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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炫明那张俊美如同天神的脸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正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幽深几乎看不见底的眼底流动着复杂的光芒,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云若。
云若挣扎着站起来,警戒的向后退了两步,唇角泛起冰冷的弧度,“瑞王殿下想要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散发着森寒的味道,拒人于千里之外。
司徒炫明妖孽般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复杂的笑容,唇角微微翘起,意态悠然的声音轻飘飘的荡漾开来,“若儿就这么不想见到本王吗?”
灼灼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云若,眼底的深情和爱恋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那样的眼神太过霸道,太过狂妄,好像真的可以将人掠夺一空一般。
云若浑身冒起了一阵寒意,冷冷的握着双桨想划船离开这个地方,司徒炫明的眸色更加的幽深,身子凌空跃起,稳稳的落在云若的船上,修长玉立的身姿直直的坐在她的对面,风儿轻轻的吹起他的长发,拂过云若的面颊。
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底浮起一片凌厉,想也不想,双手直直的向前推出,想要将司徒炫明推下船去。
一阵疾风掠过,司徒炫明衣袂翻飞,整个人快如闪电,已经握住了云若的手,唇角含着一丝笑容,优雅的声音轻飘飘的响了起来:“若儿,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云若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长起来了,冷冷的瞪着司徒炫明,厉声喝道:“谁是若儿,瑞王殿下,请叫本宫皇后或者皇嫂。”
司徒炫明的瞳孔陡的变得幽深,直直的盯着云若,浑身散发出凛冽的光芒,冷冷地说道:“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你管不着。若儿,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为什么最后你嫁的人却是他?凭什么,就因为他是皇上吗?我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你应该喜欢的人是我,是我才对!”
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陡的折射出暗芒,直勾勾的瞪着云若,唇角泛起苦涩的笑容。
云若哑然失笑,静静的看着司徒炫明,唇角微微翘起,勾起了一丝嘲讽的弧度,“瑞王殿下,你在说什么笑话?本宫凭什么要喜欢你,凭什么要嫁给你?你简直是在做白日梦!谁说先遇见本宫的人是你?是谁说的?”
司徒炫明修长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俊美如同天神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璀璨的眸子里闪过疑惑的光芒,那丝笑容是那么的纯粹,“若儿,难道不是吗?当时在护国将军府中被打差点失去了一条命的人不是你吗?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了?你告诉我,让我知道我到底哪一点不好,好吗?”
云若轻轻的笑了,凌厉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司徒炫明,几乎要将眼前这个善于伪装的男人看穿,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瑞王殿下,你做出这样的伪装不累吗?本宫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让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接近本宫?”
司徒炫明怔了一下,眼底闪过复杂的光芒,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静静的看着云若,苦涩的笑了一下,“若儿,如果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爱你你相信吗?”
“都说了不要叫我若儿,你没有听到吗?你这样叫让我晚上都要做噩梦。”云若打断了司徒炫明的话,指着旁边的那艘船,冷冷的说道:“瑞王殿下,你现在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请你还是回你自己的船上吧,你现在这样做,究竟想要置本宫于何种境地?”
司徒炫明俊美的脸上陡的升起了一丝怒火,直勾勾的瞪着云若,唇角浮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淡淡的说道:“如果我不回去呢,你能奈我何?”
修长的手,飞快的捏着云若的小巧光滑的下颚,灼热的带着狂霸气息的吻重重的落了下来,落在了云若嫣红而湿润的唇上。
云若被这一切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几乎要懵住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下一刻,惊醒了过来,只觉得一阵羞辱涌上心头,那张惨白的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的将司徒炫明推开。
“放开我,唔······”
云若的手用力的推着司徒炫明,不停的拳打脚踢着,小船不停的晃晃悠悠了起来。
激烈的挣扎不仅没有让司徒炫明停止手上的动作,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眸色更加的深刻了,炙热的吻更加疯狂的扫荡着,攻城略地,长驱直入,云若几乎喘不过气来。
司徒炫明一只手紧紧的揽着云若的腰,另一只手毫不怜惜的解开了她的腰带,很快的,云若的衣衫被扯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裸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人,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心底升起了浓浓的恐惧。
惊慌一片的瞳孔里泪水涟涟,也不知道哪里来了勇气,云若闭上眼睛,狠狠的对着司徒炫明的嘴唇一咬,后者吃痛的退缩离开了她的唇。
“混蛋!”
