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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玫瑰庄园。
还是那个仿中古世纪的书房里,壁炉火依然旺盛。
范仁敬坐在复古的大办公桌后面,正在聆听电话。听了大概过了两分钟,他终于开口:“我明天会派律师过去跟你的律师谈。”
电话咔地挂上了,书房门响了两声,在他应声之后,身穿制服的管家应声推门而入,直直走到办公桌前,恭恭敬敬地把手上的一个密封资料袋递上前:“老爷,这是新加坡那边传回来的。”
范仁敬伸手示意管家把东西搁下后,不在意问道:“支票结给他没有?”
“结了。”
“博文最近有没有再惹事?”
“前几天跟婉媛小姐及少奶奶见过一面。没有冲突。”
“叫他没事就滚回伦敦,不要尽给我惹麻烦。”范仁敬声音大了几分,不怒而威。
“是,我立即联络他。”
范仁敬挥手让他出去后,才伸手打开眼前资料袋,倒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张张明显是摄像望远镜拍摄出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女主角正是范仲南与江心朵昨天晚上在学校里漫步及去中国城时两人站在车边亲呢拥抱的场景。
他一张张地捏起来,又一张张地放下,脸上的表情未变地从打开右手边的抽屉抽出另一打照片一起丢到桌面上来——
照片的背影是一片片的冰天雪地,而主角仍旧是范仲南与江心朵。那是他们在莫斯科外出游玩那几天的拍下来的,牵手,拥抱,亲吻,每一张都是那么的清晰,他们脸上的表情从图片一一展现在他眼前……
稍稍有经验的人都知道,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没料到,他竟然会对娶回来的女人动情!
真是浪费了他几十年的栽培。
他豁地从深深的大椅子上站起来,把桌面上散落的照片一张张慢慢地收资料袋,慢条斯理地走到燃得正旺的壁炉前,轻轻一抬手,手上的东西已经落入红色的火焰中,不消两分钟全数化为灰烬。
红色的火光持续闪烁,让他面无表情的脸庞更显冷酷。
最后,他回到桌边,拿起古董电话机,一个号码一个号码慢慢拨出去——
……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某医学外科研究中心。
宽敞明亮的病房内,一名身穿白色大褂,金发绿眸的中年男医生正在小心翼翼地为坐在椅子上的病人一层层地除掉脸上的白纱布,而他的身后站着的两名护士也紧张地盯着他的动作。
当最后一层纱布拿掉时,前方光滑的镜面上出现一张清秀的脸蛋,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手术真的很成功。
“MISS。江,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医生在她耳边轻声道。
“我的脸真的恢复了吗?”虽然医生已经这么告诉她了,但是江靖文仍旧紧张得不敢睁开眼睛。她已经看怕了自己那张被毁掉的脸蛋。如果这次手术不成功,这辈子她真的没有办法再见人了。
“靖文,你可以开眼了。手术很成功。”谢亚丽在身后轻声安慰女儿。
江靖文过了十秒钟之后,才敢慢慢地睁开眼,望着镜子中那张自己熟悉的脸,她不敢太激动,伸出手,轻轻抚触着原本有着两道深深疤痕的脸颊,此时已经修复得光滑如初,只剩又浅又粉的痕迹。
“痕迹等半个月左右就可以消裉了。”医生在一边解释道。
“妈,我真的变回来了!”江靖文起身,与母亲紧紧地抱在一起。
医生及护士也一脸笑容地走了出去。
“妈,我好高兴。”
因为这个伤,她不知道担心了多久,怕自己的脸就那么难看不能见人了,没想到,真的还能修复好……
谢亚丽轻拍着女儿的背,表情冷静,没有像女儿一样激动。
就在这时,她皮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放开女儿拿出电话,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后,对还在镜子前左顾右看的女儿说了一声:“我出去接个电话。”后就离开了病房。
……
新加坡,范家大宅。
上午十点,窗帘紧闭的主卧室里仍旧是一片安静。
门外,管家已经第三次上来了敲门了,但是里面仍旧是豪无声息。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敲第四次时,季哲上来了。
“BOSS还没起来?”
他手里有几份等着他签字的紧急文件,十一点还有一个会议要开,难得工作至上的BOSS竟然消极怠工了?
季哲无法想像,这情况会是什么样的。
“可能是旅程劳累。”管家只能这么为自家主人找借口。
季哲不说话了,旅程劳累真是个好借口,他曾经跟着BOSS长途飞行二十多个小时后直接又去开会的,都没见BOSS说累。
他们是昨天晚上七点抵达新加坡的,睡了一个晚上还不够?
劳累是劳累,大概不会是因为坐飞机的原因,可范太太怀孕了吗?还能经得起折腾?
