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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李蛟所说,五国人心不齐,联军兵力分散,秦军善战,乃虎狼之师,仗一开始打得很容易。
然而凡事总有个例外,接连失利了好几日,联军学乖了,竟捧出了一个共同的统帅,五*队任他调遣,如指臂使,战事很快陷入了胶着状态。
“那个慕容成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都听起他的来了?”城墙上,一身戎装的蒙武纳闷地嘀咕。
城墙下,联军杂乱的旗帜全都换成了青底白字玄龙纹的帅旗,篆体的“慕容”二字威风凛凛高踞其上。
啧,别说他了,就是他老子也没玩过这样的阵仗,老小子太欠揍。
“将军,”亲卫有些迟疑,“我们的粮草不多了,大将军不是说让我们……”
蒙武摆了摆手,“没几场苦战,你以为他们会相信我蒙家军这么容易就弃城?再守十日!”
“是!”众将士俯首。
与此同时,王翦身下战马长嘶,铠甲浸透了黑红斑斑的血,他疲惫不堪,仿佛下一刻就要从马上掉下来。
此刻他正在领着一小股残军不住撤退,他们的身后,追逐着一大片杀红眼的联军。
“报!敌军占领了蜀中!”
“报!敌军已攻克三关!”
“报!敌军已深入腹地!”
“报!敌军正在奔袭咸阳!”
嬴政放下战报,一双明亮得慑人的鹰眸微微眯起。
“慕容,那是鲜卑人的姓氏?”
王方小心的答道:“老奴听说过,好像是鲜卑大姓。”
又是一个异端,嬴政看了看自己摊开的掌心上奇怪的厚茧和裂纹,扯了扯嘴角。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有什么不同,他早就知道。
‘不过,任你有万千手段,天下是寡人的,这一点绝不会变。’
嬴政眼中闪过一抹暗芒。
玄色精铠的士兵乌压压立在大校场上,他们只有三千人,气势却比百万雄兵还要骇人,像他们这样的,咸阳近郊埋伏了二十五万。
做为先锋,这些杀敌无数的精兵有幸在王宫的校场举行誓师大会。
嬴政一早就派兵控制了吕不韦,此刻站在点将台前的,是年少而意气风发的王贲,他的身后是一身寻常袍服的李斯,两人年轻的面孔,仿佛述说了一个时代即将的变迁。
王贲并不多话,身为将军,他也不需要多话。他举起半人高的青铜长剑,大喝一声:“有敌来犯,何当报国?”
锋利的长戈被齐齐举高,在冬日的阳光下异常刺眼。
“杀!”
“杀!杀!杀!”
尸山,血海,残肢,断骸。
漫天的火光吞噬了一切,金戈染血,哀鸿遍野。
嬴政远远站在咸阳的城头上,但看不真切,只有浓黑的烽烟,直上云天。
他心里忽然有些触动。
以战止战,以杀止杀,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所谓和平,建立在强大的基础上。
在他之前,所有的秦王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拼命的积蓄国力,拼命的变强,不择手段,哪怕千夫所指在所不惜,而他会将秦国带上所有秦王梦想的巅峰,一统七国。
嬴政的嘴角翘了翘,但随即,脸色阴沉下来。
他无法保证自己死去之后的事情,纵然已经将沛县刘姓斩草除根,但若是后世子孙守不住霸业……他终究还是怕的。
二世而亡,二世而亡……
罢了,做到寡人能做到的,但求一世俯仰无愧也无憾,也不枉人间走一趟。
地宫里没有阳光,用华贵的夜明珠照明,李蛟一开始稀罕了一会儿,后来发现也就是个夜光球一样的东西,很快撂开手。
人是不能等待的,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尤其是这种与世隔绝的状态下。
李蛟隐隐约约知道外面差不多是腊月,因为他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地宫要更恒温一点,就这样还是一天天冷了。
有个故事说,魔王被封印,第一年他对自己说谁把他放出来,他一定会给他金山银山,第一百年他对自己说,谁把他放出来,他就给对方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第五百年的时候他崩溃了,告诉自己,谁把他放出来,他就把谁吃掉!
李蛟就是这样的心态,等了十多天,他觉得自己出去了一定会狠狠抱着嬴政来一场法式深吻,然后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他想着,还吻个啥吻啊,龙阳十八式每样来一发不带还价的!直到现在,他觉得要是现在嬴政出现在他面前,他能活活咬死他!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你个死鬼怎么还不来!
