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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的一个学期很快就结束了。
由于十年大朝贡时期是冷档期,所以发行方将《我的野蛮校花》上映时间推到了五月初。但首映实在是个问题,在朝贡时期的三、四月份是不妥的,那时候娱乐版块的g点都被戳爆了,一个电影首映礼根本难以在观众心中掀起什么期待。
因此北工传媒将国内首映礼定在了冬至日,这一□□贡国体系内都是要放假的,而其他国家的首映则分别选在了大寒、腊八时节。
作为这部电影的提议人,赵佑媛并没有承担相应的工作,内心很是有愧。因此,当经纪人询问她是否要参加在金陵的首映时,她心虚地一口便表示同意了。
转头又给谢清琸打电话,男友义务陪同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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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天气有点阴,赵佑媛与谢清琸一道,早早地便到了现场。
在后台化好妆,往外走的时候,她意外地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封唯。
暌违半年不见,乍一碰面,还挺亲切。当初她动了拍电影的念头时,身边没有人可以询问意见,还多亏了这个人用业内的眼光帮她分析,给了她信心。
于是她很开心地拖着谢清琸上去打招呼:“封唯!”
封唯是作为首映礼嘉宾被邀请的,平时在他家,这种首映邀请函很多,但是会单独挑这个来参加,除了冬至休假外,也存了想先睹为快的心思。
但是赵佑媛会跑来和他打招呼,却是他始料未及的。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同学了,他端出了社交场合的面孔,笑吟吟地打着招呼:“媛宗姬,好久不见。”
眼睛一错,看到赵佑媛身边站着的少年,容貌清雅,气质清华。
封唯自小生长的环境,自然让他锻炼出了眼力,隐隐猜测到了这人身份。虽说他还没有接手家业,但从小教育培养出来的潜意识,已经让他对谢清琸释放出交好的善意:“这位是?”
“他叫谢清琸,陪我来首映的。”赵佑媛随口答复,并没有解释两人当前的“关系”。
姓谢,又是这样的气派……大概是陈留起头的世家公子了。封唯顺理成章地向他问好,谢清琸却只是冲他淡淡点头,目光巡梭在二人之间,既不失礼,也未有过多表示。
不知道为什么,封唯总觉得他似乎并不热情,对待自己的态度也偏向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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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前面就通知后台仪式要开始了,导演和主演要先上前台和大家见见面,于是谢清琸对她轻声道:“我先去观众席等你。”
赵佑媛做足了姿态,冲他一笑:“一会儿我去找你。”
等谢清琸离开后,封唯才好奇问道:“你们俩什么关系?”
他都直接问上来了,赵佑媛自然要保持对外一致的口风:“他是我男朋友。”
“难怪,”封唯谑笑了一下,“我总觉得他对我不客气。”
“你想到哪里去了……”赵佑媛被噎了一下,意识到不能露馅,只好补了一句:“你该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到以为我和你有一腿吧。”
“拜托,别人对我有没有善意,我会感觉不到吗?”
赵佑媛没工夫和他多说,女二号童槿已经朝她走了过来,笑得明艳动人:“媛宗姬,该过去了。”
她刚刚已经看到了谢清琸陪着赵佑媛过来参加首映礼,之前在剧组的拍摄时,也时常看到他来探班,心里对这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不过她一直不愿意这样相信,那个淡然高华的人,会在拒绝她之后,转而就与其他女孩纠缠在一起。
及至方才赵佑媛亲口对封少爷承认了两个人的关系,她才终于确认了这一点。
奇怪的是那个人在催促她加紧行动,而她告诉对方,谢清琸似乎正在与媛宗姬感情升温后,那个人竟然没有再催促她了。
所以在极度不甘,忍不住关注他们俩之外,她又感到一阵庆幸。
怀着这样矛盾的心情,她上来和赵佑媛打了个招呼,走在她身后,两人一起上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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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首映礼现场已经被媒体环绕,数十架摄像机把镜头对准他们,台下安排好的一部分观众,在演员出场后报以阵阵欢呼。
华灯璀璨、丝竹喧嚣。
这是朦胧中给赵佑媛最深刻的感受。
她的背后,张贴着巨幅的《我的野蛮校花》海报,这个名字当初差点被外宣署pass,而她极力坚持,虽然听着是俗了些,但却接地气,出人意外地博取了不少观众的好感。
宗姬嘛,正那么小清新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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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在回答记者的问题,诙谐幽默的话语引得场中笑声阵阵。赵佑媛的目光在台下浏览而过,却在看到一个人后,突然顿了一下。
对方坐在人群里,衣着虽然是精心掩饰的低调,却彷如自带灯光,难掩其璀璨光辉。
在看到她的目光扫过来时,便对着她微微一笑。
赵佑媛悚然一惊,默默地想,天啊,能不能别这样——
赵宣、谢清琸,两个人都坐在台下。
一会儿到底该坐在谁旁边,在线等,急!
