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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颜墨当然知道悦菱在丽晶。
不需要任何情报或者眼线,他送她的手机里有定位仪,他只需要看看她的手机在哪里就知道了。而且,他在李姗姗的血液中安装了液体跟踪仪,知道李姗姗也在这里。
不用猜,瑜颜墨也知道,悦菱是过来见李姗姗的。
这么多天,这是唯一一次她走出水木家的大宅。
这么个日夜,每天,瑜颜墨都依靠着看定位仪来度日……
手机中的定位十分精确,他可以看得到她什么时候在房间里,什么时候又离开。她的活动范围很小,大多数时候都在室内。
只要知道她在哪里,瑜颜墨就能觉得稍微安心一些。
至于她在那里做些什么,身边有什么人,他不敢想……
无数次,他想要给她打电话,想要听她的声音,或是给她发一条短信,询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可是,每到最后一步,他却按不下那个键。
她会不会像那天那样,冷冰冰地告诉他她还想静一静,让他不要打扰她?或者她正和水木罡、水木华堂在一起,回了自己温暖的家,她或许根本就无心再理会他了……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接他的电话,或挂断、或关机、或任由其大响置之不理。
每时每刻,瑜颜墨都在猜想她究竟在做什么。
想她有没有像自己思念她这么思念过他……
他用了无数理由,说服自己悦菱只是需要时间。他不应该怀疑他们的感情,不应该不信任她对自己的爱。想她在美国的时候,不要他的财产,可以牺牲她的爱情,却也要让他活下去……她可以为他挡子弹,命都不要……为了到C市找他,她可以放弃那条对自己最重要的项链……
这样的悦菱,怎么可能为了贪图水木家的财产或安逸,而和他分开?
他唯一最担心的,是水木罡会用亲情去绑架悦菱。她从前和水木雅通过话,十分喜欢那位“雅姐姐”,又因为水木雅的事故自责。水木罡本身患病,尚没有完全治愈,如果以丧女加命不久矣来大打亲情牌,以悦菱的心肠,一定会选择亲情的一方的。
想到这里瑜颜墨觉得悲哀。
仿佛悦菱遇到人生中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会把他放到第二位,反而把其它人和事放到第一位。
她始终是以牺牲自己、牺牲他、牺牲他们二人的感情,作为第一的选择。
她要求自己做一个完人,面面俱到。
他却只想做一个凡人,一个自私的,有欲念的,任性的凡人。
完人要顾全大局,要以他人幸福为自己的圆满。而凡人却只渴望自己的幸福和爱情。瑜颜墨想让悦菱也顾及一下他,顾及一下他们的感情,但是悦菱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一部分,因而是可以牺牲掉的。
他今天给她打电话,只是想要告诉她。
他只想要一个妻子,要一个伴侣,要一个家庭……悦菱所要成全的大爱,对于他来说,太遥远,也太累。
今天,他可以放任她回水木家,照顾她的亲情……可是下次,下下次,无数次,总还会有事情发生,她总是要离开的,要去顾全别人的。
总有一次,他会承受不了。
瑜颜墨承认自己是一个自私霸道的男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许多人“分享”。如果悦菱不能专属他一个人,那么还不如根本就不属于他好了。
事到如今说放手,他不甘心。
但如果悦菱执意走下去,他不知道还能陪伴她多久……
可是,悦菱根本就不接他的电话……刚才,看到水木华堂那么体贴地扶着她出来,而她也依偎在他的肩膀上,瑜颜墨只觉得心像被什么狠狠的撕裂。
妒忌、愤怒、质问在一刻填满了他的心。
“堂少,后面有几辆车一直跟着我们的车队,”水木华堂听到耳麦中,手下在汇报,“需要派人去阻断吗?”
水木华堂回身往了一眼:“不用。”
然后他看向一直在旁边闭目假寐的悦菱。她的眉头尚且微微颦着,应该还没睡着。
于是,他凑近了她的耳,悄声道:“或许瑜颜墨一直在后面跟着,需要停一下,还是不管?”
悦菱听到这句话,浓密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然后睁开了眼。听到瑜颜墨可能在后面,她的心顿时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她的唇启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微微叹了口气。
“小堂确定是他吗?”
