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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祁渊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对上儿子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内疚和痛苦浮现在了那张苍老的脸上。当时那样的情况他能有什么办法呢,韩家手中掌握着那么多的兵马,骁勇善战,帮助他抵御了北荻凶猛残忍的侵略,不然他哪里还能高枕无忧的成为皇上呢。
后来等到击败北荻之后,他对皇后也冷落了下来,就连雪衣都没有语澈得到的疼爱多,他知道自己亏欠了容妃,所以加倍的补偿语澈和闵柔。这些年权势慢慢的收回到他的手上之后,他也没有像以前一样那么宠爱皇后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他看了都忍不住做恶梦,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只是韩家手握重权,除非有十足的把握连根拔起,不然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即使他很不满意轩辕雪衣成为太子,多次动了废黜太子的念头,也没有敢真正的实行过,皇后背后韩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稍微不慎就能颠覆云国的江山社稷。
“不管你相不相信,父皇对你母妃真的很抱歉,可是有些时候根本就身不由己。既然你母妃已经过世了,就不要再纠结那些惨烈的往事了好吗,活在当下,把握未来人生才有意义。至于你母妃,父皇死之后再跟她谢罪吧。”
一向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皇上脸上笼罩着一层灰败的色彩,幽幽的说道,“你们也不要再恨父皇了,父皇这些年也不好过。”
轩辕闵柔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眼睛里汹涌澎湃的怒火喷涌出来,几乎可以把一切燃烧殆尽,“你当然不在乎那些往事,母妃死了你身边还有那么多娇艳美丽的女人抚慰你的寂寞,可是我和皇兄只有母妃一个娘亲,她死了我们就怎么都没有了,我们要吃很多的苦,要处处应对阴谋诡计,害怕什么时候被人害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心痛得像被车轮碾碎成千万块碎片,轩辕闵柔心痛的朝着皇上大声吼着,眼角晶莹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死得那么惨,可是害死她的人还活得好好的,锦衣玉食,众人朝拜,我真是为母妃感到不值,她怎么会嫁给你这样的男人。你对得起她吗,你就不怕她死不瞑目,冤魂从地下冒出来找你们索命?你这么多年来难道就没有半点愧疚和心虚吗?父皇我真的很恨你!”
轩辕祁渊猛的抬起头来,锐利如同鹰隼的眸子里布满了冰冷的寒霜,咬着牙恨声问道,“那你觉得父皇应该怎么办?直接将皇后抓来凌迟处死是吗?就算这么做你母妃就能活过来了吗,不能!既然不能父皇为什么还要那云国的江山社稷来开玩笑,为了一个女人而不惜毁掉了轩辕家的江山,可能吗?闵柔,父皇知道你母妃的事情是我对不起她,可是父皇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不管是吃的,用的,还是穿的,都是你最先挑的,就连皇后和所有的妃嫔都比不上你,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要什么父皇哪怕费尽一切代价都捧到你的面前来,你说不想那么早就嫁人,父皇拒绝了多少个家世显赫的青年才俊,只为了让你能够无忧无虑的多玩几年。你现在又是以怎样的态度和朕说话,朕愿意宠你给你一切,同样也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收回来,你别太过人。朕从来就不欠你什么。”
