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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原紫瑛勉强掩去心慌,如果都荃真的醒来又指证自己一定会露面,而不是由着晋阳侯这般道出来,只能说明晋阳侯怀疑自己,不过是用话在诈自己说出真相罢了。
想明白后,她矢口否认,“不,我没有推都妹妹下悬崖,都侯爷,我真的没有这样做,我可以指天发誓……”
“哼,你以为本侯会信你这番话?”晋阳侯因为女儿变成了瘸子,一肚子的怒火正没处发,“我女儿最后是与你相约的,也是你的人前去领着她离开的,最后又是被你推下悬崖,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好,你不肯开口,本侯就看看大刑侍候下你是不是还这般嘴硬?”
原紫瑛没想到晋阳侯之无礼强势出乎自己的预料,脸色的神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早知道都荃的爹是这样的人,她一定不会用这样的计谋来对付都荃,此刻她不知道该如何脱身才好?也不知道自己那侍女是不是把口信带给了母亲,现在她惟有等母亲来救她。
晋阳侯轻蔑地看了眼原紫瑛,在他的眼里这样的姑娘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可就是这样的女子害了自己的女儿变瘸子,越想越气愤,他上前一把抓住原紫瑛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显然是打算亲自审问原紫瑛。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原紫瑛大嚷大叫,更是朝在场叶钟氏和叶蔓籽求救,“叶伯母,叶妹妹,请你们为我仗义执言,我真的没有要害都妹妹……”
看到丈夫捉住了这个原紫瑛,都舒氏脸上一阵畅快,她没有女儿那么单纯好骗,这姓原的一定有古怪,不论是不是她推女儿摔下悬崖,她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女子。现在听到她向叶家求救,她的目光立刻看向叶钟氏母子仨,神情颇为阴郁。
苏妙珏帷幄下的眉头皱紧,这晋阳侯确是过于粗鲁无礼了,不过双目再去看原紫瑛时,她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往往越是无害的女人就越是厉害,一如她的亲娘那般,用最毒妇人心来形容这类女人并不为过,即便她们这么做背后都是有原因的。
她并没有吭声,晋阳侯夫妇的为人她算是看得一清二楚,看来她最好还是趁早撇清关系为好,现在的她没有招惹是非的能力,而且也不想与都氏夫妇对上。
叶钟氏拉紧女儿的手,不让她冲动行事,侧目看了眼女儿的神情,女儿虽然面上略有不忍但好歹没有强出头,看来确是比以前行事沉稳得多,心下略为满意。她抬头看向原紫瑛,“原姑娘,既然都姑娘醒来指证了你,那我们母女都没有立场说什么,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原姑娘若没做过心怀坦荡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原紫瑛错愕地看着叶钟氏,她竟是不肯相帮自己?目光略过叶钟氏,略有期待地看向叶蔓籽,“叶妹妹?”
“原姐姐,都姐姐都伤成这样,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她?你是最后知道她消息的人,而且那领都姐姐前去的侍女此时何在?这些都是你需要说明白的,还请原姐姐不要再藏着掖着,还都姐姐一个清楚明白。”叶蔓籽道。
“连你也怀疑我?”原紫瑛失声道。
叶蔓籽不再吭声,不过那眼神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经过普救寺这一遭之后,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天真散漫,该有的防心不能缺。
晋阳侯对于叶家人的明事理相当满意,一手提起原紫瑛,笑得万分冷酷嗜血,“这回终于死心了吧?”
至此原紫瑛终于知道这晋阳侯是在耍着自己,她双眼含恨,不过想到即将面对的一切,眼里又透出几许害怕。
就在晋阳侯提着原紫瑛就要回去上大刑审问之际,原家的人终于赶到了。
自家孙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原太傅哪里坐得住?带上原紫瑛的生母原周氏匆匆赶到。
好在这医馆就在城门口附近,所以正准备出城的他们才一眼就看到原家的马车,这才没有直奔普救寺从而与原紫瑛擦肩而过。
“瑛姐儿,我的瑛姐儿……”原周氏一下了马车不顾自身体弱摇摇晃晃地就朝女儿冲过去,结果却看到女儿被一个中年男子制住,她猛地怒喝一声,“你赶紧放了我女儿,否则……”
“娘,救我……”原紫瑛看到亲娘和祖父到来,顿时又满怀希望起来。
“否则如何?”晋阳侯冷笑地打断原周氏的话,“你女儿害我女儿成了瘸子,我还没有与你算这笔账。”
“都侯爷,你可有真凭实据证实我孙女儿害了你女儿?若没有证据你就无权关押审问我的孙女儿。”原太傅身为朝中元老,在朝堂上自然有一定的地位,哪怕他没有爵位,也不能任由别人轻侮他的孙女儿。“你若敢乱来,我必参你一本。”
晋阳侯这人的性子一向是软硬不吃,只要他认定之事就会按照他的心意来,“原太傅,你要为你这无良的孙女儿出头,甚好,本侯也不怕你,走,我们这就到圣上面前去,看看谁占理?”