两个人站在门口心各怀心思,就是没人伸手去敲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地过去,最后,还是季哲出面敲第四次门。
早在管家第一次来敲门的时候就已经清醒过来的范仲南有些恼火,低下头看了一眼原本还在他怀中睡得香的小女人,此时,已经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他还在,似是有些疑惑。
她眨了眨眼,张着嘴迷朦地看着他不说话。
“还想睡吗?”他轻声开口。
“你还没起来啊?”听到他的声音,她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而那初醒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娇憨,惹得男人一阵心痒难耐,低下头就是一阵热吻。
原本迷朦的意识被男人吻得全然清醒了,她在他身下推拒,娇笑着。
“讨厌,讨厌……不许亲了……”
“不喜欢我亲?”他终于停下来,看着身下被亲得脸蛋红扑扑的江心朵,声音柔得像是可以滴出水。“还是,我亲得太用力了?”
“你今天休假吗?”讨厌,干嘛老喜欢问这种问题嘛。
“我很想……”他有些无奈地叹气,“明天,我休一天陪你。”他低下头对着那张绝美的脸蛋亲了又亲,舍不得放开。
想也知道,刚才在外面敲门的管家,肯定是公司有事打到这里来了。
现在的他终于了解到中国古代君王为何宁可呆在美人窝里不愿早朝了!
“不要啦。”江心朵忽然想到今天好像是医生到家里来给她做产检,一只小手轻捶他胸膛,“不要再压着我啦。我要起来。”
“今天有事?”他轻移开对于娇小的她来说有些沉重的身躯。
“医生今天要过来给做产检。现在几点了?”
“十点。”他随口应道。刚才她没有醒来时就快十点了,两人在床上缠缠绵绵地吻了许久,现在大概也差不多了。
“十点?”江心朵懊恼。
怀孕后她比较贪睡,昨晚放学后又跟他出去吃东西,晚上又被他弄得很晚才睡,知道现在时间肯定不早了,但也没料到已经十点了。
她与医生约好九点做检查,虽然是在自己家里做,但约好了时间自己却放人家鸽子总归不好。
“今天要产检,快起来。”她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去梳洗。
可是在刷牙的时候,晨起的孕吐反应又来了,她趴在洗手台上干呕了好一会才总算是缓过气来。
而一边看着的范仲南则是脸色很难看,如果不是江心朵拉着他不许他走,他估计已经去把医生叫上来了。
抚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蛋,他担忧地问:“不是说好了很多吗?怎么还会吐成这样?”
“现在不是好了吗?”她赖在他怀里朝出露出娇娇的笑,“抱我出去嘛!”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他腾空抱起。
美好的早上正式开始。(虽然已经称不上是早上了。)
从楼上下来,季哲及特聘的产检医生已经等候多时。
让江心朵先去用餐后,范仲南与季哲马上进楼下书房,先行处理公事。
这人,连早餐也不吃就开始忙工作了。江心朵知道他工作忙,但是忙到连自己身体也不顾,这样怎么行?
可看着他与季哲行事匆匆而去的背影,开口想叫住的念头停了下来。
他负责着这么大的财团,每天等着他处理,讨论下决定的事情定是多到让他恨不得有分身乏术的功能。
可是,就是这样繁忙的他,却每天都会打电话给她,因为她一句想他,就匆匆地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好回来看她,甚至还打算排一天的休息来陪她……
江心朵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太任性了!
结婚最初,她不是说要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吗?可现在的她,为人妻体贴懂事的本分就已在他对她的好中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嘛!好到,让她已经没了分寸,没了本分。
可,他的好却让她窝心,想要好好的珍惜在心里。
江心朵,以后不可以再这么任性了。就算有了宝宝,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他担心。
一边有些食不滋味地吃着厨房里为她准备的餐点,江心朵一边暗暗对自己说道。
她一定要做一个让他满意的好妻子。
吃完东西后,江心朵随医生去了那间专门为她的怀孕而特别设置的检查室。
她现在才第十一周,上个星期已经做过一次全面检查,现在除了早上的孕吐反应外,她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症。
只是,范仲南要求医生每个星期都过来,她也只能随他的意。
例行地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医生就离开了。
江心朵站在检查室的门口,双手打开轻抚着自己的腰身,发现确实是粗了很多,如果不是刚才医生帮她量腰围及胸围,加上在怀孕后范婉媛给她特别订制的衣服都比原来略大一个尺码,她自己倒是不注意。
不仅是腰围变粗很多,胸部也大了不少,医生说是为了以后的哺乳做准备,会随着月份增加而变得更大……
怪不得昨晚他——
想到那羞人的画面,她脸蛋红透了!
不知道他跟季哲忙完没有?想到他没有吃早餐的事情,她打算去厨房端点东西去书房给他。工作再忙也要吃东西啊!