云若咬着唇,扬起手用力的扇了一个重重的耳光在司徒炫明的脸上。
清脆而响亮的声音,震得她的手一阵阵的发麻,心底涌起了一丝难堪的羞辱,恨恨的瞪着司徒炫明,眼底升腾起强烈的恨意,咬牙彻齿的说道:“混蛋!滚!”
她手忙脚乱的将衣服系好腰带,在司徒炫明惊疑的目光中扑通一声跳下水去,在水面上激起了阵阵的涟漪。
“若儿!”
司徒炫明原本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难堪和恼怒,在云若跳下水的一刻心脏几乎要蹦出来,想也没有多想,扑通一声跟着跳下去,将云若捞了起来。
“你不要命了?”
恼羞成怒的声音恨恨的说道,司徒炫明的衣裳都湿透了,抱着同样浑身湿透的云若,又是心疼又是无可奈何。
太液池的水那么深,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游泳,如果不会游泳,淹死在里面怎么办。
光是想想,他的心里都一阵后怕。
“放开我!”
云若的身子不住的发抖,声音更是森寒一片,努力的挣扎着,想要挣扎开司徒炫明的怀抱,不停的挣扎着。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司徒炫明的唇角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眼底的光芒黯淡了下来,修长的双手却慢慢的松开,离开了她纤细而瑟瑟发抖的身子。
“不然呢,你叫我喜欢你吗?”云若看着退出去一尺距离的司徒炫明,眼底冰冷,警戒的看着他,“请你离开我的小船,本宫不欢迎你!”
她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警戒的瞪着司徒炫明,好像对着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司徒炫明定定的注视了她好久,才轻声的说道:“我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了,我们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的说一会话吗?刚才是我唐突你了,是我不对,不要再生气了好吗?我只是想跟你好好的说一会儿话,只是一会儿就好了。”
尊贵的瑞王殿下竟然用这种低声下气的语气哄着她,云若不是没有意外,不由得望向了司徒嘉熙,只见那双漆黑如同幽潭的眼睛里一片真诚,静静的望着她,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让她不由得软下心来,懊恼的说道:“那你退回你的船上去,否则一切免谈。”
司徒炫明的气场太过强大,让她的周身忍不住泛起阵阵的寒意,凉入骨髓。
明明还是明媚的夏天,却让她忍不住让她遍体生寒,有风吹过湖面,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你没事吧?”
司徒炫明清朗柔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缠绕着,关心的问道。
云若的眉头微微皱着,指着不远处空着的小船,平静的说道:“你先到你的小船上去,快点。”
不知道怎么回事,司徒炫明在她的身边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可是现在的情况又不是她可以轻易走得掉的。
司徒炫明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妥协的叹了一口气,跳到了自己的船上,漆黑幽深的目光静静的凝视着云若,那目光里有爱恋,有深情。
云若被看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忍不住将头别到一遍,声音还是淡淡的,“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吧,我想回去了。”
“若儿,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在防着我什么吗?为什么每一次看到我就像如临大敌的模样?为什么?”
司徒炫明的唇角泛起了一丝苦涩的弧度,认真的看着云若,不放过云若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有些期盼,有些紧张,幽深的眼底却闪过了一丝暗芒。
“没有为什么,你是东盛王朝的瑞王殿下,我是东盛王朝的皇后,本来就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是吗?”
