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太后毁容

南湖微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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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晴还没走进孟太妃的卧房,就被东方鸿紧紧的拽住了她的手腕,沉声说道,“晴儿,快给母妃看看她伤到哪儿了,有没有危险?”

    “王爷先不要着急,我要先给母妃检查一下伤口才好作判断,你先退到外面去,留下几个丫鬟看着就行了,一会好了我叫你。”

    钟晴浅笑着说道,心里却忍不住幸灾乐祸了起来,她恨不得这个老太婆躺在床上一个月才好。

    东方鸿出去了,她走到床前低眉顺目的说道,“母妃,我现在要给你检查伤口,若是碰到痛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啊。”

    孟太妃已经疼得满头大汗,痛苦的哀嚎着,只要能减轻她的疼痛,让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艰难的说道,“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啊,疼死我了。”

    钟晴手捧在太妃的腰上,眼神微微一闪,忽然加重了力道拧着,只听见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太后再也忍不住,牙齿咬在嘴唇上,鲜血直流。

    等到她一番折腾下来,孟太妃全身的每个毛孔宛若被最锋利的针扎了一遍,疼得差点昏了过去。

    “母妃,你的腰扭伤得很严重,骨头都错位了,现在我已经将骨头复位了,但是你毕竟年纪大了,需要卧床静养,不然以后有得苦吃了。一会我会让人弄些药酒,你每天晚上让丫鬟擦一擦就行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钟晴温柔的说道,又去看她脖子上的伤口,赶紧让丫鬟打来热水,她亲自给孟太妃清理伤口,敷上药,包扎好伤口。

    忙完一切之后,她才让人将房门打开,东方鸿忧心忡忡的走了进来,“母妃怎么样了,好了吗?”

    “腰部扭伤,骨头错位,还伤到了筋骨差点瘫痪,我已经将骨头复位了,但是这段时间母妃不宜来回走动了,对她不利。我会弄些有效的跌打药酒让丫鬟每天给她擦几遍,好让身体恢复得快一些。药酒的味道有些难闻,你让母妃多担待些。”

    钟晴朝着东方鸿笑了笑,耐心的解释道。

    “母妃,你感觉怎么样了?”

    孟太妃觉得身上的疼痛已经渐渐变得麻木了,汗水都将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才疼得都快要死了,现在稍微好些,已经不疼了,但是好麻,鸿儿,母妃不会有事吧?”

    “当然不会,母妃很健康,等伤养好了,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

    东方鸿扯着笑轻声哄道,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些许的担心。

    孟太妃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然而想到那些挟持她的黑衣人,最后那些话让她明白了害她差点瘫痪的罪魁祸首,一颗心又沉了下来,眸子里迸射出血海深仇般的恨意。

    挟持她的凶手是钟耀,而眼前这个沉静如水的女人,是那个凶手的女儿,这个认知让她心里很不愉快,看钟晴的眼神又变得敌视了起来,淡漠疏离的说道,“王妃,我这里没事了,你回去吧。”

    钟晴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眼睛里的怒火,不过她不在乎,“那母妃好好休息,如果有需要叫我,就派人去传话,我一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赶到伺候母亲。”

    孟太妃不耐烦的听着,直接让桃枝送她离开了。

    她脸色狰狞,浑身杀气腾腾,遣退了所有的丫鬟,将房门关上,带着满腔的恨意对东方鸿说道,“鸿儿,决对不能放过钟丞相那个卑鄙小人!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害得母妃遭受了这么多的痛苦,我咽不下这口气。”

    明明证据早已经不在他们手上了,还用这样的方法来找,弄得宁王府鸡犬不宁,她真是气死了。

    东方鸿面如冰霜,眼神里像藏了毒箭一般,“母妃,或许那些无缘无故被灭掉的精锐部队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不就是钟耀那个过河拆桥的小人嘛。儿臣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别忘了钟晴那个毒妇也是他的女儿,也绝对不能放过。等到解药到手里了,也就没有再留钟晴的必要了,到时候将她凌迟处死以解我的心头之恨。”

    孟太妃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眼神像凶猛的野兽。

    “是,我知道了。”

    就算母妃不说,他也容不下钟晴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带给他的耻辱简直就像噩梦一样,他怎么能容忍有人看到他那么狼狈不堪的样子。

