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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好像突然之间,就从行云流水变成了一团纠缠的丝线,想要理出头绪,却找不到线头,找到了线头,又无法顺利的抽离重新整理。
好似前方原本是平坦的柏油马路,现在却成了一片混乱的迷宫,想要到达彼岸,就一定要在这格子里不停的暴走,直到心力憔悴,直到筋疲力尽。
他又被自己母亲强行的拉着听了一下午的伦理课,以及霍朗是多么阴魂不散的男人和巫阮阮是多么无耻下贱的女人,原来有一只耳朵听不见,也不全是坏事。
入夜之后的绮云山,风里有一股沁骨的凉意,明明夏天已经这么近。
霍霆升上车窗,只留了天窗一点点缝隙,一路不急不慌的开到了安燃小区楼下。
阮阮的窗口泛着暖黄,换做从前,这么安静的时刻,他应该会点上一棵香烟,可现在,连孤单时唯一的寄托都不能再做。
敲响安燃家的大门时,他还在为能看见阮阮却也会看见霍朗而忐忑不安。
安燃叼着已经抽了一半的烟来开门,见到霍霆时还有些惊讶,“回来了?怎么样你?我看到新闻了。”
“就你看到的这样子,完好无损。”他回答的一派轻松。
除了安燃自己的家居摆设,客厅里没有和婴儿有关的东西,也没有女人的味道,只有安燃那台蠢笨的台式电脑闪亮着屏幕,音响里传出纠结的情歌。
“阮阮呢?”他换上拖鞋绕过安燃,直接走向阮阮的房间,房间门打开,室内一片明亮,只是十分的空荡,“她搬走了?”
安燃夹着烟挠了挠头,“恩,搬走了,我在琢磨把这个衣柜换掉,好像要散架了,你看。”他还伸手晃了一把衣柜。
霍霆手掌扶在衣柜上,有些失落道,“噢。她搬去哪了?”
安燃稍稍挺了挺腰板,抽了一口烟,转身回去客厅找个烟灰缸,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对他说,他刚一转身,霍霆便主动开口问,“是搬去霍朗家里了吗?”
安燃点了下头,有些不忍心去看霍霆的眼睛。
那一整夜,霍霆就坐在阮阮睡过的大床上,床头放着一个遗忘在这里的婴儿小手鼓,直到天空已经彻底明亮起来,他才从阮阮的房间出来。
很多人都希望这世界上会有一种消除记忆的灵药,可以把不愉快的记忆就此消除,可就算有那样一种药水,霍霆也不会喝下,因为他是世界上另外的少数人,只有靠回忆,才能支撑自己活下去。
他开车回到霍家时,小江夜正哭的厉害,他在客厅听的清清楚楚,阿青从厨房出来,在口袋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小塑封袋,里面有两根用过的棉签交给了霍霆,“少爷,这是在江夜嘴里抹擦过的。”
霍霆点点头,随手揣进休闲裤口袋。
孟东来送元宝回来时,顺便取走了他和霍江夜的口腔拭子样本,告诉他安静的等待着样本。
可是,对于即将揭晓结果的‘等待’,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无法令人静下心。
第二天下午,霍霆就已经迫不及待直接去了公司,沿途的人看到他一脸的冷漠,除了像往常一样打着招呼走过,再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哪怕是‘霍总’您身体还好吧,这简单的问候。
孟东端着咖啡杯,在落地窗前瞭望风景,秘书拿着陌生文件袋敲门进来,见到霍霆笑着点了下头,把文件放在孟东的桌上,便转身离开。
“是鉴定结果?”霍霆问。
孟东一边拆着文件袋,一边皱眉,“不是吧,我让人查了查那些个有可能威胁你性命的人,鉴定结果说是晚点才能……”他话未说完,却愣在那里。
这确确实实就是霍霆急于知道的鉴定结果,他低声骂了一句‘我懆……’,将手里的报告递给霍霆。
“不是我的?”他狐疑的接过来,一串令人震惊的数字跳跃在眼前,瞬间被放大了一万倍,他捏着纸张的手指关节泛着渗人的清白,猛的起身,报告狠狠摔了出去,一页页纸张飘零落下。
他是霍江夜的亲生父亲,千真万确!
