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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带她去海边,但是沈天成没那么好的心情,两人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便回到了韩佳住的公寓。
沈天成看着面前的一杯白水好奇地问她,“这就只有水喝吗?你平时都不喝些别的东西吗?”
“我不喜欢喝太甜的东西,所以很少喝饮料,”韩佳回答他,“看你的样子,也不想让你喝酒,如果你想喝的话我倒给你。”
“不用了。”沈天成摇头。
韩佳不想让沈天成在自己这里喝酒,虽然她这准备了他最喜欢的波尔多红酒,但是她不想要看到他因为酒精的作用和自己说些很暧昧不清的话,她承认她很爱听,可那只会让她陷得更深,何况对他的胃确实不好。
沈天成告诉她今天突然从医院跑出去的原因,说许夕被送到了医院,是老毛病。韩佳很奇怪,问他怎么没在医院陪着呢。他很平静地告诉她,那里有人。
韩佳很不解,她太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一段爱情又是怎样的一场婚姻?能让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如此的疲惫。
沈天成看出了她的迷惑,心中一沉竟然决定把这么多年的复杂局面全都讲给她听,“你不是想知道我们的事吗?我就都告诉你。我告诉你我们到底是怎样的复杂局面。”
接下来的时间,韩佳就一直安静地听着沈天成的倾诉,心中一阵阵的动容,但一句话都没有插。
我和秦越,许夕是从小一起长的孩子。我们的爷爷当年就是好兄弟,一起参加过抗战,一起立过军功的,所以我们算是世交吧。
后来我爸爸和许夕的爸爸也就是许伯伯没有继续在军队留下,他们一起出来创业,那个年代应该叫下海,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也是因为在V市各方面都有关系,所以还算顺利,又赶上那个开放的大潮流所以各家都干得风生水起。
我和秦越比许夕大一岁,父母为了几家的关系更进一步,就想要给我们定个婚约,问:小夕你说喜欢谁啊?许夕那时候只有6岁,她说我,呵呵,说我比秦越好看,小的时候秦越很邋遢的知道吗?而且他还和大院外面的小流氓打架最后称兄道弟的,就是宋朗,你知道的,所以许夕不喜欢他。为此我们俩还打过架,不过谁都没有真的当做一回事,只有大人记在了心里。
我还有个弟弟小我两岁叫天瑞,而他们俩都是独生子。我们一起读书,一起在大院里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中学也许更早,我真的喜欢上了许夕。
她越来越漂亮,我越来越喜欢。只要她要求我做的,我都会满足她。当年秦越读了军校,我们难得见上一面。爸爸想把我们送到美国去,但是因为许伯母去世的早,许伯伯舍不得许夕走就让她在V市念了大学,我不想跟她分开也就留下了陪他一起读得的V大。
我读的财经专业,许夕从小喜欢画画,顺理成章的念了艺术设计。她和我无话不谈,走路的时候也会跟我勾肩搭背一点都不忌讳,我宠她什么都让着她,说实话那个时候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直到乔煜出现。
乔煜的爸爸是许伯伯的司机,跟了他很多年,两人也像兄弟一样关系很好。有一天许夕带着他到我面前说,这是乔叔叔的儿子,来这边上学的,你以后要多帮帮他。
乔煜是那种不修边幅的男生,他打篮球,高中大学都是校队的前锋主力,高高瘦瘦,很招女孩子喜欢。可他跟我们在一起总是有一种自卑感,毕竟身份上在外界看来他跟我们差很多。但是我们都拿他当好朋友,慢慢地也都都打成了一片。
从那以后,我明显感觉到许夕的交际中心从我这移开了,但当时并没有在意,只觉得她是那种自由不喜欢约束的女孩子,所以不能要求她太多,想着她早晚都会嫁给我的,也正是因为这种自负,我一直没有跟她表白过,以为她都会懂。
直到有一天,他们手牵着手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宝贝。很久以后许夕告诉我是她主动追求的乔煜,因为他傻傻的总是感觉不到她的喜欢。你知道在当时一个千金小姐追一个司机的儿子是多大的笑话吗?所有人都以为是她一时兴起玩玩的,可只有我知道她是真的爱了。
许夕会经常跟我说他们开心的事情,不开心的事情,他们的甜蜜和吵架,从那以后,我们的共同话题就是乔煜,就只有他了。这中间也因为我和许夕比较近的关系让乔煜误会过,但是也都不了了之了。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我因为要学着做生意,就一直在公司里忙。乔煜因为成绩各方面都比较好申请到了奖学金可以去美国留学,后来也因为许夕放弃了。但是突然有一天他们莫名其妙的大吵了一架,紧接着冷战了很久。
