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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在这儿?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手机便被他拿走,他按下了刚才她拨出的110,“你好,我是霍正禹,**饭店有人寻衅滋事,并涉嫌人身侮辱。”
挂了电话,他看向江小天,“和这种人动手,你不觉得掉价吗?”
“团长……”江小天汗颜的低下头。
那个张扬的男人,此刻脸色灰白,霍正禹在这里工作了三年,关于他的传闻,他还是知道下些的,怎么也没想到上官念西居然还有他这个后台。
“霍队长,”男人立即向他说好话,“我喝多了,一时犯混说胡话,你……”
“喝多了?”霍正禹笑问。
“是,我喝多了,所以才一时……”男人解释。
“你现在又多了一条罪名,涉嫌酒驾,”霍正禹说着看向酒店的经理,“把酒店各个角度拍下的监控送过来。”
“是,霍队长,”酒店经理连忙转身去调监控。
男人闻言,脸如死灰。
此刻,上官念西呆呆的看着他,只觉得他愈发高大,高大的能护她不受伤害。
“霍叔叔……”就在上官念西感动之际,忽的人群中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她看过去,只见林非站在那里,一手还提着蛋糕,一手牵着女孩。
这一刻,上官念西忽的明白霍正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原来,他不是从天而降来救赎她的神。
他,只是路过而已!
而且恰好看到她的狼狈,恰好出手相助……
之前,哪怕被渣男那样羞辱,都不觉得委屈的她,此刻,忽的鼻尖酸涩,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
她抽回被他捏着的手,回身抓起自己的外套和包,便向外跑……
只是,她刚跑到门口,就被他一把拽住,“你要去哪?”
冷戾带着怒意的责问,让她愈发的委屈,只是她拼命忍着眼泪,“不要你管。”
“你惹了事,就想一走了知?”他一字一句都带着咬牙切齿的狠戾,“八年了,你这个臭毛病一点都没改。”
他居然骂她?
可是,他骂的没错,这个时候她怎么能走,这都是因她而起。
“我没想走,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她的声音委屈。
“上官念西,我真是小瞧了你的本事,先是和有妇之夫玩暧昧,后又让两个男人为你打架,你就这么想彰显自己的魅力吗?”霍正禹的指责,让上官念西愕然,委屈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澿然而下。
原来,这就是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可是,这与他有关吗?
要知道,他们早在八年前就没有关系了……
“呵呵……”她气极反笑,那带着泪珠的笑脸,在夜色中那么凄凉,“霍队长你说对了,我就是想彰显我的魅力,难道你不稀罕,还不许别的男人稀罕吗?
“……”他被她堵噎当场,而她的一句话也掀开所有的前尘往事。
两人沉默着,却又无声的较量着,就在这时110的警车来到了,他们一行人都被带到了警局。
酒店提供了监控录像,又有几个人作证,渣男被寻衅滋事和涉嫌人格侮辱两条罪名羁押起诉,江小天受了些小伤,去医院简单处理了一下。
把江小天送回酒店,上官念西打车回家,这才发现自从去了警局去,就再也没有看到霍正禹,想到林非提着的蛋糕,她摇头苦笑,上官念西你还在幻想什么?
“小姐,以后不要这么晚回家,”下车的时候,出租车司机好心的提醒。
上官念西这才发现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她谢过司机师傅,付了车费下车回家,借着路灯的光,她边走边拉开包包去摸钥匙,突然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一惊,钥匙啪地落在地上。
抬眸,触到一张冷硬的脸,怎么也没想到是他?
“你……”
上官念西刚想问,只是才说了一个字,她已经被拉进一个坚硬的怀抱里,毫无防备的唇被他狠狠压住……
他的吻很急、很硬、很霸道,甚至是带着她不明所以的怒意,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唇上碾压蹂.躏,火热的舌更是不容拒绝的撬开她的唇齿,长驱长入的攻城掠过……
上官念西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他予索予求,而他更是不知足地把吻蔓延到她细白的脖颈上,大手也去撕扯她的衣领,凉意瞬间顺着敞开的领口钻入,那么直接,就像是他的吻。
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吻她?
上官念西强迫自己去思考,直到她嗅到暧昧空气中的浮动着的丝丝酒气……
他喝酒了,失控了,所以才吻她,是吗?
