照片上的人,不就是他们两个。

    陆柏尧把我忘了,忘得彻彻底底。

    黄雨薇即使没有向我正式宣战,但连续十几天的新闻头条,无疑不是她对我另类的嘲弄和讽刺。

    “心里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块,现在,你能体会到我的心情了吗?”

    一阵女声响起,我凝视着报纸的眼眸抬起,看到月月站在我面前,表情淡漠地看着我。

    我不禁疑惑:“怎么会是你?”

    除却一个张旭之外,我们之间再无交集,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她看着我,淡淡说着:“我专程来找你的。”

    我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等我一下,我们去对面的咖啡厅聊。”

    我交代了店员看店,然后跟月月一块去了对面的咖啡厅。坐在咖啡厅的座位上,我问她:“说吧,你找我是为了想说什么。”

    “我订了今天下午的车,准备走了。”她浅浅说着,“本来人都在车站等车了,但最后,觉得应该来见你一面,还是从车站过来找你了。”

    我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问:“你为什么要走?”

    她和张旭之间都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即使张旭的心里还残留着对我的感情,但我以为,他们俩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办婚礼只是早晚的事情,却没想到月月竟然会选择离开。

    她自嘲地一笑:“他又不爱我,我留在这儿,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不知该怎么开口,木讷地往咖啡里加着糖,:“但你们之间,毕竟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你已经加了五勺糖了。”月月看着我提醒。

    “啊?是吗?”我尝试着喝了一口,“可是我觉得味道还不够甜,最近比较喜欢吃甜的。”

    月月轻轻点了点头,并不甚在意,继续说着她和张旭的事:“孩子是我在他喝的水里下了药,我才怀上的。原来我以为只要生米煮成熟饭,我就能嫁给他,但是他告诉我,他会娶我,但是永远不会爱我。”

    说着说着,月月的眼里已经冒出了隐忍的泪,即使张旭从未爱过她,但她确是真心爱着他的,那么义无返顾。

    我听见月月的声音继续响起:“嫁给他是一辈子守活寡,但是不结婚,就意味着要打掉这个孩子,我舍不得,所以我想了想,发现我只能离开这儿。”

    我又往咖啡里加了两勺糖,问她:“那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我想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好好带大他。”

    “不管你爸妈了吗?”

    “我是孤儿,没有爸妈。”

    “为什么不找张旭好好谈谈呢?”

    “即使谈了,结果也不会改变。”

    “那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要走了吗?”

    “算是吧。我知道你和陆柏尧不可能了,但张旭他是真的爱你,我愿意退出,成全你们,只要他幸福,我……”月月的声音顿了顿,“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他能觉得幸福。”

    “我打电话给张旭,让他接你回家。他是孩子的爸爸,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我想要从包里拿出手机,却被月月拦下了,“不要告诉他,今天我来找你,只是希望你能再给张旭一个机会,你们可以尝试着重新开始,毕竟在整件事中,他是无辜的。”

    曾几何时,我们处于情敌的位置,因为一个男人争锋相对、势不两立,何曾能想到有一天,两人竟然会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聊天。

    谈话期间,月月好几次恳求我,希望我能再给张旭一个机会,给予我和他重新开始的机会。

    在感情面前,付出越多的人,注定是爱的卑微的那一个。月月之于张旭是如此,张旭之于我是如此,而我和陆柏尧呢,谁是爱的卑微的那一个?

    但即使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会再有意义了,因为我和陆柏尧,已经分开了。

    跟月月谈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站起身子跟她告别,正想开口,觉得嗓子口犯上一股恶心劲儿,跟月月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连忙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终于到了洗手间,我整个人趴在洗手台上,惨白着一张脸,恶心得想吐,但除了肚子里冒了点酸水出来外,什么都吐不出来。

    月月一路跟到了洗手间,轻轻拍着我的背,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洗了把脸,朝她摆了摆手:“没事,这几天都这样,可能吃坏什么东西了吧。”

    月月疑惑地问我:“这几天都这样?”

    “恩。”我点了点头。

    她突然问道:“夏槿,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怀孕?

    不会吧?!

    我被月月问得一下子整个人都懵了:“我……怀孕?”

    你他妈的是在逗我吗?

    这几天虽然一直泛着恶心劲儿吧,但我从来没把这回事跟怀孕联系到一起。话说起来,这个月的大姨妈真的已经延迟好久没来搭理我了,只是我跟陆柏尧都分开了,现在还来这么一出,真是ohmyladygaga!

