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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珞和秦严从承乾殿出来便回了慈云宫,和安安略玩了一会念着还要回府祭祖认亲便早早地离了宫。
上了马车,秦严依旧将璎珞搂坐在腿上,亲着她的额角,道:“可是累了?”
璎珞这次进宫还真没想的那样累,原本她进宫是一定要拜见各宫娘娘的,这就需要一个个的见礼磕头,可太后体恤她,宫妃们都被太后给打发走了,只道来日再见不迟。
而太后和天玺帝也都不曾难为她,也就从慈云宫到承乾殿去时是走着过去的,中间没人时,还是秦严抱的她,她倒真不累。见秦严面露担忧,她笑着摇头,道:“哪有那么娇气?!”
秦严闻言却高高挑起了眉,虽然没说什么,可眼眸中却满是戏谑之色,璎珞一下子便想起了自己早上来时在马车上冲秦严哭的情景来,那时候表现的好似受了天大委屈,受了多重伤,进宫都进不得的样子,这会子又说自己不累,这不是自打脸嘛?
璎珞顿时红了脸,怎么会告诉秦严,她这会子其实身子还疼的很,不过是以为太后说的那些话,让她心中对秦严多了包容和体谅,这会子只想用尽所有温柔对他?
她不准备将太后的那些话告诉秦严,怕会伤他的自尊,虽然秦严是一个非常强大,意志力极强的人,可任何男人大抵都想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永远都是高大威武,不愿她看到他潦倒不堪的样子吧。
故此璎珞脸红了一下后,便忙忙转移了话题,嗔了秦严一眼,道:“对了,之前那盒子里到底放着什么,你不是说上了马车我便知道了吗?”
她言罢,眸带好奇的瞧着秦严,秦严顿时俊面上便溢出了古怪的笑意来,却是凑至璎珞耳边道:“自然是好东西,是皇祖母特意给的伤药,抹上便不疼了。”
他言罢,亲着璎珞的耳珠道:“皎皎乖,爷现在就伺候你抹药可好?”
他说着就兴冲冲的从马车的隔层取出了那盒子,打开给璎珞看。
璎珞就瞧了一眼,顿时便涨红了脸,只见那盒子中间的红绒布上,分明放着个剔透青玉做成的抹药物件,只是那物件与其说是抹药用的,倒不若说是女子自蔚所用的物件,那形状简直活灵活现,只不过缩小了好几号罢了……
璎珞涨红着脸,啪的一声便盖住了盒盖,哪里会容秦严在马车上给自己这样抹药,忙道:“我这会子已经好多了,不必抹药了。”
秦严却肃了脸,道:“爷方才扶你上车时你的腿还是抖的,额头还渗了汗,明明疼的厉害,怎能说好了呢。”
璎珞闻言咬了唇,还是一径摇头,道:“反正觉得好些了,真不用这会子就抹药,不然你将这药给我,我……我晚上沐浴时,自己会抹的。”
马车的车门就那么薄薄一层,车厢有没有什么隔音效果,外头车夫挪动下身子,里头都能听到些动静,璎珞哪里敢在这里让秦严胡为。
加上她到底是新嫁,脸皮子虽是比旁的古代新嫁娘肯定要厚上一些,可一想到秦严要亲自给自己抹药,只一想那情景,就觉无端的羞。
秦严见她脸红嘴硬,却愈发来劲儿了,搂着璎珞一本正经的道:“皎皎,爷就是怕一会子回府后你挨不住,万一再摔了晕了的,岂不尴尬?爷就是单纯的抹药,什么都不做的,左右昨儿爷都瞧过了,这会子你还羞什么,嗯?”
他这样说,璎珞顿时便想了昨夜他趁她迷糊,偷看她的情景来,还有他那些令人听的又羞又说不出折磨人的混账话。
璎珞脸上更红了起来,生恐他发起浑来,愈发不肯了,索性扭了扭身子,背对着他。
秦严却也不着急,只是长叹了一声,道:“一会子回了府,先要认亲,太妃是定要跪的,还有靖王也少不了,母妃的牌位也要拜一拜,嗯……爷是嫡长子,下头的侧妃,庶出弟妹的倒不必理会,只靖王府因太妃还活着,便还没分家,靖王有三个兄弟,二老爷四老爷都是庶出,唯三老爷是靖王一母同胞的,这三人却是要行礼的。还有一些堂亲长辈也是要认一认的,这一番下来少说也得个一个来时辰。其实认亲也没多累,关键是祭祖,一套下来磕磕跪跪的,怎么也得几十趟……”
秦严话没说完,璎珞已咬牙道:“那就回去后抹吧。”
她真不敢肯定,自己不抹药能坚持住,更何况也没有自己折磨自己的道理。
秦严原也没想着她能应下在马车上胡闹,闻言便笑着抱了璎珞过来,竟是扬声道:“赶个车怎么那么慢,快些回府!”
