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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两个字,打断了宁夏的话,那人面色发沉的走来时,宁夏退开两步:“凌大哥不必激动,我们都是为了平反在努力,只要成功,定能还大家一个清白!到时大家不必再隐姓埋名的过日子,能带着子孙,光明正大的上香祭祖了。”
你要利用我,我成全你啊,你要当皇帝,也得有由头来让人给你卖命!
这些人之所以这么恨她,无非就是觉得她认贼作父,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之时,他们却是为了活命而躲藏奔波。
这些人的恨,是源于对当年的构陷之事,想要谋反,就得激起这些人的恨意,这些人虽恨,却也希望能给当年之事平反,如此一来,有愿望,才有动力。
若说凌羽丰一开始就说要自己当皇帝,这些人只怕不会跟着他;你一个人的野心,却不给我们平反,我们跟着你,不如去寻庄映寒!
宁夏这话,说到了重点,她没有浪费时间说什么她在宫中受委屈啊,没说什么她也是迫不得已啊什么的;既然凌羽丰要鼓舞士气,她来帮他就好!
若是这些人一心要平反,凌羽丰却一心要当皇帝,这内部矛盾一起,那可就有意思了!
凌羽丰确实是没想到她竟会说这些,他以为,她如今插翅难飞,必会提起当年之事,博得众人的谅解,博得众人的同情;到时他再骂她贪图荣华,企图与小皇帝将庄家旧部一网打尽,这样的皇帝,不值得他们敬重!
那人明知庄家被构陷,却与忘却仇恨,贪图安逸的庄映寒合谋杀人,这还不能激起大家的怒意?
到时只需振臂一呼,还怕无人拥戴他
到时候谢雅容再以圣女之名传达天意,言:奸臣当道,北宫一族听信谗言,斩杀忠臣。
再将当年之事翻出来四处传扬,不明真相的百姓分不得好坏,只知舆论越传越烈时,拥戴最有威望之人为王。
如此安排之下,江山还不是他的?
他计划的好,却没想到,眼前这女人竟是顺水推舟,结果这舟所推的方向,却是与他所想的背道而驰。
宁夏这话说完,那人想要呵斥,这才发现,他没有呵斥的理由,她句句在理,说的都是为了平反之事,他要如何说才能说她是胡言乱语?
“凌大哥,我在宫中忍辱负重,你于军中忍辱负重,如何好不容易相聚,还是不要让大家继续误会了。”
那人一时语结,宁夏继续说道:“你传信于我,让我于宫中苟且偷生,我做到了,如今,离胜利越近,我也不必再做那贪图荣华的假象了。”
那下头的人,听得这话时,都是一头雾水。
不是说她不顾仇恨于宫中贪图安逸?不是说她不思仇恨,只知风花雪月?
眼下是什么情况?怎的成了忍辱负重了?
众人不解,宁夏却是扬着双手,大声说道:“救皇上,废奸臣,哪怕受伤,我也要把脚跟站稳,当年之事 ,我已有了眉目,只要我们继续努力,定能以真实身份回到京中!”
宁夏说的煞有介事,不明真相的人一时不解,均是将目光转向了凌羽丰;凌羽丰这才发现,他不该给她说话的机会!
正在想着当如何让她激起众怒,却听到外头一声巨响。
从此处看去,只见着那一声巨响之下,远处那竹林被炸的翻飞四起。
这……是谁的手笔?
那阵法破不了,就直接用**了,这办法倒真是够绝的;怎么看,都像是腹黑小皇帝的作风啊!
正在想着,凌羽丰一声令下,众人便持了刀剑严阵以待;接连几声巨响之后,只见着无数人冲到了河边。
看着那些人,宁夏眸光一闪:“皇上亲自带人而来,凌大哥,你还认为我说的是笑话?”
上一次她就发现小皇帝谁都不信,怎么可能将一切都交于凌羽丰处理?那小屁孩儿,必然是在凌羽丰带着她进山之后,就派人在后头跟着。
那人,应当是小皇帝跟前的侍卫,那人得了吩咐,又要阻止北宫逸轩,又要安排人来跟着,必然是不敢跟的太紧,至于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就不是她所能猜出的了。
听她这话,凌羽丰握紧了双手,一语不发的瞧着那些人趟过河流。
“凌大哥,如今大家的身份是侍卫,此时当如何做,你比我更清楚;皇上亲自出马,若是没有收获,必然会怀疑你!”
如今皇上追到了这里,却没有一点收获,必会起疑!
