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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珑与苏夫人闻言,对视一眼,急匆匆地起身赶往厢房。
一路上,林珑的表情都十分急躁,这苏夫人来历可能大得很,她心底隐隐有所猜测,如今丈夫把她的侍女打了,如果她真的追究起来,只怕难以善了。不过想到丈夫一向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她只能安慰自己要镇定一点。
苏夫人倒是一脸平静,看不出内心在想什么?
林珑斜瞄了一眼,心下越发不安。
进了厢房里面,看到叶旭尧面色赤红地站在那里,衣衫略有凌乱,好在并没有出格的地方,倒也没显得失礼。
而地上坐着一个衣衫半敞的女子,隐隐可以见到她那件绿色的兜儿,正在暗自垂泪,脸上有着五指印,一只手臂还因为被人用力攥住而呈现紫红之色。
这画面怎么看都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这是怎么一回事?”苏夫人似一脸震怒地道。
叶旭尧行了一礼,“请夫人见谅,实因您的侍女言行过态了,在下才不得不失礼地教训了她一番为人之道。”只是微抬起的头却是无惧地看着气势摄人的苏夫人。
苏夫人严厉地看了叶旭尧一眼,“绿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叫绿素的女子依旧双眼含着一泡泪,“太太,奴婢倾慕叶公子的英俊有为,一时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前来向叶公子表白心意,哪里知道,他会对奴婢出手……”
林珑一听,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因为喜欢就能随便动别人的男人吗?她咬紧下唇走向丈夫,对于他的举动暗自窝心。
叶旭尧看了眼妻子满是情意的眼睛,心下一片荡漾,只是碍于这场合不对,不然真想把她推倒在床上恣意地宠爱一番。
苏夫人突然笑出声来,示意红菱扶起绿素,两眼看向叶旭尧和林珑,“既然我这侍女有心于叶御史,叶御史酒醉打了她,本夫人可以不计较。不过本夫人对身边的人一向宽厚,她既有心于叶御史,反正她的身子你也看了,不如就纳了她做小,本夫人给你们证婚。”
林珑的脑袋“轰”地一声响,她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安排,凭什么这叫绿素的女子喜欢她的夫婿,她就要接受一个小妾,一直以来她都有在心里想过无数次叶旭尧纳的妾会是什么样子的?娇美的?还是泼辣的,抑或者是有着绝世容姿?
但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她都难以喜欢她们,所以时时自欺欺人不去想这令人不爽的画面。
此时她不禁看向这叫绿素的侍女,她走路脚歪了歪,估计是跌坐在地上的时候崴了脚,绿素也抬头与她对视,双眼有着略略示威的光芒,扬着自己一张精致的脸蛋。
就算脸上有着五指印,这叫绿素的侍女还是相当漂亮的,十七八岁的年纪更见风韵。
林珑的银牙咬得更紧,袖下的拳头不禁握得更紧,这会儿她对苏夫人不禁也有一股怨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必要这样对她?
叶旭尧伸后握紧妻子冰凉的小手,抬头正色看向苏夫人,“谢过苏夫人好意,只是这叫绿素的姑娘有心于在下,在下也不见得必须要接受,这得两相情愿才好。”
林珑转头看向丈夫坚定的脸庞,心头的涟漪渐渐平息。
苏夫人闻言,一脸的狠绝,只听到她冷冷一笑,扶着晋嬷嬷的手到那主位坐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夫人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与你们周旋,我身边的人一向容不得人拒绝,叶御史,你若不从,就不怕激怒本夫人吗?”
