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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武将一列的霍源看了眼那小眼睛的御史大夫,朝丹陛上的皇帝朱翊道:“皇上,臣那是无奈之举,相信很多人都知道臣家中祖母受蒙骗给臣订了一个失贞之女,臣知晓时恐怕晚矣要戴这顶绿帽,在坐的都是男人,有谁愿意戴这顶绿帽?”
他的目光环射过去,有些年老持重地咳了咳,心想年轻人还真敢说,年轻的却是暗地里支持响应,戴绿帽那是对男人最大的污辱,只要是血性的男人都不会容忍的。
朱翊没有吭声,不过面上还是对霍源的话颇为赞同,对于武将来说这点反应只会更激烈。
霍源瞟了眼面色表情难看的周子爵,哼,自家的丑事不遮起来还偏要拿出来丢人现世,就别指望他会帮他掩盖住,遂又一本正经道:“圣上明鉴,非是臣要把这等私事拿到朝堂上来说,而是有人不明就里,给臣戴了以公谋私这顶大帽子。臣身为武将不敢说自己战功赫赫,至少也是为国流过汗出过血的,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兄弟们帮忙一把找当事人来对质,这只是出于兄弟们的义气,并不是什么公事要务上的命令。”又躬了—躬,“圣上将御林军交给臣来操练,臣与他们必要打成一片,要不然真正臣不能服众如何带领得了这支队伍?带不好他们,又如何保护京城的安危?他们这么做只是为臣出口气罢了,再者由头到尾并未扰民,也只是几个兄弟的义气罢了,请圣上明断。”
说完,当即跪在殿前。
那御史大夫顿时冷汗涔涔,本以为霍源这武将必定是个大老粗,所以才会听从周子爵的指使,现在回头一想,这人可是刚刚在汝阳城立下大功,深得圣上宠信,要不然如何会将御林军交由其操练?自己这回真是踢了铁板,不由得也恨恨地看了眼当缩头乌龟的周子爵。
叶旭尧由头到尾都没有做声,这些事情霍源自己就可以搞定,更何况他还提前收到风?若是连这个都摆不平,依他看,霍源还是别想在朝堂上立足,还是趁早告老还乡吧。
“霍卿家于朕而言是肱股之臣,此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朕也不可能见到有功之臣被人如此作践,那也是在藐视朕这个帝皇,此事无须小题大做,霍卿家起来吧。”朱翊神情严肃地道。
霍源身为御林军暂代统领,能收服一部分人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他身为帝皇还是十分开明的,不过这也提醒着他要物色新的御林军统领了。
目光看向脸上冒汗的御史大夫,他道:“不要什么事都抓到一点就大做文章,朕不希望你还有下回,回列吧。”
“谢皇上不追究之恩。”御史大夫松了一口气,退回原列。
朱翊看了眼群臣,帝皇威势大放,震慑得一群朝臣都有几分战战兢兢。
退朝之后,霍源与叶旭尧一块儿退出这大殿。
看到周子爵黑着脸走出去,叶旭尧道:“看来他与你是死磕上了。”
“我倒不会怕他。”霍源冷眼看向那道并不讨喜的背影。
“周家当这子爵也有百年历史了,这一辈里并没有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也就周子爵一人还能勉力支撑,并无多少兄弟能帮得上忙,看来周家败落是必然的结局。”叶旭尧同样冷脸道。
他娘子一提起周家必是咬牙切齿,想来还记恨周楼氏那天诬蔑林琦的话,朝堂之争历来如此,既然做不成朋友,那就只能用尽手段力法摧毁对手,除非他真的清洁如莲花,要不然也必能挖出几块污泥来。
相比而言,各大世家中叶家的境遇是相当不错的,至少叶老侯爷的儿子们大多都混得不错,官虽然做得不是顶大,但是在朝堂也算是有个立足之地,更不用提这继承爵位的孙子了,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前途那是光明得很。
霍源一听就明白叶旭尧言下之意,眼前倒是一亮,“你有什么好计策倒是可以说出来大家商议一二,这人我也早就看不顺眼了,不过以前想着到底还是我祖母的娘家,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嘛,现在倒是没有这个顾虑了。”顿了一会儿,“我这表伯父的妻子,也就是周楼氏的娘家早在几年前也败了,楼家连在京城待着的资格都没有,早已携族返乡,要想要重振家门只怕还需要一两辈人的努力才行。”
换言之,周家并无太多的助力,依周家这样的门庭,其女儿也难嫁给真正高门大户继承家业的嫡子,这就更加速衰败的过程,要不然如何会养出周芷晴这样败坏门风的女儿来?