这句话堪称集中华上下五千年深闺怨妇的召唤术于大成,于是死鬼他就粗线了!!!
一身玄色戎装的少年,剑尖的鲜血还未干透,见到李蛟,风尘仆仆的脸上逸出一点笑意。
李蛟这会儿的状态实在说不上好,他穿着薄薄的单衣,正窝在床上玩尾巴,见到嬴政,尾巴还不自觉的甩了甩。
“没事了。”嬴政一把把人进进怀里,满足的喟叹,“再也没事了。”
李蛟觉得有些古怪,抱着他的人明明还是那个模样,那张脸庞,可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少年的怀抱已经足够宽阔,大概刚刚经过一场厮杀,身上血气弥漫,还带着涩涩的汗味,混着一股奇怪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味道,着实不大好闻,然而李蛟深深的吸了一口,满心满眼都是踏实的感觉。
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拉着嬴政的手腕就往他衣襟里探,“是不是受伤了,我闻着这么大的血味……”
嬴政由得他去,一边毫不掩饰地盯着李蛟雪白的脖颈和垂挂下的乌丝,一边漫不经心回答:“全面大捷……总要做个亲征的样子来,只是杀了几个人祭旗。”
李蛟身体微僵,他感觉到了脖子上灼热的呼吸,半边耳朵都麻了。
“那主帅倒有意思,手段却还嫩,竟同齐国玩了个瞒天计,好在我们早有准备……”嬴政说着,微微俯身,朝李蛟的白皙圆润的耳垂吹了口气,声音喑哑的让人不寒而栗。
接着,李蛟感觉到耳垂被轻轻舔了一下,被舔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烫。
尼玛这是口水又不是汽油,为什么会这么烫啊啊啊啊啊!
等等!
口水!
打仗的时候会有时间洗漱吗?
“你要是敢吐,就让那个伺候你的侍女吃下去怎么样?”嬴政轻轻咬了一下李蛟的耳垂,嘴角翘起。
哥终于知道有哪里不对了!
以前的嬴政虽然鬼畜,那也是在安全范围之内的,再霸气侧漏也遮不住那双通红的耳朵,然而现在……他究极进化了啊!
这气场,这动作,这表情,危险度升级到百分之三百了吧我擦!
“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嬴政的手指灵巧的解开李蛟的衣带结。
想你和想你,还有想你。
李蛟的眼睛微微迷茫下来,看着那张色泽完美的薄唇,看着看着,像被什么诱惑了似的,忽然,他掂起脚尖亲吻了下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嬴政的手一顿,慢慢往上,扣紧了李蛟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腰。
床帐下,戎装盖住了洁白的单衣,芙蓉帐暖,花开几度。
隔天李蛟趴在床上咬被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居然,哥居然和始皇大大那,那个啥了……
还是被压的!一次都没有翻身!
苍天逗我!
李蛟决定这辈子再也不见人了,qaq昨天叫得那么大声一定都被听到了!
“这,王上是不是去劝劝长安君?”王方捧着一托盘的医疗用具,纠结的说。
“这是什么?”嬴政皱眉。
王方更纠结了,小声说道:“王上之前只问了男风之事,老奴没敢多嘴,可,可既然是用在长安君身上……男子情事里做为承受的一方伤害很大,这个,事后须得小心处理,不然就很可能会得病……”
“你说,寡人听着。”嬴政拿起一个漂亮的小玉盒,里面有浅褐色的药膏。
王方露出一个“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开始细细讲解这些东西的用法。
地宫不隔音,李蛟在里间听了,脸红的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一样蜷进被褥里,过了一会儿,被褥里的大鼓包变成了小鼓包,一瘸一拐的花斑小猫出现在两人视线里,高傲的昂起头。
哼,谁要你们上药了!一、点、也、不、疼!
喵爷还能打滚呢!
嬴政有些无(可)奈(惜),还是随他去了。
也许真是体质特异,李蛟难受了一个上午就没什么感觉了,到了傍晚回到王宫的时候,已经活蹦乱跳。
嬴政摸了摸他的脊背毛,仍旧把他放在批奏折的桌案上让他自己玩,和从前没什么两样的相处情景,然而两个人都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批奏折的那人偶尔投注过来的眼神不再只是单纯的宠爱和喜欢,而另外一个,到底也没心没肺不起来了。
那种疯狂到想要独占的情感,总是会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