当她亲自端着托盘走到书房门口,紧闭的房门拉开,她以为他谈完公事了,出来的却是季哲。
“范太太?”季哲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托盘,挑了下英俊的眉毛,“BOSS正准备要开个视讯会议。”本来应该是要到公分司会议室去的,但与会的主管已经久了许久,为了不把时间浪费在路上,所以临时决定在家里的书房里听到汇报就好,而他现在要把几份签好的文件下发到各个分公司。
“我把东西端给他就好了。”
她的话音刚落,听到动静的范仲南已经走出来,“怎么回事?”
“BOSS,您太太……”季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范仲南打断了,“你先回去吧。”
“那我先告辞了。”季哲朝他们点了点头后转身就走。
“佣人都去哪了?”范仲南阴着脸看着江心朵捧着托盘不悦道,伸出手,“给我。”
江心朵把手中的托盘递给他,像是怕人听到一样小小声道:“快点吃完再工作,好不好?”
看着她小女孩气的模样,哪像一个快要做母亲的人?他心下一柔,“进来陪我。”
“你不是还有会议?”江心朵不想打扰他。想到上次在莫斯科,她也是坐在他身边,却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真是丢人到到国外去了。
范仲南却不管她怎么想的,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揽着她的腰一起进了书房,手肘顺势把门给关上。
江心朵看到书房墙壁上偌大的液晶屏幕里,所有的与会人员已经坐好准备,就等着他大BOSS喊开始。
“你把牛奶跟三明治喝了,我先出去,不影响你工作了。”江心朵在他耳边轻声道。
“坐下来陪我。”他把托盘放到办公桌上,直接把站在身侧的人搂抱坐到强健的大腿上,江心朵羞得赶紧把脸埋进他怀中。
不会让屏幕里的人看到了吧?
“我这边还没有打开视讯,他们看不到你。”范仲南好笑的看着那躲在胸口的小脑袋。
听到他这么说,她才抬起头来望了一眼视讯里的人,果然个个都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根本没看到他们这边的情况。
“先喝杯牛奶垫垫胃。”她伸手帮他把牛奶拿过来,范仲南瞪着那杯牛奶微蹙眉,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不再喝这种幼稚的东西了?
可却不忍拂掉她的一片期望的心意,于是,只能皱着眉头接过来一口吞下去。
杯子里的牛奶,他的小妻子已经把三明治自动地递到他的嘴边,在她盈盈的水眸中,一口,一口地咬掉那个跟平时差不多的三明治,但此时,每吃一口到嘴里,都是美味无比。
而屏幕里的精英们,却因为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大BOSS而略显不安,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放在桌面上的手都不由自主轻敲起来……
等他吃完两个三明治时,江心朵正要从他怀中起来,他却不放人,低低在她耳边要求道:“就在这里陪我吧。”
“你要工作啦。”
“听取简报而已,没关系。”
范仲南不放人,江心朵当然没办法走。
于是,就这样坐在他怀中,而他只是打开听筒,然后那边就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做报告,范仲南偶尔会应几声——
商业简报会议一向都是很枯燥无聊,江心朵坐在他怀中听着听着,又像上一次一样,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房间的大床上,范仲南已经不知去哪了。
她真的是太能睡了,还好最近上课时间不多,要不然她估计要天天在课堂瞌睡了。
才从床上坐起来,范仲南从露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她的手机。
“谁找我?”自从有了宝宝后,她就很少带手机,睡觉时更是放到了远距离的地方。
范仲南想了想后,还是如实地告诉她,“张佩如。”
江心朵一听知道是杂志社催稿,绝美小脸蛋跨了下来,“糟了……”
张佩如是出版社的编辑,肯定是提醒她截稿日期。最近她的工作状态差了点,还有好多章没有译完,看来肯定是要拖稿了。
这是她第二次失信于人,第一次当然是画稿被他毁掉那件事。
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那天他怎么会那么生气?应该是认出来她画的人是谁吧?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我已经回绝她了。”范仲南把手机放到桌面上后才走回床边坐下来,伸手把她睡得散乱的长发拔回身后。
他范仲南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她去看人脸色?以前她还没有孩子就算了,当作给她打发时间,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自然是不能再让她做。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要违约的!”江心朵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样给推掉了。就算她不能按时完成,也应该是她亲自跟主编说,而不是让别人代说。就算这个别人是她的老公,也不好嘛。
毕竟她与出版社的关系一向挺好,这次这么做确实不大好啊。
“我让她找范氏的律师团处理违约问题。”违约就违约,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丝毫不在意。
大BOSS的处理方式果然跟她平民的想法不一样,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交稿延迟问题,他自动把它上升到了大财团跨国商业案的高度。
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估计以后没人敢找她做翻译了。
她知道,以他的身份,她是不需要做这些事情,但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爱好与乐趣?