    等到他身上的毒素解掉了,也应该加快进程了,皇上已经怀疑了他,再拖延下去恐怕会夜长梦多,倒不如放手一搏。

    他都已经准备了那么长的时间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东方鸿离开了,直接去找了鬼门谷的神医,那些神医的蛊正努力吸收着营养,战斗力已经快要达到巅峰,只等待钟晴将解药炼制出来,就彻底的将她除去了。

    几天之后,钟晴将解药彻底炼制了出来,然而她却没有将解药交给东方鸿,而是等待着南宫墨那边带回来的消息。

    消失了几天的南宫墨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脸上带着高兴的笑容,“晴儿,你果然没有猜错,我们已经从那副经文里找到了那本账册。”

    东方鸿真够狡猾的,怪不得他几乎要将整个宁王府都翻遍了也没找到那本账册,谁能想得到他直接摆在最宠爱的小妾的房间里,在人人触手可得的地方。

    “没有让东方鸿发现吧。”钟晴谨慎的问道。

    “没有,我只是将账册弄到手,又以假乱真的弄了一份放回了原处,保证东方鸿瞧不出任何端倪来。”

    南宫墨俊朗的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那本账册里记录了上百官员见不得光的事情,拿捏着那些官员的软肋,只要一曝光,等待着那些人的就会是乌纱不保,脑袋搬家的结局,是以那些人不得不为东方鸿做事。

    账册到了皇上手里,皇上已经秘密派了心腹去清理那些人物,只需要再过半个月左右,东方鸿就彻底垮了,晴儿脱离宁王府指日可待,他怎么能不高兴。

    “那就好,南宫墨,不管去做什么事情,你最先要保证生命安全,一定不要以身犯险。要知道若是没有了性命,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钟晴脸上浮起了凝重的表情,认真的看着南宫墨,语气里有着掩饰不去的关切。不算这个男人如何,他总算帮助了她那么多,她不希望他有事。

    南宫墨脸上浮现了浅笑,声音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你担心的。对了,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一些事情。之前我们跌落悬崖的事情有些眉目了,幕后主使之人是太后,她从钟颜那里知道了你是鬼门谷圣女的女儿,坏了太后的好事,太后对你恨之入骨,所以想要趁机将你除去。而那些杀手,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我猜应该是你爹豢养的死士。”

    钟晴脸布上了一层寒霜,嘴角噙着残忍的笑容,“果然和他有关,我说过,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看来他并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钟耀,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惨烈的代价。”

    “晴儿,你打算怎么做,需不需要我帮忙?”

    南宫墨看到她唇角的笑容,寒冷得宛若极地的冰川没有一丝温度,整个人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暂时不需要。”

    她摇了摇头,眼底的光芒绿油油的,像狡猾凶狠的狼。

    “明天我想进宫会一会敏贵妃和上官哲。”钟晴慢悠悠的说道,既然钟耀不老实,她就一步步的斩断所有他在乎的东西。

    “那我明天在暗处保护你。”

    南宫墨理所当然的说道,他是真的不放心钟晴自己留在那等豺狼虎豹之地。

    钟晴推了推他,“没关系的,你也有你的事情需要忙,不要为我分心。对了,前几天我和东方鸿提过要买几个丫鬟,他答应了的,一会人牙子就要来了,你那几个丫鬟应该不会暴露吧。”

    而且她还是不太敢相信那些丫鬟,即使她们是南宫墨带来的。或许在这个时空,除了碧瑶和南宫墨是她能够全然信任的人,别人她一概不相信。

    “她们的生死掌控在我手里,谅她们也不敢生出背叛之心。”

    南宫墨说着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寒芒,她们都是来自修罗殿的杀手,自然明白背叛将要面临的下场,几百种酷刑能够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下地狱更难受。

    钟晴点头,如果是这样当然最好了,她用着也能放心些。

    等南宫墨离开之后,管家过来了,告诉她人牙子已经带人来了,让她去挑选丫鬟,钟晴也不含糊,来到花厅在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女中间挑选了云舒,风华,春蓉和秋霜四个,别的一概没有留下。

    如此,那四个丫鬟算光明正大的留在她的院子里伺候了。

    傍晚的时候,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来到了宁王府里,带来了她的懿旨,皇后让钟晴翌日进宫去,太子妃设宴感谢她奋不顾身的出手相救。

