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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帮我把除了下个星期之外,所有打榜节目推掉吧……”睡醒过来的千程,第一个动作就是拿起电话打给了成仁:“所有打榜节目,我只上一期。”
窗外的天已经从蔚蓝变成深蓝色,她似乎还能闻到隔壁工作人员外卖的香味。
“Moa?你在开玩笑?”成仁惊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别人都巴不得一辈子呆在音乐节目上呢!你这是想干嘛?”
揉着腰从木板上站起来,千程抖了抖刚刚盖在身上的外套:“不是哥说的么‘女王大人,即便没有宣传没有销售,也一样会是完美地打出胜仗!’哥,下次想什么就不要直接说出来嘛……”虽然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很愉快,但是电话这头的千程脸上却还是僵硬无比的表情。
成仁对她很好,惠娜也是,因此她更不想他们担心了。喜欢将痛苦和犹豫迷茫藏着心底的千程,不喜欢被别人发现自己的懦弱,更不喜欢得到别人的安慰,即便是亲近的人也好。作风强悍,誓要成为不弱于太后般的女强人的她,绝对不喜欢自己表现出脆弱的一面,试想就连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都不会轻易哭泣,那么她更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显得脆弱了……
这段时间她的压力的确有些太大,但专辑即将发布,她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还表现出一副“需要人关心”的样子。更不想被每天拉着问状态如何,或者被成仁和惠娜以一脸担心的样子看着,更不想表现出她承受不住压力的样子。
她可是艺人,怎么能承受不住压力,禁不住劳累,熬不了通宵?
“哥,还是舞台的问题,我只会准备五个舞台,不成功便成仁。”对着电话那头沉默的成仁,她继续说服:“既然舞台和Live是我的招牌,那我就不会允许自己毁了自己的招牌。同一首歌,五个不同的节目就会有五个舞台,我就能做到每个都不一样。”
“哥,既然我选择了出道,既然我第一首歌就敢做灵魂,我就只能按照自己的风格走下去。如果这个时候还为销量打榜这种东西,违背我自己的原则,我怕会被自己笑死,我也不想为这个选择后悔一生……成仁哥,拜托你,让我在我的职业生涯里,只有属于我叶千程的独一无二的音乐风格。”千程的声音无比严肃,压低的沙哑声音让她一贯的玩笑和不正经都被瞬间一扫而光。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认真地恳求成仁。面对成仁这个经纪人,她永远都像是和好玩的哥哥在一起,没有太多的礼貌规矩却亲近得如同亲兄妹。于是这番恳求下来,这样的语气,让电话那头的成仁都吓了一跳。
“我可以为了所谓的偶像形象,在颁奖典礼上管理表情;我可以为了人气,在综艺节目上吃苦被笑话;我甚至可以为了形象,一辈子都不吃肉。我很感激哥你和振英哥允许我做自己的音乐,虽然听上去很得寸进尺,但是我自己的舞台,我想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不仅仅是Live,我想让每场演唱,都有再浓烈不过的“Lexi气息”,我想让我所做的每个决定,都能让观众点头赞叹‘不愧是Lexi’,我想让我的风格,变成所有偶像和艺人都想要模仿和超越的风格。哥,我相信自己,也相信公司,这首歌,这张专辑,即便没有频繁的打榜,我都能高高地站在榜首。”
音乐节目作为提供为艺人打榜的平台,在歌谣界所有人心目中都是无比的重要。要求一首歌只参加一个节目的一次打榜,对于成仁来说都是一个太大的刺(河蟹)激,这简直是生生地往外推钱的做法。
“哥……”千程知道这对于成仁来说都是一个很难做出的决定,只好退一步:“我不是还有一首主打么,那首也可以按照这样来啊……”不过是更加劳累而已,她也习惯了。
作为经纪人,他还是有推掉行程的权利的。但是,成仁脑海里还是来来回回千程说的那番话,作为和朴振英一起创立起JYP的元老级人物,他们也还是有过像千程这样激情的岁月的。只是,梦想和激情会被时间和现实渐渐磨灭,人也始终是要向现实低头的,即便像朴振英做的这样的地位,他也不能说可以随心所欲地想做什么做什么……
但话又说回来,自己没办法实现自己的激情和梦想,难道就要阻止别人实现他们的梦想么?
他又想起千程刚开始那首出道歌,由于合同关系,即便就连朴振英和金世安前辈都不太赞成那首Unbreakable。但千程还是义无反顾地拿那首冷门的灵魂来作为出道,并且就像她一开始说的一样……
“绝对会红的,哥,要相信我!”