反正他又不需要她像其它名媛夫人一样,拥有高超的社交能力在交际圈打人际关系,而她也不喜欢像她们一样参加各种各样的派对、酒会,那她呆在家里,自然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他不能一手毁了啊!
“不要啦。我跟主编说一声就好。”她不想搞那么复杂。
“不许再碰电脑。”他半点没得商量。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孕妇用电脑对胎儿有明确的影响,但还是能不用就不要用。更不要提她还是为了无关紧要的工作。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太长,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江心朵知道,对于范仲南,千万不要当着他的面与他硬碰硬,这点情商,她还是有的。
“我一天只看一小时,好不好?”她拉着他的手放到微微隆起的肚子皮上,“刚才医生说宝宝一切都好,我不会让自己累的,我不想让自己做的事情半途而废,而且,只差几万了,让我做完,好不好?”
范仲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碰触的地方,那里,有着他与她两人的结晶,就算现在还没有感觉得到胎动,却让他的心软了下来。
加上她软软地求着他的模样,让他怎么也说不出再重的话,“真的那么想写完?”
听到他刚才那种不容商量的语气已经降下了许多,她马上识相地点头。
范仲南一语不发地从床上站起来,在江心朵不解的目光中,牵起她的手。
“去哪里?”
“书房。”
于是,不明所以的江心朵只能随着他一起进了她卧室内的小书房,看着他打开她的笔电。
“在哪里?”他坐在办公椅上问道。
“什么?”
“你没有翻译完的东西。”他面不改色地问,手上的动作却已经开始点开笔电桌面上显示着标记的文档。
“你要干嘛啦,不要看……”江心朵看他点开没有加密的文档,手忙脚乱地拉住他的手。
上次在莫斯科,那种限制级部分被他看到,她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哪还能让他再看一次啊?原文后面还有两处是比较肉麻的,绝对不能让他再看了。
“你不是要完成吗?”
“是啊。”但不是要让他看。
“这件事,我来处理。”
“什么?”江心朵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他来处理?他的意思是帮她翻译吗?
不是吧?
“我修过德文,这点应该难不倒我。你要想完成这件事,就必须让我来。”他平静地解释道。
他其实还可以让公司里的随便一个德文翻译来做这件事,但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愿意。那还是他来做吧。
“你来帮我翻译?”江心朵再度惊讶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已经挥舞着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输入……
范仲南眼神专注地看着电脑,嘴里对着明显还在发呆关状态的江心朵吩咐道:“如果不放心,你可以坐在旁边看,哪里有不适合的你指出来,我修改。累的话也可以回去休息。”
于是,江心朵只能乖乖地坐在他身边,看着此时应该是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批阅文件的男人,用着她粉红色的笔电在帮她翻译罗曼史小说,时不时转过头问她语法,句式有没有错误——
她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中涌过一阵又一阵无法言语的感觉。这种甜蜜、感动又带着丝丝酸涩的感觉,让她一直忘不了。
在往后的数年中,每每她坐在笔电前,双手放在键盘之时,今天与他在一起的这一刻总是难以克制地脑海里闪现——
一次又一次地,难以忘怀。
——
在范仲南的帮助下,江心朵顺利如期交稿。可是,原本答应她要休息一天陪她的男人,却因为用了一个下午及晚上的时间来帮她翻译及校对稿子,所以,第二天只能去公司处理那些快要堆成山的公事。
难得一大早醒来的江心朵与他手牵手到楼下来,让管家及佣人的眼都看直了。
他们家少爷跟少奶奶这是要恩恩爱爱的节凑了吗?
江心朵虽然不大习惯在外人面前与他这样亲呢,可是为了让他可以好好地坐下来吃一顿早餐,她决定以后,只要他在新加坡,她都要一起起床,监督他吃早餐。
早餐很丰富,但是因为晨起的孕吐反应,江心朵没有马上用餐,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用餐。
他其实不大挑食,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若说偏好,相对比较吃西餐。这是前段时间管家无意中跟她说起的。
也对,虽然是华人,但他从小就在国外长大,西餐自然是最常出现的。可是,英国的食物是出了名的难吃,想不通那些英国人怎么个个都长得牛高马大的?
大概真的是食物的美味与否与营养无关,看范仲南不就长得又高又壮,而范婉媛跟范熙然虽然是女人,身材都是超一百七的高挑,她在东方人的平均身高中已经不矮了,但一跟他们比起来,还真是娇小极了。
“想什么?”范仲南已经吃完早餐,抽过洁白的餐巾拭了拭嘴,看着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的小女人,从他开始吃就一直盯着他看,连眼都不眨一下。
难不成他吃东西的姿势很好看?