水木华堂还没有回答,悦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早换了一种铃声,不再是瑜颜墨的声音,此刻听到,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悦菱只觉得心脏也在颤抖,她看了看屏幕上的那个号码,也不顾水木华堂一同注视的眼神,随即接通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一时间谁也不说话。
直到最后,瑜颜墨的声音才传来:“我在你后面。”
悦菱“嗯”了一声。
瑜颜墨随即又说:“下车,我有事要和你谈。”本来想任由她回去的,但是刚才见到她,还看到她任由水木华堂搀扶着,他的心,无论如何也不能平复。
悦菱又“嗯”了一声,对水木华堂道:“我可能要下车。”
她的表情,是异常平静的,可是天知道她的心中在翻滚着什么样的大浪。
一听到瑜颜墨的声音,她才发觉自己这么脆弱,脆弱到连对他说个“不”字也办不到。
悦菱下了车,没一会儿,一辆奥迪就穿插入了车队,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门打开,瑜颜墨正坐在后排,他竟然就这么只身闯入了水木华堂的势力圈,一点也没有顾及过自己的安危。
“上车。”他的目光停留在悦菱的脸上两秒,然后吐出这冰冷的两个字。
悦菱默不作声,只顺从地钻到了车里。
还未等她自己去关车门,瑜颜墨已经长臂一伸,将车门嘭的一下拉上了。
“开车。”他命令司机。
“堂少,我们要不要跟上去?”手下见状,急忙问水木华堂。
水木华堂的手举了起来,迟疑了两秒,最终却放下了:“由她吧……”他清脆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
奥迪车在飞速地行驶着。
悦菱坐在车内,始终一言不发,也不看瑜颜墨。
瑜颜墨如往常一般,斜靠在车门处,手指撑着脸颊,斜斜地打量着悦菱。
不过是分别了几天而已,她看起来又消瘦又苍白,神情也很萎靡,以往红润的脸蛋和嘴唇此刻一点血色也没有。
她那么小心翼翼,几乎算是蜷缩在车内的一角,只低垂着头。
瑜颜墨见她这么消沉虚弱的模样,心中原本对她存有怨恨,顷刻间也烟消云散。
他一伸手,悦菱不避开,动也不动,他却是抚摸到了她日渐隆起的小腹上。
他轻轻地,好像在抚摸什么珍宝一般抚摸着她的肚子。然后渐渐上移,摸到了她的脸颊上。
她的脸颊冰凉,好像在最冷的河水里浸泡过一般。
这温度让瑜颜墨皱了皱眉,随即拿过另一只手,去摸她的手。
她的指尖也是凉的。
瑜颜墨不由得紧紧地捏住了她的手。
“水木华堂对你还不够好吗?”他冷着声音问她。她瘦成这样子,精神状况也不好,真不知水木家是怎么待她的。
悦菱依然不回声,只是转头看向窗外,泪却已经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瑜颜墨只觉得这滴泪像是从他的心上流过,火辣辣地刺得他生疼。他禁不住伸臂,把她往自己的怀中一圈。
他的手,伸入了她的衣服之中,报复似的狠狠捏着她的柔软。
悦菱忍不住呼疼,她这突如其来的发声,在瑜颜墨听来却无疑于是一声娇呻。瑜颜墨的眸色瞬间变暗了,他的呼吸也不自觉沉重起来。手上的力又重了几分。
分别的这几天,他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她。
如今抱她在怀中,积蓄了数日的思念几乎喷薄而出。
“跟我回家。”他的嗓音嘶哑,在她的耳边轻语。
悦菱轻微地抽泣了一下,想把眼泪忍下去。她不想回应他,但他却强迫着,抓着她的手,去碰触他势不可挡的坚硬。
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他有多需要她,有多渴望她呆在自己身边。
“悦菱,跟我回家。”瑜颜墨去吻她的唇,深深凝视着她,他的眼中,浓烈的占有欲和迷恋都显露无疑,“那里不会是你的家……我这里才是。回来,你、我、还有宝宝们,我们才是家。你留在那里没有任何用……不要再折磨我们彼此了。”
他握住她的双手,几乎发着抖,埋下头去,呼吸她指尖传来的凉意。
悦菱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回来吧,悦菱。”瑜颜墨的声音极小,但却清晰地传到她的耳中,他几乎算是跪着在求她了,“不要再固执了……”