赵宣想要拿到首映礼的票,是非常随意的事情。只不过,他仍然选择低调地坐在后排,甚至没有提前告诉过她,只是来默默地观看支持。
一瞬间赵佑媛忽然心里涌起一点酸酸楚楚的感动,在台上走神了片刻,直到记者向她发问:“媛宗姬,这是您的第一部电影,我们都非常期待。您以后,还有继续在电影界发展的意愿吗?”
这是大家都非常关心的问题,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赵佑媛下意识往赵宣那里看了一眼,却见他几不可闻地对她点了点头,灯光下,微笑仿佛更明亮了一些——
他是支持的,而他的支持,才是稳固她心性的基石。
于是她举起话筒,这大半年来,经过尚仪局礼仪老师的教导,她的言谈举止已经出落得无可挑剔,举手投足间带着皇室应有的典雅:“有的,我希望以后能够创造更多的作品,献给所有喜欢我的人。”
场下传来一片应景的欢呼。采访环节时间并不长,因为整个首映礼只安排了一个半小时,所以按照节目单,接下来就是播放电影片花,而主演们也就可以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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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暗下了灯光,荧幕渐渐亮起,传来空灵的音乐,以及沙滩海浪和次第的画面。
赵佑媛没有到剧组众人的席位上,也没有如约回到谢清琸身边,而是到后台换下了礼服,把头饰一摘,换上来时的简便常服。
赵宣的贴身警卫队长坐在他身边,正警惕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忽然听一个女声走来问道:“这位帅哥,我可以坐在你的位置上吗?”
被这搞怪的声音吸引了一下,赵宣偏过头,看到来人愣了片刻。本来没指望她会过来的,他也只是打算看完片花便走,此时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惊喜。
他抬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嘴上却鬼使神差地问道:“不去……找谢清琸么。”
赵佑媛冲他扬了扬手机,上面赫然是一条短信:【殿下来看首映,我先失陪,抱歉啦。】然后冲赵宣笑一下:“来陪你。”
这句话让赵宣有一种恍惚的欣慰,他微微一笑。
他们并排坐在黑暗的观众席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荧幕。
这是一段三十分钟的片花,看到校花去写字楼送快递时鞋帮开胶,一手提着鞋一手拿快递还一脸“姐就是这么酷炫”的镜头,赵宣忽然被逗笑了。他悄悄凑到赵佑媛耳边,问道:“你缺钱吗?”
“啊?”冷不防被问到这个问题,赵佑媛转过头,迷茫地眨巴眼。
“待会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温热的气流吹在耳畔,赵佑媛淡定地“嗯”了一声。七舅老爷啊……
为什么她现在坐在赵宣身边,就会感到脸红心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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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琸本来是继续来把男友的绯闻做到底的。他的身边预留了一个座位,却迟迟没有等到人过来。
由北方工业传媒经手挑选的导演,果然是品味非凡,经他眼的每一个镜头都有着丰富的语言,时而搞笑,时而感人。
不过谢清琸的心思却不在此。
他的目光落在大荧幕里这一幕经典的画面上,赵佑媛从钢琴前起身,惊喜地望向镜头这一幕。
作为一个在现场的人,他当然记得这个长达一分半钟的镜头,耗费了一整天加一晚上的时间。演戏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过度爆发后会觉得疲劳困倦。那时候剧组的人都有些倦意,而赵佑媛却一遍又一遍地坚持着。
后来这一幕也时常回旋在脑海里,起身望向他的惊喜深情,和流着汗水补妆的画面交织在一起。
这一片漆黑中,只有荧幕上的画面在不断闪动,暗淡的光线投射在观众席上,他的身影显得莫名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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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映式只有一个半小时,播完了片花之后,大家惊讶地发现,媛宗姬居然不见了。
谢清琸并没有发问,他走出首映大厅时,外面已经下起了细密的小雪。
迎面扑到脸上,凉意许许。
他微微垂下眼帘,走入这片细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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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媛在衣服外面套了一个厚披风,半张脸埋在帽子的那一圈白毛里,红色披风显得整个人活泼了很多。
当然也有被好消息砸了的缘故,整个人都雀跃了几分:“你说我在年底还有分红?!”