她开始施压于这个年轻人,看到叶旭尧仍无所畏惧,笑得更令人毛骨悚然,“今儿个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叶旭尧正色道:“夫人,您这侍女行为不当有失体统,在下接受无能,况且我已有妻室,实在不想再添这样的麻烦以祸害妻儿。”
“你这小子倒会推搪,本夫人调教出来的人哪会如此不堪?还是你连本夫人的来历都忘得一干二净?”苏夫人寸步不让,看到叶旭尧依然不改初衷,目光转向林珑,“小夫人,你的夫婿冥顽不灵,你何不劝劝他?多个人侍候你不好吗?再说又是本夫人的人。”
林珑没想到这苏夫人会把矛头指向她,这苏夫人绝对得罪不起,但让她违心地给丈夫纳妾分薄自己的宠爱,这比剜心还难受。曾经的设想只能是设想,没有亲自面对,不会明白其中的痛苦,这会儿她开始体会到叶钟氏的痛苦绝望。
她的一言不发,让在场的人都把目光对准她。
叶旭尧也不去催促她,不过他的眸子似乎越来越沉,想到在苏州她养伤时与贝明绯说过的话,心底涌起一抹暗怒。难道这段时间他表现得还不够好?为了她,他做了很多曾经自己也不屑的事情。
他握住她的手掌更紧了紧,似要把她的手掌捏碎。
林珑感到一阵疼痛,险险要叫出来,转头看着这张日渐熟悉的面容,近两个月的夫妻相处,夜里肢体交缠的火热都一一浮现在眼前,她渐渐摇了摇头,“不,我身边侍女够用,无须再多添人侍候。”
她打着太极一口拒绝。
苏夫人突然把手中的茶盏掷到地上,横眉怒对他们,“真的不愿?你们夫妻耍本夫人玩?”
“不愿。”林珑再度拒绝道,她抬头直视这苏夫人,管她有多大的来头,她都不想被迫三人行。
叶旭尧也绽开一抹笑容,“夫人听到了,我们夫妻都不喜欢这叫绿素的女子插入进来,既然如此,夫人何必强人所难?”
林珑真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不过在此停留一宿就惹出这么多事来,若不是碍于现在夜深露重难以下山,不然她准要离去。
苏夫人看得出来林珑那俏脸蛋下的不悦与戒备,再看了看虽然面色凝重但仍透出一投惬意的叶旭尧,这小子太精了,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把戏,突然大笑起来。
林珑微愕地看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半晌,苏夫人收起笑容,看向叶氏夫妻,“我希望多年后还能听到你们如此掷地有声的话,夫妻相处不易,厮守一生更难,好好珍惜彼此吧。”转头看向绿素,“难为你挨了打,本夫人会有赏的。”
“谢太太赏赐。”绿素在红菱的搀扶下向苏夫人屈膝行礼,转头看向叶旭尧,“叶公子手劲太大了,差点打死奴婢,叶夫人果然是幸运的女人,奴婢羡慕不已呢。”
叶旭尧虽然早已看穿苏夫人的内里把戏,但仍是没有留情面,这会儿看这侍女澄清,还是有几分歉意道:“对不住姑娘了,过后会赔给你汤药钱。”
林珑倒是俏脸一红,自己一时不察倒是掉进这个陷阱里面,果然是关心则乱,如果她不曾投入感情,兴许一眼就能看穿这个局。“绿素姑娘,我赔给你自制擦脸的肤膏,保证不会有印子留下。”
绿素想要笑一笑,不过一扯动伤口,不禁呲了呲牙,这叶公子下手忒狠了。
苏夫人很满意这测试的结果,扶着晋嬷嬷的手站起来,“夜深了,你们夫妻也赶紧休息吧,明儿可以早起观赏日出,别有一番境界。”
“谢过苏夫人。”林珑忙道谢,不过对于她暗中试探他们夫妻的举动还是颇为不满,不过念在她一片好意,她也就不打算再追究。
叶旭尧只是拱手做了个揖,看到这苏夫人出去了,这才拉着妻子的手往内室而去。
屋外的苏夫人与晋嬷嬷沿着这依山而建的回廊走回正房,“看来那小娘子恼了我?”
“太太一番好意,她却这般不领情……”晋嬷嬷似有不满。
苏夫人举手示意晋嬷嬷不要再说下去,转脸看她,“还是我的不是,好在没有让他们夫妻心存芥蒂,不然我就罪过了。”
话虽如此说,苏夫人并没有太多的愧疚表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今天她不做恶人,他日也会有人做,这个世道最不缺这样的人,念及此,她朝某个方向冷冷一笑。
“太太?”晋嬷嬷似乎感觉到主子的好心情在慢慢消逝,不禁担心地唤了一声。
“我没事。”苏夫人兀自坚强地道,日子还得过下去,她犯不着给自己找罪受。
与苏夫人的形单影只相比,屋里的叶旭尧却是狠狠地吻着林珑,似要把内心的不满发泄出来,他的大掌要去解开林珑的腰带。
林珑原本沉醉于他带来的感官风暴,感觉到他似有异动,忙伸手按住。
两人的手你来我往,上演一出攻防战。
“别,夫君……”林珑努力地推拒他的求欢。
叶旭尧的唇舌离开她诱人的红唇,对于她这次明显的拒绝深为不满,半坐起身,耙了耙头发,不满道:“娘子,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不防与我直言?你我是夫妻,我跟你说过不要拒绝我的碰触。”
林珑看他真的要着恼,不禁反省了一下自己的私心,她也坐起来,伸手抱住他,赶在他发怒推开她之前,她凑近他的耳旁道:“我怀孕了。”
叶旭尧正要拉开她的手的动作一顿,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渐渐又滑到那平坦的小腹,难以置信道:“有了?”