凌羽丰自然明白这点,瞧着那些人越加的近时,一声令下:“毁屋!”
毁了屋子,那些所谓的证据,该留下的,也得留下来才行。
众人得令,迅速闪进了屋子里,该翻的翻,该毁的毁;凌羽丰回到方才那屋中,将那牌位迅速收了起来,连同那喜服嫁衣,拿着一并没了身影。
众人在忙碌着,宁夏倒是闲了下来,瞧着前头那些人快速冲来时,纠结着她是该平静的站在这儿等着?还是该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冲上去?
按理说,众人这会儿以抄家之势在毁着屋子,就表明这里是庄家旧部的隐藏之地,那么她来了这里,就表明和庄家旧部会了面吧?
会了面,该有些什么事发生呢?凌羽丰带着侍卫和旧部打了起来?还是那些人见到侍卫来,就全部撤走了?
心里头琢磨着,在看到那人飞身而来时,宁夏淡定的蹲了下去,将那手中的簪子在地上写写画画。
小皇帝面色阴沉而来,当她瞧着只有宁夏一人在那儿捣鼓着什么时,两步上前:“凌羽丰呢?”
“追人去了。”
淡定的回着话,宁夏抬眼瞧了他一眼,而后起身,将手中的簪子伸到他眼前:“皇上,我未婚夫来送信物了,你说我是该乘机和摄政王和离嫁于他?还是该将这信物埋了,拒绝他?”
“你是如何想的?”瞧着那簪子,小皇帝冷声发问。
“我啊?”可宁夏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瞧着北宫逸轩和周宇鹤双双而来时,把玩着簪子,不咸不淡的说道:“我没看清他的样子,若他有皇上这般姿容,我便嫁了;若他生的太丑,我自然是不嫁的。”
她这话一落,那二人便是立于小皇帝身后,北宫逸轩听她此时还能说这混帐话时,心里头真不知道是该骂她大胆?还是该高兴她安然无事?
周宇鹤瞧着她连个伤也没有时,心中越发的肯定,那股神秘的力量,必然是在暗中保护着她!
凌羽丰分明说了皇上安排了人手剿杀庄家旧部,为何庄家旧部能脱身?为何她会完好无损若非那神秘力量相助,凌羽丰早便利用她擒拿了那些人!
小皇帝却是在瞧着她吊儿郎当的甩着簪子时,又是重重一哼;这一哼,宁夏就笑了:“皇上,我这是在夸你生的好,你看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这分明就是帝王之相;神足气旺,面丰耳正,此乃帝王之气;神韵内收,神清貌古,此乃帝王之韵也。”
这一通马屁拍的,实在是差劲!
瞧着那人目光已然转寒时,宁夏瞬间正经,话峰一转:“皇上,安国有事相禀。”
“逍遥王,派人去寻乐浩然。”
小皇帝一声令下,北宫逸轩瞧着她眨了眨眼时,应了声是,带着人去寻凌羽丰;小皇帝上前走了两步,走进一间屋子里。
那屋内,早被人给翻的乱七八糟的,该拿走了东西都拿走了,该毁的也都毁了;瞧着这乱七八糟的屋子时,小皇帝抬手摸了摸桌面。
“挺干净的,是吧?他们好像在这儿住着,只是今日被乐帅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将那簪子随意丢到了桌上,宁夏踢了踢脚边被打碎的茶壶:“皇上,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必要再试探隐瞒了;他与我说了,当年庄家之事,因我而起, 但我实在是想不起来是关于什么?
记忆之中,在母亲上香焚经之时,我似见过宇文瑾,至于后来的事,我便是忆不起来的;今日他与我说,当年之事,实乃构陷,他们藏身于此,只是想寻个机会让我明白,这些年来认贼作父的我,也当给庄家,给那二十八家人一个交待”
宁夏这一开口就切入主题,倒是令小皇帝有些意外;而她说的这些内容,又让他怀疑不起来。
沉默半响,他才问道:“你是如何来的?”
“当然是被掳来的。”
宁夏摆了摆手,表示这过程不是重要的:“至于乐帅是如何来的,我也不清楚;他带人冲进来时,那人正问我要一个答复。”
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渗在一起,小皇帝明显是在转着脑子去分辨的。
那庄家被人构陷之事,宁夏如今已经有八成把握是真的了;至于是如何被构陷的,受何人构陷,构陷之事与先皇又有什么关联,这也只有小皇帝最清楚了。
如今她说出来,一来是为了打消小皇帝的怀疑,二来也是为了套小皇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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