云若微微低垂着头,让人不看不清楚那双璀璨的眸子到底盛着怎样的情绪,只是那一低头的恬静温柔,就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司徒炫明的心忍不住怦怦的跳了起来,拨动着心弦,冷血的心中闪过了一抹柔情。
“可是为什么你选择的是皇兄,不是我?”
司徒炫明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在宫外的时候我们见过两面,如果要说缘分,应该是我和你比较有缘分才是,为什么你要喜欢皇兄?你知道皇兄他······”
“活不过二十五岁是不是?”云若咬着唇,忽然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睛里闪过璀璨而坚定的光芒,淡淡的说道:“活不过二十五岁又怎么样,反正我就是喜欢他,因为他我才找到了我自己,因为他我才可以脱离将军府那座魔窟,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
“瑞王殿下,虽然我不知道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可是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没用的,别在我身上花费心思了,我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不会因为爱情而变得盲目,更加不会为了爱情而去出卖一切。”
云若第一次心平气和的看着司徒炫明,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淡淡的说道:“我们没有缘分的,在我还未嫁给皇上的时候你没有机会,在我嫁给皇上之后你更没有机会,我不会喜欢你的。”
司徒炫明被她的话刺得心脏生疼,直直的看着她,声音里面有了一丝动容,“皇兄到底有那点好?让你这么不顾一切的喜欢他?”
心底升起的不止是强大的失落,更加是挫败。
这个女人,应该是能够帮助自己登上皇位的人,为什么要给司徒嘉熙那个短命鬼?
他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
“他哪里都好。”
云若的声音很平静,眼底浮起了一丝幸福地笑意,声音温柔得像荡漾的波纹,“他开心的时候我会开心,他难过的时候我会难过,这就是爱情,你不会懂的。”
像你这种为了上位连自己的女人都舍得送进皇宫的人,怎么跟司徒嘉熙比?
这一句话,云若没有说出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司徒炫明。
“还有,瑞王殿下,你说错了,最先遇见本宫的绝对不是你,而是皇上。”
云若唇角泛起了好看的弧度,眼底溢满了幸福,那种幸福,几乎深深的刺伤了司徒炫明的眼睛。
“你真的很无情,一点念想都不留。”
司徒炫明幽深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云若,一阵阵的疼痛绞痛着,疼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该说的已经都说了,告辞了瑞王殿下。”云若看了看炎炎的烈日,双手划动着船桨往岸边划去。
“若儿,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不信你的眼中只有皇兄一个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
司徒炫明宣誓般的声音在云若的身后响起,带着志在必得的坚定。
一阵阵凉意从云若的背后升了起来,几乎凉入骨髓,她握紧了手中的船桨,飞快的向着岸边划去。
司徒炫明盯着她不断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嗜血的杀意,修长的手指渐渐的收拢,再收拢,直到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指关节根根泛白。
原本他没有下定决心的,可是和云若的这一场交谈之后,一直摇摆不定的心,终于下了最后的抉择。
司徒嘉熙不死,他就不会得到云若,得不到云若,他就不甘心,所以,司徒嘉熙一定要死,不仅要死,而且要尽快去死。
司徒炫明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再睁开眼睛时,里面骇然的光芒已经消失不见了。御书房里,司徒嘉熙正在和一帮心腹大臣议事,福公公焦急的敲开了御书房的门,面色凝重的走了进去,将一张纸条递到皇上的手里,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司徒嘉熙打开一看,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睛里闪过惊涛骇浪,浑身散发出一种凛冽而森寒的气势,握着纸条的手紧紧的攥成一团,手上的青筋暴涨,似乎极力的隐忍着强烈的怒火。
“皇上,怎么了?”
心腹大臣看着皇上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脸上露出了焦虑的神情,忍不住问道。
司徒嘉熙将纸条握在手中,冷冷的说道:“计划泄露了,那份计划作废,必须重新拟定一份计划!”