一连串冰冷无情的话,让轩辕闵柔的心凉透了,眼神里所有的愤怒和质问统统化成了寒霜,嘴角却扯出了惨淡的笑容,缓缓的说道,“原来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的,我明白了。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问你这些事情,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她靠在轩辕语澈的身上,璀璨的眸子里布满了深深的痛苦,“皇兄,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你带我出宫。”
她再也撑不住了,她害怕所有的情绪会在眼前崩溃,这就是她的父皇,江山社稷永远凌驾于儿女私情之上的父皇,她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她真是太傻了,还想着质问他这些,如果他真的那么爱她的母妃,那么疼爱她和皇兄,这么多年来他又怎么可能纵容皇后的一切,让那个女人活得风光无限?到底是她太天真了。
脸色变得煞白的少女灵魂好像给勾走了一般,眼神呆滞空洞,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好,皇兄带你离开这里。”
轩辕语澈眼睛里带着深深的责备瞪了轩辕祁渊一眼,眸子里的失望是那么明显,看得轩辕祁渊眼皮一直突突的跳,有些懊恼破口而出的那些话,“语澈,闵柔。”
“我要离开皇宫,皇兄快点带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他,不想。”
轩辕闵柔嘴唇干涸青紫一片,声音压抑着深刻的痛苦和怨恨,扯着轩辕语澈的袖子急切的说道,晶莹剔透的泪水像不断线的珠子流了下来。
“江南,我们走。”
没有再看轩辕祁渊懊恼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轩辕语澈对站在身边的江南低低的说道,心里充满了失望,这就是他冷血到近乎残酷的父亲,利益永远大于亲情的父亲。
江南几步跨上来扶着轩辕闵柔,和轩辕语澈朝着门口走去,轩辕祁渊眼睛里有着浓郁的慌乱,急切的喊道,“语澈,闵柔,不要走。父皇会好好补偿你们的,你们不要这样。”
他最为疼爱的就是这对儿女,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让儿女们恨上他,以后要怎么办。
“你还是留给想要你补偿的别的皇子和公主吧,我们不需要。”
轩辕语澈的眼神寒冷得像是陌生人一样,头也不回的说道。他们最想要的母妃早就化成了一堆白骨,可是这个作为他们父亲的男人依然没有任何行动,要指望他报仇还不如指望自己呢。
“父皇也是为了云国的江山社稷,难道这样也错了吗?要是没有了荣华富贵,还有什么爱情可言?如果朕不是皇上,你们以为能过上这么优渥的生活吗?别那么痛恨朕,朕说到底还是为了你们。”
轩辕祁渊厚颜无耻的话,不仅让轩辕语澈,就连江南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男人说到底最爱的人是他自己,为了他膨胀的*,为了翻云覆雨的权力,他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掉一切。
轩辕闵柔只觉得有千万只蚂蚁啃噬着她的身体,恨得她几乎想要发狂,她真想冲过去狠狠的扇她的父皇一个响亮的耳光,可是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忍住了,“皇兄,快点走啊。”
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犯错的人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犯错,一点都不想去纠正。害死了他们最重要的人,他却没有一丝悔意,他们还指望他能做什么呢?
轩辕语澈和江南扶着闵柔,不管身后的皇上如何说着自己的苦衷,只觉得心一寸一寸的变冷,很快就离开了这片让他们窒息的地方了。
轩辕祁渊满脸疲惫的靠在床上,眼睛里浮起了一丝黯然,他做错了什么,闵柔和语澈那么痛恨他,有这个必要吗?杀死容妃的凶手又不是他,而是皇后,儿女们怎么就不理解他的难处呢?他这么隐忍负重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够寻找机会一举扳倒韩家,为语澈清除障碍,好能够顺利的登上皇位,也能够让闵柔找一个好人家嫁了,他容易吗?他们凭什么用看仇人一样的眼光看着他,好像他犯了滔天的罪孽一般?