上官念西完全清醒过来,被他掠夺不稳的气息吼道:“霍正禹……”
这低低的一声,终于让他的动作停滞,可是他的头却仍埋在她的颈窝里,急促地低喘着……
良久,她才听到他喑哑的声音:“为什么?”
她一怔,不明白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我?”
他的声音在寂寥的夜色中,听起来那么的悲哀,脆弱又迷茫,像个丢了家的孩子。
“霍正禹,你喝醉了,”她是这样想的,以他那样一个自律自控力极强的人,会有今天失疯的举动,一定是喝醉了。
埋在她颈间的呼吸一滞,然后他猛地推开她,清亮的黑眸在夜色里闪着狼狈和恼怒,声音阴冷,却又无比清醒:“我没有醉,我是疯了……”
她一怔,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却猛的转身消失,如同他突然的出现……
得才拨天。如果不是她的唇还火辣辣的刺痛着,她都会觉得这是一场荒谬的梦。
她就在夜色中,在冷风中站着,如果不是手机突然响起,她还不知道要站多久。
“小姑,你怎么还没回来?”上官柘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
“我,我在门口,”上官念西所有的神思还沉在霍正禹的那个吻里。
八年前,她是他老婆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吻过她,可是八年后,他们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他却这样吻了她。
他这是什么意思?
“要我给你开门吗?”上官柘以为她没带钥匙。
“不用,不用,”上官念西说着捡起地上的钥匙,打开了门。
她一脚刚踏进屋里,就看到上官柘从厕所里出来,想到自己被扯坏的领口,她连忙背过身,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上官柘几步跑过来,“小姑,你怎么了,遭劫了?”
上官念西推他,“没有……”
“不对,”上官柘虽然才十八岁,却是个年轻力壮的小男人了,他一把就拽住了上官念西,“你这嘴,还有脖子……”
上官念西被他看的全身不自在,可是顾这又顾不得那,这时就听到上官柘惊呼,“小姑,你遇到色狼了!”
色狼?
想到那个激吻自己的男人,上官念西实在无法把他和色狼这两个字划上等号。
“我说了不是,你不要胡猜了,”上官念西绕过他,匆匆往自己的卧室走。
这时就听到身后的上官柘又说了句,“不是色狼,那就是小姑父……”
上官念西的脸顿时火烧起来,两步并一步进了卧室,然后紧紧的关上了门。
依在门板上,她喘着粗气,手轻轻的抚上自己的唇,上面仿佛还沾着他的气息……
这一夜,上官念西不知是睡还是醒,或许是半睡半醒之间,梦里是混乱的打架,还有霍正禹的吻,反复萦绕,一直到天亮,她才睡沉,可是却又被极讨厌的声音吵醒。
“小姑你出名了,微博红人啊……”上官柘如乌鸦一般的在她耳边叫嚷开。
上官念西火大的拿起手边的东西扔他,可仍没有阻止他说下去,而她终于在听到这样一段话后,彻底的清醒,他念道——
本市电视台当红女主播,身陷劈腿门,两男人为其大打出手,惊动交警和刑警……
她腾的坐起,抢过上官柘的手机,亲眼证实了这句话,而且还配有插图,再看点击已经超过百万。
顿时,她脑袋一片空白……
她第一次感觉网络这东西就像是传染病毒,太快,太迅猛,让人措手不及。
诚如上官念西预料的那样,一夜之间,她一炮而红,怪不得那些明星想上头条,都会弄出点事。
清早,她一走进电视台,所有的人都向她行注目礼,好在她的内心够强大,视若不见的一笑而过,最后还写了张便利条,贴在自己的电脑上,内容是:流言止于智者!
不过,这话只有自我安慰的作用,她在茶水间,能听到关于她的窃窃私语,去餐厅用餐,所有的人都对她自动避开,就连卫生间里,也飘满了她的八卦——
“我就说嘛,她一个空降的人,姿色不是最好的,身材也不是最棒的,学历好像只是个普通的本科,怎么就当了主持人,原来是靠身体上位的。”
“不仅是这个,听说她还有后台……”
“她的后台不会是干爹吧?”