他是想过要让妻子尽快怀孕,但没想过会这么快,他们成亲还不足两个月,这有孕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原本他还想着半年以内能有消息就已经是很惊人了。
林珑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像高兴,“你不开心吗?”如果他敢说一个不字,她必定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没有。”叶旭尧忙安抚她道,“我怎会不高兴?只是你确定了吗?”不会是空欢喜一场吧?妻子对有孩子一事似乎很上心。
林珑听他这么说,这才笑着将晋嬷嬷诊脉一事告知他,更是坐到他的怀里,两手圈住他的脖颈,笑眯眯道:“都快四十天了。”
叶旭尧扳指算了算,这孩子大概是他们洞房那天怀上的,不禁对自己的能力暗暗咋舌,居然一发就中。
林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暗暗撇嘴,男人就是这样,就算叶旭尧再冷情,在这一点上与普通男人还是一样的。
叶旭尧突然将头靠近她的腹部,似乎要去听一听胎儿的动静。“喂,小子,我是你爹。”
林珑好笑地推了推他的大头,“才一个多月,都还未成形呢,哪能听到你说的话,搞不好是个闺女呢?”
她不在意这胎生男还是生女,依他们夫妻的年纪,必定能生下儿子的,只要这孩子健康就好。
叶旭尧却是咧嘴一笑,掩藏不住的好心情,“小子也好,闺女也罢,都是我的骨肉。”
搂着妻子躺回床上,他看着帐顶,感慨道:“我也终于当爹了。”
林珑一笑,在他的脸庞上亲了又亲,“其实你若早娶妻,只怕现在孩子都能满地走了。”
“那会儿倒没想过,男儿先立业再成家更好。”叶旭尧这会儿倒诚实道,“如果我娶了妻,估计遇不上你了。”
林珑想想也是,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当小,所以说姻缘天注定,她看着他的眸子道:“我要给你生一堆的孩子。”
叶旭尧笑了笑,揉了揉她的秀发,“好,你生我养。”
林珑动情地揽紧他的头,倾身噙住他的唇,主动去撩拨他的感觉世界。
即便不再适宜做什么,这一夜却是温情不已。
到了五更天的时候,林珑拉着叶旭尧起身,“快起来,陪我去看日出。”
叶旭尧翻了个身,“日出有什么好看的?”
“我要看嘛。”林珑祭出绝世“神功”挠他痒痒,“还不起来?你儿子也要看呢。”
叶旭尧被她骚扰得睡不着,只好爬起床来,怀有身孕的妻子当真得罪不起,林珑笑眯眯地侍候他穿衣梳洗。
夫妻俩出了房门,沿着回廊台阶往上走,很快就到了这宅子最高的亭台,却看到早已有人坐在那儿。
苏夫人裹着一件深绿色的厚重披风,秀发挽了个低髻,插着一枝华丽的凤头宝簪,此刻正惬意地坐在大罗圈椅内,转头看向他们,“怎么这么迟?”