原太傅的脸色难看起来,他那般说不过是威胁晋阳侯罢了,原意是不想闹大此事,这于他原家没有半分好处,传扬出去原家女儿的名声都会被带累的。
原紫瑛感觉到祖父的目光渐渐冰冷,心里不由得感到害怕起来,她其实并不太得祖父祖母的喜爱,只因她娘不为祖母所喜,他爹又外放,在原家,母女俩一向都是极安份的存在。这次要不是气过了头,她是断然不会给祖父招惹这样的麻烦。
“好,我们这就进宫请圣上判断谁在理。”原太傅现在骑虎难下,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就在双方正要准备前去找皇帝理论之际,普救寺的住持刚好赶到,他的出现令事件有了莫大的进展。
“你说那悬崖被人下了滑石粉?”晋阳侯一下子就抓到了事情的关键。
“出家人不打诳语,都侯爷,这是我们最近刚发现的,这滑石粉是有人在事前布置好用来陷害人的。”普救寺的住持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下滑石粉的人是不是用来陷害都荃的,但这是在都荃遇害的地方发现的,他就有义务过来说清楚,好把普救寺给摘清出去。
原紫瑛在看到滑石粉之时,脸色不由得大变,那该死的侍女没按她的吩咐办事吗?怎么还会留下把柄给人抓着?
她这脸上一变色,顿时就让人从怀疑到渐渐恍然大悟,晋阳侯并非无理取闹,这原家姑娘果然有问题。
原太傅也是神色大变,这孙女儿真做出了人神共愤之事?
普救寺的大师非但找出残留的滑石粉,还让人把绑缚的几个壮汉带上前来,“这几人在普救寺晃悠,老衲当时觉得奇怪,后来就让人将他们绑缚起来审问,结果这几人受雇于人是要来我们普救寺绑架襄阳侯府的叶姑娘的……”
此话一出,又如在本来就沸的水中投进一颗巨石。
叶钟氏不再沉默,忙上前惊道,“住持大师,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衲也不是很明白,只是知道他们受雇于人,至于这人到底是谁,他们自个儿都说不清楚,只知道事成之后,那雇主还要再支付他们五十两银子,而他们本来应该在贵女求签之时赶到,结果却因拉肚子拖延了行程。”住持大师转头看向那几个垂着头的壮汉,“是也不是?”
“没错,小的们只是受雇于人,对方没让小的看到脸,只知道她是个女人……”明显是几个壮汉里面的头头忙抬头道,根本不敢直视叶钟氏这贵人的脸。
“她……她还给我们叶姑娘的画像,不过她并不是真要绑了叶姑娘,而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而已,我们只是求财不是索命。”另一个壮汉忙补充。
看这几个壮汉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因受灾而离乡背井到京城来讨生活的,并不是那种亡命之徒,从这里就可以推测出来雇他们的人本意并非伤人。
“雇你们的人是不是姓连的姑娘?”叶蔓籽不是傻瓜,前因后果一联系起来,立即就明白了,之前还心存一线希望不是连枝算计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果然想得太简单了。
“小的不知。”
那几个壮汉一再地摇头。
原紫瑛却是脸色发白起来,她只是太单纯容易信人被人当枪使而已,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这几个壮汉虽然没有承认是不是受连枝指使,可前后一联系,连枝出事时是与叶蔓籽在一块儿的,显然她是要扮演救助叶蔓籽的角色,从而搏得叶家人的感激,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是被自己所谓的好姐妹算计了,真正要使计嫁进叶家的人是连枝,并非都荃,而她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又一时发狠,这才下决心除去都荃。
非但如此,那普救寺的僧人还带回了一个人,原紫瑛在看到她时瞬间睁大眼睛,她不是早就令这丫鬟去躲起来了吗?而且她还按连枝教的那样,早就安排人手除去这知情的丫鬟,怎么这人会随普救寺的僧人一道过来?
