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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或许,是她太过不逊了吧,宫里的妃子就算高傲如云萝,哪一个不是温柔贤淑,对他服服帖帖,言听计从,想尽办法吸引他的注意?
只有她慕清婉,每次都要拼命反抗,都要惹他生气,而男人天生就喜欢征服,越是反抗的女人越会激起男人的挑战欲,或许,等到将她完全驯服了,他就会觉得她索然无味了吧。
这样想着,心里那股烦躁的感觉这才淡了些。
两人就这样拥卧着,谁也没再说话。
慕清婉胆战心惊地绷紧身子,就怕他突然兽|性大发朝她扑过来,可是忐忑了许久,背后都没动静,心里虽然讶异他今晚的反常,不过身子却慢慢地放松了,神经一放松,睡意也开始笼罩过来。
她的体质本来就偏寒,尤其到了冬天,就算睡一个晚上,到早上醒来被窝都是冰冷的,可是今天,她却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儿的寒冷。
虽然很讨厌他,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被他这样抱着的确很暖,甚至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仿佛只要躲进了这个怀抱,就能不再俱任何风雨。
这样的想法才一闪过脑子,她就嘲笑起自己的天真来,他又怎么可能会为她挡风遮雨呢?这样的温存,不过是假象罢了。
如今,他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甚至,还彼此痛恨着。
等到她出了宫,两人便会如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再有相交的一天。
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想着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她的呼吸变得轻缓绵长,夏侯冽知道她睡着了,将她转过身面对着他,不由自主地抱紧了些。
半夜的时候,慕清婉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边有什么不时地蠕动着,开始不明显,后来仔细一感觉,确实有动静。
她倏地睁开眼,借着外面的月光看向旁边,果然是夏侯冽在动。
这个男人抽什么风?
她正要起身点灯,却被男人一把握住了手,“吵醒你了?”
慕清婉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你半夜不睡觉,乱动什么?”
夏侯冽没有说话,不过原本握着她的大手很快缩了回去,透过月色,慕清婉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凌乱不堪,双手不停地在自己身上乱摸着,慕清婉看不清楚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有些莫名其名,忙掀开被子去点了灯。
室内亮了起来,她走回床边去看夏侯冽,这才知道他抽风的原因,惊讶地看着他身上被抓得到处是红痕的惨样:“你对动物毛过敏?”
怪不得他这么讨厌如雪,怪不得他要将寝具全部换掉,可惜,他漏了她这个抱过如雪的人。
只是他既然对动物过敏,干嘛不早说?刚才问他的时候居然还嘴硬!!
夏侯冽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子继续挠,看他这明明难受却仍是死撑着不说的模样,慕清婉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不到素日里强硬的暴君也会有这样吃瘪的一面,这真是天下奇观。
不过她刚笑到一半,就被某人恶狠狠的声音打断,“以后不准你再抱那只该死的狗!”
知道他不好惹,可是真的忍不住想笑,慕清婉忍得甚是辛苦,心里却大呼解恨,说起来她真得好好谢谢如雪,替她报了仇,看来这个男人也没想象中那么刀枪不入,无懈可击嘛,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不过让他这样挠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他平时的确很欠揍,但是看在他昨晚表现还算良好的份上,她就勉强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别挠了,我给你涂点止痒消肿的药,很快就会好。”
她努力把笑容憋回去,从柜子里找出药,走到他身边坐下。
他也没反对,任由她给自己脱去衣服,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他赤|裸着胸膛,可是这样大喇喇地瞧着,她还是红了脸。
她脸上的绯红莫名地取悦了他,看到他嘴角促狭的笑意,她的脸更红,忽然恼羞成怒把药扔到他怀里,“自己上药,我困得很,睡觉去了。”
“慕清婉,你胆子变大了哈。”居然敢对他这种态度。
她没好气地回头,“你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连涂药都要人伺候?”
“你不是也是大人了吗?那怎么上次发烧还要朕伺候?”他反唇相讥。
“谁让你……”伺候了?
后面三个字终于还是在他冰冷的视线下硬生生吞了下去,她一把夺过药瓶,用手指沾了药膏,重重地抹了上去,下手一点也不留情。
最好是痛死他,看他还敢不敢让她伺候!
她正腹诽,旁边的男人却舒服地哼出了声,“嗯,力道刚刚好,继续保持。”
慕清婉简直无语,不想让他这么得意下去,可是一时又找不到让他难受的法子。
心里不禁痛悔自己这么烂好人干嘛,刚才真该让他痒死算了!
