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她是他生命的例外

苏沫朵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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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暖坐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看着郭晓:“是的,是我。郭女士觉得我不应该来夏城吗?”

    她的存在就这么惹人生厌?

    搞笑俨!

    郭晓笑了笑:“暖暖喜欢设计么?如果喜欢,阿姨可以帮你进一个更好的公司。说实话,道格在美国的排行并不怎么样,而且,据我所知,道格给你的要求还是很苛刻的,要求你子大陆市场开拓市场份额。这种事本不应该是你这种有才华的设计师需要做的。如果你有意向的话,我可以帮你跳槽,跳到更好的公司去。稔”

    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秦暖嘴巴抿的紧紧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只冷冷看着眼前的郭晓。

    “郭女士今天晚上是来赶我走的吧?”秦暖笑了笑,声音温和得令人心悸。在美国的时候,黎学长就曾说过帮她,可是她拒绝了。如果郭晓真的调查过她,就应该知道她的脾气。

    所以,郭晓是来侮辱她的,告诉她,就算秦家原本是多么辉煌,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过去式对么?

    没办法,礼仪刻在她的骨子里。她没有办法站起来泼眼前尊贵优雅的长辈一脸茶水,然后叫她立刻滚开。

    可是尊严不容玷污。

    她站起身,下了逐客令:“郭女士,实话实说吧。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件事跟你女儿一样。只有两个字来形容。”

    “低格!”

    她说完转身走到了门旁,打开:“慢走不送。”

    郭晓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笑的温婉柔和:“看来,你是想留在夏城。不过,你想留就留也可以。不过秦小姐,你想和厉漠年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这里有一份礼物是给你的。你看完之后再仔细想想我今晚说的话吧。”

    郭晓从包里拿出一份泛黄的资料放在桌子上。

    “秦小姐,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也多。你的确是很有才华,也很有能力。但是有些事不是你想要掩盖就能够盖过去的。”郭晓笑得雍容华贵,胜券在握的样子,与林茹云的样子如出一辙。

    “在商场上,我为什么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是因为我善于发现对手的弱点。我的女儿想要嫁给厉漠年,而你不幸地成为了她的对手。所以,你也是我的敌人。”

    她推了推那文件,笑了笑,笑的秦暖骨头发寒。

    “好好看看这份文件。”

    她说完拿起包,优雅依旧地离开了套房。

    秦暖愣愣看着那泛黄的袋子。泛黄的卷宗静静的躺在茶几上,纸张上的痕迹让人不难看出这是经历过年岁的东西。似乎,这个袋子里面有什么可以瞬间致她于死地的东西。

    不过是一份卷宗罢了,有什么好怕的?可是,秦暖的手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最终,秦暖还是打开了那个已经发霉的袋子。

    袋子里,是一份病例。确切的说是一份秦暖在疗养院的病例。

    看着病例上的名字,秦暖懵了。她完全不记得她在什么疗养院里呆过,难道,是她在失忆之前的事么?

    她急忙一把翻开文件。她的手抖得太厉害,一颤竟然把手边的茶杯给碰翻了。茶杯倒在桌子上的声音这一刻是多么的刺耳。像是一记什么哀鸣。

    秦暖颤抖地往下翻,病历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她是因何疗养,何时出院。

    “……当年她的丑事整个夏城都知道了,坏了别的贱种跟人家私奔……”

    她原本以为,这不过是泼在她身上的脏水之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是真的和别人有过孩子……

    她竟然是真的,生下过孩子……

    孩子……

    苏悦,是你的么……

    粗糙的病例,只记录了几次,像是匆匆做的根本看不出什么来。秦暖的脸色白的如同透明,眼前文件上的字在眼前模糊又清晰。她一页页地颤抖地翻着,纸张沙沙作响,像是也跟着颤抖。

    孩子!

    她的孩子!

    她有过孩子!

    是真的!

    心脏一阵阵收缩,又一阵阵的有血流匆匆涌过。她再也支撑不住,“砰”的一下倒在沙发上。泛黄的病例飘落,一页页散在客厅的地板上。

    孩子呢?