他的话像一记重石落入水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所有大臣的脸色都一片凝重,眼中冒着恐惧,这份计划如果泄露出去,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御书房内死一片的沉寂,所有的人似乎都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重和压抑。
司徒嘉熙的眸中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将内奸揪出来,否则,一切计划都是白费。”
所有的大臣都沉默了,看着皇上,各自的脸色不一,看不出每个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今天的事情先到这里了,散了吧。”
司徒嘉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疲惫,轻轻的挥了挥手,让各位心腹退了下去。
“楚大人,傅大人,你们留下来。”
在所有的大臣都站起来想要退下去的时候,司徒嘉熙揉着酸痛的太阳穴,握紧了手中的字条,声音里面充满了一丝疲惫。
傅流烟和楚浩天的将要迈出房门的脚步停住了,转过来,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面色凝重的看着司徒嘉熙。
计划的泄露,让所有的人心情都变得很不好。
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化成了泡影,所有的心血都变成了一场空,不管是谁,都高兴不起来。
御书房的门缓缓的关上,门口加强了守卫,确保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皇上。”
楚浩天和傅流烟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司徒嘉熙,心里闪过一丝叹息,轻声的说道。
司徒嘉熙缓缓的摊开手掌,将那张纸条打开,云若娟秀的字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上面将德妃送出去的纸条上的内容一字不差的抄了一遍。
傅流烟的脸色率先变得很厉害,喃喃的说道:“这是······”
司徒嘉熙脸上的疲惫越来越明显,“没错,这是若儿让人传递过来的情报,你说可怕不?我们的计划,一一暴露在了敌人的面前。”
楚浩天静静的凝视着那张纸条,几乎说不出话来。
如果这份计划已经落在了太后那边,他们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什么夺回皇权?
“表哥,我拜托你尽快的将内奸找出来,时间已经不多了,再更换一次新的作战计划,有多困难你是知道的,我们的那些内线,要尽快的撤回来,暴露了只有死路一条。”
“是,皇上。”
“流烟,穆影炎那个老狐狸,就交给你了,绝不能让人来劫狱,你万事要小心。”
司徒嘉熙的声音复杂,让人听不出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是,皇上。”
傅流烟和楚浩天领了命令退了下去,司徒嘉熙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疲惫,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瞳孔幽深,闪过千万种光芒,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皇上。”
福公公轻轻的敲开了御书房,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轻声说道:“皇上,娘娘让人送药过来了,您喝药吧。”
司徒嘉熙的眼神波动了一下,接过药碗,轻轻的晃动着那碗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摆架,凤鸾宫。”
孱弱而修长的身躯从椅子上站起来,飞快的走出了御书房,箭步流星的朝着凤鸾宫走去,衣袂翻飞,让身后的宫女太监要小跑着才跟了上来。
凤鸾宫的花园里,云若一身鹅黄色的衣衫,坐在树荫下,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一片沉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徒嘉熙的心一下子变得暖暖的,那些狂乱而烦躁的情绪,也被扔到了九霄云外,眼前只剩下那个纤弱的身躯,散发着暖暖的光芒,也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勇气。
“若儿。”
司徒嘉熙轻声的唤道,云若扭过头来,朝着司徒嘉熙轻轻一笑,声音暖暖的拨动人的心弦,“熙。”
纤弱的身躯已经站起来,朝着司徒嘉熙的方向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牵着男子修长而温暖的手,唇边泛着暖暖的笑容。
“走,进屋去。”
云若轻轻的笑着,拉过了司徒嘉熙,回到了自己的寝殿,让流云和追月等人在外面守着,郑重的将一包药粉递到了司徒嘉熙的手中。