愤愤不平地给他上好药,她气鼓鼓地洗了手,然后在床上躺下,背对着他,还是不解恨,索性用被子捂住了头,来个眼不见为净。
没过一会儿,她就觉得有些窒息,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出来,直到被子被人从外面扯开,“想闷死自己?”
慕清婉动也不动,也不说话,任由他扯着被子,夏侯冽见她这样子,叹了口气,帮她把被子盖好。
他那声饱含无奈的叹气声让慕清婉的身子僵了僵,她不知道今晚夏侯冽到底是怎么了,照理说,如果是平时的他,她这样子闹脾气,他肯定会对她使出“非常手段”,可是今天他却只是看着她叹气。
到底是为什么?他性子变了?可是他刚刚明明那么恶劣地威胁她要弄死如雪。
是真的抽风了?嗯,这还说得过去,以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的性格,说不定明天就翻脸了。
被子又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具炽热的身体贴了过来,又将她搂在怀里,知道挣扎没用,她也没费力去反抗他,只是静静地让他抱着。
她的顺从让他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两人不再说话。
今天是月圆之夜,窗外的月亮很大很亮,让慕清婉想起了远在南方的亲人,还有恒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她睁大眼睛静静地瞧着那轮明月,然后慢慢地看着它在眼前幻化成了无数个人影,有父皇,有母后,有恒之,还有师父……
过往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滑过脑海,她的表情被月光烘托得忧伤而朦胧,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自己仍然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慕清婉。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慕清婉,在这个陌生的皇宫,面对那些藏在暗处对她虎视眈眈的敌人,她必须小心地走好每一步,让自己能安全地待到出宫之日。
眼睛盯着月光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有些酸痛了,她才闭上了眼睛,正想睡去,耳边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你真的有把握治好皇祖母的病?”
一听这话,她的心头火又被挑起,忍不住回过头气闷地朝他吼道:“要是到时候治不好奶奶,我提头来见总行了吧?”
吼完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又逾矩了,怎么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呢?都怪这个臭男人,每次他总有本事将她惹得暴跳如雷。
心里正暗骂着,小心地等着他发脾气,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察觉到他有任何动作,他的呼吸悠远绵长,难道是睡着了?
“果然是个变态!”她小声地骂了一句,转过身继续睡觉。
刚闭上眼睛,背后却突然又响起了他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柔意:“朕就信你一次。”
慕清婉的身子一僵,不知道刚刚她骂他的话他有没有听见?!
察觉到她的僵硬,他又轻叹了一口气。
她有些怔然地转过身去瞧身后的男人,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月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将他衬得优雅如谪仙,慕清婉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不生气的时候竟然这般好看,甚至比恒之都要漂亮几分。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并没有睁开眼,只是伸手揽过她的头,在她的额上印下一记轻吻,“睡吧。”
慕清婉愣愣地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怪异,过了好久,终于撑不住浓浓睡意,熟睡过去。
很难得的一夜好眠,慕清婉一觉醒来,身边夏侯冽睡过的地方早已经冰冷,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昨夜夏侯冽的温柔仿若是一场梦一般。
或许顺着他,他也没那么难惹吧,这样到时候出宫的时候才能全身而退。
经过这些日子,她再也不是那个初到北燕的慕清婉了,再也不会为了赌一时之气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留着自己的命,到时候才能逃离这个牢笼。
而且现在她既然与夏侯冽已签下协议,那么出宫之日指日可待,跟以前如没头苍蝇似的境况已全然不同,着实没必要再惹怒他,给自己添堵,只要安安稳稳地度过这段时间,很快便会自由。
这样想着,她也就打定了主意,以后只要他不挑战她的底线,就和他和|平相处吧。
“娘娘,您醒了。”
慕清婉正想起身,碧影和墨歌推门走了进来。
“嗯。”因为想通了许多事,慕清婉的心情大好。
墨歌见她开心的样子,忙好奇地眨眨眼:“娘娘,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是不是因为皇上?”
昨夜皇上终于又驾临长信宫,喜得下面那帮奴才都是一个劲儿地烧香拜佛,因为慕清婉失宠的事情连带着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是到处受白眼,心里只盼着自家主子能够得蒙圣宠,这样他们在别宫的奴才面前才能说得上话。
慕清婉自然是知道他们所受的委屈的,可是夏侯冽阴晴不定,并不是她能掌控的,况且她也很讨厌他,自然是不希望他来长信宫,也不想和他发生关系,所以只能在心里对他们说抱歉,平日里在物质上多照顾他们一些。
听墨歌这一说,她忙不好意思地啐道:“小丫头,说什么呢?”