    等这些事传到孟太妃的耳朵里时,她气得差点昏过去,在屋子里毫不留情的骂钟晴,明知道他们恨不得让皇上断子绝孙,这个毒妇还跑去救太子妃,简直是要气死她了。

    钟晴知道了,却硬生生的将孟太妃的辱骂当成了空气,反正她也只敢在自己房间里骂一骂过过嘴瘾,不然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不管宁王府那些人心里怎么想的,第二天钟晴还是带了碧瑶,枫叶,云舒和风华四个丫头进了皇宫。

    太子妃让人在东宫摆了戏台,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戏,钟晴笑容满面的陪着她,看到她面色红润,神情温柔宽和,并没有被之前的那场刺杀吓到,她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唱完了戏,萧菲雪和她肩并肩的在东宫的花园里散步,“钟晴,如果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想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你是个很好的姑娘,怨不得语欢那么喜欢你,她看着天真烂漫,娇俏活泼,实则性子淡漠到了极点,很少有人走到她的心里去。不管怎么样,我很感谢你在那样危难的时候救了我和我的孩子。我知道这些很空,对你没有任何意义,这个翡翠手镯你拿着,等将来有需要的时候,又没有触及到我的底线,我愿意帮你一个忙。”

    通透碧绿,水头饱满的翡翠手镯在阳光下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钟晴盯着镯子看了好一会儿,又抬头看了一眼萧菲雪澄澈真诚的眼睛,抿唇一笑,将镯子收了下来,“我会记住太子妃说的话。”

    萧菲雪凝视着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惋惜,这样的女人配上东方鸿,简直是糟蹋了啊,她值得更好的人。

    “我有些困倦了,蝶舞,你带着宁王妃随便转转,等午膳的时候再将她带过来陪本宫用膳。”

    她揉了揉眼睛,眉宇之间流露出淡淡的倦色,歉意的对钟晴笑了笑,“怀了孩子很容易精神不济,请你谅解。”

    “我明白的。”

    萧菲雪回了寝殿休息,钟晴想起自己进宫的目的,唇边的笑容更加深邃了,她势必要某些人剥下一层皮来。

    钟晴从来不是善类,她是从地狱归来的魔鬼,敢招惹她,势必要付出血的代价!

    在蝶舞的带领下,她在御花园里悠闲的走着闲逛,等待着上官语欢不着痕迹的引导着让事情朝着她预想的方向走,笑容甜美,仔细看去,却发现在那甜美的笑容之下,是犹如罂粟花般的毒。

    站在碧波湖的小木桥上,她静静的听着湖那边的小岛望去,美轮美奂的舞台,悦耳的丝竹之声,纷纷落下的花瓣,构成了绝美的仙境,她唇角的弧度愈加的深邃,有些事情该来的,就要来了。

    “王妃,要不我们回去吧,太后最近心情烦闷,每天都让歌姬和舞姬在这瑶台表演歌舞呢,我们不要过去惊扰了她。”

    蝶舞轻声提醒道,宫里谁不知太后和皇上私底下早已经势同水火,就差撕破了脸了。太后心情正不好呢,王妃过去岂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我不过去。”

    钟晴好脾气,“那我们不要惊动了她老人家了,现在就回去吧。”

    她才带着丫鬟转过身,还没有走几步,身后有急匆匆的脚步传来,伴随着一道悦耳的声音,“宁王妃请留步!”

    钟晴笑靥如花的转过头,看着太后身边的大宫女鸢儿姑娘,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心里默默的说着,来了。

    “太后和几位主子在湖心小岛欣赏歌舞呢,知道宁王妃来了,特意请王妃过去坐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钟晴爽快的答应道,带着几个丫鬟神色从容的朝着湖心小岛走去。

    “王妃。”

    蝶舞有些担忧,宁王妃可是太子妃请来的客人,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主子发怒起来,她吃不了兜着走的。

    “没事的,蝶舞姑娘,你先回去陪你们主子,我去和太后请安,不用担心,我能应付得来。”

    蝶舞还想说什么,对上钟晴不容置疑的眼神时,所有的话都凝结在了唇边,再也说不出来,只好跺跺脚离开,心里祈祷着宁王妃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钟晴没有一点害怕,眸子里甚至隐隐有着兴奋的光芒,想到一会将会有人倒霉,她就止不住的高兴。

    到了岛上,布置得精致华丽的宫殿里,太后和皇上的几位妃子,皇子和公主悠闲的坐着喝茶,在那些妃子中间,钟晴看到了敏贵妃和上官哲,上官衡的母妃淑妃及其女儿上官依凝,钟颜的女儿上官絮儿也在其间。