“一时没留意时间,睡过去了。”林珑笑道,“苏夫人倒是好早。”
苏夫人笑着朝她招招手。“我这会儿睡不着。”
叶旭尧忙扶着妻子过去,思及到妻子身怀有孕,他就得小心翼翼地护着。
林珑走到苏夫人的身边,被她拉着坐到了旁边的椅子里,“这有了身子就 小心些,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听到没有?不然我可饶不了你的。”最后的话却是朝站在林珑身后的叶旭尧说的。
“苏夫人不说,我也不会大意。”叶旭尧道,妻子孩子都是他的,他自然比苏夫人更紧张。
苏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林珑的嘴角却是向上翘的,一双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旭日一点一点地从云海里面攀升而出,慢慢地跃过高山,爬向天空,光芒渐渐灿烂耀目。
这云海日出果然壮观,她慢慢咋舌,这一生都会记住这一刻的瑰丽。
苏夫人却是一脸的平静,或许这日出看得多了,就不再那么称奇,慢慢地品着碗里的茶水,她的面容在阳光中渐渐柔和起来。
看过日出后,一行人再度回到正厅里面用早膳,这会儿林珑就不得不辞行。
林珑看着苏夫人道:“苏夫人,我们的庄子离这儿很近,你若想到世俗中去走走,可以到我们那儿玩一下,我们夫妻还要住上一段日子才会回京。”礼尚往来是必须的,更何况她是真心邀请苏夫人的。
苏夫人笑道:“既然我们是邻居,那就彼此串串门也好,等我得闲了就去叨扰。”
这娃儿有趣,她很是喜欢。
“那我静侯夫人登门。”林珑笑道。
叶旭尧却是在作揖告别时道:“苏夫人,这儿虽是风水宝地,但世人必还会记挂夫人,您还是给世人留个口信为好,不然会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话里有话,苏夫人一听即明,当即脸色一沉,“你答应过我不说的。”
“在下必定遵守承诺,但是苏夫人也应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下言尽于此,采不采纳那是夫人的自由。”
林珑没有搭腔,丈夫没有告知她这苏夫人的确实来历,就没有她多嘴的余地,不过在离去前她还是道:“我希望苏夫人是快乐的。”
苏夫人因她这话微微动容,亲自送他们过了吊桥,到那山门的地方。
林珑这才请她止步,朝她挥挥帕子告别。
苏夫人站在红叶山庄的正门看着他们夫妻渐渐消失在山道中,不过一天一夜的相处,她却微有几分落寞。
“太太若是记挂,我们过两天就去拜访即可。”晋嬷嬷建议道,她是希望自家主子能走出去的,不说回去原来的环境中,至少不这么排外。
“再看看吧。”苏夫人没有一口拒绝,却也没有当下就做决断。
“那位小夫人身怀有孕,不知道会生男还是生女?”晋嬷嬷似无意地道,不意外看到自家主子似有动容,她脸上的笑意更渐浓。
另一边厢的林珑在叶旭尧小心地护翼下到达了来时的山脚水路旁,匪鉴与划船的庄丁早已侯在那儿,一看到他们即过来请安。
叶旭尧扶着林珑小心翼翼地上船,这回他不再站在船头,而是陪她坐在船舱里面,就怕一个照顾不周会有意外发生。
“我没有那脆弱。”林珑没好气地道,自从昨知知道她有孕后,他的表现虽然让她高兴,但是没人希望被当成易碎品看待。
“我也没说你脆弱,不过不小心些,我难以安心。”叶旭尧道,还转头吩咐匪鉴与庄丁划慢一点。
林珑靠在他的怀里,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这一会儿她感到很是幸福。
小船艇沿着来时路回去,两岸的风光尽览目下,只是见识过那灿烂如火的红叶林和壮观的云海日出后,她就不再感兴趣,与之相比,味如嚼蜡。
刚一靠岸,商嬷嬷就立即迎了上来,紧张地看了看林珑的肚子,好在没出意外,“大奶奶还是先上马车回去为好。”
叶旭尧也紧张地扶她上马车,林珑哭笑不得地接受这两人无微不至地关怀,原来被人过度保护也是挺难受的,随后又暗嘲自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马车慢慢地晃回庄子去。
钟福也出来迎接主子回来,昨儿一宿说不回来时,他一夜也没有睡好,就怕出了意外,难以向京中的太太交代。
“大奶奶,京里有人来找您。”
林珑听到钟福的话,不禁诧异,会有谁到庄子来找她?她妹妹林琦与绿姨娘忙着铺子的事情,弟弟林栋也忙着学业,权英姿估计情伤未愈,更不可能出现,算了算,随后眉间一皱,不会是她吧?
果然刚这么一想,她就看到来人。
“林妹妹,你可回来了?”郑南珠在屋里听到动静,立即就出来相询。
林珑的脸色一沉,她还真的追到庄子来了,之前她已在信中告诉她,对于郑家的事情她无能为力。“郑二姐来了很久?”