“哈哈……”
上官念西虽然告诉自己要忍,可还是忍不下去了,砰的一声,她踢开了卫生间的门,看着两位因她出现而神色尴尬的女人,她冷笑,“找干爹当后台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弄个亲爹做后台,我就佩服李刚的儿子,人家敢说我爸是李刚,因为人家有说的资本……那些拿人说事的长舌头,表面上是打着批黑斗富的幌子,背地里不就是嫉妒人吗?他们倒想说我爸是李刚,可惜人家李刚不认他们当儿子。”
“你……”女人没想到上官念西如此不避讳,甚至对她们还冷吡热讽。
“我怎么了,我就是有后台,还有我劈腿,也是我有本事,你们想劈也去劈啊,关键是有男人愿意被你们劈才行,”上官念西说完对着满盆的水用力一拍,水花四溅,泼到两个长舌女人身上。。
她是解气了,可是这状也告到台长那里去了,其实上官念西知道就算她们不告状,台长也会找她的。
“……上官啊,这件事怎么说对电视台都产生了负面影响,现在这社会舆.论压力你也知道,所以呢,我和台里的其他领导商量了下,决定让你转做后台,一是比较轻松一些,二则也算是……”台长语众心长的一番长论,其实意思也就是一个,那就是上官念西不能再做主持人。
上官念西听的想笑,不就是要撤了她吗?直接说不就得了,在这一点上,国内的作法永远比不上国外。
“台长,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自己这次违反规定,给台里抹了黑,你也不用调我去后台,我辞职走人,”说着,她将辞职信大方的递了过去。
“上官……”台长立即变了脸色,要知道上官念西的后台可不是一般的,让她走了,自己这不等于得罪她的后台吗?
“上官你误会了,我没有要赶你的意思,只是调你去后台,暂时不做主持人而已,等过了这个风波,有好的节目,你依旧可以做主持的,”台长着急慌忙的解释。
她浅浅一笑,“台长我知道你没有赶我,是我自己要走的。”
“可是……”台长的担心,上官念西是清楚,这是中国现社会的国情,她不接受,但表示理解。
“这事我会和我父亲说清楚,与你无关,也与台里无关,我保证,”上官念西做了个举手发誓的动作,然后不再给台长说话的机会,大方的走出了台长办公室。
同事一听她辞职了,立即都围过来,虽然说有嚼她舌根的,可也有真心喜欢她相信她的人,但是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上官念西对自己的决定并不后悔。
下班了,同事们都陆续走了,上官念西以收拾东西为由,又多呆了会,虽然在这里上班的时间不长,可却真的喜欢上这里,只是她喜欢又怎样,要这里容得下她才可以。
这就像八年前,她一厢情愿的嫁给霍正禹,她以为只要自己全心的爱,就没有暖不化的男人,可终究还是她错了。
她爱霍正禹,但他不爱她。
环顾了四周,看着一个个格子间,上官念西突的灵光一闪,她从自己的办公文具里拿出一包便利贴来,每一个格子间都送上一句和一幅插图。
曾经,她离开霍正禹,留给了他满屋的卡通画,如今,她也要给所有真心关心过自己的人,留下一点点美好的回忆。
当她捣鼓完这一切,窗外的天已经暗下去,她收拾起自己最后一件物品下楼,走出电视台,她看向对面的公交车站台,眸光蓦地顿住——
对面站台昏黄的路灯下,他站在那里,目光穿透来往的车流,定定地无言地看着她。
霍正禹!
上官念西咬了下唇,昨晚被他吻过的痛感,似乎还在……
她尴尬的垂眸,不敢看他,甚至决定不在这里坐公交,只是她才绕行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跟来,没有回头,她却感觉得到,是他!
她走快起来,身后的步子也变快,于是,她又放慢脚步,结果身后的步子也变慢。
这样的过程,折磨而纠结!
上官念西蓦地停住,转身——
“你想干什么?”她心情不好。
辞职了,对她来说完全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不在意。
他不说话,离她三步远的站着,也没有再向她靠近,只是看着她,虽然夜色浓了,可是他的眸子却更亮了,像是天下的星星跌入了他的眼里。
他没有穿警服,而是一身简单的衬衫长裤,却仍是难掩他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英气。
其实,第一次相亲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很冷,那种意于疏远的态度,她不是感觉不到,可她还是被他吸引,后来她一直在想,他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她飞蛾扑火?
