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酒酿梅子

徐帝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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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澈感觉到酒气馥郁,她的嘴唇一如想象般软糯。

    他轻轻啄着两片樱唇,竟然品出了些许的甜味。

    她的气息热热的喷在脸上,睁眼一看,她早已日红霞满面。

    苏澈停下来,吸了一口气,心如擂鼓。

    她已然眼神迷离,只会在他腿上呼呼喘气,胸脯急急的起伏,眼含秋水的望着他。

    他低头,轻轻咬了一口她的嘴唇,她嘤咛一声,身子一颤,张开了嘴,苏澈觉得自己刚刚吃了口酒酿圆子,继续加深这个吻,轻吮她的嘴唇。

    郑天青的头昏昏沉沉,只知道苏澈来接她了,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的脸在她面前。

    她分不清是不是梦里的场景,自从两人相好,她经常会梦到这样害羞的场景。

    她怕被人打扰,更怕美梦易散,急急的伸出胳膊绕在他脖子上。

    他眸光闪烁,呼吸一重,低头吻上了她的双唇。

    郑天青一直觉得,他的嘴唇会想西瓜一样,甜甜润润,清清爽爽。

    但是此刻,她只觉得温温凉凉,天旋地转。

    这哪是一颗西瓜,分明是颗汤圆,软软滑滑,滚烫诱人。

    她早已不知道今夕何年,只觉得他的手收的越来越紧,自己像是被按入胸膛一般。

    郑天青早已魂飞天外,不知今夕何夕。

    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充盈于胸,她脊背发麻,那阵酥麻从脑后一路渗到腰下。

    她浑身酥软,手上也没了力气,飘飘悠悠的靠在他怀里。

    他突然停住,收了双唇。

    她怅然若失,眼神迷离。

    她觉得他的眼睛里多了些难以言喻的东西,他的唇游过来,像一只鱼。

    张口轻轻的咬了她一下,郑天青觉得自己是一滩春水融化在他的怀里,再也无法控制。

    她感觉到了他嘴唇的吸吮,也情不自禁吮吸他的唇,像果冻一般,带着甜味,她含在嘴里,不敢咽下去,浅尝辄止,轻吮慢碾。

    她突然想起了望湖楼雨后的风,也是这样的温柔和煦,又像砸入池塘的雨,猛烈低沉,她像一只在暴雨中无处靠岸的小船,在疾风劲浪里越飘越远,不知道会飘到哪里,只是随着波浪的方向,旋转,飘摇,沉溺。

    不知过了多久,清风在外面道:“公子,到了。”

    苏澈抬起头,看着她眼中闪着柔波,滩在他腿上,两只胳膊早没了力气,软绵绵的环在他腰上。嘴唇湿漉漉的,轻轻的喘着气。

    他收气稳了心神,从怀里掏出帕子,替她拭拭嘴,再自己擦一下。

    郑天青此刻只想靠在他身上,永远不起来,如果是梦,就停留在这一刻多好。

    这时,彩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姐,下车吧?”

    她这才回了神,这不是梦,他们刚刚,接吻了。

    她收回手,腾的起身,起得有点猛,头有点晕。

    苏澈在身后扶着她站起来。

    准备下车,她不好意思靠在他怀里,自己飘飘悠悠的立着。

    撩开帘子,彩月看自家小姐发丝飞乱,呼吸急促,以为是醉酒得厉害。

    再一看苏公子,也是微微轻喘,面红耳赤。

    了然的看一眼清风。

    清风面无表情,帮忙扶着郑天青下车。

    他们将郑天青送回卧室,苏澈和彩月将她扶上床。

    郑天青紧紧攥着苏澈的衣角,彩月帮着斟了杯水,便轻轻退出门外。

    她头一次见苏公子这般样子,在她印象里,他总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还有几分冷,竟然也会有这样寻常,情之所起,忘然陶醉的时刻。

    郑天青躺在床上,苏澈被她拉着衣角坐在床边。

    “喝水吗?”他把水递过来。

    她一伸头,小鸡啄米似的舔了两口。

    他觉得好笑,将水放在一边。

    郑天青想要起身,被他按回去。

    “好好躺着。”

    她恋恋不舍的看着他。

    “我不走。”

    她安心了几分。

    郑天青往里面挪了挪,推出来一块垫子,撒娇的看着他。

    苏澈摇摇头,脱鞋上床,倚在床边,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

    郑天青受用极了,她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抱进怀里,苏澈不得不往里挪了几分,头枕在垫子上。

    看着她小猫一样蹭着自己的胳膊,还满眼调皮的看着他笑。

    按捺不住,长臂一伸,把她抱进怀里,嘴巴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一路向下,又捉住了那双甘唇。

    郑天青被吻的神魂颠倒,她的手与他十指交缠,密不可分。

    郑天青睁开眼的时候,天还亮着,一侧头,看到苏澈的睡脸。

    他一手与她十指交握,一手搂着她。

    她仰面躺着,不敢乱动,怕吵醒了他。

    抬眼看他,真真是俊美无俦,仪表堂堂。

    想到自己趁着酒劲,与他亲热,觉得脸上发烧。

    他的嘴唇比她想象还要炽热,舌尖也烫的吓人。

    她的初吻一如想象般美好,虽然她没有经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行动,但是凭着本能与他一起,早就化在了一处。

    她满脸通红,越想越不好意思,心里被喜悦和羞涩占得满满的,抿着嘴偷笑。

    “傻笑什么呢?”