    既然她生下来了,那么,她的孩子呢!

    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呢?

    “啊啊——”她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声,痛苦地抱住头。

    孩子,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

    此时楼下,高晟打开车门,含着暗笑看着那僵直坐在车中的挺拔高傲的男人。

    “老大!到了。”他低头,请示:“要不要通知下秦小姐!”

    “多嘴!”一道冰冷的眼刀刮过。话虽如此,他还是迈着修长的腿傲然走下车。

    高晟憋着笑。他高兴啊。怎么不高兴。只要今晚老大告白成功了,那他的苦日子就会结束了。

    不不不……应该说,只要自己的老大幸福了,他这鞍前马后的小弟也能跟着享点福利嘛。

    厉漠年抬起头,深邃的眸微眯,那一层楼的那一道灯光此时正出奇温馨地亮着。

    暖暖……

    暮春的暖风微微地拂过脸颊。他深吸一口气,笑了。

    他正要走进那扇门,忽然身后传来高晟狗腿的声音:“老大啊!要加油啊!一定要把太太重新追到手啊!”

    “去死!”厉漠年不客气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大步走向那扇电梯。

    高晟嘿嘿直笑。

    ……

    “叮咚”一声,电梯停下。厉漠年刚出了电梯就觉得有些异样。他一抬头,眸光一紧,几乎是同时他一个箭步冲进了那扇打开的门。

    “暖暖!”

    他急忙吼道:“暖暖,你在不在?”

    客厅中坐在地上的一抹人影缓缓抬起头。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厉漠年迅速环视了一圈,终于长吁一口气,几步走到了她身边,急忙问:“暖暖,怎么了?一个人在家怎么门不关?还有,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那人儿只是无声地看着他,看得厉漠年心底掠过不祥。

    “暖暖?你怎么了?”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沙发上。忽然,他目光落在了她手边的一个文件袋里。

    他伸手要去拿。可是秦暖像是被触了电猛地一把抓起文件藏在了身后。

    “暖暖?暖暖,你怎么了?”厉漠年皱眉看着失魂落魄的秦暖,“你生病了?”

    秦暖只是一声不吭。

    厉漠年看着她那下一刻即将崩溃成碎片的样子,不敢再追问。他将她冰凉的身子板正,认真看着她的眼睛。

    “暖暖?你怎么了?我让你去宴会你为什么不去?”

    没有回应。

    他皱眉:“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暖暖,不要相信那些话。我不会娶林茹云的。她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依旧没有反应。

    “暖暖……”他还要再说。

    忽然,秦暖笑了,冷冷地笑了。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看着他:“漠年,你不娶林茹云,你想要娶谁呢?”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一片羽毛。

    房间太安静,她的声音显得分外清晰。

    厉漠年并没有犹豫很久:“我娶你!”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对戒指,放在她的面前,深深看着她:“暖暖,记得这对戒指吗?”

    秦暖看着他,笑了笑,反问:“记得又怎么样?”

    这对戒指是她失去两人未出世孩子之后,他亲自买的。钻石不大却心意足够。那时的她多幸福,多天真。以为就可以这样在一起,没有孩子也可以和他过一辈子。

    呵呵……

    她笑了,抓起那对戒指,紧紧地捏在手心中。

    痛。

    坚硬的钻石刺入掌心,割开了手心细嫩的皮肤,血一点点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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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他,笑:“漠年,我总觉得我是最笨的那个人。可是我现在才发现,你才是那个最笨最傻的人。你以为守着我就可以让我回心转意了吗?你以为我就真的这么爱你吗?你以为你不娶林茹云,我就会感谢你,感动得嫁给你吗?”