璎珞有些脸黑,外头车夫倒是扬声应了,缰绳顿时被甩的啪啪响。
璎珞昨日是蒙着红盖头进的府,根本就没留意到新房在哪里,这会子才得以弄清楚。他们住在皎月院,这院子位于靖王府的中轴线上,紧邻着的就是谢太妃的福禄院,以及靖王和靖王妃所住的梓涵院。
这皎月院乃是靖王府中第三大院子,很是配秦严世子的身份,原本叫松风院,被定为新婚院落后方才被秦严改成了如今的皎月院,便连院子上悬挂的匾额也是秦严亲自书写。
两人一路回到皎月院,秦严一路和璎珞解释,道:“原本爷都住在旁边的公主府中,爷也不耐烦住在这边府中,原是想着成亲后咱们也住那边的,可……皇上以孝治天下,圣训于爷,言道,先前未成亲也便罢了,如今既成家了也该担负起长子长媳的责任,还是搬回王府中才是正理,免得你媳妇将来出门走动,也要被人低看一头。圣上既如此说了,爷也只得做罢。”
璎珞闻言点头,原本她也没想着能住去公主府躲清净。
而且皇帝说的也是占理,全天下都以孝为天,不管靖王如何对秦严,秦严作为儿子是必须要孝敬父亲长辈的。
一个不守孝道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唾弃指责,不管他的身份如何高贵,都将无法立世立足,定要被人看不起。
秦严以前能住在长公主府中,那是因为人人都知道他小时候的经历特殊,孤僻的很,又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传言,他住在相对清冷人少的公主府也便可以理解。
可如今他都成亲了,再住长公主府确实说不过去,天玺帝就算再宠信秦严,也不可能纵着秦严不孝。
不过住不成公主府也没什么,璎珞听了太后的话,这会子满腔的热血,就想要好好探探这靖王府,定要将害的秦严遭受那些非人经历的黑手抓出来不可。
如果真是靖王妃作乱,她便不信自己就找不到她的破绽,寻不出真凭实据来!
总要逼的她现出原型不可!
如果不是靖王妃,她也一定要将那人寻出来,不让那人生不如死便难消她心头之恨!
故此这靖王府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她都闯定了!
两人回到皎月院,进了屋,秦严便抱起了璎珞,直往内室去了。妙哥几个原是要进屋伺候的,见此忙忙退了出去。
内室中秦严已经将璎珞放在了床上,解开了罗衫。
等两人从内室出来来,璎珞的脸像是涂多了胭脂,红的厉害,不过眉宇间却清爽了许多,疲惫之色略减。
秦严却沉着一张脸,脸色严肃的厉害,眼里满是心疼和懊悔。
他没想到会将她伤的那么厉害,先前他也听说过,女人头一回会疼,那些军营里的汉子们说荤话时,也曾说过,什么洞房时他家婆娘哭的直叫唤之类的话。
可昨夜璎珞头一回时,却不曾叫过疼,也不曾哭的厉害,他便以为那些军营里的汉子,都是为了鼓吹自己厉害胡说八道的。
心想着头一回都没事儿,后头自更没事儿了,不是都说头一回才疼嘛
结果方才上药时,就像是看到一朵娇滴滴带着花露刚刚盛开的花儿,一下子给风雨摧残的不成样子,伤成了那个样子。怪不得她早上走路都要他搀扶着,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他又岂能不心疼愧疚。
倒是璎珞见秦严脸色难看,浑身都充斥着冰寒之气,连丫鬟们都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避着秦严,忙安抚他道:“好了,我没那么娇气,休息两日便好了,你别这样,今儿可是咱们成亲第二天,你冷着张脸,旁人还当你不喜欢我这妻子呢。”
秦严这才勉强勾了下唇角将璎珞拉进怀中,抚着她的头发,道:“爷这几日都不碰你了,你好生养伤,等回门了再说。”
璎珞也未曾言语,只靠在秦严怀中环住了他的腰。
两人靠在一起静默了片刻,眼见时辰是真不早了,便忙吩咐了丫鬟进来,重新盥洗梳妆,这才往谢太妃的福禄院去。
认亲就安排在福禄院中,他们到时,谢太妃等人已经等着了。
见璎珞夫妻进了院,候着的丫鬟便清脆的叫了起来,道:“世子爷和世子妃来了!”
说话间有丫鬟打起了门帘,璎珞略退后一步,随在秦严的身后进了花厅,她略垂着头,一脸柔顺谦逊,进了屋尚还来不及看这满屋子的人,就听上首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道:“虽是进宫拜见太后和皇上,可也该看着点时辰,让一屋子长辈等着你们两个晚辈,成什么样子!”
随着这声音,砰的一声响,分明是有人将茶碗丢到了桌案上。
璎珞没想到刚进屋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还如此的不留情面,略愣了下,顿时便对这靖王府的人没了什么好感。
她未曾抬眸去看,不过想也知道,这会子会如此说的只有谢太妃,秦严的祖母了。
人家都是隔辈亲,尤其是长孙和幼孙,那都是家中老人手心里的宝,这谢太妃倒好,不知道的还以为秦严是她的愁人呢。
璎珞想着,走在前头的秦严却已经接了话,道:“皇上多圣训了两句,便晚了些,看来祖母这是对皇上有微词?”
“休得胡言!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一声斥责响起,这声音宛若洪钟,震耳欲聋,中气十足,是个成年男人的声音,这才璎珞遁声望了过去,却见开口的是个束着紫金冠,面容英俊,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他穿暗红绣金蟒袍,金刀大马端坐在那里便有股威仪气势,此刻面露怒容,双眼含威,便更令人畏惧,心生忌惮了。
这是靖王,秦严和他的长相果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不过也幸好如此,她瞧靖王第一面就不怎么喜欢这个人。
靖王的话,顿时便令气氛更加凝滞起来。
秦严却也顿住了脚步,双眸清冷无比的盯视着靖王,父子二人,一个双眼含怒,宛若火星迸射,一个眼眸冷清如水,却含着不怒而威的清寂,半分不让。
坐在上首罗汉床上的谢太妃更是被方才秦严一句话顶的胸口起伏,正喘着粗气,一副随时都要被气的晕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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