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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们部队上不是有名额可以考军校的么?你恢复胳膊正好需要几年的时间,你何不趁着这几年,去读军校?这样的话,等你毕业出来,你的左臂应该差不多恢复正常了,军事理论水平肯定也到达一定的高度,之后你仍然是分配到部队的。虽然现在你左臂的伤是报考军校的一个障碍,不过,我想你努力争取一下,说不定有希望呢。”读好着要。
茹贝不太明白部队上这些规矩,但想着石磊落怎么说也是为国奉献而弄成这样的,说不定在报考军校时可以网开一面。这样的话,他正好可以趁着这几年提升一下自己的理论水平,将来再分配到部队上时,既有实战经验又有理论知识,才有机会得到更多的提拔重用。这样一思忖,这件事对于石磊落来说,反而不是那么坏的消息了。
石磊落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要进学校读书,听到茹贝这样建议,也是倏地一愣,顿了半晌才道,“我的军事理论水平不低。”他有好多论文还被国家重点军事刊物刊登了呢,不要以为他没读大学就什么都不懂。
茹贝放下筷子,“哎呀,你怎么抓不住我话里的重点!谁怀疑你的能力了?这只是一条出路嘛,我知道你不喜欢读书,可是这读军校不同于一般的大学啊。你想想,四年军校出来,你的胳膊肯定也好了,然后你有了文凭,以后在部队上的路也更宽更广一些,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么?”
看着茹贝眨巴着大眼,一副比他当事人还要在意急切的心情,石磊落又说了句,“我当兵,不是想要做什么官的!只要能做特种兵,我不介意一辈子都是一个兵!”只有做最底层的兵,才能最深刻的体会到部队生活的精髓,才能真正的参与在保家卫国的实质行动之中。
茹贝无语了,“石磊落,你怎么那么迂腐啊?怎么可能一辈子只是一个兵,你年纪大了呢?老了呢?那时候你如果不是领导、首长级别的,肯定就复员了啊。”
石磊落一愣,这个问题他倒真是没想过。当年参军可以说是走投无路被家里逼迫的,可是到了部队这个好地方,他发现自己居然出奇的喜欢这种环境,热爱这种职业,觉得自己的人生只有在这块地方才能最大程度的发光发热。他喜欢当兵,尤其是特种兵,认为这种生活才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该拥有的。他就单纯的想做一个兵,从未刻意想过要去晋升做领导。不然,以他的身世背景,即使没有很高的文凭,现在升个一官半职肯定也不成问题。
当年为了赢得茹贝的芳心,他也保证过要努力做到中队长或是大队长,可现在茹贝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做不做领导都无所谓了,便又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见他愣住,茹贝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接着劝,“即使做了领导,你想做什么依然可以做什么啊……你想跟战士们一起去训练场拉练,你就去啊,又没有谁不让你去;而且,你的能力本就不止做一个最底层的兵,你值得更高的位置,能够做出更大的贡献。而你要实现这些,读军校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石磊落眸光缓缓移动,对上茹贝的眼神,“那我毕业出来,都二十七八了,部队还会要我么?”
“男人二十七八算什么?正年轻着呢!再说了,要不要这就看你的争取和能力了!”
石磊落皱眉沉思,过了片刻,又怀疑的问,“你确定此路可行?”
只要能继续留在部队,他倒是不介意这几年做什么怎么过。他从十八岁参军,对社会一无所知,现在让他复员工作,他还真想不到自己还会做什么,在他的观念里,他好像除了会做军人外,其余的一无所知。如果能有一条路可以让他继续保留军人的身份,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茹贝见他动摇了,心里欢喜,“这些部队上的事,我没有你清楚啊。我只是昨晚想到这些,觉得这条路很适合你。”茹贝说着,伸手捏住他的右手,眸里都是激动兴奋的光,“有句话说,上帝为了关掉了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我觉得,这条路就是上帝为你打开的那扇窗,你要好好把握。现在是十一月份,考试应该是明年六七月份,至于你们部队内部有没有什么选拨之类的,就要你自己去打听一下。反正还有半年的时间,我觉得以你的能力,考上军校绝对没有问题!”
石磊落倒是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只是想到另一个方向,顿时郁闷了,“可是那样的话,你正好毕业时,我又去读书了……”
这对于一向自大颇要自尊的石磊落来说,太让他脸面无光了!