“昨儿到的,不过你却不在。”郑南珠等得心焦,这会儿语气也不好。
叶旭尧脸色一沉,对于这影响妻子怀孕心情的女人相当的不满,“郑家之事,我们已给了答覆,这事办不了,还有奉劝你们一句,尽快离京去与郑道台团聚为上上策,别再到处钻营,没有用的。”
郑南珠的脸色顿时更难看,自从知道父亲被贬官后,母亲是真的病倒了,兄长整个人都阴沉起来,她不得不到处求人,甚至厚着脸皮去求九王爷。无奈她连九王爷的府邸也进不去,之前交好的京中贵女一个个地疏远避开她,把她当成了洪水猛兽,尤其是在权英姿高调宣布与她绝交之后,每况愈下。
“林妹妹,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珑摇了摇头,“郑二姐,我夫婿说的就是我的意思,他都办不到的事情,我还如此能办到?郑二姐,回去吧,这京城不是久留之地。”
郑南珠一脸灰色地险险站不住脚,她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京城。
叶旭尧看着这郑家女仍是冥顽不灵,不禁脸上略带薄怒,朝匪鉴道:“送郑二姑娘回京城交予郑夫人。”
郑南珠没想到才一照面这叶旭尧就赶她走,她还有话要与林珑说的,忙道:“我在京中也没有事,正好可以与林妹妹说说话……”
“你算老几,有何资格与她说说话?”叶旭尧这回不客气地道,这女子太厚脸皮了,以为自己哪根葱啊?他家林珑会缺了她一个说话的人吗?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郑南珠顿时一脸涨红,尴尬地站在那儿,她不过是被贬官员的女儿,林珑却是望族的长孙媳妇,这身份不再是她能勾得着的,只是以前她选择忽略了去。
林珑忙扶上丈夫的手臂,要他别动怒,这郑南珠确实不知道天高地厚,脸皮忒厚,不过到底是女儿家还是要留点颜面的,“郑二姐,你还是先回去吧,好好劝劝义母与义兄,赶紧回去未为不妥。”
事已至此,郑南珠脸皮再厚也没法再待下去,不过是一宿,她就得打道回府了。
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行李被人拿出来塞到马车上,灰溜溜地上马车离开了庄子,心中也暗恼林珑的无情与过桥抽板。
“你今日这般赶她离去,只怕我与郑家的关系也到头了。”林珑站在窗前看着郑家的马车消失在眼帘,不禁有几分唏嘘。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再说这门义亲要不要也就那样。”叶旭尧不以为意地道,郑家的芨芨而营很惹人厌,以前还好懂藏着,到了京里却变得猖狂起来,这样不懂藏锋,又能成什么大事?
林珑回头噘嘴看了他一眼,什么理都被他说全了。
郑府,郑华翰的伤倒是养好了一些,这会儿与母亲坐在一块儿,微沉吟道:“南珠去求林珑估计不会有效果,林珑这女子很懂得趋利避凶,依我看,她不会再帮我们了。”
“那可如何是好?就真的看着你爹被贬官?”郑夫人着急地道。
郑华翰却道:“爹刚有急信送来,这会儿我们还有一个路子可走。”原本他不屑,可这会儿却顾不上那么多,凑近母亲的耳边低语几句,“娘,你还记得那常公公吗?爹给了林琳一条生路,这可是卖了人情给常公公,你可知?那常贵搜罗女人是为谁?享用的还不是常公公?他听人说了个秘方可以让那玩意儿再生,所以需要元阴女子的血入药,非但如此,他夜夜也要女人侍候他再振雄风,我们若是能……”
“这不行。”郑夫人觉得过于恶心,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不能害了南珠……”
“谁说是二妹来着?”郑华翰凉薄冷情地道:“我们不是还养了一个废物吗?这么多年也浪费了不少米粮,该是她为这个家做贡献的时候了。”
“可是……”郑夫人是不喜郑西珠,可也没想过要将她往火坑里推啊,她还想搏个好名声。
“娘,你是在乎她?还是在乎我与二妹?”
“当然是你们。”
郑夫人叹了口气,也罢,一切皆是命,郑西珠要怨就怨自己的命好了。
郑家的龌龊,林珑此时并不知晓,反倒是商嬷嬷听到林珑确诊有孕,当夜就主张要夫妻俩分居,直言这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