    上官絮儿看到她的时候,眼底迸射出汹涌澎湃的恨意,面目狰狞,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钟晴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恨之入骨,却面不改色,落落大方的给在场的人请安,也不等太后发话让她起来,她自己就施施然起身,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太后看着她肆意嚣张的样子,恨得双眼几乎要冒火,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了。

    “来人,给宁王妃上茶水和点心。”

    “谢太后。”

    太后嘴角抽了抽,心里恨恨的想着,别得意得太久,今天准备了一连串的狠招,哀家就不信你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够死里逃生。

    “皇奶奶,不是宫里来了一些玩杂耍的吗?小狗钻火圈,猴子算数,大象能够随意的按照主人的指示去做事,孙女好想看看啊。宁王妃,你想不想看?”

    上官依凝笑盈盈的看着钟晴,一派娇俏天真,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活泼得将殿内的气氛都弄活了好几分。

    “还是很想看的。”钟晴很给面子的说道,感觉却有点奇怪,这公主虽然表现得很可爱,也看不出任何敌意,她就是觉得上官依凝似乎很不喜欢她。

    她当然不知道上官依凝深深的迷恋着南宫墨,在知道南宫墨竟然在那么危险的形势下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去救她,最后还掉落悬崖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恨上她了。

    上官依凝喜欢了南宫墨十几年,在这皇宫里除了看到南宫墨对上官语欢比较宠溺之外,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如此上心,为了救她连性命都不要了,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南宫墨一定是爱上了这个女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侵袭了她的心,让她非常不安。南宫墨是她的,谁也别想破坏她的幸福。所以今天她才会出现在这里,要是太后能将这个女人弄死最好,要是弄不死她,自己不介意补上几刀,让她去死!

    “依凝既然想看,那就让杂耍的人准备,也让宁王妃看看。”

    太后尽量不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太过难看,挤出了一丝虚假的笑容。

    她知道钟晴擅长用毒,也擅长识毒,所以放弃了在钟晴身上下毒的办法,而是换了其他的办法。只要钟晴这个贱人死了,她才不管皇上会不会雷霆盛怒。钟晴死了,她就有足够的把握除掉上官青,鬼门谷那些毒不是谁都能解的。

    很快的,玩杂耍的伶人上来了,鹦鹉说话,猴子算数,大象表演各种各样的绝活,博得了所有人的掌声。钟晴自然也合群的鼓掌起来,在低头的瞬间敏锐的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猛的抬头去看,敏贵妃被她逮了个正着,清雅白净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璀璨的眼眸像受惊的小鹿,羞涩的笑了笑,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她也笑了笑,心微微沉了下去,看来钟耀应该和她说了自己威胁他们的事情了。知道又如何,她既然敢说,就不怕那些人背后下黑手。

    最压轴的狗钻火圈上场了。一个干净利落,身手矫健的伶人动作娴熟的指挥着小狗做着各种动作,翻滚,卖萌,灵活的钻了一个火圈,两个火圈,慢慢的增加,最后那小狗竟然一口气钻过了十几个火圈。

    殿内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雷鸣般的掌声。

    钟晴微微眯起眼睛,浑身的警戒竖了起来,眼底的笑容愈加的冰冷,如果她没有预料错,对她出手的时刻就要到了。

    就在这时,她头顶上方悬挂的油桶绳子忽然断开,油桶失重的跌落下来,那些黑乎乎的桐油就要浇到她的身上。与此同时,表演火圈的小狗变得异常的烦躁,忽然脱离伶人的指挥,钻过火圈的时候失控的带着火圈疯狂的朝着钟晴扑过来。

    桐油,火圈,一碰触就燃起漫天的大火,她也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烧成灰烬。

    钟晴狠狠心,直接拿出百米赛跑的架势闪开,灵活的朝着旁边滚了好几个圈,还不忘操起椅子狠狠的砸在油桶身上,硬是改变了油桶掉落的方向。

    藏在掌心里用特殊药粉制成的针神不知鬼不觉的朝着太后射去,混乱之中太后忽然觉得身上像被几百只蚂蚁同时啃噬着血肉,疼得她尖叫一声,猛的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只狂躁不安的狗猛的朝着太后扑过去,尖锐的獠牙毫不客气的啃咬着她的血肉。