“比你一年的爵禄要多。”想到刚刚她演穷苦校花那惟妙惟肖的样子,赵宣禁不住怀疑她以前是不是过过什么苦日子,想着干脆从自己账上划些钱周济一下她算了。
“这些……都是国库拨款吗?”赵佑媛惊叹着,一个人是这么多,整个赵氏宗族算下来,可是一笔数额不小的款项呀。
“怎么可能是国库拨款。”赵宣被她问得发笑,“如今为了避免谏言和审批的手续,连修缮宫殿,都是宫事厅财政自负了。”
皇室财政和国库是分开的。以前的朝代,皇库和国库还不分家,皇帝还可以从国库里掏钱,但是由于言官们嘴巴贱贱哒,三司联合在大宋宪律的基础上制定出了《问税条例》,几百年前就立法把两边厘清楚了,到了近现代,连皇室收入也需要向国库缴税。除了每年年初的财政预算外,如果动用国库,只能是借支。
中央财政网上都会挂出本年度财政预算和上一年国库开支明细的,若是用国库拨款给皇族发福利,公众看到这种预算开支,不把皇室骂得连赵匡胤都不认得才怪。
“我们家原来这么有钱呀。”赵佑媛默默感慨了一句,她知道前世的日本皇室只能靠国库拨款,却不知道赵家还能向国库缴税。
“嗯,养你一个是够了。”
赵佑媛:“……”
她一时竟然不好意思接口,抬起眼悄悄看了赵宣一下,又飞快挪开视线。后者始终神色如常,却看得出心情是愉悦的。
雪是扑面而来的,冷风钻进脖颈间,以往她会觉得冷,但今天自始至终却觉被暖意包裹。
两人便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雪地里漫步,谁都没有主动提出上车的问题,好像打算一直走到应天区。
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都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双方的警卫跟在他们身后一直望天。
九点了,嗯,九点。
——所以殿下什么时候回宫啊!晚上十点回去登记他们要写说明材料好吗!
难道说明上要如实写:东宫殿下和媛宗姬雪中漫步三小时吗!皇后娘娘会不会要拍死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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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赵宣用车把她送回了依云观邸,不知道是不是和赵宣待久了的缘故,感觉整个世界都灿烂,赵佑媛心情难以言说地亢奋,回家时上楼都不想正儿八经地走路。
值班女佣为她开门,见她心情好,也问候道:“宗姬的电影首映会,效果似乎不错?”尽管她们是对特情局负责的,但这半年来,也和赵佑媛有了些感情,会关心一下她所热爱的事业。
“挺好的,再过几个月就要上映了,其实只是剪了一部分片花,正片都还没剪出来呢。”赵佑媛随口聊着,上楼回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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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实在很好,俗一点的话形容,就像浸了蜜一样,因此在看到电脑屏幕上的留言时,一时间还没切换过来档。
【二月十七日,夜八点,金陵东郊紫金山,只带谢清琸一人。如有违背,后果自负。】
……
赵佑媛大概三分钟后才把心情撸得正常了一些。
算了一算时间,差不多了,距上次给她安排获取谢清琸信任,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多。
为了避免对方多疑,两人并没有大肆宣扬,只是在人前表现出足够的亲昵,而潜伏在周围的人——也许观察了足够久,才敢这样试探着亮出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而这还是对方第一次说出这样重的话。
【你手机有窃听装置,为联络方便,准备一台笔电,登录此地址。】
地址应该是有自动程序,会跟踪到她的电脑上。
他们为什么能建立与她联系的渠道,在看到最后这条时,她终于明了——大概对方在她采置电脑时,就已经在里面秘密装了芯片,而不选择用电话通讯,则是怕被顺藤摸瓜查到地址所在。
以前他们从来没说过要是她完不成既定目标,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是这一次,他们亮出了獠牙。
那么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对方对这次行动非常重视,要么不做,要么就一定要达成目的,否则,若失败了,她这种对内情算是一知半解的人,就要被灭口。
她现在可以再一次确认,刑玉并非是给她指派这个任务的幕后人物。他选择了直接与她通讯,而对方依然深深地隐藏。