    我无比震惊地看着月月,期待她说一句可能是她想多了,但没想到她对着我说:“我是当护士的,虽然不能说百分百的把握,但也不会没凭据就说这话,你最好还是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最后跟月月分开之后,我感觉整个人的头顶上就像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电闪雷鸣……

    虽然之前有过一次假怀孕的经历,但那时候毕竟还是和陆柏尧呆一块的时候呢,现在我要是真整怀孕了该怎么办?

    像言情小说写的那样,一个人偷偷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多年之后带着孩子跟陆柏尧重逢,陆柏尧看着缩小版的小陆,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说“我们结婚吧”?

    不是吧,虽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怎么这么快就到我去死了呢!

    我整个人完全属于懵住的状态,等逐渐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往医院的方向赶。

    找地方挂号、在病房门口排队,这一系列的过程之中,我的心一直“砰砰”地跳着,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心里就已经冒出了两个小人,在争吵着到底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23号,夏槿!”

    叫到我的号码的时候,我一掌把两个小人“pia”灭,然后整了整衣衫走了进去。

    看诊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手上写着各种我看不懂的蚂蚁字。医生在各种详细地轮番问候了我的祖宗十八代后,又给我实施了一系列我完全叫不出名字的检查。虽然我跟检查仪器这玩意儿不是第一次见面,但始终停留在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的交往阶段。

    最后,在我被上上下下折腾了一番后,这位中年医生大妈告诉我:“你怀孕了!”

    我整个人咆哮地都快赶上马景涛了:“啊?医生你确定没有诊断错吗?你确定我不是吃坏东西而是怀孕了吗?”

    医生大妈一脸看白痴的样看着我,然后给了我一个三百六十度超高难度旋转的白眼。

    我抓着她的衣角,心存侥幸地问道:“要不您把那些仪器再给我挨个儿试一遍?确定我是不是真怀孕了?”

    最后,我直接被医生大妈无情地扔了出门,然后听见她的大嗓门一喊:“下一个!”

    我揣着检查单,脑子浑浑噩噩的,楞是在医院的大楼里晃了好几圈,都没晃到大门的位置。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撞了人不知道要说声对不起啊?”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让我浑浑噩噩的脑子变得稍微清晰起来,我转头看向说话那边,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正指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叫骂着,架势跟泼妇骂街有的一拼。

    只不过更奇怪的是,这个年轻女孩穿着一件卫衣,头上戴着帽子,鼻梁上还架了超大一副蛤蟆镜,除了跟看到一张嘴之后,什么都看不到。

    “对……对不起。”那个年轻女孩迅速说了一声,说完正想着赶快离开,却被中年妇女忽的拉住了手,“哎,你这小姑娘是什么态度啊?撞了人你这样就想走啊?这也太便宜了吧?”

    中年妇女拉着年轻女孩的衣袖不肯放手,那个年轻女孩一直尝试着挣脱,却一直没挣脱开,两人争吵的架势不小,引得周围旁观的人越来越多。

    对于这类争吵,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但让我停下脚步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个年轻女孩,身形好像黄雨薇?

    我专注地看着年轻女孩的打扮,她的身形确实是黄雨薇极为相像,作为名人,她出门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似乎也说的过去,只是黄雨薇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看着周围的门诊,我四处晃悠着竟又晃悠到了原点,这不就是我检查到底怀孕没有的地方吗?!

    黄雨薇来这儿,难不成跟我是同样的目的?!

    我一步步走上前,想要确认这个年轻女孩到底是不是黄雨薇,但脚步刚刚跨出去,年轻女孩的墨镜和帽子已经被对峙的中年妇女一把抓了下来,露出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黄雨薇!

    真的是她!

    她是如今正当红的新晋女主持,又连着十几天上了娱乐版的头条,在场想有不认识她的人,怕是也难。

    众人一看到这位年轻女孩竟然是黄雨薇,人群中不禁一阵骚动,一个个拿出手机拍照的拍照,录视频的录视频,人群将黄雨薇围得严严实实的,她被困在最中央,一个劲儿地用手提包挡着脸,嘴上叫着“不要拍”,但根本无济于事。

    我站在人群的外围,看着拥挤的人群围得越来越多,心上被一块大石头重重的积压着。

    黄雨薇,她怀孕了吗?

    那孩子,是陆柏尧的吗?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周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我在人群之中被推搡着,最后根本看不到最中间黄雨薇的身影。不少闻风赶来的记者纷纷赶来,更是将医院围堵的严严实实。

    我在人群密度迅速扩大之前,赶紧出了医院的大门,依旧有不少记者疯狂地往医院里涌动,看着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群,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如今这天,是真的要变了吗?

