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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蓝逆鳞走进房间的时候,似乎第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瑜大公子,真是巧啊。”他眯着眼,扫视着房间里的景象——站着的,都是瑜颜墨的人,而自己的人则倒了一地。
当发现悦菱已经不在这里的时候,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讶异。
“我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瑜颜墨开口。
蓝逆鳞皱眉,他嗅到了酒气。
但是从瑜颜墨的神情和脸色上,他无法断定喝酒的人是不是他。他看起来很清醒,不像是喝到了满身酒气的样子。
“怎么,蓝少没有看到自以为应该在这里的人?”瑜颜墨冷笑,声音里带满挖苦。
蓝逆鳞斜了一下嘴:“这有什么关系,瑜大公子,可比本身在这里的人值钱多了。”
瑜颜墨明白蓝逆鳞的意思。
就算悦菱不在这里,但是现在他在这里,应该是寡不敌众,生死由他掌控了吧。
可是——“我再值钱,大约也比不上常姐和你弟弟两个人吧?”他沉着地笑着,“蓝少是想图着一时的痛快,杀了我,然后让常姐和你弟弟在没人的地方饿死吗?”
蓝逆鳞几乎就要拔枪。
“瑜大公子,难道说,你认为你比我,更了解纽约吗?”他以为他死了,他蓝逆鳞就找不到常姐和绝陨了吗?
瑜颜墨把玩着手里的枪,并不看蓝逆鳞:“可是,蓝少凭什么认定,常姐和你弟弟,现在就在纽约呢?”
说完这话,他把眼神投向了蓝逆鳞。
这句话,让原本已经按住枪舌的蓝逆鳞止住了……没错,他翻遍了纽约,也没能找到常姐和绝陨。
能发现悦菱,也是因为,他的人随时都在四处找寻常姐和绝陨,才碰到运气,抓走了悦菱。
是的,当初启瞳抓走悦菱,为了防止瑜颜墨在C市这个老地盘抢回未婚妻,他也是当机立断,让启瞳带着悦菱飞纽约。想着的是,纽约也算是自己的根据地之一。
没想到,到了这里,却处处受制于人。
“蓝少,我其实是无意与你为敌的。”瑜颜墨把枪放到了手下的手里,“运货的合约已经签了,如果我不做这笔生意,我会赔;如果你的货不过去,你也会赔。并非双赢的事,为什么我们要去做呢?不如安安稳稳地合作了这一笔,蓝少就可以和姐姐弟弟团聚,我也可以和我的未婚妻顺利完婚,皆大欢喜不是?”
蓝逆鳞放下了枪。
“好,我就再信瑜大公子一次。总之,我们都并不是活过今天,就没有明天的人。我有姐姐弟弟,瑜大公子也有可爱的未婚妻。”
他让开了路。
言下之意,很明显——现在我蓝逆鳞处于下风,但也请你瑜颜墨清楚,你的未婚妻,就是你的弱点。如果常姐和绝陨不能安全回来,你的婚礼,也休想顺顺当当。
总之,只要货上了C市的岸就好了。只要上了岸,就成为蓝家、水木家和瑜家三足鼎立的局面。到时候,谁生谁死,就不一定了。
看着瑜颜墨的车队离开孤儿院,蓝逆鳞脸上是可怖的笑。拿起手机,他问候着电话那头的水木华堂:“堂少,听闻你已经来纽约了,我们要不要见一面呢?”
“好啊,”水木华堂的声音慵懒却清脆,“蓝少,是不是又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了呢?”
……
“大公子,我们已经到处查过了,没有悦菱小姐的消息。”
凌晨时分,手下前来汇报。
瑜颜墨血红着眼:“再找!”
手下不敢违逆,急忙退了出去。
瑜颜墨又重新沉浸在酒精之中……她果真是水木华堂的人吧?她真是没有撒谎。否则的话,为什么怎么都找不到她呢?
救走她的人,一定是非常熟悉蓝逆鳞的人。除了水木华堂,他想不到还会有谁。
没有人敢来劝他,无论是停下在纽约地毯式的搜寻,还是停下盛满杯中的酒;所以这*,他就这样孤坐到天亮。直到天晓发白,才在一堆混乱的空瓶之中,匍匐倒下……
悦菱睡到近午才睁开了眼。
眼前的景象有点熟悉,她坐起来,胡乱地理了一下头发,这才想起,自己应该是在蓝逆鳞的孤儿院里的。
可是,这里……环顾四周,她迷惑了。
这里分明就是常枫的寓所啊。
她想起昨晚的事,她明明是离开了这里,然后在街上遇到了袭击,被带到了蓝逆鳞的面前。那个凶险的蓝少,想用她和瑜颜墨交换常姐绝陨,但是……瑜颜墨挂断了电话。
后来,蓝逆鳞不知接到了什么电话,好像是从医院来的,于是匆匆离开。
她就那样,在众多人的看守下坐在那里,坐着坐着……一睁眼,就是常枫的房间了?