往往出了这样的事情,并不单单是祖母治家不严管教有失的原因,必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这也就是为什么周家并不能成为其他各大世家联姻的首选的原因所在。
叶旭尧要出手对付周家,必然对他家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其实他也是护短之人,因着爱乌及乌的原因,所以也绝不会放过让他娘子不高兴之人。
两人心照不宣地看了彼此一眼,然后才移开看向别处。
“今天这么一闹,只怕你这御林军代统领也即将到头了。”叶旭尧道。
霍源满脸不在乎,“这位置是烫手山芋,我早就想要脱手了,如今这么一闹,圣上收回去正合我心意。”
他无意于这个职位,与之相比,还不如返回边关镇守。
叶旭尧少有的勾唇笑了笑,他早就说过嘛,霍源这人不讨喜得紧,向来也是个无利不起早之徒。
林琦难得到玉肤坊里面去巡视一二,查了查账本,最近盈利比去年同时期还要多,心里也是美滋滋的,还有王周氏那新开的分店也是营运正常,想来年底的分红应该很是可观。
把账册合上,交代掌柜几句,她正要戴上帷幄准备离去归家,毕竟明儿霍家就要来提亲,她还是得回去做好准备,这是她人生的大事,说是不期待那是骗人的。
这会儿进来一老妇人,带着个穿着得体的嬷嬷正在仔细看着玉肤坊的货品,林琦见其他的店员正忙着不能招呼这老妇,遂只好把帷幄放下,上前笑道:“这是我们玉肤坊最新出品的肤膏,能去除脸上的黄气和斑点,老夫人感兴趣不妨买一瓶试试?”
那老妇听闻声音,转头看向林琦,初时有几分吃惊,随后又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尤其是仔细地看着她的腰臀处,看了好半天,脸上方扬起一抹笑意,似是极为满意。
林琦被她看得头皮发麻,这老妇这般看着她是何意?
老妇人见好就收,忙又拿着这瓶肤膏道:“我用了真的能去掉脸上的斑?”
“虽说不能全去掉,但还是十分有效果的。”林琦笑道,再仔细打量老妇人的脸,哪怕上了年纪,这老妇人的脸上皮肤仍旧光滑得很,看得出来平日极重保养,也必是养尊处优之人,不然哪里能保持得住这样的好皮肤?“我这儿还有好几款产品搭醒着一起用更见效果,老夫人的皮肤极好,无须调制特别的肤膏……”
她领着这老妇人在店里转了转,然后拿起适合这老妇人所用的肤膏一一介绍起来,不一会儿,老妇人身后的嬷嬷手里已是拿了好几盒玉肤坊所出的产品。
老妇人只是笑眯眯地听着林琦介绍,只是那目光并不在林琦手中的肤膏上,而是在她的脸上。
只是她做得有些隐秘,这才没让林琦发现,所以在店里转了一圈下来,她很干脆地将林琦介绍的产品都全买了下来,共花费了近千两银子。
林琦坐镇玉肤坊见惯了客人的大手笔,但像眼前这老妇人一般大方的,还真的不鲜见,所以看她出手爽快,她的心下也大喜,这一单下来,起码可以净赚五、六百两银子,所以说胭脂水粉做好了那可是很赚钱的。
老妇人十分满意地离开了玉肤坊,林琦甚至送她上了马车这才返回,毕竟是老人家,所以她的态度非常好,还伸手搀扶了这老妇人上马车。
老妇在车厢里坐稳,看到林琦站在一旁送她,脸上微笑的点了点头,示意天冷让她赶紧进店里去。
等马车起程,林琦方才返回店中。
老妇此时命人把车窗帘子拉下,看了看手中肤膏,眼里若有所思。
“老王妃,老奴瞅着这丫头还真不错,美中不足让人挑剔的就是在这店里抛头露面,难免有得失了体统。”
“她家道中落,能如此也是难得了。虽说有个长姐嫁进襄阳侯府,但是这娘家也不好总靠侯府救济,自力更生更重要,在这点上说相当难得了。再者这店是做女人生意的,她能见到的外男有限,倒也不用过于苛责。”
之前说话的嬷嬷见自家主子十分满意林琦,遂也不再挑刺。
端王府的老王妃又叹了口气道:“我那孙媳妇人呆板了些,处事也就难免僵化,这林家二姑娘进了门,活泼的性子倒是与她成为互补,兴许于我们端王府还 是有好处的。”
至此,她才真正认可了孙子的眼光,这回总算不是胡闹。林琦最能打动的她就是那爽朗的笑容,以及干净的明眸,这可比孙子后院的一干女人都强得多,她也乐意由林琦来生的她的曾孙子。
“这么说,老王妃是真的要成全了王爷?”一旁的嬷嬷笑道。
“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不成全他还能成全谁?”老王妃也轻松一笑,“明儿我就进宫去求这旨意,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
刚上马车准备归家的林琦不由得打了个大哈啾,一旁的喜雨见状忙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感染了风寒?”
