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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D,都拍下来了吗?”
戚天一行戚氏的年轻高层都在与V1会议室相通的V2会议室看着进展状况,两年的时间戚鹏总算是渐渐开窍了。
“OK!”大D比了个手势,“你是要给他们留作纪念吗?我想女人应该最喜欢这种东西了吧。”嘴上油嘴滑舌地调笑着,担忧的眼神却不断瞟向褚轻飏。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我有更重要的作用。”
戚天伸出右手,“给我。”
大D耸耸肩,把DV机朝戚天左手方向抛去。
戚天无动于衷,眼看DV机就要坠地,棕色皮鞋灵敏地一沟,DV机稳稳地落在了左手上。
“无聊。”凉薄的唇也鄙夷大D的幼稚行为。
戚天轻轻地拨出内存卡,放在一旁的褚轻飏面前。
“去通知各大报刊媒体,我要明天这段东西统统在他们的头版头条。”
褚轻飏看着台上依偎在一起的男人女人,毫无反应。
大D充当护花使者,“没事没事,我去吧。”
戚天截住大D伸向内存卡的手,“你是公关经理吗?我要她去。”
靠!有必要这么残忍吗?大D暗咒。
褚轻飏看了一眼戚天,勾出一抹凄凉的笑,那笑容好像是海绵,饱吸着不屑、嘲讽、无奈、悲哀,也让大D的心好像随同轻飏的笑,浸润在冰冷的海水里,沉甸甸的重量,笔直下沉。
“我去。”褚轻飏把内存卡篡在手心里,就离开了会议室。
“你,你,你……”大D颇具喜感的用手指指着戚天,不敢指鼻子,就对着戚天的额头,“你也太过分了,人家好歹也是个女的。”
“是谁上次说要把这女的大卸八块的?”
大D放下手,耷拉着脑袋坐了下来,“你真的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戚天无所谓地反问:“两年的时间还不够认清现实?”
大D不自觉地提高音量,后面的高层都伸长了脖子看这边的动静。
好歹都是社会精英,就不能都矜持点吗?
戚天也起身理了理衬衫的衣领,拍拍大D的肩膀,“我让她认清现实,可是变相地在帮你。”
大D被戚天踩着了痛脚,可惜黝黑的肤色根本看不清他涨红的俊脸,戚天自顾自地嘱咐:“今天乐晓要去X市,我去送她,你帮我照看下这里。”
然后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这厢V2会议室暗波汹涌,V1会议室里的气氛也因为戚鹏的诡异举动而尴尬。
湛清在戚鹏的身边如坐针毡,周霁酣落在身上的眼神好像是一股力量,拉扯着湛清快点远离前方未知的危险。
周霁酣虽然依旧保持着和善的脸色,但是凭湛清的直觉和对周霁酣的了解程度,她知道。
周霁酣在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可是湛清同时又觉得迷茫,他到底在气些什么呢?
气戚鹏今天当众的亲昵举动吗?周霁酣虽然知道当年她是被赶出乐家的,但是应该并不清楚她嫁入戚家的缘由。
湛清不知道,她儿时的玩伴早就不是当初热血冲动的赛车少年,一个外国人如果不是手段强硬、心思缜密,又怎么会在经济实力发达的韩国脱颖而出?
“我们推出的产品根据贵国不同地域的气候特色,做出了相应的功效调整,让每个地区的不同年龄段的女性,都能拥有少女般的丝滑肌肤。”
台上千熹的经理人虽然声音甜美,但是汉语很显然没学多久,生硬的很,需要仔细聆听,不然根本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不过褚轻飏已经事先把产品的大概向湛清介绍过了,想到戚鹏的用心安排,湛清偷偷上扬了嘴角。
戚鹏对还在台上叽里呱啦的经理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贵公司的高层汉语如此‘了得’实在佩服,不过出于我们S市的人听力都不太好的考虑,还是请翻译吧。”
话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意思却很明显,戚鹏也是向来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千熹的人表情皆是一沉,湛清也在桌子底下踢了戚鹏一脚,悄悄地和戚鹏耳语:“你可以看资料啊,上面都说的很清楚的,你别下我哥面子啊!”