“在想,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不知不觉地,脑中所想的事情就这样脱口而出:“你小时候一定会很好养。”
说来,她对他的事情,了解得真的好少好少!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以前跟他还生疏,所以不会想到要去了解他之前是怎么样一个人,可是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再一样,他们有了孩子,他对她那么好,她也是变得好依赖他,想了解对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可他,为什么听到她这样问后,脸色变得很不自然,好像在极力压抑住某些情绪。
“怎么了?”她不知道她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范老爷子说过的话,在这个时候浮现出来,他从小是在那个看起来无情又冷漠的老人身边过的……
那他的童年——
甚至比她在没有被接进江家之前与妈妈两个人的生活过得还不如意……
而他是这么一个内敛不习惯剖析自己给别人看的男人,现在被她这样问,一定会不舒服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刺探别人内心不愿意说出的事情,实在不是她愿意做的。就算是再亲密的爱人,都允许有自己不愿意吐露的隐私。
听到她的道歉声,范仲南那抹极力压抑住的情绪渐渐淡去,表情恢复寻常,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弯下身子,抬起她的脸,“你没说错什么,不需要跟我道歉。”
“可是……”你不高兴。
“我小时候的生活很无趣,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他淡淡解释后,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不要想太多,等会熙然跟真真就到了。你们好久不见,应该有很多话要聊。”
经范仲南这么一说,江心朵才想到她们下午一点的飞机抵达新加坡。
“要不要我去机场接她们?”
“不必。”她的身子不适合来回奔波,“在家等着就好,我先去公司了。”他再度亲了一下她的鼻子后才起身。
“那我送你。”她也站起来,非要送他到门口不可。
新婚不久的小夫妻那种依依不舍的感觉,一直到现在,江心朵才深刻地体会到。
特别是站在台阶边,看着他一步步朝打开的车门迈去的背影,她忽然好怕他就这样消失在她眼前,一阵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鼻子酸酸的她两步向前,伸出手从身后抱住了他……
没料到她忽然有这样的举动,范仲南先是一僵硬,随即低下头,看着那双细致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无奈的叹息在喉咙中滚动——
“朵朵,怎么了?”
江心朵却不回应,环抱着他的双手却是更用力了。
“告诉我,不要让我担心。”她抱得那么紧,他又不能狠力地扯开她的手,又担心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从昨天到刚才他们一起吃中餐的时候,她一直都好好的啊,怎么忽然就——
难道是他刚才回答话的方式伤到她了?
他,只是不知道他暗无天日的童年有什么好说的!
那些回忆,他不愿提及,纵然他现在早已长大,不会因为那些回忆而受伤,也无从开口……
“我没事——”她在他背后闷闷地出声,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哽咽,原本紧抱着他的双手也松开了。
她怎么会越来越脆弱了?他不过是去公司而已就这样的舍不得?
范仲南转过身子把她搂进怀里,下巴顶着她头顶,“没事就不要胡思乱想。中午我回来陪你吃饭,嗯?”
儿女情长啊,果然真是要人命。
“不要。”她仍旧闷声道。他工作本来就忙了,还要为她这样来回奔波,她真是太不懂事了。
“那要我怎么样?”
“我让司机送我去找你,好不好?”
这样既可以见到他一起吃饭,又不用浪费他的时间。
“好。”他轻吻她的发顶,低低地回了一个好字。
得到应充中午要与他一起吃饭,江心朵早餐过后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又哈欠连连地回房补眠,倒到整个人变得精神十足的,很有兴趣到厨房去看田妈煲汤,打算中午去他公司的时候顺便拿过去给他。
看到她很有兴致,煲汤经验十足的田妈也是不余余力地教导江心朵各种煲汤技巧。
“放心,有田妈在,等你生下宝宝一定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说到自己最拿手的月子私房料理汤水,田妈兴致勃勃,“当年,夫人刚生下真真的时候还不是我帮她慢慢把身子调理好的?”
“你是说真真的妈咪?”江心朵小心地问了一句后,田妈才意识到自己太多嘴了,脸色有些紧张与不安。
“少奶奶,抱歉,我不该多嘴。”她在范家做事那么多年,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全都掌握得分毫不差,没料到今天跟江心朵聊得太多,竟然说漏了主人一向不许她们随便开口谈到的人与事。
虽然她也想知道,真真的妈咪与范家是什么关系,但是田妈光是一说到她就已经不安了,江心朵不会不识趣去追究一个局外人。
反正这段时间她也是习惯了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只想着眼前就好,其它自己不该问不该管的事情别问别管,乐在轻松。
“没关系。你看汤是不是快好了?”江心朵笑着转移了话题。
田妈看她没有打算追究也放下了不安。
煲好汤,小心地放进保温壶后,江心朵又让厨房多准备了几个菜,打算把饭也一起装好拿去公司给他。
外面的菜式虽然精致可口,吃太多了也会腻味。家里的厨子准备的营养又可口,绝对不比星级餐厅的大厨们手艺差。
才十一点钟,江心朵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让人拿把饭菜都装进特制餐盒,坐着车子前往公司找范仲南。
虽然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忙,反正她可以等他的。
到了公司,司机帮她把份量不轻的餐盒送到了范仲南所在的办公楼层。
范仲南跟季哲都不在,秘书处的助理秘书有些战战兢兢地把接待了她,与她一起到了他的办公室后,随即又送上江心朵所要要求的温开水一才离开。
之前来过一次他在这里的办公室,江心朵并不陌生。这次她没有乖乖在沙发上等他,而是把他整个办公室四处都瞧了一遍,最后因为包里的手机才停下来去接电话。
是杨容容打来的,想去范家找她喝茶聊天,知道她来公司后,叫嚷着也要过来参观参观。
朵朵知道她肯定又是想要找范仲南透露点什么内幕消息给她,反正等范仲南吃完饭后她也没事,晚上又没课,正好找她聊聊,问她昨晚参加人家的订婚宴感觉如何。
与好友确定好时间与地址后挂上电话,范仲南正推门而入。
“你忙完了?”