越想越生气的轩辕祁渊忍不住愤怒的大吼一声,充满怒火的声音让守在门外的公公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可是不管他心里有着怎样百转千回的想法,轩辕语澈等人已经听不到了,带着闵柔和江南,在侍女丫鬟的陪同下坐着马车来到了江南的府邸这边。
“江南,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我再找你。”
轩辕语澈知道她今天晚上受了委屈,眼睛里充满了不舍,柔声的说道。
“你自己小心点,闵柔,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烨儿看到你这样应该会心疼了。”
江南踏下马车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情绪大起大落的轩辕闵柔,害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来。报仇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必须要做好详细周密的计划,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有更多的胜算。
轩辕闵柔鼻子通红,闷闷的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江南姐姐,对不起,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你差点受到危险了。”
江南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诚挚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暖,“闵柔,没关系的,我不放在心上。你要开心起来,不要被过去的事情折磨着,容妃娘娘一定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别让她在天堂里替你操心。我娘亲也很早就离开了我,我每到伤心难过的时候,想起她在天上看着我,我就告诉自己要勇敢,坚强和快乐。”
轩辕闵柔咬着唇,紧紧的抱着江南,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发泄着自己的心痛,她真的太难受了,为什么太后告诉她这些事情,为什么不让她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闵柔,没事了,我们走吧。”
轩辕语澈眼睛里有着深刻的担忧,轻声对妹妹说道。
轩辕闵柔离开了江南的肩膀,带着难过沉重的心情上了马车,和轩辕语澈朝着翼亲王府的方向驰骋着。
“闵柔,别再难过了,我们应该打起精神来为母妃报仇。至于父皇,他就那样了,不要抱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轩辕语澈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漆黑幽深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心疼。他原来以为这个秘密会一直埋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再也不会曝光,没想到还是被揪了出来,这就是天意吧。
轩辕闵柔背靠着车壁,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全身紧绷,寒冷的冰霜从她的身上冒了出来,良久之后她的脸上充满了腾腾的杀气,猛的睁开了幽冷森寒的眼睛,“皇兄,我能够帮你做什么?只要能报仇,能够杀了那个贱人,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轩辕语澈眸子里有着强烈的震惊,同时带着深刻的心疼,“闵柔,你别这样,报仇的事情有皇兄就足够了,你还是做那个尊贵的公主,不要被上一辈的恩怨和仇恨折磨了,听皇兄的话好吗?”
他已经失去了母妃,不想连唯一的妹妹都活在痛苦中。
“不能砍下那个女人的头颅,不将韩家连根拔起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皇兄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我要为复仇尽自己的一份力量,而不是让你背负着那么多的仇恨和痛苦,求求你了皇兄。这些年来你一直背负着母妃的深仇艰难的努力,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我不配做你的妹妹,也愧对母妃。我要是再不尽一些力,我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轩辕闵柔激动的说道,眼睛里充满了嗜血的仇恨,整个人被漫天的杀意包围着,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轩辕语澈安静的凝望着她,眼睛里充满了心疼,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轩辕闵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低垂下头去,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像是做了最重大的决定一般,阴冷嗜血的声音撞击着哥哥的耳膜,“我可以和你最想要拉拢的势力联姻,皇兄,你想要我嫁给谁?”
“闵柔,你真的不用那么委屈自己。皇兄能够解决好这件事情,你别操心了,日后好好找一个深爱你的男人嫁了。”
轩辕语澈低沉的开口说道,他真的不想看到自己的妹妹为了报仇而迷失了自己。
“只要能够帮到你,我不在意。皇兄,你到底想要拉拢谁,你说啊,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撑得那么辛苦,我是心甘情愿的。嫁给哪个男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只要能够杀了那个女人,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皇兄你不能什么都把我排除在外,如果什么都做不了我会疯掉的,你不能那么自私的一个人扛!求求你了,让我帮帮你吧,我快要疯了。”
轩辕闵柔哭着说道,情绪濒临着崩溃的边缘,为什么连皇兄都不愿意如她的意,那她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
“闵柔别激动,让皇兄仔细的斟酌一下好吗?等有合适的联姻对象皇兄会跟你说的。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先在王府里休养几天,要是太难过了,皇兄让烨儿来陪你。”
轩辕语澈急忙安抚道,好不容易妹妹情绪才平复了下来,在翼亲王府里睡着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悄悄的来到书房处理事情。
“羽墨,羽书。”
“王爷。”
“立刻派人到慈宁宫里去搜查,看看有没有什么让人怀疑的东西。仔细检查一遍,不许漏掉任何地方。”
“属下遵命!”