“这是什么?”司徒嘉熙的眼睛里闪过疑惑,看着云若。
“毒药,将穆影炎置之于死地的毒药。”云若的眼底闪烁着冰冷的寒芒,一字一顿的说道。
穆影炎的手下还有那么多的爪牙,一定会想法设法的跟穆影炎作乱,趁着现在穆影炎在大牢的机会,干脆直接将穆影炎除掉,到时候太后一党没有了强有力的领导者,战斗能力会大大的下降。
反正现在穆影炎的罪名是谋害后宫嫔妃,最终的结果不是砍头就是流放,那么,他们还不如直接将穆影炎杀了。
司徒嘉熙看着云若认真的脸,还有那股破釜沉舟的勇气,轻轻的点了点头,“也好。”
若儿都不怕,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或许,杀了穆影炎,会带来新的转机也说不定。
现在由于计划的泄露,他们陷入了非常不利的境地,的确需要做些什么来扭转这个不利的形势。
云若认真的看着司徒嘉熙,眼底闪过坚定的光芒,轻声的说道:“熙,我们会成功的。”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柔和,又是那么的坚定,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让司徒嘉熙的心平静了下来。
“若儿,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去天牢看穆影炎那个老狐狸吗?”司徒嘉熙的声音轻轻的说道,低沉的声音在云若的耳旁萦绕着,像最动听的旋律,一遍又一遍的敲击着她的心房。
那双璀璨得像天上星辰一般的眸子,折射出期盼的光芒,认真的看着云若,让她的心跳止不住的加快了,红唇微微轻启,柔声说道:“好,我陪你去。”
她知道穆影炎心里的想法,憋在心底那么久的仇恨,如果得到一个缺口,就会像山洪爆发一样,带来可怕地摧毁一切的力量。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司徒嘉熙拉过云若的手,就要前往天牢,被云若含着笑制止了。
“熙,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晚一点好吗?”
“为什么?”司徒嘉熙的眸子波动了一下,眼底一片惊异,静静的看着云若。
“现在是大白天的,时机不对,等晚上的时候才最好下手,不是吗?”
云若的眼底浮现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唇边牵起一丝残忍的弧度,“更何况,让太后揪心一下不是很好吗?她的情夫被关在天牢里,你说她会不会有所动静?”
“你是说,太后有可能派人去劫狱吗?”
司徒嘉熙的眸子波动了一下,瞬间明白了云若的意思。
云若微笑颔首,眼底的厉色更加的强烈,“如果有人劫狱,我们让那些人有去无回!”
冰冷的声音,带着残酷的杀意,凛冽森寒,凉透骨髓,放佛就连空气都凝固住了。
“好。”
司徒嘉熙沉思了一下,轻声的点头道。
“若儿,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行军作战计划泄露的?”
司徒嘉熙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眼底染上了一丝严厉和残酷,平静的问道。
云若深深的注视了他一眼,认真的说道:“这也是我想要和你说的一个问题。”
柔柔的声音透出一股坚强,一股隐忍,“这是从德妃宫里的信鸽身上劫下来的,而这这封信现在已经送到了司徒炫明的手上。”
咚——
司徒嘉熙的拳头用力的砸在桌子上,发出重重的响声,丰神俊朗的脸上布满了杀气,眼底波涛暗涌,让人喘过不气来。
“熙,别激动。”
云若赶紧轻轻的抚着司徒嘉熙的后背,紧张的劝道,“你的身体才刚刚好,不能太激动。德妃的事情你放心,我已经让大哥盯着德妃娘家的一举一动了,如果有什么异动,大哥一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的,你放心。”
幽深如同古潭的眼睛寒彻一片,司徒嘉熙唇角泛起了一丝讥诮的弧度,自嘲的笑了,“若儿,我这个皇帝是不是当得太没有用了?什么都做不好,连妹妹都受伤了,我真是没用。”
低沉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苍凉的味道,支离破碎,让人听了,她听了,心里酸酸涩涩的,急忙摇头否认道:“不是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没用,真的。”
司徒嘉熙的背影僵直着一动不动,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那么凄凉,寂寥得让人觉得寒意从心中幽幽的升了起来,蚕食着人的心灵。
云若搂住司徒嘉熙的腰,急切的说道:“熙,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能在这个险象丛生的皇宫里稳稳的坐上皇位,你能够一点一点的铲除太后和穆丞相的羽翼,已经很了不起了。双手难敌四脚,你现在暂时让他们钻了空子,主要是他们的人太多了。不过现在我们也不赖啊,至少我们发现了他们的诡计,不是吗?只要改变作战计划,严守秘密,一定会成功的。”
司徒嘉熙抬起头来,那丝灰败那丝沮丧已经消失不见了,整个人又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温润的看着云若,轻声的说道:“我知道,若儿。你别担心我,我刚才只是内心的感触很多,现在没事了。”