“你……”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那丫鬟却是恨恨地看着自家姑娘,她原本不过是原家不起眼的三等丫鬟,之前还以为受到姑娘的重用,后来才知道是要害人,不过她收了姑娘给的好处,就昧着良心去害那都姑娘。
事后她立即拿了卖身契与到手的银子就逃出了普救寺,哪里知道原紫瑛会安排了车夫害她性命,她丧失了宝贝的贞操伤了那车夫这才逃出生天,不甘被辱,她返回普救寺准备说出原紫瑛的阴谋,她要报复这心狠手辣的原紫瑛。
所以此刻她如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都说了出来。
“你说这滑石粉是原紫瑛拿人撒的?”都舒氏忙道,此刻她看着原紫瑛的目光冷如寒冬。
那丫鬟点点头,“是姑娘让奴婢找人在前一天撒好在普救寺后山的悬崖处,等到今日,再让奴婢去引都姑娘过去……”
“你撒谎——”原紫瑛怒斥,就算知道被连枝那贱货坑了,可她不能认这个罪,不然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
“没错,你收了多少银子才这般陷害主子?”原紫瑛的亲娘原周氏上前甩了这丫鬟一巴掌,让她胡说来陷害女儿。
晋阳侯不会让人坏了自己知道真相的机会,忙给自己的侍卫一使眼色,立即就有人出来拉开原周氏,不让她搅局。
那丫鬟捂着被打疼的脸,眼里怨毒地看着原周氏,“奴婢句句属实,姑娘确是对都姑娘不利,若非姑娘使计,都姑娘怎会摔到悬崖下面,事后她还要杀人灭口,这般买凶杀人,姑娘不配大家闺秀这四个字,实乃蛇蝎之人。”
“住口,你给我住口……”原周氏受不了女儿被人如此诋毁,当场歇斯底里地大喊出口,本来就柔弱的身子更是受不住这强烈的情绪左右,当场就软软地倒在地上。
“娘——”原紫瑛看到母亲倒地,立即痛哭地唤出声,她娘有心悸的毛病,这也是祖母看不惯的地方,毕竟这样的身子不利生育,所以她娘只生得她一个女儿,大夫都说过若再生就会要了她娘的命。
原太傅本来以为自家孙女是清白无辜的,哪里知道背后居然如此恶毒?所以对这儿媳妇也怨恨上了,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只是让人把她扶起来拖回马车安置,至于延医问药一事他根本就不管。
“祖父,您救救我娘,她心脏不好……”原紫瑛哀求地看向祖父。
“你娘死不了。”原太傅冷冷地看着这孙女儿,“再说现在才来担心你娘是不是太迟了?我原家出了你这样的女儿真是家门不幸。”
“这是诬蔑,祖父,我没有干过……”原紫瑛始终不肯承认。
“干没干过自有官府去查。”晋阳侯凉凉地道。
本来他打算动用私刑的,这会儿却是改了主意,如今证据渐渐浮出水面,他就算要她生不如死也要光明正大的来。
送官法办,原紫瑛一想到这四个字登时也想晕过去。
“都侯爷,此事给我一个面子私了如何?”原太傅不想闹大此事,“我原家一定会处置这不肖孙女儿给你一个交代。”
“本侯的女儿成了瘸子,光是你一个交代就能恢复原样?”晋阳侯现在是油水不浸,想私了没门,他要让这原紫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太傅一听,哪还能再辩驳?顿时脸色灰败地瘫坐在椅子里,他原家的名声这回是真的保不住了,这回他想杀了原紫瑛的心都有了。
叶钟氏看了眼原太傅的惨样,心里并无半分同情,这里面还涉及一个连枝,她立即同意晋阳侯法办的主意,这可以杀连枝的父亲一个措手不及,保怕那位通政使大人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做的好事。
叶、都两家都是侯爵,一旦决定了送官法办,办事的速度就奇快,原紫瑛灰败着脸色被押送官府。
叶蔓籽这会儿已经忙进去内室看望都荃,其实都荃并未醒来,之前不过是晋阳侯要诈原紫瑛的话罢了,可以说原紫瑛的心理素质还是挺过硬的,只是她留下了马脚被人抓,这才会东窗事发。
看着好友那凄惨的样子,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她当时若是拉住都荃不让她与原紫瑛会面就好了,只可惜她没能提早知道人心能恶毒如此。
“都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她握住都荃的手祈祷着。