羽墨和羽书领了命令飞快的走了出去
轩辕语澈眉头皱得紧紧的,心情沉闷,没想到这个太后竟然深藏不漏,云国失踪了很久的黄金甲竟然掌握在她的手中,到底她还有哪些重要的秘密是不为人所知的。刘家怀有怎样的目的,是不是很早就动了策反之心?
一大堆的疑问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弄得他一点睡意都没有,直接推开书房的门,施展轻功往刘家的方向去了。
刘家的府邸依旧灯火通明,精致华丽的府邸美轮美奂,处处透着奢靡繁华。
穿着夜行衣的轩辕语澈轻盈的身子穿梭在屋顶上,不发出一点声音,准确无误的潜进了书房里,动作迅速的翻找着,可是有的只是普通的公函,一点可疑的东西都没有。
越是这样,轩辕语澈越是觉得刘家不正常,他继续不死心的翻找着,忽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他的神经紧绷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从窗口跃出去,再次悄然落在屋顶上,蹑手蹑脚的掀开一道小小的缝隙,想要知道里面的人想要做什么。
只见刑部尚书刘禹谦和他的弟弟推开门走进了书房里,脸色阴沉得厉害,眉宇间堆积着焦虑,好像遇到了很多的烦心事一样。
“哥哥,皇宫里有消息传来,说太后晚上和皇上发生很厉害的冲突,大批的御林军包围住了寿和宫,双方僵持不下,太后不幸罹难。没有了太后在朝中撑腰,对于我们刘家真的很不利,我们要怎么办啊?”
吏部侍郎刘禹荣六神无主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应该怎么办?现在的事情那么复杂,只有先稳住了,走一步是一步。明天发出的消息绝对是太后染了重病不愈而亡,我们又不敢去质疑皇上,只能咽下这口气了。”
刘禹谦烦躁的说道,难道刘家真的要遭来横祸吗,以后刘家要怎么办才能在朝堂中屹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半年前克扣军饷的案子太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来,要是那些人知道太后已经倒下了,再次把事情捅出来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性子,喜怒无常,发起怒来砍人都有。还有我们和北荻私自交易兵器,那笔货款还没有完全收回来呢,若是收不回来,我们要怎么办啊。或者露出蛛丝马迹让别有用心的人抓住了,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收场的。你说太后从中牵线拉桥,现在她倒下了,银子我们还能收回来吗?”
充满不确定的话语清清楚楚的传到了轩辕语澈的耳中,刘禹荣满脸的惊恐分外的清晰。
轩辕语澈满脸阴霾,眸子里闪过晦暗不定的光芒,继续听着,越是听越是惊心,没有想到刘家背后竟然有那么多的龌龊事,买官卖官,贩卖军情给邻国索取巨额利润,霸占良田,侵吞阵亡士兵的抚恤金,秘密的将云国最为精锐的武器卖给敌人。而敌人用云国的武器将云国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住在边关的百姓苦不堪言。
怒火在心口蹭蹭的冒了起来,轩辕语澈握紧了拳头,任由尖锐的指甲划破他的掌心,他真想杀人,若不是理智还提醒着他,他肯定直接下去砍了这两个朝廷蛀虫的脑袋。
又听了那么多的话之后,书房的人终于又走了,轩辕语澈也知道了刘家背后那么多肮脏的交易,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是想要铲除刘家的决心是越来越坚定了,这样的蛀虫留着也是祸害云国,还是连根拔起才能万无一失。
清贵优雅的男人回到书房里,又是忙碌了整整一夜,在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才躺在书房的小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南担心轩辕闵柔同样是一夜没睡好,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起床了。
莲香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到她推开门急忙说道,“小姐,邀月楼的暗卫有重要的事情向您禀报,已经在花园里的凉亭里等了有好久了。”
“我知道了。”
江南想起昨天下午看到洛鸿缨的二姨娘和刘芳儿鬼鬼祟祟的模样,总觉得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她微微眯起眼睛,眸子里有清冷的眸光涌动着,加快脚步朝着花园的亭子走去。
“属下参见主子。”
江南坐在石凳上,平静却又带着压抑的声音从她的唇边溢了出来,“昨天下午的跟踪有什么发现?”