    “啊——救命——”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座大殿,太后身体失去了平衡,咕噜噜的从台阶上滚落下来,滚到了桐油中,名贵的衣衫沾染了一大片油渍。而那只发疯的狗,眼睛通红,爪子还带着火圈,不依不饶的朝着太后身上扑过去,稍微一丁点火星就能够引燃桐油。

    此时的太后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雍容华贵,冷静从容,两腿发软,哭得稀里哗啦的,“救命——救命啊——”

    这忽如其来的形势逆转,让所有人都吓出一身冷汗来。若是太后葬身火海,恐怕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上官哲当机立断,箭步流星的扑过去,长剑一挑,硬生生的砍断了狗的头颅抢过火圈,避免了太后*的惨剧。

    太后满头朱钗都掉落在地上,名贵的衣衫被扯得破烂不堪,保养得宜的皮肤此时被划出了一道道伤口,手腕和脸上被硬生生的撕下好几块肉来,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太后——”

    伺候的宫人们终于反应过来,全身吓出了冷汗来,急匆匆的跑过去将摔倒在桐油里的太后扶起来,眼里带着洪水一般的恐惧。

    没有将太后保护周全,这一回他们的脑袋保不保得住还是问题,怎么办,她们要死了吗。

    太后满脸鲜血,疼得几乎昏死过去,浑身止不住抽搐着。

    “还愣着做什么,快宣太医啊!”

    宫殿内一阵兵荒马乱,众人急得焦头烂额,气压低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敏贵妃横眉冷竖,死死的瞪着钟晴,眉宇之间布满了森森的杀气,“大胆宁王妃,竟然敢行刺太后,来人啊,将宁王妃就地处死,为太后报仇!”

    钟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敏贵妃,唇角嘲讽的弧度是那么明显。

    “娘娘,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行刺太后了?太后明明是被那只发疯的狗给袭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你是贵妃娘娘,也不能红口白牙的诬陷人不是。”

    “若不是你将桐油桶砸向那个方向,太后又怎么会差点被火烧了,直到现在还要狡辩吗?”

    敏贵妃怒火中烧,恨不得让她此时就消失在世上,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咄咄逼人的说道。

    “我砸向那个方向怎么了,难道桐油桶就应该砸到我头上来吗?我又没有砸向太后,离太后还有好几丈的距离呢,怎么就是行刺太后呢?贵妃娘娘为什么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将我除去呢?是在心虚什么?”

    钟晴才不会害怕这些人,闹得最严重的后果,最多就是同归于尽,有什么好怕的。

    “混帐!本宫能心虚什么,你以下犯上,还敢红口白牙诬陷本宫,其心可诛,哲儿,立刻带人将她拿下就地处死。有什么后果皇上那里本宫自有交代!”

    “是!”

    上官哲站了起来,直接命令守候在外面的侍卫提着锋利的长剑闯进来,凶神恶煞的将钟晴围住,还有好几把弓箭对准了她的心脏。

    “放箭。”

    几只利箭破空而出,势如破竹般的朝着钟晴的心脏刺去,眼看鲜活的性命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敏贵妃眼底流露出得逞的光芒,钟晴,不要怨本宫心狠手辣,知晓了本宫秘密的人只能永远比上嘴巴。要怪就怪你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上官依凝脸上也染上了激动的笑容,死死的揪着衣袖,太好了,只要钟晴死了,她就有足够的把握追到南宫墨,进而嫁他成为他的妻子。

    “叮叮——”

    几道寒光闪过,原本应该刺入钟晴心脏的利箭瞬间转换了一个方向,硬生生的钉在了墙壁上。

    太监尖细的声音划破了平衡,“皇上驾到——”

    敏贵妃脸色刷的变得煞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心怦怦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皇上怎么会这时候过来了,他不是正在和朝中大臣商量事情吗?她还没有将钟晴除去,要是这个女人一怒之下将她的秘密说了出来,她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吗?

    秋水剪瞳里此刻盛满了深深地恐惧,敏贵妃恨不得落荒而逃,无奈只好死死的咬着嘴唇忍住了。

    明亮的大殿,皇上在南宫墨和上官语欢的搀扶走了进来,身后簇拥着一群宫女和太监,紧随其后的是仅仅听命于他的死士。

    “参见皇上。”

    在场所有人纷纷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请安,那些别有用心,想要对钟晴下手的人背后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乱哄哄的这是在干什么呢?敏贵妃你杀气腾腾的是想要弄死谁呢?”