    她一回头,他睁着眼看她,目光里充满了温柔和宠溺。

    郑天青要化在这蜜一般的眸光里,不好意思的滚到他怀里去了。

    苏澈睁开眼,就看见身旁的人儿自己抿着嘴傻笑,脸上红云未散,娇俏可爱。

    刚刚两人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他虽然情热,但也只是与她接吻,并未亵渎她。

    她傻乎乎的被吻,又晕乎乎的睡着,真是傻得可爱。

    自己偷着乐,被发现,就圆滚滚的撞进他怀里。

    他搂着她,也不由得笑了。

    认识她,真的是世间,最美好的邂逅。

    与她相识相知相恋的一幕幕在脑子里回放。

    第一次见面,妹妹非要他给卷个鸭子,身为兄长,他便随手帮着给卷了两个。

    谁知有个傻姑娘,一激动,把凳子给坐塌了。

    他情不自禁的笑了。

    妹妹央着他去找她做寿礼,他知道苏纯的意思,但是看见寿宴上冯师母的簪子,他确实暗叹她的手艺。

    妹妹推脱,他更知道她的小心思,但是懒得戳破,便独自到书房与她商定。

    进了屋,看见她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掌柜,还打着小呼噜。

    他看着她睡得香甜,不知怎么就觉得心情舒畅。

    看她手边拿着自己的诗集,想来是写得无聊让人家犯困。

    再看她脸侧的草图,觉得有趣,就随手按她的想法重画了个。

    想来,从那个时候,他对她便是不同的吧。

    送匾,家宴,误会,偶遇,游湖,遇雨,第一次的触碰,那一场大雨,第一次的拥抱,那一个夜晚。

    林林总总,如雪片般扑扑簌簌的落满脑海,苏澈明白此生,便是惟怀中这一人而已了。

    郑天青大着胆子,从他怀里钻出来,看他正在出神,胳膊支在他头侧,手自然而然的替他将发丝整好,问:“在想什么?”

    苏澈回过神,看着她,蕴了许久,道:“该起了。”

    郑天青直起身子看看窗外的日头,已是申时了。

    两人翻身下床,整了整衣冠,活像两个偷情的男女,对视一眼,都不由的笑出声来。

    刚刚出门,彩月居然候在外面,一问便知,苏纯来了。

    郑天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抬眼看着苏澈,问:“怎么说?”

    苏澈拉着她的手,道:“照实说。”

    两人便携手下楼。

    铺子里此时没人,苏纯正坐在小厅里吃点心,看哥哥与天青牵着手下来,心中便已分明。

    她笑着看着两人,不说话。

    郑天青落座,看苏纯不说话,更加不好意思。

    “你来了,有看上什么吗?”

    苏纯指指头上的粉晶簪花,道:“已经戴上了,嫂子。”

    郑天青顿时被口水呛到,急急的咳嗽起来。

    苏纯忙起身递水,苏澈已经在一旁帮她拍起了背。

    苏纯急着道:“你紧张什么,这是好事,怎么跟见家长似的。”

    郑天青接过水,喝了一口,顺了气,道:“我不紧张,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应该谢谢我这个大媒人才对。”苏纯对她眨眨眼,“我不是早说过有戏嘛?”

    苏澈故作疑问:“什么时候?”

    苏纯觉得逗她有趣,道:“寿宴上。”

    郑天青羞的满面通红,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苏澈不再逗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慢点喝。”

    苏纯见了这幅情状,不禁觉得惊奇又高兴。

    哥哥这副温情的样子着实少见,就算是父亲生病,有个头疼脑热,他是个大夫,都能冷静的开方下药,叮嘱休息。

    对自己这个亲妹妹更是就事论事,不假辞色,到了天青这儿,居然如此贴心,判若两人。

    要说这情之一字,委实有趣。

    她玩心又起,道:“果真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看这腻味劲儿,如不是相貌一致,真看不出是我的亲哥哥竟然这样会体贴人。”

    郑天青听了,喝着水,又想笑,嘴巴情不自禁的咧着,一不小心,又呛了一口水。

    咳嗽起来。

    苏澈瞪了苏纯一眼,她立马噤声。

    又继续拍着郑天青的背,道:“不听话。”

    苏纯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郑天青抬起头,也假意白了她一眼,分明却是满眼的风流,掩不住的娇羞。

    清风疾步到苏澈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苏澈匆匆起身,道:“我有事,要回去一趟,你们慢聊。”

    郑天青看着他,道:“路上小心。”

    苏澈摸摸她的发顶,便跟着清风去了。

    郑天青转头看见苏纯捧着脸在对面,一脸坏笑,张口便道:“嫂子,请客吧。”

    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随便挑。”

    郑天青跟苏纯坐在醉仙楼的包厢里,菜都已经上齐了,两人没要酒。

    苏纯非要她清醒着,事无巨细的将过程原委都一丝不漏的讲给她听。

    郑天青撂下瓷碗里的酸奶,嘴里含着酸奶里的梅肉与西瓜,清甜可口,慢慢的回味。

    苏纯急不可耐的开口,道:“咱们一周不见,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快快从实招来,跟我哥是怎么好上的?”