既然她说的没错,而且迄今为止她说的每一句大话都完美地实现了,那再听她的一次又有何妨呢。
能感觉到成仁的沉默似乎是默认,千程急急地走出练习生,一手还拿着电话:“哥,别担心,曲子我两天就能写出来,28号那天的Showcase舞台我就能证明给你看……”说着就把电话挂上了。
被挂了电话的成仁,看了看已经黑屏的手机,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刚刚还一副恳求拜托的语气,结果还没等他开口答应,就马上翻了脸挂他电话了……
这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急性子。
“哎一古,都快上台了,你看什么啊……”惠娜一把抢过千程手中的稿子,坐在她身边拿着定型喷雾开始帮她打理起头发来:“歌词曲子什么的不是都是你写的么,还记不住要临时抱佛脚?”一到大舞台的时候,作为造型师和化妆师的惠娜看上去比千程自己都要紧张。
千程的专辑改在了29号零点发布,而Showcase则是不变的28号,这也是公司对于她取消后面的打扮做出的调整,想要通过Showcase来进行最后一次人气的冲刺。除此之外,对于缺少打榜节目而导致的曝光率缺失,公司再次安排了为千程录制出道实录的金旭昌xi来负责她日常生活的录制。既然千程不想上打榜节目,那就只能通过暴露私人生活来获取关注度了。对于千程来说,一物换一物,这样的安排还算公平,因此她也没多说什么。
这也是惠娜让出了自己不变的副驾驶位置,坐在了她旁边的原因。和千程非常熟悉的金旭昌xi正坐在前座,举着录像机直直地对着千程,即便她现在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
打理完原本就看上去不错的头发,惠娜又闲不下地往千程脸上搽保湿乳液,即便她刚刚从美容室出来。这也是千程现在还是迷茫样子的原因,一大早就被成仁送往美容室的她,足足在美容室呆了八个小时。从头发造型到脸上护肤再到妆容设计,被来来回回折腾并且本来就缺少睡眠的她,在敷最后一个面膜的时候,就彻底睡着了。
也难怪公司对于这次Showcase那么重视,在一个星期前千程定下不参加后续打榜的时候,公司就开始对外宣布专辑音源推迟一日发布,但是Showcase参演则会照旧。因此也导致了这场几乎算是Lexi专场的Showcase变成了一票难求,骑士们都纷纷争着抢着想要第一个听到Lexi的新曲Live,网络上甚至有这场Showcase门票的拍卖。
“感觉和一年前一样熟悉呢……”在惠娜的掐腰暗示下,千程终于反应过来似地开口,这样的录制主角只是千程一人,要是她不开口的话就只能这么冷场了:“昌旭哥,你看上倒是胖了不少……是因为没有再遇到我这样的艺人了么?”
一年前差点惹她哭的仇她还记着呢:“最近又要请你多多关照了,会让你再次记忆犹新的。”她笑着看躲在摄像机后面拼命摇手的昌旭,神情看上去比惠娜还要放松。
经过千程的玩笑,成仁望了一眼后视镜里看上去清醒很多的她,开口问道:“Lexi啊,准备好了没有?”
“哥,你在开玩笑么,如果我说还没准备好,你会停车拉我出去暴揍吧?”几天下来,之前反常的叶千程就好像是他们的错觉一样,这个经常开玩笑插科打诨的她似乎又重新回来了。
直到现在,成仁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和千程一样露出了笑容:“那就Fighting吧……你说要证明给我看的,就要做到啊!”