这是在怪他,还是因为周霁酣?
戚鹏别扭了,扭头把湛清的话当做耳边风。
这人!
湛清只能愤愤地踹戚鹏一脚。
周霁酣这回倒是很大度,没有理睬戚鹏的幼稚,只对经理人使了个眼色。
台上优雅的韩国小姐心领神会,马上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一口流利的英语脱口而出。
“这样可以了吗,戚总?”
在他的人面前,拆他的台,笑话!
“当然。”戚鹏还是如沐春风的样子。
这好歹说的话是人话,刚刚那算是什么鸟语?
被小插曲打断的会议继续进行,不过空气中两方交战的火药味儿却越来越浓。
说来千熹还真是猖狂,不过是规模人脉只有戚氏三分之一的外国小公司,态度却嚣张强硬,一点都没有合作的友好。
湛清松了一口气,她还怕周霁酣当场掀桌子和戚鹏掐架。
想当初,乐家不许她在学校暴露自己的身份,结果被一群纨绔子弟调戏,恰巧被来接她放学的周霁酣撞见,少年的血气方刚当场甩了哈雷以一敌十个个都被打得鼻青眼肿,领头的那个还断了三根肋骨。
乐老爷子知道后当然大怒,护短的当然没有骂自己的外孙,不过却把她换到了女子学校,嘴里不冷不热地红颜祸水地刺,刺的湛清觉得浑身都突突地疼。
所以她一直努力,证明自己确是铿锵红颜,但绝不会烙下祸水的印记。
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摆脱从出生开始就脱轨的命运。
对于亲生父母,湛清是陌生的。谈不上憎恨,说不上埋怨,就像看到湛傲粉嫩的小脸窝在怀里,软乎乎带着奶花香的小身子隔着布料散发着热量,所有的委屈、鄙夷、嘲讽都隔绝在属于姐弟俩的一方天地外,随着血脉的牵连溶于清水之中,褪去了世间的粗糙和污浊。
哪里还有什么怨?
所以周霁酣的存在就是一阵微拂的清风,掀动湛清的一帘幽梦,什么乐知,什么乐家,和霁酣哥在一起的时候,这些平日里的梗,不过是水里顽皮坚硬的小石头,铺垫而已。
现在,她变了,他也变了。
但是湛清心里没有一丝丝的失落,她正从隐忍谙事的少女奔向未来糖心蜜意的生活,他,也从多事生非的少年化作内敛的男人。
岁月并不蹉跎。
湛清看着美丽的韩国小姐的樱桃小嘴一张一合,晃得她有些头晕,莫非是昨天压下去的余热被今早的冷风吹得重攀了?
韩国小姐的嘴唇突然偃旗息鼓,大长腿笔笔直地朝自己走来,修成完美形状的指甲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湛小姐听完产品介绍后,有什么想法吗?”
这句话倒是说得字正腔圆。
湛清撑起腰杆,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没有回答,而是走向主席台,拿起刚刚韩国小姐介绍的产品。
拔出试瓶上的玻璃棒,湛清点了一些乳液抹在自己的手背上。
散发着淡淡米香的乳液,白色的冰凉质地接触到肌肤的温度后化成了一颗一颗的水珠,没有丝毫的黏腻感。
“这是针对什么地区的?”
韩国小姐把湛清的一举一动皆收入眼眶,“贵国的江南地区。”
倒是把功课做的很足。
江南美人,鱼米之乡。南方人食米,北方人食面。用日常主食作为美容的工具,在化妆品行业不断被爆出重金属超标的丑闻的环境下,另辟蹊径不失为良策。
“陶瓷。”
韩国小姐显然没有听懂。
“Ceramic.”
