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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敌不过他,不出片刻便动弹不得,闻言心头只觉好笑,放肆的从来只有他!
“沈苏姀怎敢。”
她的语气带着凉凉讽意,嬴纵闻言将她腰身箍的更紧。
“你敢。”
沈苏姀再不说话,他一路风驰电掣似乎真的只是想将她送回沈府,然而想到适才嬴琛的目光,她的心头却不安起来,他的风头太劲,而她……只是个孤军作战之人。
赤焰脚力极快,而他也分毫不怜惜她的小身板受不得颠簸,竟就这般一路疾驰的朝着沈府去了,没多久沈府便已遥遥在望。
沈苏姀深吸口气,“多谢王爷。”
嬴纵又一落鞭,赤焰几个疾奔便到了府门之前,沈府府门大开,门前齐整的甲士看到嬴纵和沈苏姀归来俱是一愣,头戴鬼面,侍卫成群,即便无人见过嬴纵之面,单看这阵势沈府下人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齐齐跪地,口呼千岁。
嬴纵对拜礼充耳不闻,只倾身在沈苏姀耳畔落下一语,“你又欠了本王一次。”
灼热的唇擦过她耳廓,惊得她一颤,嬴纵却不再多说,将沈苏姀一把放下马去,随即调转马头飞奔离开,寻常的沈府不会有这般多的甲士守在门口,沈苏姀定了定神,疑惑的走至门口问那守卫,“可是府中有什么事?”
那守卫仍然沉浸在沈苏姀与七王爷一同归来的震惊之中,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一脸喜色的回答,“五小姐不知,今日宫中又来了人,三小姐也要随驾去骊山了!”
沈琳琅竟也能随驾……
似乎有什么事超出了她的预计,沈苏姀双眸微狭,转过身去,嬴纵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唯有那话回荡在她耳边,她抬手触了触耳后,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灼人气息……
沈王氏自从五年前沈城一家人死后便开始终日不离佛道,如今静心斋的一草一木都染上了檀香味,沈苏姀进正厅时沈王氏依旧搂着沈君心说笑,小娃娃手上拿着个五彩斑斓的不知名之物正惹得沈王氏满面笑意。
沈琳琅比她先到,正仪态万千的坐在左下手位,却不见二夫人的面。
沈苏姀行礼落座,沈王氏便朝她二人看了过来,“还有一日便要去骊山,此去短则一月少则两月,你们可有什么要问祖母的?”
沈苏姀有些茫然,沈琳琅亦然。
沈王氏便一叹,“三娘,你当真以为是你的一卷佛经打动了贤妃娘娘?”
沈苏姀心中恍然,凭丽嫔,能为她斡旋一二已是不易,而此次沈琳琅不声不响就得到了随驾的资格……原来走的那信佛的申屠氏贤妃之路。
沈琳琅的算计被沈王氏一语道破不由有两分悻悻,沈王氏的语气却遇见沉肃,“你们可知,沈家爵位空落八年,却为何还在六大权阀的位子上?”
沈琳琅闻言眸光一肃,沈苏姀却只是淡淡挑了眉。
沈王氏眸光深重的扫过她二人,“这八年大秦朝边境连年不稳,而今上攘外安内开疆扩土要效仿名景之治,可你们大抵不知,大秦国库早就被掏空了。”
见二人面有所悟,沈王氏的眸色却愈发沉暗,“沈家因商起家,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主商不主政,虽然落了下乘可只要不乱站队就不会掉脑袋,然而这世世代代下来,自老侯爷将你们大房二房的家业分出去,现今的沈家已不再是从前的沈家了。”
沈家的财产从来公中一份占大的,其余各房占一份小的,除了掌家之人,无人知道沈家真正的家底有多少,可如今,沈王氏竟然对他们两个小辈漏了底。
“现在五大权阀的情况你们大抵知道,申屠窦阀西岐手握军权,且在宫中皆有皇子,必定是站不到一边的,宁家素来中庸,手中却也只握着五万宁家军,而我们沈家的八皇子年纪太小,暂时不在争位一列,虽然没有大军在手,却有足够的家底,你们要明白,将来不管他们做什么总都离不开钱。”
三言两语,沈琳琅二人皆明白沈王氏的意思,她看二人沉思的模样也露出满意之色,随即道,“自古钱权不分家,现在的沈家尚且还有倚仗,此去骊山,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沈王氏用沈家的女儿联姻,只为让沈家在权阀的位子上坐的更久,而沈家的女儿亦需要沈家的财势来获取属于女人的荣华富贵,直接坦白一场交易。
沈苏姀二人正要退下,沈王氏忽然看向了怀中的玉雪娃娃,“君儿,你不是有礼物送给姐姐?”
沈君心一双大眼睛在沈苏姀二人身上扫过,举起手中的七彩之物分外无辜纯洁的看向沈王氏,“可君儿手中只有一个宝贝,不如……”
沈君心又看了沈苏姀二人一眼,“不如等姐姐们回来我再决定送给谁?”
沈苏姀眉心微蹙,看着那张瓷器一般精雕细琢的无害面容,她不知怎地想到了她自己,只听沈王氏笑着道了一声“好”便让她二人退了出来。
沈苏姀与沈琳琅并无话可说,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出几步,香书忽然满头是汗的跑了过来,见到沈苏姀赶忙喘着气道,“小姐,七王爷送来的人到了!”
沈苏姀拢在袖中的手立时攥紧,这边沈琳琅却意味不明笑了笑,“五妹妹手脚可真快。”
沈苏姀并不动怒,只道一句“过奖”便由香书领着往伽南馆去,跟着沈琳琅的小丫头有些忧心的瞪着沈苏姀的背影,“小姐,这五小姐既然搭上了七王爷,只怕以后在咱们之上……”
沈琳琅面上却只有讽刺,“并不是每个王爷都能荣华富贵一辈子,特别……是这位七王爷!”
夜风伴着这幽幽话语乍起,似乎要惊起蛰伏与黑暗中的魍魉,沈琳琅紧了紧衣领,带着丫头往自己小院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在伽南馆十丈方圆的后院里,一身灰衣手带镣铐的人正进的小院来,甫一进门,院门便在其身后关了上。
院中不曾点灯,借着月光恍惚瞧见晾晒的薄纱衣物,层层叠叠随风而舞,魅影飘忽。
“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