她迷茫地看着前方。难道说,昨晚上她在常枫这里吃了饭就睡着了,有关蓝逆鳞绑架她的事,不过是一场梦?
门开了,常枫抱着一套衣服走了进来。
“悦菱小姐,恭喜你呐~”他一进来就道喜,看着悦菱不解的双眸,他细着嗓子,“我已经为你办好了回国的船票,吃过午饭就可以去登船了。”
“请问——”悦菱有很多疑问,现在的状况,让她非常迷糊,“为什么我在这里?”
“这里?”常枫显得非常吃惊,“你难道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
悦菱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我不是被……”她不是被蓝逆鳞绑架了吗?
常枫已经上前,用手抚着她的额头:“悦菱小姐一定是累坏了呐~昨天吃过饭,你不是就说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么?”
悦菱呆得没法说话了,她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是可爱的小鸡连体睡衣。常枫手里的衣服,是原本她穿着的,从洗衣店里刚取回来的。
她是真的做了个梦吗?梦到自己和常枫翻脸,走到街上,被蓝逆鳞绑架,用来和瑜颜墨交换常姐绝陨。还有那个可怕的故事,关于蓝逆鳞的身世的,他父母死于车祸,他被送到孤儿院,遭受侵犯,杀人逃亡,被常姐捡了回去……
“这些都是梦吗?”她摸着自己的脸和额头,确认自己没有发烧。
怎么会有那么真实的梦?
可是如果不是梦,她怎么可能,一睁眼就在常枫的寓所。
“悦菱小姐,没事吗?”常枫看起来颇有些关切地问。
悦菱愣愣地摇了一下头。看着常枫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有些不解地问:“常先生,你说的,是买了船票送我回国吗?”
她想问为什么不是做飞机。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问,常枫笑笑:“当然了,坐飞机回国,一天就可以到了。不过呐,悦菱小姐来的时候,是搭乘的私人飞机,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入境记录呢,我也没有发现你的护照和身份证明什么的。所以,要过机场那一关,似乎有点困难呐……”
“那真是谢谢常先生了。”悦菱急忙打断了他,自己是个什么人?如果要用证件来证明的话,她可谓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常枫怎么可能为她办到出境的手续呢?一定都是想了很多办法,才给她搞到了一张船票,她不要不知好歹了。
换上衣服,吃了午饭,她跟着常枫一起坐车,往码头去。
这个天气不冷,常枫却戴了一顶帽子,一副墨镜,围了一席长围巾。帽檐压得很低,围巾拉得很高,让人根本看不到他的容貌。
他们坐的是一辆老式的福特轿车,舒适度和气味都有些糟糕。常枫开车很生猛,哪怕见到红灯,也要踩一脚油门,到了斑马线前半米才大踩刹车。
没过几个路口,悦菱就已经被他一耸一停搞得要晕车了。
到了纽约港的码头,她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找个靠海的地方,好好吐一吐。
“呐~忘记你是可爱的女孩子了,”找借口方面,常枫倒是很懒,同一个说法反复用,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我把你弄晕车这件事,如果以后见到叔叔,千万不要提起哦,否则的话,一定会被叔叔骂我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悦菱一愣,抬起头:“是常议员他……”
常枫略微点了点头。
没错,是叔叔嘱咐他要送她去船上的。听闻了有关常雪用药逼迫悦菱放弃瑜颜墨的事后,叔叔简直是大发雷霆,虽然没有立即去骂常雪。却是吩咐他,务必要把雪带走,再把悦菱送回去。
常枫想了很久,想不懂叔叔这样做的理由。
叔叔不是一个轻易动怒的人,更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这样做,一定是有什么理由的吧?说不定,这也是叔叔下的一步棋呢?不过有什么疑惑不解都不重要,总之叔叔的安排,完全照做就行了。
常天启,他是常家目前存活的,唯一一个完全没有坐在死神阴影下的人了。
码头上。
蓝逆鳞坐在仓库一旁的办公室里,亲自从监控里看着一个个的集装箱上船。上KEN集团的万吨货轮。
纽约港,是美国最大的运输港。货从这里上船,不出意外,二十五天左右会抵达C市。
“那时候就见分晓了。”他对身后的水木华堂说。
水木华堂抱着手,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优雅微笑:“蓝少放心好了。届时,我这边也会增派援手,先把最危险的货运走。剩下的那部分,就留给瑜颜墨吧……”
他低声笑着,像冥王在吟唱一般。
货已经分为了三部分。一部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正常货物;一部分则是藏有禁货的伪正常货物。
最后一部分,是专为瑜颜墨准备的:看起来完全没有问题,但实际藏有禁货的货物。
等货到了C市,蓝家会先把有问题的货物运走,留下没有问题的那一部分。然后,水木华堂会派人,把箱子上的标记全都换掉。将蓝家的标记,换成瑜家专属的标记。
然后,再通知海关……
届时,这批被留下来的,夹杂在正常货物里的禁货,就会成为,瑜颜墨违法运赃的证据。
呵呵……足够让他和他的集团大伤元气了。
这个计划,水木华堂很早就拟定了。只等着瑜颜墨接下蓝家的这桩生意,就立即启动。
无时不刻,恶魔都在觊觎着王者的财宝和性命。
“船一离港,我们就有一半的胜算啦。姓瑜的到时候不死,也得脱层皮。”他轻声地说着,看着监控屏幕。突然,他咦了一声,指着屏幕角上的一个小人儿,“这个……蓝少,你看看,这个女孩……是不是悦菱?”