那刑玉到底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这个人物会是比他更危险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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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这些思考和疑问,也基本和谢清琸想得出入不大。
“有一点是可以明晰的,”他听了任务后,沉思了半晌,然后淡淡道:“七年前我经历过绑架后,家中便十分谨慎,安排的心腹都是世代留在谢家,作为家生子至少有几百年服务史。这种十分严密的情况下,对方无法从我身边下手,这才想到藉由圈子内部的力量——”
“卸下我的防备,将我绑架。”
对方意图是绑架,这一点,是两个人的共识。
一时间赵佑媛有些犯了难,这到底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去了是把谢清琸推进虎口,不去是置自己安危于不顾。对方将她置于一个两难的境地,想来也是为了防止她有什么动作。
这个对手,行事太谨慎,难对付。
她在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个矛盾问题的时候,谢清琸却轻描淡写地道:“我必须过去。”
赵佑媛下意识反驳:“这是绑架,你明白的。”
“没错,但我依然要将他们揪出来。”他经历过这样的生死关头两次,却并没有因而退缩过。
谢清琸嘴角漫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赵佑媛和他“交往”三个月了,他一向是彬彬有礼,还从未流露过如此冰冷的微笑。
“他们和七年前的人,定有渊源。”
对于七年前的旧事,是他一直在主导着调查,并且渐渐将一些线索浮出水面。虽然没有告诉赵佑媛,但接下来这一步,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不以身涉险,就不能证实他的猜测。
谢婉泱不能白死。每年忌日请皇家寺院的人来为她超度时,谢清琸也会告诉自己勿入执念,但如今,他们又如暗中窥伺的毒蛇般盯紧了他,谢清琸怎能允许自己产生惧意,怎能允许自己后退,因为面前的危险,就止步不前?
赵佑媛此刻终于明白,他恬淡的外表下,却深藏着说一不二的果决,和异乎常人的大胆。
“你可想好了,他们至少筹划了一年,”包括把对她的利用计算在内,“没那么简单。”
谢清琸收起了心中那一瞬间的惊人意志,淡淡对她一笑:“再说,倘若我不去,你也会有危险,不是么。”
人性是自私的。
这一刻,赵佑媛不得不承认这句话。
因为她确实被谢清琸说服了。
“那我们得考虑怎么规避被绑架的风险。”
“他们还会换地点的。”谢清琸却下了这个论断。
以他们的谨慎,最初联系赵佑媛,只许以她巨大的诱惑,让她去接近谢清琸,而她成功实现了他们的目的,他们也并未着急露面,只是潜伏观察,那么对于这场绑架,他们肯定势在必得。
“他们也在规避风险——那就是万一我有所察觉,提前预设好埋伏,反将他们一网打尽呢?所以他们也许会改变地点,以造成我们措手不及。”
赵佑媛不得不佩服谢清琸思维的缜密,他已经预设好了一切可能,这样看来,似乎他们也未必处于劣势。
这是一场比拼谨慎和耐性的博弈。
而她愿意相信谢清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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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由于即将面临朝贡,所以过年的气氛都与往年不同。
到小年的时候是参拜日,内命妇们要提前入宫朝拜,宗室女也要入宫,向皇后贺新年。
商业街路口的led大屏幕播放着皇室新闻发言人传达的皇室祷颂祝辞,在满街灯红下显得格外喜庆。赵佑媛驻足看了一会儿,直到专车开到面前才上了车。
宫里果然是很热闹,不止那些见过的没见过的内外命妇,还有世家的主家夫人带着自家女儿,一些藩国王室在这里念书的女孩,都来了。
长辈和长辈凑在一起,晚辈和晚辈玩自己的,这时候突然有人问了一句:“怎么没看见王梓清呢?”
“是啊,听说前段时间,不是进宫挺频繁么。”说这话的女孩口气淡淡,想来心里也是有所讥诮的。
赵佑媛其实本来没想起王梓清,她在世家名媛里实在……太路人了,就像摘了眼镜的新八一样毫无存在感。但是经人这样一问,她也发现,王夫人这次竟然是只身进宫。
一个平素和她交集比较多的女孩说道:“我倒是听说,她两个月前去建邺大道那边逛街,然后遇到踩踏,大概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被吓懵了,回家之后就一直在休养,总也不肯出门。”
李惠听了不动声色一笑:“何必呢,去那种地方,她能缺什么东西?总不需要自己去买罢。”
在她看来,被吓到了也是自找的。本来西沙群岛的事情过去也才不到半年,正是惊魂未定的时候,李惠不单暑假不回平壤,连过年也不打算回去了,平壤的治安再好也比不上金陵皇城防范严密,她是想不通王梓清为什么心那么大,往普通人扎堆的地方凑。
十年大朝贡之前,本来就是特殊时段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