云若注视着那双漆黑得像宝石一样的眼睛,握着司徒嘉熙的手,柔声的说道:“恩,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你放心吧。”
司徒嘉熙轻轻的恩了一声,看着渐渐西下的夕阳,轻轻的转开了话题,“若儿,我饿了,陪我去吃饭吧,吃完了晚饭我们就去天牢。”
云若含笑着点点头,柔声说道:“好。”
看着那轮越来越红的落日,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唇角泛起了一丝坚毅,藏在袖子下面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总有一天,太后那群人,一定会像这轮落日一样,下沉,下沉,再消失不见的。
她坚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
两个人沉默的吃完了晚饭,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像一块巨大的绒布,遮住了天空,只露出星星点点的光芒,璀璨的星星闪烁着,睁着眼睛看着人世间的百态。
云若轻轻的笑了,眼底闪过一抹尖利,“熙,我们走吧。”
司徒嘉熙静静的对着她一笑,牵着她的手坐上了轿辇,直奔天牢,眼底折射出森冷的光芒,手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浑身笼罩在一层寒霜里面。
天牢的门口就出现在眼前,轿辇却停住了,福公公靠近轿辇,轻声的说道:“皇上,娘娘,太后来探监了。”
云若的眼底涌动着晦暗不明的光芒,唇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她料得没错,太后果然来看穆影炎了。
也许再过半个或者一个时辰,这座监狱就变成了人间的修罗场。
司徒嘉熙邪魅的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抹怒火和强烈的恨意,浑身原本就凛冽的气势更加的森冷了,冻得轿辇三尺之内的地方都冷飕飕的,就连空气都凝固住了。
“来得好快!”
司徒嘉熙嘲讽而冰冷的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其中的意味却是那么的复杂,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既然来了,那就硬碰硬吧。
司徒嘉熙眯了眯眼睛,眼底璀璨的光芒照得世间的颜色都亮了,却有是清冷的,像刚刚融化的冰川之水一样,“落轿,朕和皇后会在天牢门口等候太后她老人家出来的。”
“是。”
福公公应了一声,立刻让抬轿辇的太监停下来,自己搀了皇上走了下来。
云若轻轻的掀开帘子,自己走了出来,抬眼看了看守卫森严的天牢,轻轻的笑了。
阴森森的门口上,点着明亮的火把,一闪一闪的,照得狱卒的脸忽明忽暗,像暗夜里的鬼,每个人的手上都配着明晃晃的大刀,挺直的站着,脸上的表情是严肃的面无表情。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刑部尚书在手下的通知下,赶紧连走带跑的赶了过来,都来不及擦掉额头上的冷汗,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给司徒嘉熙和云若请安,脸上的表情却是比哭还难看。
他就知道这份差事落到他的头上绝对没有那么好的事,穆丞相是什么人,太后,皇上,皇后,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脑袋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
司徒嘉熙唇边泛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声音也是复杂得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你这里挺热闹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虽然是笑的,可是那丝笑意却不达眼底,落在刑部尚书的眼睛里,就像是一把屠刀,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声音都忍不住颤抖了,“皇上,微臣不敢反抗太后的命令啊。”
他都要哭出来了,双腿不停的打颤,凉意从脚底一点点的蔓延了上来,几乎要将他硬生生的冲毁了。
一边是皇上,一边是太后,他怎么那么命苦,摊上这么一份破差事?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怎样都是不好的,不知怎样他才能安然无恙的躲过这一劫。
“起来吧,刑部大人,你可要注意了,这里是关押着朝中重犯的地方,不是任人来去的集市,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
司徒嘉熙冷冷的说道,眼底却闪过晦暗不明的光芒,隐藏在眼眸深处的那股杀意一闪而逝。
“是,皇上。”
刑部尚书只有点头称是的份,眼前的人可是九五之尊,稍微一个不慎,可是要掉脑袋的。
“太后进去多久了?”