蓝逆鳞眯眼。
“是她。”他认出了她,眼里闪出了凶险的光。
水木华堂摸着下巴:“奇怪了,她身边的人是谁,不像瑜颜墨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疑问的眼神投向额蓝逆鳞。
蓝逆鳞也在打量着走在悦菱身边的男人。
这个身影,走路的姿势,似乎有点熟悉,可是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这该是谁。
水木华堂用手指捏着下巴,眼中有微光闪动:“悦菱这是要去登瑜颜墨的船吗?你昨晚不是说他们分手了吗?看这个架势,是和好了呢……”
蓝逆鳞无比残冷地哼了一声:“姓瑜的以为自己占着上风,到时候,我会让他连尸都没人收!”
水木华堂竖着食指:“蓝少不要伤到我的悦菱了哦,我可不想你我之间产生什么芥蒂哦。”他依然是那种口气,和任何人说话,都带着商量的、好言好语的口气。看似温软不力的话语,下面藏着锐利的刀刃。
“我不会伤她!”蓝逆鳞生硬地抛下这句话。
尽管他并不在意她的性命,但是有人会在意。常姐、还有启瞳和绝陨,都会在意。尤其是绝陨……这个女孩,大概是他在世上唯一会在乎的、活的东西了。
“她是你派到瑜颜墨身边去的吗?”他看向水木华堂,想要证实悦菱昨晚上说过的话。
水木华堂微微点头:“是这样的。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们会闹什么分手啦。用女人做棋子,就是这点不好,稍微不对,就会动感情。一动感情,就会变得不太可控了。”
蓝逆鳞点了点头,水木华堂的话,他赞同。
“到时候事成,把这个叫悦菱的女孩给我。”他说。
水木华堂轻微皱眉:“蓝少看上她了?”
“是我弟弟,很喜欢她。”他也不避讳这件事。
“好啊……”水木华堂轻描淡写地应着,从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留恋和不快。
正在此时,蓝逆鳞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没两秒,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
“怎么了?”他的异样让水木华堂也有些意外,印象中,蓝逆鳞也是极少如此变脸的人。
“启瞳那边出状况了。”他匆匆起身,边走边向跟上来的水木华堂解释,“医院那边说他似乎发现自己的手出了问题,情绪已经完全不能控制了。”
“有没有用镇定剂稍稍安抚他一下?”水木华堂快步跟着关问。
蓝逆鳞停下了脚步,眼里的怒火行将喷出:“用了!”他咬牙切齿地,“而且,似乎过了量!”
……
悦菱在常枫身边,几乎快要小跑起来。
常枫走路太快,和他开车一样,看起来没怎么用力,但就是常人无法赶及。
“常先生,”她气喘吁吁地喊他,“能不能慢点?”