    尽管怀孕的事情已经确诊,但我却一直犹豫着,到最后谁也没有说,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所幸这些天为了经营书店,我基本都处于早出晚归的状态,加上老佛爷和老刘头最近刚报了个老年人交际舞大赛,一天到晚忙着排练,所以老佛爷并未看出我的任何异常,不然依照她的那双火眼金睛,保准一看一个准,我直接就现了原形。

    知道怀孕这事的第二个星期,我终于还是没忍住,把童燕约了出来。

    我看着她,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我怀孕了。”

    第二句:“陆柏尧的孩子。”

    这情形像极了当初我跟陆柏尧滚了之后,将事情告诉童燕的那天。

    只不过现在这妞好歹肚子里怀了一个,秉着要做好胎教的理念,她很客气地没把咖啡直接喷到我脸上。

    童燕一脸的难以置信,最后抚着额头,对我说道:“给我两分钟时间冷静冷静。”

    我一边喝着热开水,一边等着两分钟的过去。两分钟后,童燕猛地抬头,问我:“你丫的确定没在逗我?”

    我喝了口热水,无比淡定地回复:“我丫的真希望我在逗你。”

    童燕从位置上撺掇下来,跑到我这边,一手摸着我的肚子:“丫丫的,你怎么就怀上陆柏尧的仔了呢?”

    我一掌把她的鸡爪子拍飞:“丫丫的,现在你能摸出个鬼啊!再说,我怎么怀上的,你不该问陆柏尧吗?”

    毕竟,他才是身体力行者好吗?

    童燕被我拍回到她的座位上,长叹一声:“丫丫的,姐还真希望姐能摸出个鬼!”

    过了大半天,童燕终于又恢复了她的大姐大气势,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吓得我差点把杯子摔地上:“怎么说?一句话,这孩子要不要?”

    我抬头问她:“你说要不要?”

    童燕顿了半晌,沉沉说道:“我觉得不能要,以后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过日子,这日子得多难。再说孩子这爹都跟别的女人滚到一块了,说不定生出来之后,还死乞白赖缠着你再给他塞回肚子里去呢!”

    我打了个响指:“英雄所见略同。”

    如今陆柏尧都跟黄雨薇滚到一起了,我再挺着个大肚子搀和上去,这架势怎么越想感觉跟大房借孩子逼宫的架势没什么两样!

    丫丫的,老娘英明一世,已经被陆柏尧这个小贱人毁了贞操,不能再掉节操了!

    “我让刘之洋帮你预约吧。”童燕想了想,又立马否决了,“不行,刘之洋跟陆柏尧铁着呢,他要是知道了,陆柏尧准得立马知道。还是我们俩找个偏一点的医院,自个儿去预约做手术吧。这种事情,孩子还是早点打掉比较好,不然到最后伤的是你自己的身体。陆柏尧跟黄雨薇这个贱人勾搭在一块算什么,反正姐罩你!”

    我感动得稀里糊涂的,对着童燕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恩。”

    童燕跟我想的相差无几,前一个张旭后一个黄雨薇,既然我和陆柏尧已经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何必还要生个孩子出来徒增伤悲。

    我在高考前夕永远地失去了我的父亲,那一直是我心上一块磨灭不去的伤疤,我比任何人都深刻理解那种痛楚。如今何必再添个无辜的孩子,从小就在没有父亲的环境之中长大,让他承受我曾承受过的伤痛呢。

    我没有能好好照顾他的决心和勇气,所以,我怯懦地不敢留下他。

    最后,童燕看着我,沉沉说着:“小槿,虽然理智上来说,陆柏尧已经跟黄雨薇在一块了,这个孩子说什么也不能留,但是我觉得,你要不还是把事情跟陆柏尧摊开说清楚吧,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小生命,你真的舍得吗?”

    是啊,这毕竟是一个小生命,我真的……舍得吗?

    一想到我即将要失去这个小生命,心直接就揪在了一块,这个小生命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个世界,还不曾有意识,就面临被我扼杀的命运,这对他公平吗?

    我甚至能想象到,这个小生命在未来出生之后,他会是多么多么的可爱,他有着一双漂亮的眸子、白白的皮肤、软绵绵的小手,他一天天地长大,学着走路,学着开口叫我“妈妈”……

    只是怀孕这件事,我到底该不该告诉陆柏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