碧影吃吃一笑,打趣道:“娘娘脸红了。”
“你们这两个蹄子,改明儿也给你们找个夫婿嫁了去,省得在我面前惹我心烦。”慕清婉笑骂道,接过墨歌递过来的帕子净了脸。
听她这一说,两个丫头忙讨饶,“娘娘可千万别不要咱们,咱们再也不敢打趣娘娘了。”
三人说笑了一阵,等慕清婉吃过早膳,抱着如雪正要出去散散步,却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宫女走了进来。
“奴婢青染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慕清婉淡淡地挥手,如果没瞧错的话,这个宫女是云太后的贴身婢女。
“谢娘娘。”青染起身恭敬道:“皇后娘娘,今儿乃立冬之日,太后特意遣奴婢过来请您去慈宁殿小聚。”
立冬?竟是这么快便立冬了,这么说,她到北燕已将近一个月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呢。慕许听哪。
自古以来,立冬都是一个大节日,在这日,古代的天子有出郊迎冬之礼,并有赐群臣冬衣、矜恤孤寡之制。
而北燕也不例外,除了阖宫上下要聚集欢饮以外,这一天皇帝还会协同皇后率领文武百官到京城的北郊皇陵设坛祭祀,以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在太后盛召之下,皇家子嗣与各位后妃女眷都前往慈宁殿,连素日里深居简出的太皇太后苏涵芷都带病前来,可见这个宴会之隆重。
出席宴会的人除了太皇太后,云太后和皇上,后妃嫔妃以外,还有两位太妃——端庄温婉的和太妃与风韵犹存的陈太妃,两位皇叔——恭亲王和忠亲王。
再来是夏侯冽几个兄弟姐妹,除了昭和以外,还有三位郡王和两位已出嫁的公主。
不过让慕清婉感到奇怪的是,云岚山竟然也是携眷前来,且与太皇太后,云太后,夏侯冽他们一起坐在上座上,此举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质疑,可见这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照理说,这样的家宴,云岚山即使是太后的亲兄长,云贵妃的父亲,但毕竟是外戚,一般是不会邀请的,而他的到来,无疑是告诉旁人,他云家,相当于这正统皇家的一份子。
撇开她私下见过太皇太后不谈,其实这一次,在明面上,她是第一次见太皇太后的,所以在太后为她和楚妃介绍的时候,她对苏涵芷也仅是保持着疏离而又恭敬的态度,以免惹人怀疑。。
宴席正式开始,席间觥筹交错,很是热闹。
云贵妃因为怀有皇嗣,自然是宴席中众人瞩目的焦点,况且她父亲也在,姑妈也在,连夏侯冽也是在旁对她呵护备至,相较于她,她这个皇后就显得不起眼多了。
慕清婉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宴会,再加上和那些人都不熟,所以她也没有去参与攀谈,一径低头吃着东西,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只有在偶尔碰到昭和的视线时,脸上才真正带了些暖意,而这些,无疑都被夏侯冽看在眼里。
好不容易,宴席终于接近尾声,慕清婉正想长舒一口气,却冷不丁听到云太后提出要夏侯冽带云贵妃一起前去北郊祭祀。
“哀家也知祭祀之事按例该由皇帝携皇后率百官举行,但是萝儿现在身怀皇嗣,身份毕竟不同,一起前去祭祀先祖,说不准先祖看她诚心,保佑她为咱们皇室添一个小壮丁,从此我北燕皇朝便后继有人了。”说着,她恭谨地转向苏涵芷道:“母后,您看如何?”