“呐~”常枫完全没有意识到悦菱的体力和腿长,是跟不上他的速度的。像他这种年幼即接受最苛刻特工训练的人,并不能体会一位娇小孕妇的苦恼。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对不起呐~总会忘记你是可爱的女孩子~”
又是可爱的女孩子。
悦菱也快要对这种借口不满意了。不过,她很快就没有心情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因为,她看到了前面的两个人——
瑜颜墨和常雪。
那一刻,她确定感觉到自己心掉入深渊,长久的空白与寂静,连回音也没有一分。
毫无疑问,瑜颜墨也看到了她。他霎时站住,仿佛成了一尊冰雕。他的眼神,定定地看过来,有那么一刻的失神,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过来。然而很快,又僵冷起来。
就在同一时刻,常雪已经伸出了胳膊。她原本是跟在他身后的,此时却挽住了他的手臂,亲密地把身子靠在他的身上。
最让悦菱心碎的是,瑜颜墨并没有推开常雪,而是任由她那样挽着他,像甜蜜的恋人那般挽着。
他只是看着她,眼神疏远而冷漠,将她拒之千里。
悦菱想要逃走,她觉得双腿发软,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呆上一秒也是大罪,她的心脏承受不起,她全身的骨骼和血液都承受不起。
可是她刚刚后退一步,常枫却伸手缠住了她的腰。
他带着她,迎着瑜颜墨的目光,一步步走了上去。不顾着她几乎瘫软,也不顾她全身颤抖,只是强硬地带着她上前,要她去面对他几乎凌迟般的目光。
“瑜大公子呐~”一上前,他就笑得如同一条狡猾的蛇,“之前给你要了一张船票~呐~这就是我的那位乘客了~还望瑜大公子捎带她回一下S国了。”
如果早知道这张船票是瑜颜墨的,她宁愿从常枫的公寓楼下跳下去,也绝不会跟着过来的。
不,她现在就有跳到海里的冲动,跳进去淹死,来个一了百了。
她低着头,瑜颜墨的声音,如万年寒冰一般的声音从上前方降临:“我是答应给常先生一张船票,不过,我KEN集团做的是正经生意。这种没有护照和任何证明的女人,我的船,不敢要。”
他的话让她的心如同遭受冰雹。他的拒绝仿佛立刻就将她推入了海里。
心痛得没有力气,痛得呼吸都不能。
“亲爱的,”常雪的声音紧跟着飘过来,“悦菱小姐怎么说也是你曾经的未婚妻。就算现在婚约取消,你也应该看在以往的情谊上,帮帮她呀。”
这句话在悦菱的心上,又加重了一层力,撕扯得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更加痛楚。
然而瑜颜墨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如坠冰窖。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过未婚妻?”她能听到他的语气里带着嘲讽,想象得到他脸上挂着如何挖苦地笑,“既然没有过,哪里来的情谊?常先生,这个忙,恕我无能为力!”
常雪正要再说什么,常枫突然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声音里听得出一丝威慑:“雪,你跟我过来一下。”
常雪恨着常枫,过了两秒,最终还是念念不舍地放开了瑜颜墨。
两人刚刚走到一边,常雪便倚靠了上来:“哥哥真是太坏了,总是向着外人呢。”
常枫已经夹住了常雪斜斜刺过来的要命的短刀,稍微一用力,就把常雪震了回去。“不过是打晕你而已呐~又不是第一次~不要那么记恨呐~雪~”他拉长着声音。
“为什么!”常雪恨恨地,“这是叔叔的命令吗?”
“是。”常枫并不想掩饰。
“为什么!”
“因为你在破坏叔叔的计划。从一开始,叔叔就没有把你算到这个项目之中去。你却跑去搅乱瑜颜墨和他未婚妻的关系。叔叔对于你的任性非常生气,雪,你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不介意把你和音关到一起去。”常枫走近了她一步,惊人的压力已经让常雪有些缓不过气来。
但她依然不服气:“这和计划无关!最开始,他是计划和瑜家联姻,让我嫁给瑜颜墨的。所以我就算去抢瑜颜墨,也是无关紧要的。归根结底,是叔叔偏向那个悦菱!为什么!”
她妒忌加恶毒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悦菱。
那个女孩,现在还站在瑜颜墨的面前,楚楚可怜地站着,不走也不说话。
因为埋着头,她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地上,落在她的鞋子上。她就像犯错地小学生,受到了老师的责罚,只能委屈地站在墙角默默淌泪。
瑜颜墨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她垂泪,她的呼吸,忽重忽轻,像是压制着极大的情绪起伏。
他的心也随着她的呼吸声一紧。
几乎就要控制不住上前抱住她,可是……他做不到。没有见面的时候,渴望着重新拥她在怀。可是重逢的时刻,心情却是那么复杂。
她这个样子,是为了什么呢?
昨天才说了那么残忍的话,现在却在他面前装可怜。这就是她最擅长的把戏吗?她就是靠着这种方式,一步步地蚕食他的心的吗?