许夕告诉我说因为乔叔叔在去世前告诉他我们从小就有婚约的,并且让他不要为难许夕,还说了一些身份上的事情,大概就是说他和许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乔煜便觉得被骗了。
他是个性子很急的人,发起脾气来不管不顾的,再加上父亲去世的伤痛让他失去了理智,他误会许夕,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许夕找到我说,天成我要跟你解除婚约,从来她都没把这个婚约当回事的,是大人太在意了,她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一定是要嫁给乔煜的。
我知道我是彻底没戏了,既然是她的选择,我不得不尊重她。我跟家里说了情况,等到许伯伯很内疚的提出解除婚约的时候我父母也就同意了。其实后来我也想过,如果当时我不同意会怎么样。
许伯伯公司周年庆的时候,大家都瞒着乔煜,想要最后宣布让他和许夕订婚给他个惊喜。但是许夕任性耍小脾气说要惩罚他不相信自己,在酒会上她硬是要搀着我在他面前晃。没想到她的行为彻底激怒了乔煜,没等到消息的宣布他人就失踪了。许夕再找不到他,便来求我,求秦越说一定要找到他,因为她已经怀孕了。
乔煜再次申请了奖学金决定去留学,许夕知道的时候打电话要我去机场,如果她找不到他就要我一定要劫住他讲清楚事情的经过,她自己则和秦越到乔煜家楼下去找。
可是后来等我再接到电话的时候,秦越说她人已经在医院了。
终于还是没有留住他,我没有在机场继续等人就去了医院,她出了车祸,不仅流产孩子没了,她也不能再生育。
乔煜走了,许夕也变了。
许伯伯知道后一气之下住进了医院,在心里医生的帮助下,许夕也慢慢地恢复。不到一年许伯伯也去世,留下她一个人和整个许家的产业。五年前,有一天我们在海边散步的时候,许夕跟我说,沈天成,你娶我吧。就这样我们两个结了婚。
韩佳听完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像听了一个故事一样。即使结了婚,乔煜这个名字仍旧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许夕。她无法想象,这么多年沈天成都是站在一个默默爱人的角度,而他自己从来没有被爱过。
韩佳哽咽着问他,“你明知道她不爱你啊。”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结婚的呢!
“是啊,我知道她不爱我,从来没有。她嫁给我也是因为不想让许家的产业垮掉,她从来都懒得管理生意上的事情,那个时候也只有我家能帮到她。”沈天成也自嘲的回答。
“你知道她嫁给你更多是这个目的,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
就是这么简单。
沈天成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里的痛也许会越来越少,他可以慢慢治好她心里的伤,终有一天她会接受他的爱。
韩佳说不出什么,只是心中泛起一阵嫉妒,她好羡慕许夕有这么一个男人无怨无悔的爱,同时又觉得她好悲哀,不得已嫁给一个可能自己永远都不会爱上的男人。韩佳虽然不知道许夕和乔煜之间是怎样的爱,但是从沈天成的表情和语气中也能明白一些,相比也是刻骨铭心才会这样的彼此伤害!
“但是我错了,结婚五年了,许夕无数次从梦中哭着醒来。我在一边看着她,她口中永远是他的名字!”沈天成在那继续自言自语的讲,“因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每次生理期的时候她都会很痛,平时都要我给她煮一些糖水喝,给她按摩或是吃止痛药才熬得过去。今天她先离开公司,我忙就没有陪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遇见,也不知谈了些什么,最后她被送到了医院。乔煜误会以为是我虐待许夕流产打了我。是秦越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便让她她把事情的全部都告诉乔煜了。毕竟和他有关,那个曾有的孩子是他的。”
韩佳这才明白他脸上的一块淤青从何而来。她起来坐在他身边,手轻轻的抚上他脸上的伤,和他对视,“我能做些什么吗?让你可以好受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