司徒嘉熙仰望着天空,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皇上,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
刑部尚书战战兢兢的答道,声音抖得更加厉害了,惴惴不安的偷望着至高无上的少年皇帝。
“很好,刑部大人,你要朕怎么说你?”
司徒嘉熙的瞳孔微微眯起,冷冷的说道:“让你看守刑部的天牢,你就是给朕当一个死人一样的门神吗?”
森冷的质问的声音,让刑部尚书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喃喃的说道:“皇上恕罪啊,皇上恕罪啊。”
他也是不得已,谁知道太后进去了那么久都不出来,连他都着急了。
“还不快进去跟太后说朕过来了。”司徒嘉熙冷冷的瞪着刑部尚书,冷声喝道。
“是。”
刑部大人拖着老迈的身躯站起来飞快的进去给太后通风报信了,没过一会儿,拖着逶迤长裙的太后果然施施然的从天牢里走了出来。
看见云若和司徒嘉熙站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浮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冷声说道:“皇上真是很有空,也很有本事呢,连哀家来探望丞相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如果皇上将这样的心思放在治国上,我东盛不知道要比现在繁荣多少倍。”
司徒嘉熙轻轻的笑了,不动声色的说道:“母后此言差矣,如果不是奸臣当道,某些人不知分寸的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又处心积虑的想要朕这条原本就活不长的命,东盛自然要比现在繁荣的。”
太后轻轻的笑了,脊梁挺得直直的,故作疑惑道:“不知道皇上说的是谁呢?该不会是皇上杜撰出来的人物吧?据哀家所知,朝中大臣哪个不是忠心耿耿,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没想到还是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是吗?朕所知道的,却是某些人倚老卖老,中饱私囊,把持朝政,横征暴敛,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使得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对上却是居心叵测,妖言蛊惑,阳奉阴违,暗藏祸心,妄图将一国之主赶下皇位,这样的大臣在母后的眼里也是忠心耿耿的大臣吗?”
司徒嘉熙冷冷地看着太后,毫不客气的说道,就差不点名说破了。
太后的眼底闪烁着仇恨的光芒,死死的瞪着司徒嘉熙,风韵犹存的脸扭曲一片,胸腔里气得几乎要冒出火来。
云若轻轻一笑,靠近太后的耳边,以两个人才听到的语调说了一句话,太后的身子一僵,脸色青一片紫一片的,分外的精彩。
“闭嘴!你血口喷人!再敢多说一句你这个皇后的位子也就坐到头了!”
太后的眼底闪过一丝震撼一丝慌乱,厉声喝道,想要掩饰内心的恐慌,“你脑子不清醒就不要出来乱咬人,好好的回到你宫里待着,没有证据的乱说话只会让你更快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云若微微勾了勾唇角,丝毫不畏惧的看着太后,平静的说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如果真的没有这件事,就算本宫怎么说,都不影响你的地位!除非,是真的!”
她轻轻的笑了,转头看向了司徒嘉熙,娇柔清甜的声音状似天真的响了起来,“皇上,你知道臣妾跟太后说了什么吗?你看,太后的脸色都变了呢。”
清脆的小声,在森寒的地牢门口响起,冲淡了一丝阴森死亡的气息。
司徒嘉熙的唇角弯了弯,宠溺的看着云若,轻声的说道:“你说了什么?”
“傅云若,你给哀家闭嘴!”
太后气急败坏的冲过来,想要堵住云若的嘴巴,云若若无其事的伸出脚去,太后始料不及,扑通一声再次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