“呃……”茹贝翻白眼,“石磊落,你可不可以先稍稍放下你的自尊?再说了,谁让你当年放弃读大学,跑来当兵的?”
当年,考那么好的成绩,状元郎啊,什么国内一级学府都不在话下的,他脑子抽风了不去填报志愿,现在又来纠结这个问题。
“你要是当年直接读军校了,现在也已经毕业了啊,而且都入伍两年多了。说不定还不会弄成你现在这个样子呢……你能怪谁?”只能怪自己太叛逆,倔的如来佛祖在世都拿他没办法。
石磊落立刻反驳,“我从来不后悔当年弃学参军!这几年的经历,我相信远比在学校里读书来的丰富多彩,我喜欢这几年的生活!”
茹贝点头安抚,“我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那么,现在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认为你趁着这几年去读军校,这是最好的选择!”
石磊落考虑了一会儿,终于应允,“……好吧,我好好考虑一下,跟首长问问从部队报考军校的条件和过程。”
茹贝乐的喜笑颜开,“嗯!我觉得你现在虽然有些特殊情况,但是规矩是人定的嘛,说不定就为你破例一次呢!”
石磊落也高兴起来,俊脸不自觉的弯起嘴角,“昨天被我骂走了,晚上还有心思替我想这些?”茹贝一听,顿时垮下脸羞赧的不好意思,而后不高兴的冷哼,“我是为伯伯、伯母打算的。况且,爷爷也一心希望你在军界有所成就,如果你就这样复员了,他们都会很遗憾的!”。
石磊落笑,“嘴硬的臭丫头!”
警报解除,两人一会儿的时间又甜甜蜜蜜了。病房里飘着饭菜香,茹贝右手被撞伤了,拿筷子不方便,而石磊落刚好是右手没问题,于是一筷子一筷子夹着菜硬是要喂茹贝吃饭。贝贝被他闹得没办法,又怕有人进来看见,只好赶紧张嘴,可偏偏石磊落又恶作剧的收回筷子,一口喂进自己嘴里,气得茹贝说不出话来,一巴掌拍过去。
于是,一顿饭就在两人的打闹中,吃的热火朝天,狼烟四起。
再说胡秋萍和石荣光,这两日他们忙着事情去了,其实忙的事也都与石磊落有关。胡秋萍去找一些所谓的民间偏方,希望能对儿子的手臂恢复有帮助;而石荣光,则是首次利用职权,打听了部队上对于儿子的安置问题。
石家毕竟身份地位在这里,而石磊落的优秀又是有目共睹的,最重要的是,石磊落此次负伤也是为了完成一件极其重要机密的任务。立下如此大功,却被要求复员,于情于理也有些说不过去,后来几经商讨,决定看石磊落的身体恢复情况,安排他做文职一类的,比如政委、指导员等。
石荣光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这些职位儿子未必看得上。可是,部队能如此考虑已经是给了很大的面子,毕竟,一支部队的政委那也是级别相当高的军官,哪怕就是一个团、一个营,那也已经很不错了。可石磊落那种性子,当兵就是为了上场杀敌的,让他管理政治思想工作,石荣光真有些担心儿子不干。
左思右想,只能如此争取,石荣光只好硬着头皮又去医院探望儿子,谁知还未说明来意,已经得知儿子想要报考军校,顿时让他吃了一惊。
石磊落倒是无所谓的态度,“我听贝贝说,你们早些年就有这样的打算,现在不是正好么?”
石荣光想一下,读军校倒确实是不错的选择,趁这几年的功夫捞个文凭,将来凭着自己的能力往上升,肯定比借着家里的势力捞个一官半职来得好,当下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你考虑好了?”
石磊落自己给自己倒水喝,连看都不看父亲一眼,“考虑好了。医生说,我这两日就可以出院了,左臂的伤定时回来复查就行,我回去后问问首长们,看看部队上报考军校的条件是怎么样的。”
父亲本就是一军之长,可这个做儿子居然说要回去问问自己的首长,石荣光心里一片苦涩,可想着儿子终于能规划好未来的路,心里也释然,“行,你回去了解一下,好好准备准备,若是有什么问题跟我说,我跟他们打——”
“我不要你插手!”石磊落打断父亲的话,“我的每一步,我都要靠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