看到他进来,江心朵一脸的甜笑,迎上前拉住他的手,“快去洗手。”
“你订餐了?”范仲南挑高眉眼,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餐盒,任她牵着他的往洗手间而去。
他还想带她出去吃,没想到她已经订好了。
“不是,我让家里准备的。”
她像个贤惠的小妻子一般,拉着他进了洗手间,皱着秀气的眉看着他衣着笔挺的模样,指挥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后,让他挂在手臂上,伸出两只白玉小手帮他把衬衫袖扣解开,然后一层层往上折,露出布满汗毛的结实手臂。
她认真地帮他折衣袖的模样让范仲南心头一暖,“朵朵——”
他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换来她嘴角那抹让人眩晕的笑,“快洗手,等会菜凉了不好吃。”
他现在才不想吃东西,他,想吃她,想一口把她全吞进肚子里——
伸手,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让她坐到洗手池上,在她不来及出声时,他已经低下头,吻住了她所有欲开口说出来的话——
气息,变得炽热而不稳——
男人近乎贪婪地深吻着她,陶醉于她的甜蜜,直到结束这个长长的热吻,他仍旧舍不得放开她,仍在食髓知味地舔弄着那两片微肿的柔嫩唇瓣。
“朵朵?”范仲南抵在她的唇瓣上,低喃着她的名字。
他带着异国腔的嗓音一贯的低沉、醇厚、略显沙哑却又富有磁性,是能产生让人奇妙安全感的声音,特别是在如此的热情的吮吻之后,更是低醇得让人心安。
“嗯?”怀里的女孩白嫩的双颊布满的红云,张开迷离的水眸,抿着酥麻微疼的唇,本能地回应。
“吃饭了。”男人注视着从情潮中清醒过来后就一直低着头不与他对视的女孩,那羞怯的小模样让他心情大好。
都是快要做妈妈的了,怎么老是这么害羞?
他又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发顶,这才心满意足地把她从洗手池上抱下来,为她及自己洗了手,与她一起走出去。
*
杨容容来到范氏财团一楼时,被人拦了下来。
她打了朵朵的手机,竟然无法接通,打洛斯的,一直没人接听,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干嘛去了。
她气恼地朝前台小姐道:“我是范太太的朋友杨容容,你给我拨到范仲南的办公室,让她听电话。”
前台小姐仍旧是一副客气有礼的模样:“抱歉,杨小姐,我这里没有登记您的来访记录。我不能帮您拨电话上去。”
最近半年,大BOSS在这边办公的机率那么高,秘书处那边整天如临大敌,就怕自己做错什么事惹恼大BOSS。就连她们下边的人做事都比平常谨慎无数倍。
如今这位小姐根本没有任何的预约记录就要找上大BOSS,她才不会这么没脑子地打电话上去让秘书处的人骂。
“那好。号码多少,我来打。”杨容容退了一步。
“抱歉,我不能随意泄露。”
靠!好想爆粗口。
“那你要我怎么做?”杨容容恼了,手上的手机直接啪地摔到了前台柜面上,吓了前台小姐一跳,也让那边的保全以为她要闹事,一脸冷峻地走过来。
“小姐,这里是办公场所,请离开。”
杨容容很想倒地不起,她看起来像是那种闹事的人吗?
“要怎么样,我才能上去?”
“请您先跟秘书处预约。”
狗屁,杨容容决定直接打电话到范家去找管家要范仲南的电话,她才转身,专用电梯那边刚好停下来,走出来的人却是让她很不爽的季哲。
而走出电梯的季哲在看到保全及前台小姐正聚在那里,正欲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时也看到了正在拨电话的杨容容。
她是来找洛斯吧?感情发展得倒是挺快的嘛?他转身走开,一向精明冷静的眼眸却闪过一抹无法察觉的阴郁。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杨容容这次真是气了,范家管家竟然说不能告诉她范仲南的号码。第一次,她发现要见一个人是这么难。特别是范仲南这种大BOSS,比登天还要难上几分。
朵朵的手机怎么地接不通?该死的洛斯又干嘛去了?心情全无了!
