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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雁山换了袍衫,想起黄擅奇那句:我年八十卿十八,心中荡起波涛,莫说八十老翁,便是十八少年郞,纳了新妇还要香情几日,如今他正对章小娘子有情,入府也绝亏不了她。
正宴未至,亭中同僚散去自找乐子,他便一人溜溜达达,走至锦画堂外,恰见下人聚堆闲话,其中隐有提及“章”字,遂着意打听,哪知这一问却将自己气个半死。
得她馈赠之人还未理清,表哥就来凑热闹,知她有人爱慕,他想方设法阻了戚正亲事,此二人尚在悬在他心上,这便又出来一个,闻听下人描述,章巧与那男子还是老相识,果真相中的东西还是趁早揣兜里安心。
梁雁山将章巧揽到怀里,她却不识相还待挣扎,梁雁山气急恐吓道:“如此不省心,坏了府里规矩,还待再动,我便将你送到教坊司去。”
章巧再白也知教坊司何处,如刚才歌舞女,大人要陪侍,哪个敢不应?再说挣脱又能怎样,她没忘记后面还有个陈公子。
陈少峻扶地爬起,将沾了泥的外袍拍打干净,冷眼看向梁雁山,开口却是与章巧说话:“章巧,你我订有婚约,文书双方各执一份,行聘纳彩六礼过半,再如何你也是我的人,当初跑了,我便记着,今日你还要让我难堪么?”
陈少峻平白直叙,却将自家强势与章家不应那段遮掩过去。章巧不忿,可叹她并无人证,文书确有,武阳郡乃陈家大本营,想来将婚书在官媒那儿记档并不难,她如今是有口难言。
此时却见那假山暗处山洞里钻出二人,一男一女,姿态风流,那男子二十多岁年纪,脸上三分笑,却是不达眼底,袍领略松,一手搭在那女子腰间。他看向对峙两方,道:“似乎听那小娘子说她婶娘推了亲事,要将聘礼退还,是陈公子强人所难,还将人逼的变卖家产背井离乡。我说的对吧,美人?”
“大人说的全对。”女人娇声道。钻出山洞的是中书令沈清,散了戏好容易找了僻静处*,还不及入巷,便听外头传来争吵声,女子不愿,那男子竟还强上,一怒之下出声打断,只是他还未及亮相,梁雁山便到了。
梁雁山到此时只见陈少峻将章巧摁在石上,并不曾听闻两人之前谈话,见陈少峻说的平实,章巧又不反驳,以为事实,正自恼怒,沈清出言,方让他怒火转了方向,暗一使眼色,后头便过来两个侍卫,梁雁山冷声道:“身为官子,更应恪守法规,顺应民众,你却知法犯法,强抢民女,若不治你,便毁了我为官之名声,来人将他压下去关起来。”
侍卫押着陈少峻他尚不服气,还待再辩,梁雁山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一个眼神过去,那侍卫便一个手刀劈昏了他,将他拖拉下去。
章巧乖巧站着,眼见她最大隐患如此便解决了,心里对梁雁山更恭敬起来。他说关人便关人,连陈公子父亲也不曾知会一声,权利之大,可见一般,莫说她犯没犯府里规矩,就是没犯,只要他一句话,也无人替她周全。
梁雁山不言不动,章巧便不敢说走,沈清了然一笑,拱手为礼携着美人远去,此僻静处只余梁章二人,此间之事,想来有耳目的皆心中有数,切不会再有人打扰。
章巧只顾低头,孤男寡女,暧昧气氛四处渲染,亭中时她尚可告诉自己梁雁山只是无心之举,此时却再难说服自己,梁雁山抬手,她便惊的后退,那手稍停顿,却还是抵着她下巴将她脸托起。
梁雁山眼中章巧,手指绞的发白,脚尖踮起绷着身子,却不敢动弹,在他手的作用下仰着头,眼睑却垂下了,遮住了眸光却遮不住那盈盈水光,编贝皓齿咬住下唇,已有深深印痕,如此隐忍,只会让人更想亲近。
梁雁山轻笑出声,吓吓她果然可行,心中有惧才好方便他行事,放开手却直接揽住她脖颈吻将上去,无视她睁大的眼及眼中怔然,细细描绘她的唇形,吮住她的上唇轻轻一咬,唇便顺利张开了,梁雁山继续,两舌纠缠在一起。
章巧僵着身子,动也不动任梁雁山轻薄。梁雁山直到动情忍耐不住才停下,趴在章巧耳畔喘息道:“早该如此乖巧才好......”
章巧回神,试图挣脱梁雁山,两人不知何时已靠向山壁,章巧身后是山石,身前是梁雁山,拿胳膊抵挡,那具身体却纹丝不动,慌乱间急道:“我不是你府中人,你...不能如此对我。”
梁雁山失笑,重新对上章巧眼睛,反问道:“我不能吗?你以为过了今日,府中还会有人觉得咱俩清白?”