作为PD兼摄像师的昌旭显然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录,什么时候应该关机。这种经纪人嘱咐艺人的片段,最好还是不要多做记录。
成仁瞥了一眼已经关上了的摄像机,将车子开进Showcase场地,开始最后的嘱咐:“今天的音响团队是新来的,好好和人家打招呼……”还有舞台要领,粉丝服务,与摄像机的眼神交流这些说来说去都是差不多的嘱咐,几乎每次上台前成仁的这番话都是差不多。
最后车子停在了预留位置上,昌旭惠娜和成仁都现行离开。成仁要开始和制作团队打招呼,惠娜需要布置待机室,至于昌旭则需要去找位置拍摄,仅留下千程一个人等在车内,而惠娜离开前还不忘微笑着对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随着“啪”地一声关门,千程重重地摔在椅背上,原本脸上的笑容也马上变成了面无表情。
将脸深深地埋在手掌里,就这么仰着的千程都能感觉到手上的剧烈颤动,这也是刚才她狠狠地将手压在屁(河蟹)股底下的原因。即便能控制得了脸上的表情,即便能让自己装得很轻松很愉快,即便能开出和以往一样的玩笑,她却没办法控制双手的颤抖。
再次屏住呼吸,千程坐直了身子,两眼紧盯自己失去控制的双手。似乎用尽了力气,都没办法让这双冰凉惨白的双手停止颤抖……
“快快快……干嘛呢顺美,把项链拿过来啊……”把工作人员指得团团转的惠娜,咆哮时候的声音不比做监制时候的叶千程差。
“欧尼,干嘛那么凶啊……”千程已经是完全舞台上的样子,站在后台看上去无比的轻松,就连颤抖的双手也因为黑色的皮手套而丝毫看不出来不妥。她一边配合着工作人员给她戴上耳机和其他设备,精心镶嵌的装饰让耳机变得格外闪耀,即便搭配起精致华丽夸张耳环也丝毫不显得逊色,这是成仁和嫂子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
“你声音那么大……前台都要听到了哦!”千程看着急急忙忙跑过来的顺美,继续吓唬惠娜。
“叶千程!”惠娜最忌讳别人说她不淑女,她一把将穿了高跟鞋的千程拉得弯下腰来,接过顺美手中的夸张项链给千程戴上,又从另一位新聘用的助理手上拿过特别定制的权杖塞在千程手里:“行了,还有空开玩笑,PD都开始倒计时了吧?”惠娜避过舞台人员,瞟了一眼已经熄了灯的台上,将千程往台上推。
按照耳机里PD的倒计时,朝舞台中央走去的千程,即便带着耳机,却还是能听到惠娜顺美在后台大声的加油声。
不得不说,这样的加油,以及台下那一片又一片璀璨显眼的权杖光芒,瞬间让千程紧握麦克风的手停止了颤抖。
“哥,你觉得这丫头这次会怎么样?”站在电视前惠娜双手抱胸,眼睛看着屏幕里高挑的身影,却问的是身边的成仁。
只要千程上了台,那么几乎所有工作人员都会就这么闲下来。大家围坐在待机室的电视机前,看着锦衣华服的千程在舞台上动情的唱,偶尔被摄像机扫过的观众们也大多都是骑士。
成仁沉默了很久,直到千程成功跨过曲子中第一个难点高音:“这丫头,会是个有大出息的……”从一开始认识千程就那么认为,从她第一次踏上舞台,到出第一张专辑,再到现在,他都没有改变过这个看法。
大家看着舞台上只有一个人,却仍旧能完美地掌控整个舞台的叶千程。即便没有舞蹈,没有新奇的设计,也没有伴舞,她却能凭借着一个人完美的嗓音和强大的气场,用张扬肆意的笑容,诱发着一阵又一阵高分贝的欢呼和尖叫。无论舞台下她是什么样子都好,她在舞台上,就是毋庸置疑的王者,真真正正的女王。
“她是个真正能用气场和嗓音就能征服观众,控制整个舞台的歌手。”这是大家不约而同的想法。
成仁看着已经唱到高(河蟹)潮的千程,毫不费力的她正一边飚着高音,一边分心朝观众抛电眼。就连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天天见到不修边幅的叶千程的同事们,都一样因为她的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微笑变得热血沸腾,忍不住想要尖叫出声。
高音越飚越高,曲子越来越临近最后的亮点。围坐在一起的工作人员们即便在后台,也一样跟着台前的观众一样观众欢呼起来,整个待机室里一片欢欣鼓舞,通过这个舞台,他们就不信《The Queen》的销量会有问题!
但还没等大家从紧张的情绪正式过渡到放松,正播放着伴奏的现场音响,忽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噪音。就在大家忙着捂耳朵的时候,声音又再次消失,这下连伴奏都没有了……
整个舞台安静得只能听到观众们台下的喧哗……随着那声噪音,成仁和其余工作人员一起变了脸色。成仁甚至难得地跑动起来往门外跑去,只是还没等他走到门外,就因为舞台方工作人员在耳机里说出的话重新回到了待机室。
“音响那边说,音箱坏了……”成仁担忧地看着刚好因为伴奏停下的千程:“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千程的舞台可能会就这么取消了……”
惠娜以及其他和千程关系不错的女工作人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都知道这样的安排,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