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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灵猴给冬侯带来了过冬的衣物,据三灵说那是韶云·水语临走前给冬候羽留下的。那是一套翻绒皮衣,上面还扣了护具和腰带。韶云还给冬侯羽留了皮质手套,显然那是为了让他握剑更加舒服。
马靠鞍装,人靠衣装,这身衣服让伤势痊愈的冬候羽精神了很多,之前那种颓废气息也被一扫而净。原就外貌俊朗的冬侯羽在这场伤病之后,更加多了许多浩然之气,整个人看着已经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三灵带着冬候羽离开了山下的庭院,后者三步两回头地看着那里,恋恋不舍地说道:“哎,真舍不得这里啊。”
“臭小子,那儿可是韶云姑娘的屋子,整个苍树老山也找不出那样优美的庭院了。”
三灵说着便突然幻化成了猴形,在山路两边的石壁上来回跳跃着。冬候羽依旧没有完全适应变种了的三灵,他感觉自己和他仿佛在两个平行的世界。
“啊,韶云的!”冬候羽心里突然有点无地自容。如果那时韶云的家,也就意味着韶云已经很久无家可归了。
“她不和自己的家人住在一起吗?”冬候羽好奇地问道。
“不在一起,她和家人很早就分开住了。”三灵站在石壁上,蠕动着那张猴嘴,语气中满含着对韶云·水语的崇敬之意。
“为什么?”冬候羽一边攀爬着石阶,一边问道。
三灵猴沉默了下来,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思忖片刻后,他还是开口了。
“她的母亲是继母,她和他父亲相处的也并不愉快。韶云姑娘是个要强的女人,从小她就懂得自力更生,她让工匠师傅为他开辟了那个庭院,然后便建了房屋在这里住了下来。”
三灵猴从上面跳了下来,迅速幻化成了猴子的形态,窜到了冬候羽肩膀上,这个亲昵的行为让冬候羽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这个庭院离平衡峰相距甚远,倒是远离了喧嚣,落个难得的清静。”三灵就贴在冬候羽耳边,他的声音嘶哑的就像个老人,这或许是猴子的声带所导致的结果罢。
冬候羽的心里五味杂陈,三灵猴的话让他认识到了另一个韶云·水语,她的家庭并不幸福,但她却坚强而又独立,这让冬候羽不禁心生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
而让冬候羽更加纠结的是,他占着韶云住所这么久以来,韶云又住在哪里,难道在外面风餐露宿?
“不过说实话,我很少见到韶云像现在这样开心过。多数时间里,她总是冷若冰霜,独来独往。但最近好像变得热心而又温柔,真是个奇怪的女人。”三灵纳闷地说道
对于三灵抛出的这个疑惑,冬候羽的心底也潜藏着一个懵懂的答案,但是他宁愿觉得那是一个荒唐而自以为是的答案。
“或许是因为你们都不愿意喝她做的汤吧,嘎嘎……”冬侯双手抱着后脑勺,笑着地说道。
“什么,汤?”三灵不解地问道,他毕竟是猴子,有很多事是他永远也不会懂的,。
“哈哈,没啥。”冬侯恬然笑道,“话说回来,韶云已经很久没露面了。”
“她去执行一项任务了,这两天应该能回来吧。”三灵说着从冬侯羽的肩上跳了下来,然后熟练地幻化成了灵行者,并且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冬候羽那淡定而无所谓的表情,似乎表明他已经对这种怪诞的幻化见怪不怪了。
“冬侯小子,快点,大师在等着呐!”三灵催促着说道,冬候羽也应声追了上去。
三灵猴引着冬候羽上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顺着那条小道,他们很快来到了上风屋。向导并未带着冬候羽从悬空的拱桥那里到达上风屋,而是走了一条不为人知的隧道,隧道的出口正处在上风屋西面山峰的山脚下。
这个季节,上风屋周围的潭面上都已经结了冰,昨天的初雪,给冰面上叠了一层雪绒,宛若白绫。灵行者带着冬候羽安静地走过洁白无暇的冰面,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脚印,一个深重而清晰可见,一个奇怪而模糊不清。