云萝闻言心花怒放,如果能去祭祀,那地位摆明就跟慕清婉不相上下了,是以,忙期待地看向苏涵芷。
苏涵芷因为病症,脸色十分不好,咳了两声这才道:“昭澜登基两年膝下尤虚,现在既然云萝怀有皇嗣,自然该特别些,初意你看着办吧。”
云太后闻言喜不自禁,忙吩咐道:“既如此,就按哀家说的办吧。萝儿,等下你可得诚心些才是,别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心。”
云萝自是满脸娇羞地点头,与云岚山对视一眼,后者眼里尽是骄傲自得之意。
慕清婉是第一次见云岚山,只见他大约五旬上下,身形清瘦,留着长须,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正观察着,云岚山似乎感觉到有人注视,转过头来,鹰一般的眼睛射过来。
慕清婉对上如此冷酷的眼睛,微微一怔,继而礼貌一笑,若无其事转过脸去。
云岚山见她如此自然地转过目光去,竟是一楞,寻常的人被他这样一瞪,要不就是唯唯诺诺地移开目光,要不就是吓得不敢动弹,这个女子倒是非同一般。
慕清婉别过脸,仍是能感觉到云岚山那端传来的阵阵压迫感,心里一阵烦躁,可是又不能拿他怎么样,正憋得难受,一旁响起了夏侯冽的声音:
“时辰已经不早,文武百官想必都在宫门口等着了,丞相,咱们不如早些出发吧?”
夏侯冽的话对于如今的慕清婉来说简直像是天籁,很快,她便感觉到那抹刀锋一样盯着她的视线消失了,云岚山站了起来,朝夏侯冽拱手道:
“老臣遵旨。”
一行人出了慈宁殿,直往宫门而去。
到了宫门口,文武百官果然已等候在侧,车轿也准备停当,夏侯冽的龙辇在最前排,紧接着便是皇后的凤辇,后面是文武百官的大小轿子以及马匹坐骑。
夏侯冽打横抱起云萝,将她抱上了自己的龙辇,动作温柔而又显得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一个稀世珍宝一般。
此刻的云萝脸上绽放着甜蜜的笑容,衬在那妆点精致的小脸上,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画面是如此的和谐,当真是一对璧人。
慕清婉心里有些想笑,这样的情景怎么看她都像是一个第三者,可是她这个第三者又当得何其无辜。
一旁的云岚山看得很是满意,视线不由得看向慕清婉,她感觉到他的视线,虽然极不甘愿,仍是点头一笑,然后走到凤辇前面,搭着宫女的手上了轿辇。
车队很快出发,途经官道的时候,两旁的百姓山呼海啸般地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样的阵仗让慕清婉不自觉地想到了当年看《还珠格格》时乾隆带小燕子祭天的情形,只不过当初乾隆带的是一个假格格,而今日夏侯冽带的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罢了。
不过虽然感觉怪怪的,能够出宫,她还是很高兴的,她终于可以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了。
伸手撩开车帘,古代的街市映入眼帘,看着周围拥挤的人群,看着眼前林立的店铺,看着不远处民舍屋顶升腾起的袅袅炊烟,和那些拼命朝轿子旁拥挤的朴实笑脸,慕清婉一时竟有些眼睛发胀。
进宫才多久,再出宫,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现在的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游走在街道上了,只能透过这小小的窗户偷窥着她想要的自由生活,就像一只笼中囚鸟一般。
“给。”正在怔忪间,一方雪白的手帕出现在她面前。
慕清婉悚然一惊,抬头一看,竟然是昭和,此刻他明媚的脸上不见任何笑意,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脸上一片冰凉,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勉强一笑,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刚刚有沙子吹到眼睛里去了。”
昭和淡淡一笑,并没有揭穿她蹩脚的谎言,只是扬了扬手上的帕子,“快擦擦吧,等下给皇兄看到了可不好。”
慕清婉想想也是,道了谢接了过来,擦干了眼泪,哭过之后,心情竟然好了许多。
昭和一直策马跟在她的轿子旁边,不时地指着周围的景物给她作介绍,夹带讲了些北燕的民俗风情,慕清婉听得津津有味,心里想着,以后出了宫,一定要在北燕这边玩够本了再去别的地方。
到了城郊皇陵,慕清婉跟随着夏侯冽拜祭了夏侯家的列祖列宗,然后又去旁边的南佛寺设坛祭天。
南佛寺是皇家寺院,香火鼎盛,今日又是立冬,京城很多百姓都争相前来上香,夏侯冽早就嘱咐过住持不许扰民,所以南佛寺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祭天完毕安排了高僧为他们设坛讲经,慕清婉对这些没兴趣,便悄悄从后面溜了出来。
刚才祭祀之前都是先更衣沐浴了的,所以现在她穿着一袭白衣,全然看不出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反而素雅得宛若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
这样的装扮让她浑身轻松,她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一路悠闲地走过几道回廊,来到了大雄宝殿前,慕清婉穿梭在人山人海的香客中,感受着他们的热闹。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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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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