“我......”章巧眼中挣扎一目了然,脸上满是绝望。
梁雁山被那绝望刺痛了眼,心上一凉,压下嗓子道:“莫要惹我生气,想想你婶娘及戚家。我会纳你入府,今日你便搬去上房。”
章巧惊惶问道:“大人是何意思,我与婶娘离开便是。”
“离开?去哪?回武阳再嫁于那小子做妾?告诉你...休想,我堂堂鲁国公,哪里不比他强,方才亭中时我只碰着你手腕,你便一直板着脸,如今与那小子搂在一起,也不见你叫人,好个小娘子,打量着我不敢治你吗?”梁雁山声色俱厉,打定主意今晚就要成事,夜长梦多,左右他不会错待章巧,其余便不那么重要。
章巧白了脸,真切从梁雁山身上感到一股压力,两人从气势上已有差别,章巧不敢再有异议,默默点头。戚家一家及婶娘章全在府里,她所在乎的都捏在他手里,哪怕心里不愿,也不敢再说出口。
梁雁山满意道:“这才对,以后跟着我,咱俩好好过日子,就算我以后再娶,这府里也有你一席之地。”
梁雁山说的坚定,在章巧肯求下到底宽限了两日,将纳妾文书办下,又替她备了十几台嫁妆,下贴子请熟人喝酒,事情办的虽急,倒也不很寒酸。
宴饮日后,果真婶娘他们皆心中有数,见官媒拿着纳妾文书上门,忍不住红了眼眶,左右如何到底没转出这个圈子,却不知与武阳比起来,是幸或不幸。
如此三月初二日,章巧便被一台小轿抬入了江南鲁国公府,新房设在镜月轩,内院西侧为花园,东侧为梁雁山妾室居处,除三位老姨娘,如今又添了章姨娘,还有赵姑娘和周姑娘,是梁雁山通房,不过二人名分低也不贴身侍候,脸面尚不及如月,其余就连姑娘都称不上,是江南下官孝敬梁雁山的清倌戏子,有两个得宠的,住在云烟阁。
三位老姨娘是大夫人未去逝时纳的,是京城府里家生子,十几年间都为梁家怀过子嗣,虽未生下,但无功劳有苦劳,三人每人一小院,梁雁山颇厚待她们。
章巧入府那日,镜月轩布置一新,三间正房中间为厅,东侧为睡房,西侧是白日消磨之所,睡房入门便是一架花梨木透雕四扇屏风,四栏皆是连生贵子图,可见梁雁山在意子嗣至极。
章巧由人扶着绕过屏风,红盖头下立锥之地晃晃荡荡,她只觉得眼花的很,眼前一片红色,却让她感觉不到丝毫喜意,她的心情称不上高兴,但也绝不是难过,这一切如在梦中,而她便是那冷眼旁观之人。
梁雁山与黄擅奇约好请酒,谁想不过两日便收到贴子,江南道许多地方官员尚未成行,加上本郡下官,鲁国公府也大摆了几桌酒宴。
美妾进门,众人皆贺梁雁山小登科,虽未披红戴花,但他特意穿了新衣,玉带金冠,喜上眉稍,黄擅奇于席上猥笑羞他道:“兄弟终如愿以偿了?”
梁雁山将杯中敬酒一饮而尽,淡定道:“是矣,今吾得偿所愿也。”
将黄擅奇逗的大笑,叹道:“尔之脸皮厚如城墙拐角也。”
众人不敢硬灌梁雁山,酒席散时,他不过微醺,步子很稳,也不用人搀。镜月轩离上房最近,过了内外之隔的通绣垂花门,沿着内墙拐一道弯,不过几步便是,梁雁山挥退了随人,自如独行。
门自然还开着,一个守门婆子穿的喜兴,老远便给梁雁山道喜,院中灯火通明,两侧厢房与正厅门檐上挂着红灯笼,两个十二三的小丫头端着水盆等物等在门口。
黄花梨镂雕翘头案,左边青瓷宝瓶,右边刻花铜镜,取平静之意,其下八仙桌上摆的满满登登,铜台龙凤烛分置两侧正燃着,桌上还有各类小食及酒水,正墙上大红双喜字描着金边,映着烛火忽明忽暗,梁雁山咧嘴看着,觉得整个人由内而外的高兴。
梁雁山让两个小丫头将水放下,撵了她们出去,然后关门落栓,屋里只余二人。趁着酒意,拎了八仙桌上酒具入了内室,数着步子走到章巧身前。
章巧端坐床沿,双手绞扭的发白,心也提的高高的,红巾之下是梁雁山鞋尖,他不言不动,让章巧连呼吸都放轻了,脑中一片空白。若无宴饮之事,此刻她与他不过陌生人,如何能躺于一张床上,做如婶娘描述那般亲密之事。
梁雁山将酒具置于一旁,被酒意熏染过后总算清醒了些,拿秤杆将盖头挑开,入目是粉面桃腮樱桃口,身姿娇柔眼微垂,一袭红衣,双手叠放于膝上,坐在那里俏生生的,那手指一动,勾的梁雁山脑中只余一句话。
“小娘子就给我解了裤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