悦菱轻微地摇着头,却只是在控制自己哭出声来。
“悦菱……”瑜颜墨抬起头,伸手擦开她的泪。他之前想了很多话,要让她做出选择,是选择做一个完人,还是做他瑜颜墨的妻子。他想过要逼迫她做出决定,如果她不能决定,他就要先放手。
但是等她就在自己的身边,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一刻,他只听到自己的情绪在狂吼,要让他不顾一切带她回去。抛却所有的是是非非,原则理念,世俗牵绊。
“悦菱,请你也稍稍照顾一下我,”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卑微到这个地步,“我并不比别人更坚强,也不比别人更冷漠,相反我比别人都更需要你……”
悦菱的眼泪一直顺着脸颊流,和瑜颜墨的双手相互用力捏着对方的手。
“你有没有想我?”瑜颜墨把悦菱的手放到唇边,问着她依然凉透的指尖。
悦菱点头,泪滴下来。
“是不是像我想你那样想?”他仰视着她。
悦菱抽出一只手,搭住自己的眼,呜咽出声来。
瑜颜墨坐起来,把她抱在怀里:“不要这么辛苦了。世界是永远也不可能完美的,我们只能拯救自己。悦菱,放开其他人,其他事,回我身边来吧。就我们两个人。好么?”
他这么低言软语的求她,好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骄傲的男人。
悦菱在他的胸膛点头:“好。”
除此之外,她说不出多余的话。相隔了的这些天,仿佛抽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再执拗,再坚持,自己也已经被每分每秒的煎熬所掏空了。
他们相互紧紧拥抱着。
因为曾经面临分别,所以回想起来,发现彼此还能相拥,才觉得后怕。
瑜颜墨低下头来,悦菱就落入了如云一样飘渺的亲吻之中。教缠中,她觉得整个世界在离自己远去。
如果可以,就这样亲吻到老吧……
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要知道那些过往,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要和他相依为命就好。
瑜颜墨的唇离开悦菱的唇之时,他们都感觉到车已经停了下来。
悦菱忙看向车窗外。
只见无数量车正把他们的车包围起来,然后,她看到了水木罡的保姆车。
“外公……”悦菱想要起身,却被瑜颜墨按住。
“你不动,我出去应付。”他吩咐她道。
悦菱躲在车内,看瑜颜墨出去。
他只开了这一辆车过来,但是水木罡那边却有十几辆车。悦菱看到水木罡不一会儿便从保姆车里下来,这时,又有车开来。是水木华堂那一边。
悦菱的心提在嗓子上,水木罡和瑜颜墨的声音都不大,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敢开车窗。
不一会儿,她看到水木罡的脸色明显难看了,瑜颜墨背对着她,什么样的表情她不知道,然而他一身气势,似不可动摇。
突然间,不知道瑜颜墨说了什么。所有的人都拔枪指向了她。
悦菱正要开车,却看到水木罡的身子晃了晃,突然喷了一大口血,整个人栽下了轮椅。
“外公!”悦菱本是要为瑜颜墨的安危才下车的,此时见水木罡倒地,急忙奔向了水木罡。
徐管家和水木华堂都蹲了下去,扶住水木罡。
悦菱吓得握住水木罡树皮一样的手:“外公,外公你怎么了?”
徐管家埋着头,却很清晰地说:“老爷听说小小姐被瑜颜墨带走了,本来正要做治疗,急忙赶了过来。”
“治疗?什么治疗?”这些天,悦菱只知道水木罡的身体好像不太好,平时也极少过来看望她,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治疗。
徐管家没说话了。
水木华堂却接道:“一直没有告诉悦菱,外公患胃癌晚期,之前做过手术,医生说他这个年龄,术后存活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年。”
“胃癌晚期……”悦菱的声音像不是自己的,她耳朵轰隆作响,却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为什么会这样?”