也就是说,他这即将结束的短暂一生,注定要和于笑那个女人,纠缠下去!
孟东的办公室门被人敲响,进来的人是他们的一个生产加工商,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孟总,上回咱们说合同有个地方要修改,我就带来了,您现在有空没?”
孟东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瞬慌乱,胡乱的应了一声,带着那人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留下霍霆一个人在办公室冷静。
霍霆眉心好似打了死结一样的纠结,疑惑的看向孟东离开的方向,不懂他在慌乱什么。
孟东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回来时满面春风,他拿着两张邀请函,放到霍霆面前,“云笔风尚设计大赛邀请你做今年的评委。”
“什么东西?”霍霆还在沉浸刚刚的鉴定报告里,“云笔风尚?不去。”
“一定要去。”
“为什么?要去法国,太累了,不想折腾。”
“霍霆,我看过其他受邀的评委名单了,有白湛,我觉得……”
“那去。”他果断的点头,带着邀请函大步离开。
有白湛的地方,在中国就有疯狂的曝光率以及无限的话题,加上从未为任何产品代言的白湛的广告初女作就献给了Otai,他才不会放过这个提高品牌人气的好机会。
邮件里的参赛名单密密麻麻高近万个,霍霆越过所有类别直接跳到平面创意类,全球1700个参赛公司以及个人工作室,其中不乏许多已经很有名气的设计师。
在中国区的124家公司里,并没有SI的名字。
沈茂的精力不用在这小公司的运营上,霍朗刚刚接触设计行业,对这些比赛信息不会太敏感,没有强大的名气和资质,自己又不主动递交申请,谁会注意到如此低调的设计公司。
他让孟东把阮阮为他们这次做的主题设计《入·镜》发过来,连同一封友情要求直接用邮件发送给主委会。
两个小时候,他的邮箱提示有新邮件,他打开邮件,看到了肯定的回复,弯起嘴角微微一笑。
毫不知情的巫阮阮,已经快成了一棵发霉的小草,每天只剩两件事可做,应付她体重超标的小喃喃那傻驴一样的哭声,还有和不停与她唱反调的小螃蟹进行殊死搏斗。
霍朗不是每时每刻都会陪在她身边,他经常回去公司,但回来的时候连开门声都显得格外匆忙。
奇怪的是,只要他一回家,喃喃也不哭闹,小螃蟹也不会上蹿下跳的炸毛,这就造成了她每次一试图去告状,霍朗就会在一边冷嘲热讽说她撒谎要尿床。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将会收到这样一封可以改变命运的邀请函。
直到霍朗在自己的公司邮箱里收到了一封来自云笔风尚的参赛确认邮件,才知道这件事被耽搁。
他当即顶着一脸厚达三寸的冰霜冲进了设计部,一个拿着设计稿正准备出设计部的小助理险些撞在他身上,吓得眼睛睁的老圆,倒抽了一口冷气。
设计总监办公室大门相当于被他一掌劈开,那沉重的木门撞在墙上后又重重的弹回来,他又一巴掌推开,走到韩裴裴的办公桌前,正在韩裴裴以为他会一记铁砂掌给自己劈成一朵肉花时,霍朗极冷静的说了一句,“韩裴裴,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来考验我霍朗的耐性?”