刘芳儿想要做什么,二姨娘又是跑去见了什么人,她都要知道。
“丞相府的二姨娘其实是和刘芳儿碰头了。”
属下的一句话,让江南眼睛里掠过一丝警惕,“她们说了些什么,把你们听到的都说出来。”
这两个女人聚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或许就是想方设法的陷害她也不一定呢。
“刘芳儿说她很恨主子,想要和丞相府的二姨娘联手绑架主子卖到青楼去。”
邀月楼的杀手说这句话的时候感受到洛江南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忍不住头皮发麻,他知道自己家主子生气了,她一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有没有具体的计划?”
阴冷带着嗜血杀气的声音在亭子里荡漾着,江南脸上的冷笑让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二姨娘说她会想办法把你引出去,让刘芳儿找杀手挑断小姐的脚筋,然后卖到青楼里伺候不同的男人,这样小姐也跑不掉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邀月楼的属下脊背阵阵发凉,魂儿吓得都快要飞走了。他们主子要是发起狠来,简直像恶魔一样,看来刘芳儿和丞相府的二姨娘这一回是死定了。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江南收敛起浑身的杀气挥了挥手让属下离开了,眼睛里翻滚着惊涛骇浪,幽暗不定的脸色更是看得人心惊肉跳。
“小姐,要不要我去教训她们。”
莲香一直跟在江南的身边,知道她动怒了,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两个女人竟然敢招惹她们小姐,简直是找死。
“暂时不用,我有需要的时候再叫你。莲香,把玉芊给我叫来,我有事情要问她。”
查了好一段时间了,不知道邀月楼没有有查出来关于她娘亲和前朝余孽勾结逃跑的事情有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至于刘芳儿和二姨娘,现在不着急收拾,等到她们出击的时候,她会让这两个女人知道什么叫做苦不堪言。
清丽无双的女人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嘴角噙着阴冷残酷的笑容,像是从地狱里爬起来一样。
“小姐,你找我?”
玉芊站在江南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前段时间让你去查我娘和前朝余孽的事情怎么样了?”
江南淡然的看着花园里姹紫嫣红的鲜花,眼神却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们的人是找到了前朝的那些人,可是仔细探听下来,那些前辈们说他们都已经几十年没有出山了,一直藏匿在深山里,远离京城,根本就没有和所谓的公主接触过,也没有挟持谁,害死了谁。”
玉芊据实回答他们查到的,原本是想将整件事情弄清楚了,再来告诉小姐,不让她太伤脑筋,不过她既然已经说了,自然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没有和我娘亲接触过?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没有骗人?”
江南心底有着一丝狐疑,如果没有出山过,那帮助娘亲逃跑的那批人又是谁?还是娘亲本来就没有逃跑,而是被人掳走了,那些人的目的就是想要让洛鸿缨和她娘亲反目成仇。如果是这样,最有动机这样做的除了那些不愿意联姻的人之外,就是丞相府里的女人。
“小姐,我们确认过了,那些人的确是前朝的人,也的的确确没有离开过那片峡谷。云国的人一直想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他们怎么可能还会出来呢?更何况他们欺骗小姐也没有任何意义啊。”
玉芊小声的说道,她已经确认过好几遍了,那些人真的没有离开过大山,应该不可能是掳走小姐娘亲的凶手。
“我知道了。”
江南咬着唇,心底的那块大石头落地了,如果不是娘亲勾结前朝余孽逃跑,就是别人陷害她,害得洛鸿缨误会怨恨了她那么久。
“你们继续查,查当年在洛鸿缨爹娘出事的地点有谁出没,尽快将这件事情告诉我。”
她现在已经确定了不是娘亲害死了洛鸿缨的亲人,而是别人故意导演了那样一出戏让洛鸿缨看到。不管是谁,她一定要揪出那个人来,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给娘亲一个清白。
“是,小姐。”
玉芊明白她的感受,飞快的应了一声,转身去忙她的事情去了。
江南吃过了早饭,带着烨儿在花园里玩,远远的雪盏走过来了,“小姐,嫚珊求见。”
“让她进来。”
她心里对嫚珊充满了怀疑,没有她的允许嫚珊是不能到内院的花园里来的,她今天正好有空,就想要试探一下这个女人。
“娘亲,嫚珊是谁?我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烨儿奇怪的问道,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是娘亲救回来的一个丫鬟,烨儿乖,你和红袖姐姐先回屋去。”
江南不想让嫚珊和烨儿接触,柔声说道,并且冲着身后的红袖使了个眼色。
红袖很快将烨儿带下去了,嫚珊柔弱的跟在雪盏的后面,怯怯的站在江南的面前,像受惊的小鹿楚楚可怜,“奴婢见过小姐。”
“你身体上的伤好些了吗?”