    郑天青也不卖关子,道:“上次我跟你说,我们俩在望湖楼一起划船赏雨。”

    苏纯点点头,道:“还都淋湿了,在客房换的衣服。”

    郑天青一抿嘴,斜了她一眼,道:“上周有场大雨,你记得吗?”

    “嗯,总下午开始下了整整一个晚上那次?”

    “对,他冒着雨来找我,我问他这么大雨为什么来,他说,独看望湖楼下水如天,没意思。”

    郑天青说着话的时候,眼睛里面似是有故事,带着浅笑,幸福溢满了房间。

    苏纯问:“然后呢?”

    “然后,他就给我画了一幅画。”

    “什么画?”

    “我为斗宝画的草图,是望湖楼下的雨打荷塘,那天我放在书房,他又帮我画了一幅。”

    苏纯跟着笑:“这就算好了?你们两个都够含蓄的,暗示来暗示去,可算是圆满了。我就知道我哥那种闷葫芦肯定不会跟姑娘谈情,还好碰到一个你这样单纯好骗的,才得良缘。”

    “你哥哥那样的人,怎么需要出手,他随意招招手,不知有多少姑娘前赴后继的往上涌。”

    “但是只有你当了我嫂子啊。”苏纯笑吟吟的看她,突然话锋一转,道:“赐婚怎么办?”

    “实话说,我只能兵行险招,通过万国集会来立功来退婚。”郑天青蹙起眉头,“万幸是唐碧海和我有协议,都不会当真。”

    “唐碧海倒是仗义,不过他也没闲着。”苏纯夹了只花生米放进嘴里,“最近那太师府的金蝉可是缠他缠得紧,听说前几日,都缠到将军府门口了。”

    “是嘛?”郑天青好奇,“到底怎么回事?”

    “你也知道,金蝉对唐碧海魔怔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你和我哥在醉仙楼不就被她大闹一场,前几日又不死心去将军府,劝唐夫人退婚。”

    郑天青有点懵,道:“我对此事竟然一点不知。”

    想着前几日,唐碧海突然来找她,多半是为这事。她当日净沉浸在与苏澈一起的喜悦里,都不曾问问唐碧海,或许,他是来安慰她的,如此一想,竟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苏纯喝了口水,道:“放心,唐夫人命人将金蝉送回家,现在满京城都在议论她,早就没人死盯着你和我哥的八卦了。”

    “不知道唐碧海怎么想,要是不喜欢人家姑娘,还是说清楚的好,总像过去一样,处处留情,可是不好的。”郑天青叹了口气。

    “唐碧海压根也没看上过金蝉,还不是她上赶着去贴人家,才闹出这些。你也甭往心里去,我看唐碧海是心中有数的,他最近跟个镖局的千金来往很多,还风流着呢。”

    郑天青喝了口茶,道:“镖局千金?怕是武功不俗,他要是负了人家,估计得受点罪。”

    “那还不是活该,你看满京城的适龄姑娘,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不相熟的,不逛花街柳巷固然好,但是净跟黄花大闺女牵扯不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苏纯顿了顿,转了转眼珠,道:“不说他了,说说你和我哥,我等了小半个时辰,你倒是说说,你们俩在屋里干嘛呢?”

    这等闺中闲话说得教人脸红,但是身为一起长大的密友,抛却了小姑子的身份,郑天青对她还是无话不谈的,“我中午喝了点酒,我们一起躺了一会儿。”

    “躺了一会儿!”苏纯声音拔高,又压低道:“你们两个名不正言不顺,胆子倒不小,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郑天青知道苏纯,玩笑归玩笑,到底是真心在意她的。

    摇摇头,道:“当然没有。”

    苏纯放下心来,道:“你可是要注意,你现在身份不同以往,以后你们相处,若用得着我打掩护,便尽管叫着我,别再像上次一样,被金蝉那等人羞辱。”

    郑天青眼中一暖,笑得春风化雨。

    若说恋爱中的人,眼神里有光彩,苏纯绝对双手赞成。

    郑天青此时比往常,多了几分妩媚,整个人看着都喜气洋洋的。

    替她高兴,也为自己高兴,有什么比手帕交当了自己嫂子,更令人舒心呢。

    两人饭毕,出了包厢,正准备去胭脂铺走走。

    “听说馥郁香坊新来了些西域的香,我们去瞧瞧,成立好些胭脂铺都上新货了,还有好些是汗氤不掉的呢。”

    听着苏纯说话,郑天青开心的应着。

    两人正说着,转过个拐角,迎面碰上结伴的三人。

    郑天青拿眼一扫,头都大了。

    碧池,金蝉,江南玉,补她一个,就能凑一桌麻将。

    若是入局,她恐怕会被撕的,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