韩裴裴握着鼠标,不明所以的看着霍朗,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回忆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霍朗,怎么想也想不通,阮阮不在,童瞳不在,连童晏维都不在,她是怎么踩在霍朗的雷区上的。
“那个……霍总,您对我的工作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她紧张的站起来,走到办公室门口狠狠瞪了一眼外面抻着脖子等着看热闹的一群人,随后关上了门,为霍朗拉开一把椅子,“这样,霍总,您有什么指示直接告诉我就可以,或者让助理来叫我一声,我去您办公室听您指示就可以,还麻烦您生着气跑来一趟。”
霍朗冷眼看着她围着自己忙来忙去,然后坐回她的总监位置里,他没坐下,反而是双手插进了西装裤的口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果你认为你是沈茂高薪聘来的人才就可以不把我这个副总放在眼里,那你真是想的太天真了,任何一个人一个设计师,不管他多优秀多资深,在这间公司都要服从于我的安排,你没有任何权利来替我决定公司的命运,以及SI任何一个员工的命运。”
韩裴裴一脸的莫名其妙,尴尬的笑笑,“霍总,您这话的意思,我不太懂,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有越过您和沈总为公司做任何决定啊……”
“参赛邀请。”他冷声道。
韩裴裴眨了眨,更加的迷惑,“参赛?邀请?”
“你做设计9年,我来SI半年,还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什么是云笔风尚吗?”他眼里的肃杀看得她不寒而栗。
韩裴裴忽然一拍额头,“你说的是这个吗?”她在一堆凌乱的手稿和打印稿中间抽出一个信封,“云笔风尚我知道,不过我没收到过参赛邀请,我以为只是普通的邮件,还等着阮阮来上班再给她,不好意思啊霍总,我英文不太好,一见是英文我都没仔细看看是什么,我如果知道这是云笔风尚的参赛邀请,怎么会让她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霍朗瞥了一眼国际速递的专用文件袋,劈手抓过,“就凭你这句英文不好,我足够怀疑你的硕士学历是伪造,韩裴裴小姐,你不符合我们SI对设计总监一职的英语水平要求,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两天之内,我要看到你的工作进度报告,不需要工作交接,希望未来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他转身离开,开门的动作仍是旋风一般,沉重的木门再一次撞在墙上,然后弹回。
刚刚还有些嘈杂的设计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他向巫阮阮的空位扫过去时,注意到了一直正在看自己的阿宽,对视的时候,对方却突然避开了他的目光,故意装作很忙的样子。
他拿着快递文件出了设计部,走了没几步突然停住,侧身回头看了一眼设计部的大门,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开。
上一次巫阮阮的设计稿泄露事件,一直查不到什么倪端,IP的排查也显示也是阮阮的电脑,他打开公司的考勤表,对那段时间的上下班打卡时间进行了统计,每天在阮阮之后下班的人通常只有空间组的设计师,平面组的通常任务量不高,除非特殊情况。
是谁会在加班同事的眼皮下面,明目张胆的用阮阮的电脑注册邮箱账号,泄露稿件,并且不会被人怀疑?
设计部的职员共有六十多人,这就像上学一样,全班有六十多个同学但不是每一个同学都会好意思来翻你的书包,只有关系最密切的身边几人,或者是十分要好的同事。
并且,这个人要十分了解阮阮的保存习惯,能迅速在她的电脑里找到那张最原始的底稿,而不用长时间的在她的电脑前作业,而被人怀疑,甚至他不会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给自己制造一个嫌疑犯的身份……
他刚要叫童晏维,想起来晏维请了长假去矫正口吃,他要新来的助理去把阿宽叫来。
房间的角落里立着两支高尔夫球杆,霍朗对这项运动并不热衷,这也不是属于他的东西,大概是上一任总监留下来的。
他拎起一支球杆,试着在身前挥舞了两下,黑色衬衣解开两颗纽扣,袖口随意挽起,露出花色艳丽图案繁杂的纹身,这种不羁的帅气,令他身上那股侵略性以及十足的贵气好似与生俱来。
敲门声响起,他嘴角迅速的勾起落下,低沉而性感的声音说出一个简洁至极的‘进’,同时——
向着推门而进的人挥出潇洒而利落的一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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