江南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关切的问道。璀璨的眸子泛着柔和的光芒落在嫚珊的身上,犹如春天般的温暖。
“多谢小姐关心,已近好多了。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难忘,这辈子愿意为小姐当牛做马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
嫚珊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感动的说道。
“我要你当牛做马干什么,既然已经将你买回来了,你就好好的住下吧,在前院帮忙就好了,只要你忠心耿耿,我不会亏待你的。”
江南风轻云淡的说道,眼睛却落在了她柔嫩细腻的双手上,纤细修长,像上等的羊脂玉,根本就是养尊处优的手,她的心更是沉了下去。
“嫚珊啊,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回小姐话,奴婢家里就只有奴婢和爹爹相依为命,谁曾想到爹竟然染了重病去世了,奴婢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嫚珊说到伤心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了,柔弱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你不是说你家在京城郊外的村子里吗?那家里应该有几亩地吧,你为什么不将地卖了给你爹下葬反而要卖自己呢?这样太辛苦了啊,你看你被红花阁的老鸨打得浑身是伤,何苦呢?”
江南语带怜惜的说道,目光紧紧的锁住嫚珊的表情,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嫚珊嘴唇蠕动着,眼泪掉得更凶了,不住的用袖子擦拭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小姐有所不知道,家里的田地早在爹爹病重的时候就被村里的地主给抢了去,奴婢一个弱女子又没有抗衡的能力,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那个地主后台很硬,是在京城做官,奴婢哪里敢得罪那些人呢?”
“那这么说你也挺命苦的,不过既然到了这里你就好好的住下来吧,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了,都过去了。只要你忠于我,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在家要帮助你爹爹种地干活吧?”
江南继续不动声色的问道,嫚珊狐疑的抬眸,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别误会,我是想着如果你在家里是帮助你爹爹种地干活,应该也是会养花的,那么我花园里的花就交给你照顾了。你能够胜任这项活儿吗?”
“能,奴婢一定将所有的花儿打理得好好的,请小姐放心。”
嫚珊重重的点头,肯定的说道。
江南唇角的笑意更加深刻了,“那就好,也不用你干很重的活,偶尔浇浇花,施肥修理枝叶就行了。”
“恩,奴婢会的。”
“那你下去吧,要是哪里有困难,就请教管家,他会帮助你的。”
嫚珊微微屈膝行礼,转身朝着前院走去,管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小姐,丞相府的二姨娘求见,她说手上有小姐感兴趣的东西。”
还没走远的嫚珊身体忽然僵硬了一下,脚下的步伐也有点凌乱,被洛江南眼角的余光闵柔的捕捉到了,眼睛里浮起了怀疑,脑海中浮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莫非嫚珊其实和二姨娘之间有着联系?