    血一点点渗出掌心,点点滴滴滴落在地板上。

    厉漠年看着她,脸色已煞白。

    眼前的秦暖苍白如鬼,说出的话也像是魔鬼一样。

    “你做梦。”秦暖轻轻说出这三个字。

    她一转头,几步走到了大大的落地窗前,猛地打开,手一挥,白光闪过,那对戒指飞出了窗户。

    风猛地吹来,扬起长长的窗帘,也扬起她的长发。

    她光着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残忍地笑。笑着笑着,两行泪滑落。

    厉漠年定定看着她。

    没了。

    戒指没了。

    他有那么一刹那忽然觉得恍惚。

    忘了,是什么时候爱极了眼前这一张容颜。也忘了,是什么时候那么笃定地相信爱情,像是信仰一样爱着一个叫做秦暖的女人。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是一年。从春到了冬,又从冬到了春。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可是到头来这原来只是他的一场爱的幻觉。

    他慢慢走到了秦暖面前。

    眼前苍白的女人瘦得跟纸片人一样,黑发垂在肩头,那么柔顺。他伸手出轻轻擦干她脸颊上的泪。

    冰凉的眼泪,湿漉漉的。

    可是他的暖暖不爱哭,只爱笑。一笑起来可好看了,眉眼弯弯,眼睛亮得像是全世界最美丽的钻石。

    他慢慢擦着她的眼泪,认真而执着。

    终于,他擦干了。

    “漠年……”她干涩地唤出他的名字:“你走吧。”

    厉漠年笑了,一扬手。下一刻“啪”的一声,屋子静了。

    秦暖跌坐在地上。

    疼。

    很疼很疼。

    那一巴掌,他用了全力。

    她慢慢地捂住脸上的红肿。她记得他说过。他从不打女人。

    厉漠年从不打女人。

    今天,他破例了。是的,她生来就是他生命的例外。只要她这个例外消失,他的人生就正常了,圆满了。

    风更大了,她伏在冰凉的地上,终于,身边的人消失了……

    ……

    天蒙蒙亮的时候,张婶是被急促的门铃给吵醒的。她嘟哝着披上外衣去开门。可是一打开吓了一大跳。

    屋外站着一个浑身颤抖的女人。她仔细一看不由吓了一大跳:“小姐你怎么回来了?哎呦,小姐你的脸怎么了啊?”

    秦暖一声不吭地推开张婶,疯了一样冲上二楼书房。紧接着,楼上传来一声哗啦巨响,像是储物柜被推翻的声音。

    张婶急忙上楼。打开书房的门,她傻眼了。秦暖疯了一样在满地的狼藉中疯狂翻找。

    “哎呦!小姐诶,你到底怎了?”张婶想要去阻止,可是却被秦暖一把推开。

    一切的一切她都忘了。可是,还有人跟着她一起经历过。

    父亲,哥哥,他们的东西中一定有关于她的那一部分失去的记忆!

    秦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迫切的想要寻回当初的记忆,她想知道的是她忘记的,终究是什么。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她不吃不喝,疯了一样地在秦家上上下下疯了似地翻找。

    哪里去了,哪里去了,她想要知道的都哪里去了?

    找不到,找不到,一个字都找不到!

    当张婶看到眼睛中挂着血丝的秦暖,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张婶,我问你,八年前的所有东西,都哪里去了!”几天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秦暖忽然抬起头,直定定看着她。

    张婶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秦暖会突然间问起这个:“八年前……八年前的所有东西,都被老爷烧了……”

    秦暖呆呆地看着她。

    烧了……

    连同她的记忆,一起烧了……

    为了让她毫无负担的活着么?

    为了让她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的活着么……

    还是为了她可以嫁给厉漠年?……

    可是,她做不到……

    一阵天旋地转,秦暖只听见张婶的声音越来越远。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你别急,你别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医院!你挺住啊!”

    ……

    高晟很郁闷。

    很郁卒!

    他觉得他是全世界最悲惨的男人,没有之一。

    他烦闷地坐在SUV里,顶着正午的大太阳,有气无力地看着草地上几个手下来来回回地找着什么。

    “晟哥!晟哥!找到了!找到了!”

    高晟眼中一亮,等到他看见手下献宝似地拿来一个铁片一样的东西,顷刻间憋了两三天的怒气一下子被点燃了。

    他再也顾不得形象,狠狠一脚踹飞了巴结的手下。他怒吼:“你TMD的有没有脑子啊!是钻戒!谁要你特么地拣什么易拉罐拉环啊!卧槽!智商值不够就给我去充值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