韩国小姐本来想刁难一下对方,不料湛清这么快心里就有了方案,下意识地看向周霁酣,周霁酣蹙着眉摇了摇头。
韩国小姐恭谦地退回自己的座位。
“瓷器是易碎品,不适合作为化妆品的包装。”发难的是周霁酣。
湛清刚想辩驳,戚鹏抢先一步:“这才第一场会你们就下了定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你们已经介绍完了产品,就请千熹给我们一些时间,戚氏也是第一次涉及此领域,三天怎么样?”
周霁酣双手平摊在桌面上,表示悉听尊便。
反正,打入中国市场又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那么。”戚鹏宣布:“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说完就拉起湛清率先离开会议室。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周霁酣最先反应过来,跟着离开。紧接着千熹的人也像退潮般涌出了会议室。
一时之间,会议室除了搞不懂小青年心思的老长辈们,只剩下浑浊的空气。
真是胡闹。
湛清不知道戚鹏要把自己拖去哪里,更加奇怪的为什么每次开会都是被戚鹏用不好看的姿势闹剧收尾。
会议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
男人的心思不放在脸上,比女人更加难琢磨。
这次戚鹏没有随随便便找一间休息室,而是把湛清带到了他专用的电梯前。
保安部永远会把电梯调停在戚鹏所在的楼层,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
戚鹏拉着湛清进了金光灿灿的电梯门,摁下一个没有任何标注的按键。
湛清感觉电梯是向上升,心下疑惑,这不是顶楼吗?
戚鹏好像在憋气,拉着她的手微微沁汗,湛清觉得手心黏糊糊的。
不得不说戚鹏板着脸的时候和戚天的棺材脸真是一模一样,不愧是两兄弟。
湛清一个没忍住,嘴里扑、扑、扑的,像是冒泡泡的小鱼。
戚鹏听见身旁传来细微的呜咽声,以为太用力捏疼了小女人,悄悄放松了力量。
“咳咳咳。”憋笑不利于身心,湛清别了气,呛到了气管,一声接着一声连贯地咳,上下起伏的胸脯极力喘进空气。
“怎么咳成这样?”湛清咳得都弓下了腰,还要趁喘气的间隙回答戚鹏:“不……小心……岔气了……”
“你就别说话了。”戚鹏也弯下腰和湛清调整到同一个高度,大掌笨拙地在湛清窄窄的背上轻拍。
动作很不熟练,力度倒是正好。
湛清在戚鹏的助力下,片刻就调整好了气息。
不过平日里实在是缺乏运动,蹲了一会会儿脚就失去了知觉。
戚鹏先站了起来,却看湛清还和个小可怜似得蹲在那里,本来要拉她一把,可想到她那双勾人的凤眼在会议室和周霁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郎妾传情,硬是用冷邦邦的声音:“起来。”
他无所谓那群老头子看到了会怎么想,他的私生活从不会因为别人的指指点点而改变,他在乎的、吃醋的是今天是湛清和周霁酣之间的眼神交汇,好像是旁若无人地分享着属于他们的小秘密,而他,作为湛清名正言顺的丈夫,却被隔绝在他们的小世界外,无从下手。
什么时候开始,湛清是细盐,只有轻轻几克晶体,汪在了戚鹏那一片孤独彷徨的心海,渗透进因为轻飏留下的抓痕,结痂、脱落、完好如初。
湛清哪知道戚鹏在别扭些什么,或者根本不知道戚鹏在别扭,她现在也算是了解了戚鹏间歇性的喜怒无常,心里倒也没觉得没什么,还是用很简单的声音陈述了很简单的事实。
“我脚麻了。”
戚鹏纹丝不动的脸上出现了龟裂,湛清以为戚鹏是要火山爆发嫌弃自己麻烦,赶忙纠正。
“我马上起来,你就等……一下下。”
边说边急吼吼地垂自己失去知觉的小腿,企图无视犹如万蚁撕咬的酸麻,于是着细高跟的纤细脚踝就这么脆生生地一扭。
完了完了,就要屁股着地出洋相了。
湛清等着自己的翘臀和冰冷的电梯地板相触,不料腰间一轻,一股力道托住了脚弯,那只还没有从酸麻中苏醒过来的臭脚丫也感觉到了来人动作迅猛刮出的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