而八年来,当入梦的身影都是一呈不见的军绿时,她懂了,她迷恋的是他身上的色彩,从而爱屋及乌……
又一次想到从前,而这次她无比生气,掐了自己一把,暗骂:上官念西你清醒点,你们没有从前,也没有以后。
“你再跟着我,我,我就报警,”他越沉默,她越沉不住气。
只是,她刚转身就听到他说,“我是这个市的陆军司令,我走在我的地盘上合理合法。”
她咬舌……
还陆军司令,干脆说这路是他家的好了!
真没想到以前堂堂部队高级军官,现在又是社会公仆,竟也如此腹黑?
真可谓,社会黑暗!
陆地是他家的,她没有资格再指责他什么,于是,气乎乎的在下一个站台,果然的上了公交车,谁知,她刚坐下,就看到他也坐在了自己身边。
她很想骂他阴魂不散,可想想人家是交警队长,她骂他,他再来一句微服私访,她不过是自找难堪。
于是,她沉默不语,把头扭向窗外。
还别说,自己回国以后就上班,再加上晚上参加他的培训,她还真没有认真欣赏这城市的风景,从南门桥到大牌楼,再到顶天塔……
虽然一些建筑变了,可是标声性的建筑物,还被保持的很好很完整,她竟看的入迷,甚至坐过了站,等她再想起来想下车的时候,就听到他说,“既然错过了,就不如走下去,说不准下一站的风景更精彩。”
这话说的蛮有韵味和哲理,只是配着他的大冷脸,总感觉是情不应景,不过诚如他说,错过就是错过了,就像她和他。
可是,昨晚他那个吻,又是什么意思?
上官念西一想起来,脸就莫明的烧,好在是晚上,他并没有看到,车子行至终点,他们只得下车。
“咦,这不是霍团长吗?”忽的,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两人同时回头,上官念西一愣,想不起这人是谁,可是霍正禹却不一样。
“大冬瓜!”
听到这三个字,上官念西嘴角抽了抽,这人还真是名副其实,长的又矮又胖,活脱脱的大冬瓜一个。
“你们两小口这是坐公车浪漫来了?”大冬瓜的话让上官念西一囧,‘两小口’这似乎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霍正禹看了眼上官念西,没有解释,只道,“你呢,来出差办事?”
大冬瓜点头,“是啊,没想到碰到你们两口子,怎么着,尽下地主之谊呗?”
这人还真是不客气!
“没问题,”霍正禹说完看向上官念西,“我们刚好还没吃。”
上官念西翻白眼,很想纠正他,‘我们’这两字不是随便用的,不过碍于外人在,她终是没有说出口。
他们来到了一家小餐馆,不大却很干净整洁,这一坐下,上官念西才发觉自己犯错了,因为这冬瓜不仅人长的像冬瓜,就连这脑子也是一样。
“霍团,嫂子,还记得你们洞房时摸糖那事吗?”他这话一出,上官念西差点把喝到嘴里的汤喷到他的脸上。
霍正禹也不自然,轻咳了一声,“都过去了,别提了。”
“你们都老夫老妻了,不会还害羞吧?其实当时我都手下留情了,那是让你用手摸,要是换作别人,我一定让他用嘴……”
“咳,咳……”上官念西没喷,却咳了,“对不起,我去个洗手间。”
她听不下去,只能逃离,边逃边骂,那人不光是冬瓜,还是流氓!
望着她的背影,霍正禹目光幽深,如果当时冬瓜没有手下留情,而是让他用了嘴,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只是,有些事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
上官念西回来的时候,冬瓜终于结束了让她难堪的话题,而她也终于能放肆的享受美食。
晚餐结束,大冬瓜走了,上官念西松了口气。
“他就这样,你别介意,”霍正禹解释。
上官念西瞪他,“你该告诉他,我们已经不是两口子了。”
他沉默,一直到公车来,他们上了车,他也没有说话。
车子停在了她家附近的那站,她下车,他也跟下来,她看他,他说,“我送你。”
好吧,反正他已经跟了她一晚上,也不介意再多跟几步。
终是到了她的门口,她停下脚步,“我到了。”
“嗯,”他也停住。
“再见!”她这不犹豫的转身。
这时,就听到身后,他低低叫也声,“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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