    上官青锐利的眼眸一眯,充满讽刺的问道。

    “皇上,宁王妃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企图烧死太后,狼子野心可见一般,臣妾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特意命人将她就地处死。”

    敏贵妃浑身冰凉如置冰窖,却不得不忍着排山倒海般的害怕回道。

    “贵妃娘娘,可是我没有看到宁王妃有任何行凶的痕迹啊,太后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伤口是被狗咬的,桐油泼洒的位置距离太后的座位也有好几丈的距离。恕语欢无知,真的看不出来宁王妃是如何想要烧死太后的。”

    上官语欢言笑晏晏的指出了其中的破绽,继续往敏贵妃的身上捅刀子,“况且,整个后宫是归母后管的,你竟然越过皇后处死要处死宁王妃,逾越了吧?”

    自命不凡的女人,仗着她背后是镇国公府,是云国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大族,在父皇角逐皇位的时候出了一些力,又觉得太子皇兄身体孱弱,随时都有可能殒命的样子,就自我感觉良好,心野了起来想要将太子皇兄拉下储君的位置,她早就看不顺眼了,现在又出想要弄死钟晴姐姐,她真以为后宫是由她说了算吗?

    敏贵妃的脸色更加白了,泫然欲泣的看着皇上,“皇上,臣妾只是被忽如其来的危险吓坏了,要是桐油燃烧起来,不仅太后被活活烧死,臣妾等在场的几人也在劫难逃,盛怒之下才会想要处理罪魁祸首,臣妾没有越过皇后娘娘去的意思啊。”

    皇上脸色很冷,“既然知道错了,还不快让这些侍卫下去。敏贵妃,你没有权力调动这里的禁卫,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哲儿,敏贵妃一介妇道人家,她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朝廷命妇是你说诛杀就诛杀的吗?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儿臣知罪。”

    上官哲眼底涌起了一丝怨恨,转瞬即逝,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死死的掐着掌心,强烈的疼痛迫使他冷静下来,没有让情绪崩溃。

    “回去面壁思过一个月,这段时间不必上朝了,你手里的事情暂时都交给墨儿处理。”

    皇上心里涌起了一阵厌烦,不容置疑的说道。镇国公府最近私底下的小动作太多了,一点都不老实,是应该好好敲打敲打了,免得总是去觊觎一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父皇!”

    上官哲又惊又怒,不敢相信皇上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在刑部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些自己的势力,现在又要将果实送到南宫墨手里吗?他不甘心。

    “就这么决定了。”

    皇上眼底的冷意愈来愈强盛,似乎能够看穿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所有想法。

    上官哲垂头丧气,无力的说道,“儿臣遵命。”

    大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满身油污的太后被人扶到了椅子上坐下,疼得直皱眉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双眼睛却迸射出强烈的恨意,死死的瞪着钟晴。

    钟晴捕捉到她的目光,眼底迸射出得意的笑容,直直的看过去,瞪吧,就是要气死你,你能奈我何?

    “太后怎么受伤那么严重,你们是怎么照顾太后的?”

    皇上严厉的瞪了一眼伺候的宫人,脸上很生气,声音里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更是气得太后差点吐血。

    “太后,你还好吗?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

    “多谢皇上关心,哀家还死不了。”太后忍着锥心刺骨般的疼痛,恨恨的说道。

    “那就好,母后看起来受伤很严重呢,这一回可不能再劳心劳神了,一定要好好静养。”皇上装模作样的说道,幸灾乐祸的笑容让太后恨不得将人剁碎了喂狗。

    上官依凝爱恋的目光一直落在南宫墨的身上,柔情似水,情丝差点将他缠绕住,可是南宫墨连看都不看一眼,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大理石,让她黯然神伤,恨恨的剜了钟晴一眼。

    过了半个时辰,太医才急匆匆的赶来,诚惶诚恐的给太后看伤,越是检查那些伤势,越是吓得浑身哆嗦。

    “怎么样了?”

    太后敏锐的捕捉到太医眼底的惊恐和绝望,一颗心慢慢的沉到了谷底,忍着疼痛艰难的问道。

    太医身体瑟瑟发抖,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想让哀家处死你!”太后真的害怕了,大声吼了起来。

    “实话实说。”皇上淡然的扫了太医一眼命令道。

    “太后双手的手筋被咬断了,这双手算废了。太后脸上被咬下的血肉,也会使脸上永远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