“老爷不想让小小姐知道自己有病,所以吩咐我们都不要告诉你。”徐管家又说道,“老爷说,小小姐怀有身孕,又刚回来,不要加重你的思想负担。”
“徐管家。”水木罡虚弱的声音传来,他短暂的休克之后,已经醒了过来,听到徐管家的话,眉头却立了起来,依然带着家主的威严。
徐管家知道老爷子在怪自己多嘴,心里却觉得不太好受,他想着此刻话都说到一半了,也不怕什么责罚了,于是抬起头,带有明显怪罪的眼神看着悦菱:“老爷的心愿其实很简单,希望小小姐能够短时期快速成长起来,接手整个家族的事业。老爷这几晚通宵达旦的熬夜,都在做有关如何让小小姐接管财团的计划。连日劳顿,今天才会突然发作……”
“徐管家!”水木罡的声音严厉起来,他是个不服输的老头子,不愿意露自己的短。
此刻,他缓过气来,对水木华堂道:“扶我起来……”
悦菱和水木华堂便一起扶他坐回轮椅,水木罡晕倒得突然,头也磕在地上,磕破了一块皮,此刻正渗着血,悦菱便急忙用嘴去吹上面的尘土。
水木罡满是欣慰地看外孙女这么体贴关心自己。
“悦菱,你比你妈妈还要懂事。”他半是伤痛半是叹息地说。方才,瑜颜墨对他放了狠话,手下纷纷举枪,他本想好好教训这姓瑜的小子一番,结果自己一口气没顺,反而先倒地了。
“悦菱啊……外公是老了,不行了,必须要服老了……”老爷子老泪纵横地,“但是你还年轻。我们水木家就只剩下你这么一只独苗了……你千万,不要辜负了我们水木家的列祖列宗啊……”
悦菱见他说话间,口中的血在顺着嘴角流落,忍不住揪心,忙说道:“外公你别说了,悦菱会听你的话的……”
她这句话一说,瑜颜墨只觉得四周的景色都灰暗了。
而水木华堂的眉不易察觉地挑了挑,目光把在场的人都扫视了一遍。
只见老爷子和徐管家的表情都是欣喜安慰,而瑜颜墨面如死灰,水木华堂按下所有的表情,明白这件事已经和自己无关。
水木罡点点头:“很好,悦菱,外公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外公是活不了多久了,水木家的一切都要交到你手里。我要你从今天起,学会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你办不办得到?”
“外公不会的,”悦菱只听到他说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忙安慰他,“外公的身体会好起来的,别说这些话了。”
“如果不会好了呢?”水木罡鹰一样的目光死死勾着悦菱的眸子,“如果我明天就要死了呢?”
“外公……”
“实不相瞒,我已经让律师改好了遗嘱,财团和家族的一切财产,都会交到你手里。悦菱,你是我水木家的孩子,上天既然把你送回我的身边,我就要做好长辈的义务,把该给你的,都给你。”
水木罡的话,立刻把悦菱重新逼到了一个死角。
“我……”悦菱语塞。
她想说,她不想当什么继承人,不想要什么家产和财团,她只是一个小女生,一个意外怀揣宝宝的小女生,她只想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幸福的组建小家庭。
可是,水木罡的病,他的生命已经这么短暂,要让她说出这些拒绝的话,她同样办不到。
“悦菱,”水木罡看出了她眼中的难色,他的声音稍微缓了一点,没有刚才那么咄咄逼人了,“今天难得大家都在现场。外公知道你怀了姓瑜的小子的孩子,你心中舍不得。外公也不逼你,如果你要去当你的瑜夫人,你现在就可以走,权当你从没和外公相认过。外公就当你和你妈妈一样,再也不会回来好了。从此水木家再也不要承担一点点责任。”
悦菱听到水木罡提到水木雅,尽管眼中有痛色,语气却依然如此坚定。心没由来的酸软,她泪都要淌下来:”外公……求你别说了……”
可是水木罡不会就此罢休,悦菱的事,今天必须逼她做个决断。
殊不知瑜颜墨的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他听到水木罡要悦菱选择,心不觉提了上来,暗暗希冀她会选择自己。
但是悦菱长久地不说话,现场很静,只能听得到她偶尔的抽泣声。
“就不能,我就不能一边做瑜夫人,一边做您的外孙女吗?”悦菱抬头,哀怨欲绝地看着水木罡,“外公,我迟早是要嫁人的,为什么不能嫁给瑜颜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