眼角瞄到了季哲就要走出公司大门,她硬着头皮捏着手机几大步冲了过去。
“喂,你给我站住。”她在离他一米之后叫住了他。却是一个毫无礼貌可言的‘喂’字。
她,叫不出他的名字。
虽然两人已经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可事实上,他们连普通的朋友也不是。她知道他不喜欢她骄纵的个性,而她同样也不喜欢他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所以,他们算是两看两相厌的。如果不是要上去找朵朵,顺便问问范仲南这几天的股市行情走势,她根本不会自讨没趣地叫住他。
唉,她的五百万,果然不是那么好赚的。洛斯那家伙又不会天天帮她看盘,有时候她打电话给他,他不是在睡梦中就是工作不理会她,害得她最近的收入都不长,好不容易范仲南回国,她当然要抓住机会。
这骄横的个性还是没半点改变,如果他够狠心一点,应该充耳不闻地离开才对,偏偏脚步不听话地停了下来,人却没有回头,声音冷淡疏离,“杨小姐,有事吗?”
“我要找范仲南。”
她不是来找洛斯?季哲虽有疑惑,却也不打算过问他们之间的事情,“BOSS的行程并没有跟你见面的安排。”
他公事公办的口气道。
算了,她实在是不想再看人脸色了,大不了就在这里等朵朵下来好了。反正她们约好时间,可能她手机没电关机了,到她们约定的时间她会打电话给她的。
这么想着,杨容容抿着嘴唇转身往公众会客厅而去,就不信他们会来赶人。
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声音,但一阵脚步越走越远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耳内,季哲努力地压抑住心头的焦虑回过身子,看着杨容容那挺直而倔强的身影,最终,他还是跟了上去。
“我送你上去。”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在拒绝她之后又反悔,杨容容不想去猜测他的心思。不过,与自己的好运做对,不是她的为人,所以,她接受他的建议。
“谢谢。”她同样用疏离的语气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一起往专用电梯而去,看呆了前台小姐及保全人员。
私人行事作风完全被大BOSS影响的季特助,竟然认识刚才那位小姐,而且还带亲自带她上去?
难道真是大BOSS的贵客?她们不会又倒霉了吧?这年头,想安稳的做份工作还真是不易。
密封的专门电梯直线上行,两人各站一边,都不说话。
杨容容低着头玩手机,而季哲则是透过光亮的电梯墙看着她。
明明不过同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安静得听得到对方心跳的电梯里,这一分钟时间却被无限的延伸,让两人都很不自在,却又不愿先向对方低头示弱。
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诡异的气氛,是季哲的电话响了。
他收回放在电梯墙上的目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后接起来:“小柔……”
一直玩着手机的杨容容在听到他对对方的称呼时,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一下,小柔?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吧?叫得还真是温柔啊!
“季哲哥哥,我到你公司楼下了,你在哪里?”安静的空间里,手机听筒的声音又甜又柔地传到了杨容容耳里,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果然又一个像姓魏的女人那种就会在男人面前撒娇卖萌的白莲花。
男人都喜欢女人这一套吧?杨容容忽略心中那悄然滑过的些许不适,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等我五分钟。”季哲简单地回应后挂了电话,抬起头望向杨容容,正巧看到她嘴角那抹笑,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两人由之前的见面总是争峰相对到现在的疏离如同陌生人,这其间复杂得难以言喻的心路历程,大概只有自己才明白,所以,最终,他终究是什么也没讲。
电梯到了所在楼层停下来,这次,杨容容连声客气的再见也没有跟他说就挺直背脊走了出去,连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
“左边最后一间办公室。”看着那倔傲的背影,季哲仍旧出声告知到。
不适合的人永远也不会适合,既然她与他划清界线的态度是如此明显,他也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找没趣。季哲收敛起不舍的眼神,伸手按下开关键,电梯门缓缓关上。
——
午餐时间,秘书处的人都已经不在,根据季哲的指向,她很快找到了范仲南的办公室。
杨容容的到来,确实打搅到了两人甜蜜蜜的午餐,不过,也吃得差不多了。范仲南看到杨容容竟然能大摇大摆地来到他的办公室,脸色很不好看。
但是自己的小妻子说是她约好的,他再不爽也不能朝她发脾气,但他也同样不会对她客气。甚至是连招呼也没有打就起身往办公桌而去。
“喂,范仲南,你不吃甜点是不是?”杨容容可不会跟他客气,在朵朵笑咪咪地把那一份还没有碰过的点心推到她面前时,她直接拿起干净的叉子吃了大大的一口才赞叹道:“还是做了妈咪的人有爱心。宝贝,以后干妈一定罩你。谁敢欺负我干儿子就是欺负我杨容容,我与他誓不两立,放心,你干妈可是拥有跆拳道六段的高手,一般人不是我对手。”
听到杨容容左一句干妈右一句干妈,范仲南拿着鼠标的手顿了顿,眼神望过来,与江心朵带着笑的眼眸碰上,本欲出口纠正她别想带坏他孩子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如果不是她的存在可以会让他的女人开心,他肯定会把她从这里扔出去。
午餐过后,杨容容主动收拾好餐盒,拿着手机跑到范仲南办公桌面前,脸上有着讨好的笑,:“HI,范仲南,请教你几个问题好不好?”