昨晚上,她果然是被常枫救走了。
现在,常枫却把她送了回来,这是常议员的命令?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你不能上这条船。”他冰冷地拒绝,“我不会把船票给一个背叛我的女人。”
悦菱深吸一口气,却已经泣不成声。
“是……”她轻声说出几个字,“打……扰了。”
瑜颜墨再没有任何的话语,已经转身。
悦菱几乎就要晕倒在地。
这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声音,兴奋而大声地朝她喊着:“悦菱!是悦菱!你来了!”
她循声抬头,竟看到柳清叶招着手,从货轮的阶梯上跑下来。瑜颜墨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他看着柳清叶三步并做一步的奔下来,跑向了悦菱。
“悦菱,又见面了,怎么样?身体还好吗?诶?你哭什么?”他关心地握住她的手,顺带给她把着脉,“喂,赶快别哭了。”
发觉她胎气有些不稳,他急忙小声劝她道:“这样情绪不稳,对你肚子里的胎儿是不好的。”
悦菱有些惊诧地抬头,眼泪已经又滴落了一串。对啊,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怀有身孕。一看到瑜颜墨,就什么都忘记了。
以为自己很坚强,以为自己一个人也能照顾好宝宝。
可是,稍微有点什么,就哭成这个样子。
“我、没事的,”她哽咽着,却赶紧擦着眼泪,末了,生硬地挤出一缕微笑,“医生舅舅,看到你好高兴。你也来纽约了。”
“对了嘛,”柳清叶高兴地点头,“笑起来才美嘛。喂,瑜颜墨又干什么坏事了。我这才下飞机,又上货轮,就怕他再出什么意外。”他凑近了悦菱,低声地,“过会儿上了船,好好给我讲一下他是怎么痛得死去活来的啊,噗……”
悦菱笑不起来。
柳清叶早就察觉了她和瑜颜墨之间的异样,但他依然大咧咧地去拍瑜颜墨的肩膀:“喂,颜墨,这样让女人哭,不是什么好男人啦,快点,给悦菱道个歉,两个人开开心心回国吧,你上次不说回去你们就举行婚礼吗?”
瑜颜墨冷然拿开了柳清叶的手:“你是记错了吧?忘了告诉你,这个女人,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要让她上我的船,否则的话,我会把你和她绑在一起,扔下海的。”
“什么?”柳清叶愕然,瑜颜墨的表情,不像是赌气。
“喂,你说什么!”发觉瑜颜墨竟然想走,他拉住了他,带着一丝愤怒地质疑,“颜墨,生气归生气,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没有人性的话?”
“是吗?”瑜颜墨的嘴角是一丝残忍的冷笑,“我怎么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说不定,是水木华堂,或者其它什么男人的也不一定。反正她自己也说过,她不是悦菱。我睡她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了吧。”
“你疯了吗?”柳清叶冲上前,一把揪住了瑜颜墨的衣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再敢说这种昏话,信不信我像个舅舅那样打你!”
瑜颜墨已经顺势揪住了柳清叶的领口,他继续冷笑着:“你不应该质疑我,而是因为问问,这位悦菱小姐都干过什么,是来干什么的。”
悦菱已经再也听不下去了。
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捂着嘴就向前跑去。
拼命的跑,不要命的跑,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有瑜颜墨的地方……
一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在身边,仿佛曾经有个大雨天,她也是这般绝望的奔跑。不知所以,不知所向的逃跑……
她看不清前方的路,听不到身后柳清叶的呼喊,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地方。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雨声、汽车刹车声、男人的歼|笑声。
猎犬狂吠,光影错乱,藤条劈下,火光冲天……受伤的男人拥着她,像风暴一般将她掠夺,留下沉重与甜蜜的誓言。
突然,她觉得什么东西绊倒了她的腿。
紧接着身子往前一栽……
“悦菱!”那一时刻,瑜颜墨和柳清叶同时惊呼。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甚至是飞身上前的常枫也没有来得及……只看着她就那样,绊着绳索,栽到了海里去。
——【作者有话】——
亲爱的们,菓菓上架至今,每章从未专门卡过字数,不论是万更还是六千更,从没有卡着千字写过。几乎从不会出现什么6015、10021这样的字数。菓菓每章都会多送读者几百字免费阅读,有时候多到甚至再灌点水就可以又多几分钱……
但是菓菓从没这样干过,并不是菓菓有多慷慨,而是因为菓菓坚信情节高于一切,菓菓尊重读者也尊重自己,只想把最好的故事呈现给每一个支持我的人。
所以,今天加更,我第一次在文里求各位的月票和打赏,你们也不会让我伤心的吧?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