林琦用手搓了搓发痒的鼻子,“没事,只是有点痒罢了,无碍。”
她想着估计会是霍源在念着她呢,这么一想,脸上飘起几抹红晕,这待嫁的心情没轮到自己身上还真是无法体会。
霍家前来提亲,林绿氏是比任何人都要重视,早早就洒扫了庭院,更是把红灯笼都挂了起来,整个府邸顿时显得喜庆不少。
林珑怀着身孕倒是不好出席这场合,在前一天就回了娘家叮嘱了林绿氏几句,心里到底遗憾万分。不过为了妹妹好,也为了腹中的胎儿好,她也只能忍着,不过仍遣了如雁回去观礼,回头与她细细学来。
叶钟氏怕她忍不住回娘家,一大早就把她招来身边坐下,在她眼里,自然是儿媳妇肚子里孙子更重要一些。
“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我瞅着你二娘也是个能干的,必定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叶钟氏道。
“那倒是,其实也不是不放心二娘操办,她待我们姐弟仨一向极好,只是涉及到我这惟一的妹妹,哪能不牵挂万分?”林珑抱着自家大儿子道。
叶钟氏少不得又劝说了几句,就连一旁的叶蔓梓也笑话林珑几句,林珑只好淡定地喝了口甜汤。
这回前去林家提亲的除了冰人之外,自然还有霍堰与霍源,权美环觉得尴尬,代继子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提亲,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妥,所以方才没有出现。
林绿氏和林栋一大早就迎了出来。
林栋人小却老成稳重,哪怕与霍堰互看不顺眼,还是十分礼貌地接待他,本来这场合应是林家的长辈前来主持最为理想,无奈惟一在京的三叔父林创与林家姐弟仨交恶,而其他的长辈又远在苏州,想要唤他们来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最终还是惟有林栋这惟一的男丁救场。
冰人看着这半大少年,也感到林家人丁单薄,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
好在后来叶旭尧这个林家大女婿出现,林家这边场面才好看一些。
林琦躲在屏风后头看了半晌,双颊也红了半晌,与上回的提亲相比,这回她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就要嫁了。
尤其是端正坐着的霍源有意识地看向屏风处,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一交汇,林琦的脸红得似烧起来。
霍源也难掩脸上的笑容,等了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这心情之好可想而知。
同一时刻,端王府的老王妃也进了宫面见太后。
太后自从夜夜噩梦,这脸色越发差,人也精神不集中,看着比以前老了不少。
非但如此,她的疑心也越来越重,发觉自己这噩梦有几分蹊跷,像是被人暗中加害一般,毕竟自己也做过样的恶事,自然会往深处想。
所以她想到自己身边应该有内鬼,把寝宫翻了个底朝天,找出几味会令人产生幻觉的药物,这一下子不得了,她把整座宫殿的宫侍都怀疑上了,每个人都抓起来审问,不管是不是心腹一概先问罪,此刻她谁也信不了。
这一下子冤家错案倍增,为了脱罪,人人互相攀咬,太后一时也分辩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遂为了一劳永逸,她将这一干人等都重重治罪,远远打发掉,为了不让苏梓瑜插手她的寝宫,她亲自再选了一批宫侍。
本以为这回不会再做噩梦了吧,哪里知道仍旧是一入睡就梦到前尘往事,尤其是被她害的人化成厉鬼向她索命,一夜别说好睡,连合个眼打个盹都难。
她又开始折腾一群宫侍,打发的打发,处置的处置,搞得一时间后宫都不得安宁,人人自危,就连想来讨好太后扮孝顺以期巧遇皇帝上位的妃嫔都躲得远远的,谁知道太后下一个严惩的人会不会是自己?毕竟人人都惜命得很。
就在这样的猜疑之下,太后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急转直下,消瘦是第一个最明显的特征。
端王府的老王妃见到也大吃一惊,“娘娘,您这是?”
太后揿起无力的眼睫毛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哀家估计是中了别人的计了,只可惜这人藏得太深,哀家还未寻出来处置罢了。”其实她不是没怀疑过苏梓瑜,毕竟宫里最想要她命的人就是苏梓瑜,无奈她没拿到丝毫证据,也就奈何不了她半分。就算在儿子面前诋毁苏梓瑜,反倒没得半分好,儿子也为此说她疑心重,这样下去病情永远好不了。
老王妃道:“这后宫一向不太平,娘娘可要保重啊。”亲自把茶碗端起来喂太后喝茶水。
太后喝了口茶水,遂摆了摆手,“我还死不了,她想要称心如意,我偏不如她的愿。”
这个她指的是谁,老王妃能猜出一二,只是不好说出这个人名来,免得祸从口出。
她宽慰了太后半晌,这才小心地提到,“臣妇有一事想要麻烦娘娘?”
“哦?何事?”太后无精打采地看了眼这老王妃,倒也看不出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老王妃在心中仔细斟酌了一会儿,这才道:“还不是为了我那不肖孙,娘娘也知道他都近而立之年了膝下犹空,这名声又不大好,不得已,我惟有舍弃老脸求娘娘道赐婚懿旨。”
摆明了就是去提亲就会被女方家轰出来的局面。
太后是知道端王爷的恶行的,对这样的皇族子弟她一向不喜欢,但这老王妃与她交情尚可,遂也无可无不可地问道:“是哪家的闺女?”
“林家的,就是那位襄阳侯夫人的妹妹。”老王妃笑咪咪地道。
“谁?”太后猛然坐直身子,顿时神情一厉,一改方才老态龙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