范仲南的视线没有离开过他面前的笔电。
为了便利投资者,与英美的潮流保持一致,新加坡交易所已经取消中午休市时段,所以,范仲南面前显示的正是新加坡交易所大厅实时交易情况。
看着那不停跳跃的数据及指数,杨容容拿出十二分的诚意,“这几天要买哪几支股票好?我前天买的那两支科技股一直不上不下……”
范仲南并不理会杨容容,倒是朝江心朵招了招手,“过来。”
“干嘛?”江心朵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他的笔电,笑咪咪道:“你要教我买股票吗?”
“你要不要买?”范仲南无视于杨容容的存在,把他的小妻子拉着坐到他的大腿上,“我教你。”
他看着她,两人的气息贴得好近,他好像只要再往前移几公分,就可以吻上她嫩嫩的小嘴。
“我不要学,放开我啦。”如果不是有容容在这里,她倒是享受与他拥抱带来的无法言语的亲呢。
看她紧张害羞的表情,范仲南轻笑了出声,低沉的笑声在他宽厚的胸膛之中轻震,“放心,我经得起让你赔,就当做是一场游戏玩玩就好。”
“我才不要真的拿钱来玩。你让我起来嘛,容容还在这里。”她想扯开他有力的长臂要站起来,可凭她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她回眸气呼呼地瞪他脸上明显带着坏心的微笑,半点办法也没有。
“我喜欢抱着你,很舒服……”
江心朵好想找个洞钻进去啊!他,竟然当着容容的面跟她调情……一定会被容容笑死了!
此时的杨容容确实想笑,一半是因为范先生实在是太会疼老婆了,另一半是——
“朵朵,他要教你玩股票,你就学嘛。让我也顺便听听,好不好?”
范仲南,你还可以更傲娇一点没关系,我喜欢你这种傲娇。杨容容在心里笑开了花。
听到好友这么一说,江心朵才有些迟顿的明白,这个男人不愿意给杨容容谈论这些商场上的事情,不过,看在她的面子上,他就放下繁忙的工作说一些。
当然,他要教导的对像不是杨容容,而是她这个对金融投资没半点兴趣的人,能听得懂多少就看她的教化了。
“好吧,那我就试试败光钱是什么滋味好了。”
范仲南抱着江心朵,开始跟她讲解,而杨容容早就不顾形象地趴到桌面上来听了。
江心朵本来就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听着听着,眼睛慢慢地就闭上了。
范仲南感觉得到怀中的人呼吸越来越均匀,低下头看了一眼,她已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于是,讲课当然到此为止了。
看到好友睡着了,杨容容也知道她怀孕嗜睡,当然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不过,她今天收获真是不少呢。
她扬了扬手机,指着屏幕上那几支股票代码,用询问的目光盯着他,看到他面无表情的点头后,她马上跳下桌子走人。
管它们接下来要怎么恩爱都是他们的事情了。
杨容容走后,范仲南动作轻柔地把怀中睡着的人儿抱进了休息室,帮她盖好被子后出来,发现自己放在桌上的私人电话响个不停。
怕会影响到睡着的人,他快步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洛斯,马上接起来:“什么事?”
“Fran,我爹地妈咪出车祸了。”
那边传来了洛斯焦急不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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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抵挡不住这个男人的热情,无助望着他:“我们不适合。”
他幽暗的墨眸如夜幕上的星辰,直直地盯着她:“合不合适你已经试过了,现在才想抽身离开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我离过婚……”她低眸敛睫,心跳有片刻的失停。
“你不离婚我们怎么能结婚,会犯重婚罪的。”他的好看的薄唇吐出让她感动的话来,“既然已经睡了我,那这一辈子只睡我一个男人吧。终身免费,包你满意,。”
已婚五年,沦为弃妇的她把自己给了那个权势滔天的男人,而他却默默地给了她整个世界。
他对她的疼爱,让渣男震惊,让渣女嫉妒,让曾经欺负过她的人都冒起了冷汗,而这仅仅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