她急忙说道,“去带她进来吧。”
一面说着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在嫚珊的身上,那个柔弱娇媚的少女已经恢复如常,低垂着头继续朝前走去,似乎刚才的一幕只是洛江南的错觉。
江南飞快的转动脑筋,走到亭子前面的台阶上,忽然故意的朝着旁边摔去,失声惊叫一声,“哎呀。”
“小姐!”
雪盏担心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飞快的扑过来扶着她,“小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摔到哪里?”
“嫚珊,过来扶着小姐啊。”
雪盏接收到江南给她的信号,急得眼睛都红了,惊慌失措的喊道。
还没有走到圆形拱门的嫚珊退了回来,飞快的跑过来扶住她,颤抖的声音里充满了紧张,“小姐,怎么样了,要不要去请大夫?”
江南掌心里擦破了一块皮,有鲜红的血汨汨的流了出来,疼得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却故作坚强的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那怎么行,小姐都流血了,奴婢这就去请大夫来。”
嫚珊的眼睛都红了,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急切的说道。
“雪盏,你到屋里给我拿一些金疮药来。”
江南对着雪盏说道,带着笑意的眼神落在嫚珊的身上,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傻丫头哭什么,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啦。你帮我擦掉手上的血迹就好了。我这里还有客人来呢,哪里能撇下客人呢。”
话音还没落下,远远的就看见了丞相府的二姨娘在管家的带领下走了进来,缓缓的朝着亭子的方向走过来了。
“嫚珊,你到厨房里端茶来。”
江南眼睛里有复杂的光芒闪过,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温柔地说道。
“是,小姐。”
嫚珊轻柔的拿着帕子擦掉江南手上的血迹之后,顺从的朝着厨房走去,刚好和二姨娘擦肩而过。
洛江南紧紧的盯着她,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洛小姐,别来无恙。”
二姨娘妆容精致,衣着华美,袅袅娜娜的朝着这边走过来了,举手投足间尽是妩媚的风情,也不管洛江南究竟是什么态度,扭着纤细的腰娇笑着在江南对面坐下,语气熟稔自然,宛若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
“你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找我,直接说吧,别迂回兜圈子了。”
江南懒得应付她虚假的笑容,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自然,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找你,手上肯定有你感兴趣的筹码,不然我不是白来了吗?洛小姐那么不待见我,怎么可能肯分出时间花在我的身上呢。”
二姨娘咯咯笑了起来,眼睛里有着笃定,“我来是想和洛小姐你做个交易的。”
江南抬眸看着她,气定神闲,也不说话,强大的气场让二姨娘恨得牙痒痒,支撑了很久还是她率先忍不住了。
刚要开口,江南打断了她的话,“想必二姨娘走了那么远的路也渴了,先喝茶吧。嫚珊,这位是洛丞相家的小妾,二姨娘,给她上茶吧。”
嫚珊低垂着头恭敬的应了一声,端着香气四溢的茶放在二姨娘的面前,柔柔弱弱的声音说不出的动听,“请喝茶。”
她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一点都看不出端倪,江南却看到藏在托盘下面的那只手用力的掐进了木头里,她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了起来。
果然再擅长伪装,只要观察得够细致,同样能够发现破绽,这个嫚珊和二姨娘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她究竟为了什么要混到她家里来?
现在她已经确定了嫚珊是有问题了,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过总比之前胡乱猜测强一些,只要假以时日,她肯定能够拆穿嫚珊的真面目。
“小姐,请用茶。”
嫚珊不知道洛江南心里百转千回的想法,恭敬的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温柔又恭敬的说道。
“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江南含笑着说道,在嫚珊转身还没走远的时候,淡淡的瞄了二姨娘一眼,“你拿我感兴趣的东西来交换,是不是想要知道洛天瑜在哪里?”
嫚珊一面走,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用力的收拢,手背上青筋暴涨,尖利的指甲掐着她的掌心,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敏感的神经,就连心都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雪盏拿着伤药过来和嫚珊擦肩而过的时候,敏锐的从她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抹痛苦,还有强烈的恨意,顿时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