医馆的外堂,苏妙珏并不想卷进这是非里面,遂很快就提出告辞回府。
都舒氏道,“他日我再亲自登门答谢苏姑娘的恩德。”
“都夫人言重了,小女子已说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苏妙珏淡淡道,这都夫人没给她留有好印象,与这样的人交往实没必要。
微微一晗首,她带着自己的大丫鬟莲步轻移地走出医馆,准备匆匆上马车。
叶旭融的目光追随了她一会儿,正要收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恰好停在医馆的门口,车帘被人掀起,那由妙龄丫鬟扶下马车的人正是护国公夫人苏武氏。
“珏姐儿,没事吧?老太太听闻你这儿出了意外,着急不已,让我过来接你回府……”苏武氏一看到苏妙珏,哪怕隔着帷幄还是能认出来,忙一把拉住她的手,“果真成了大姑娘,婶母都快不敢认了。”
苏妙珏忙给苏武氏行礼,“见过三婶母。”
这三婶母是叔父苏辞的正妻,而三叔父一向与姑姑苏皇后关系最好,所以这三婶母是轻易开罪不得的人物,所以她这礼行得极庄重。
“快快起来,这一路回来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吧?”苏武氏忙心疼地一把揽住她抹起泪来。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苏妙珏仍还是跟着垂泪,哪怕她再坚强,自己一个人从老家出发到京城能说不害怕吗?在外人面前她要维持国公府姑娘的体面,可在这亲人面前,还是忍不住掉泪。
“好姑娘,莫哭,这回到家了,往后婶母疼你。”苏武氏忙劝慰起苏妙珏。
其实当年她与大嫂苏杨氏的关系很一般,她那大嫂平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却是个极刚烈的人。那大伯什么都好,就是一见美人就挪不开步子,当年还是大房袭爵之时,国公府后院的美人就数不胜数,乃至争宠不断。
苏妙珏的生母生过好几个孩子,却只养得苏妙珏一人,可见背后下绊子的人有多少?在苏杨氏又一次流产之后,这柔弱美人受不住了,性子大变,她居然趁丈夫熟睡一刀就把丈夫给杀了。
当时发现母亲杀了父亲的人正是苏妙珏,等她尖叫之后,苏老太太和她赶到大房之时,只看到一身是血的苏杨氏正提着丈夫的脑袋,苏老太太当场晕过去,她也被吓得跌倒在地。
婆母苏老太太恨死了苏杨氏,那时候要缢死苏杨氏为儿子填命,哪知原本应该被吓坏的苏妙珏却是死死地抱着她已发疯的母亲,求老太太网开一面。
没出这事前,苏老太太最疼这个孙女儿,可如今这孙女儿与自己对着干,连带地也对这孙女儿有了意见。
不过到底是骨肉亲情,苏杨氏已疯,杀了她意义也不大,更会令苏家丢尽颜面,那会儿又正值宫里的苏皇后流产失宠之际,护国公府若是闹出这样的丑闻来对当时的苏皇后来说并不是好事。
所以她与丈夫极力劝苏老太太不要闹大此事,苏杨氏已疯就把她送回老家安置,只要不在京城出现,那什么事都好办,谅杨家也不会有话说。再说真闹大了这件事,苏妙珏怎么办?她还小往后岂不是无人问津?
苏老太太让步了,这才有了苏妙珏与亲娘回老家的事情。
苏武氏想起这些,对夫家这侄女还是有几分怜惜的。
见到护国公夫人出现,叶钟氏和都舒氏都上前见礼。
苏武氏护住苏妙珏,朝叶、都两位夫人告罪一声,这才拉着苏妙珏上了自家马车。
苏妙珏在上马车的时候,感觉到叶旭融看了她一眼,她侧头朝他微微晗首这才钻进了马车里头。
叶旭融微微一怔,随着那马车帘子扬起又垂下,他不禁感到有几分失落。
趁着都舒氏要安置受伤的都荃回府医治,叶钟氏趁机把一对儿女以及林栋拉走,免得这都舒氏又要说些无赖的话。
早已得了消息的林珑却是一直在府里来回踱着步,一听到下人禀报说是太太与姑娘都回来了,她忙出去迎接。
“婆母,小姑没事吧?”她脸上难掩担心,听下人回禀是一回事,还得亲眼看到才能放心,遂拉着先下马车的叶蔓籽仔细瞧了瞧。
“大嫂,我有惊无险。”叶蔓籽眼圈红红地道,回来看到亲人真好。
“你还没出月子跑出来做甚?简直是胡闹。”叶钟氏下了马车忙喝斥了儿媳妇一句。
林珑笑道:“还有几日就出月子,不碍事的。”
叶钟氏仍没好气地看了眼儿媳妇,不过想到如今天气炎热,早几天迟几天确无大碍,这才脸色好看一些。
“姐。”林栋一下马车,就忙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