森木盏大师这时候正站在门前的木板台上等待着二人。他依旧穿着那身米色短袍,像是从来也不会换装一样,背在身后的手里,任然拿着那根青竹杖,那根滑溜的青竹杖俨然成了他整体的一部分。
“你们迟到了三刻钟!”森大师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灵行者捋了捋他灰白的猴须,惭愧地解道:“出发前耽搁了一会,我们可是一刻不停地爬上山来的。”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起码让你看着像是个游侠。”老人眯着双眼,笑呵呵地夸赞着精神抖擞的冬候羽。
冬候本来想把功劳记在韶云的头上,但是这样显然会引起大家的歧义。最终,他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么,现在,你得努力变成一个真正的游侠了。”老人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森木盏大师带着二人进到了上风屋,冬候羽跟在最后面。他又一次看到了森木盏大师脚底下漂浮着白气,就像是蒸笼里冒出来的一样。冬候羽也不敢多问,当他得知这姓森的老头就是垂云头号通缉犯后,心里多少还是对他有些畏惧。
冬候羽跟着进了屋子。突然!当他跨进门内的那刻,一种恐怖的压迫感瞬间爬上了他的身体。那压迫感让他感到头晕脑胀,而且不时地还有想吐的感觉。……但是冬候羽固执地咬牙坚持着,他用自己的蛮力和外界施加的那个力量做着抵抗,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就这样被轻易击倒。
冬候羽不知道这个压力来自何处,但他却清楚地知道这绝不是自己身体的不适。不管怎样,年轻的游侠始终硬撑着,他可不想在垂云大陆头号通缉犯面前晕倒,这样实在是太丢脸了。最终,冬候羽挺过了外屋,跟着来到了宽敞的内屋,而那股压力似乎是有增无减。
森木盏正不断地用驭气来增加空气中的压力,他不断地把空气挤压,这种强大的压强在无形当中挤压着人的身体,如果用力过猛,在场的人被挤压成肉泥也有可能。
大师在考验着冬候羽的意志,从冬候踏上冒险之路开始,他就一直在考验着冬候羽。大师的每一步棋都谨小慎微,而又显得真知灼见。他了解到了冬候羽的过去,他知道这个孩子坚强而又机灵,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起码在森木盏的心里还远远不够。
他要的是一个无论在心理上还是在实力上,都无比成熟的棋子。这个棋子并不是属于大师自己的,而是属于这个时代的。如果这盘棋赢了,那么他就可以安静的死去了。但是,如果这盘棋输了,或许,所有的生灵,都可以安静的死去了……
森木盏曾想过很多的词来定义这局棋的失败,死亡、沦丧、甚至连消失都无法诠释那个结局的恐怖,在森木盏心中,最令他胆寒的那个词,也是他最不敢想象的,是……灭绝!
从一开始,森木盏就被严格地训练,传承和守望这份责任。现在,他开始计划着将这份责任传递到他的继承者肩上。
冬候羽跟进了内屋,他摇摇摆摆地来到了森木盏和三灵行者身边。
噗!
三灵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喷笑了出来。
“冬侯,你知道你像什么吗?”三灵诡笑着问道。
“像……什么……啊?”冬候羽还在和那强大的压力做着斗争,他看上去是死也不会束手就擒的。
“像极了鸭子……哈哈哈哈哈。”三灵已经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你第一次的时候,还不如个鸭子呢。”坐在地垫上的森大师鄙视地说道,三灵这才停下了自己的笑声。
“你感觉如何?”森木盏得意地问道。
“我感觉……不错……”冬候羽痛苦地说道,他执拗地就像个石头。
森木盏微微一笑,手掌向前摊开,淡淡地说道:“很好……再感受一下这个!”
在大师说完的一刹,眼前的一切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