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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书房内。
君攸宁看着属下呈上来的这支有灵日阁标志的长箭,他端详了一会然后拔掉了箭矢,取出了箭中的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让他皱起了眉。
他抬眼,眼里闪着凌厉的光芒。
一旁的下属很少见一向温和的庄主有这样的神色。他们却也不敢多问。
“你们退下吧。”君攸宁道。
等下属都出去之后,君攸宁环顾四周。
见门窗皆已关好,他便走到书桌旁,然后扳动桌上的一个砚台。只见不远处的一个书柜平行着移开了一条缝隙。
君攸宁上前推开那个书柜,然后又从里面把书柜挪好。
待进到里面的暗阁中,君攸宁发现原本放在这里的天眼石不见了。
铸剑山庄果真有内贼。
***
阎渊所住的地方果然和夏姝一进来所猜测的一样,这里是个妓院,但不过是高级点的妓院罢了,取名为“软玉柔香”,万分旖旎的名字。
“暖玉柔香”一共有三层,越往上姑娘的价格就也越高,这里的姑娘一般是不卖身的,只有极少的是从事皮肉生意的。大多数的姑娘都是只弹曲跳舞献艺、或是陪行酒令。但尽管这样,“暖玉柔香”的生意还是每天都很火爆。
关建就在于这里的姑娘实在是美,随便一个放出去都是某家妓院的头魁,但在这里却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
阎渊他们就住在这“暖玉柔香”后面的一间小院里。
其实想来也是有点道理的,灵日阁是以收集信息为主的,而最能收集信息的地方也莫过于这种勾栏瓦肆之所了。
而阎渊那日过后,便将夏姝交给老鸦,让老鸦将其打扮一番每日站台。
不出几日夏姝的名头便传遍了乡里小镇。
夏姝知道,他这是故意引得君攸宁上钩。
她有恩于君攸宁,而君攸宁最是知恩知义之人,是绝不会放任她不管的。此时,夏姝到希望君攸宁不要这般品质高尚了,此地阎渊已是设好了埋伏,一来绝对是九死一生。
这日夜晚,最是这“软玉柔香”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之时。
夏姝站于台上,从各处传来的目光射到她的身上,有淫邪的,有好奇的,有欣赏的,也有爱慕的。
她一身红衣,头发仅仅是被松松的挽了斜云髻,白皙的皮肤上胭脂浅抹,两抹红霞淡淡的扫过脸颊。她眼波流转,昏黄的灯光都融化在了她的眼中,成了那酒里的小小的一盏。
她的身上有着难以形的美,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宛若天造,完美到让人难以置信。
琴笛声响起,夏姝微张红唇,幽婉柔腻的歌声从她的唇中传出。
此歌此声此佳人,所有人都为她痴醉。
只可惜这等佳人确是只能远观的,实在可惜。
其实夏姝并不会唱歌,这歌曲是幕后另有他人在唱而已。她短时间自是无法习得一门技艺,但下面的人并不知道,只以为是她唱的,听着那般美妙的声音,看着这般美人,也都心里着了迷。
一曲毕了,夏姝在侍卫的护送下走下台。消失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之中。
一个影躲在人群中,他的目光跟随着夏姝而行,见夏姝消失了,他也从人群中退出来,隐入黑暗。
***
君攸宁走出“暖玉柔香”。他谨慎地看看周围,然后跳上了外墙,一览这里的房屋构造。
他依稀见到树木隐匿中有一个小小的庭院,探看了一下地势,于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一跃进了庭院里。
院落里十分宁静。树木苍翠,遮住了阳光。
这里已经有些古老了,有些地方还可见当初古典的样式。
若非刚刚确实看见了有奴婢进去,君攸宁甚至以为这里该是没人住的。
君攸宁环顾而行,这里几乎没有人,所以他才可以如此顺利的走进去。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丝竹声。
朝着声源走过去,他远处依稀可见一个一男一女在一个小院之中,君攸宁连忙侧身在月亮门后,在远处悄悄观看着。
隔得较远,那女子背对着君攸宁,那男子是正面对着君攸宁的,但刚好被被女子的身形遮住了。从女子偶尔动作的缝隙间,君攸宁看见那男子是阎渊无疑。
正在此间,两人说话间,阎渊正用指挑起了面前女子尖细的下巴,那女子也微微侧脸,只见那女子的一张脸很是小巧漂亮,但那脸并不是夏姝的。
君攸宁微眯双眼,神色泠冽。
他看到那女子微红的双颊和耳后那一颗小小的黑痣,像花朵一样的小小一颗。
忽而阎渊弯腰凑近了夏姝,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但见夏姝听及此话,忽的一回头,她一眼看到了不远处隐匿着的君攸宁,她的眼神很是复杂。
君攸宁自知已被发现,便站出来,走到他们身边。
“好久不见,庄主。”阴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响起。
君攸宁只是用目光淡淡的扫过了阎渊。
“我来了,你可以放了夏姑娘。”他说道。
阎渊轻笑一声,他看了看夏姝,然后道:”我都给她换了张脸了你却还能一眼认出来。若不是我知道庄主的每日的行程琐事,我还真要以为庄主你和她已经山盟海誓了。”
君攸宁并没有说话。他看向一旁的夏姝,见她毫发无伤,心便安稳了大半。
阎渊挑了挑眉,他道,
“来了,不坐一坐怎么能走呢。”
话音一落,周围立即出现了许多黑衣的武士。他们蒙着脸,眼神却都如虎似狼,一看就是经过无数鲜血杀戮的人才能有的眼神。他们一出来,整个院落都笼罩在阴影中,阳光好似突然不见了,他们手中的兵器泛这森森的寒光,慑人心魄。
君攸宁却好像置若罔闻,他静静的站立着,脊背挺直,宛若一把未出鞘的宝剑,虽未出鞘但锋芒暗露。
此时,阎渊看向君攸宁的眼中满是恨意。
这个人聪明才智一绝,害得他灵日阁的基业毁于一旦,害得他不得不屈身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庭院中,害得他变成现在这幅病残的样子。
从来没有人让他承受此等耻辱。
而如今,他要将他受过的耻辱全都还回来!
“君攸宁啊,你也算当代豪杰,只可惜,今日就要隐没于此了。”阎渊勾唇笑道,“而你到死恐怕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拿的天眼石吧。”
一旁的夏姝抿了抿唇,脸上表情出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愧疚,但那仅仅是稍纵即逝,很快她的面色就恢复如常了。
阎渊看了看夏姝,又看了看神色冷漠的君攸宁。
然后他伸手揽过一旁的夏姝,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夏姝轻轻靠在阎渊的肩上,她柔软乌黑的头发洒落在阎渊的手臂上,阎渊懒懒的随手挽起一缕,用指打不时打着卷。
君攸宁神色一暗,眼神有些凌厉的扫过阎渊。
见君攸宁此等神态,阎渊脸上的笑容咧的更大了。
“你生气了?”阎渊挑衅似地问道。
说话间他还一手捏住夏姝的纤细的脖子,他轻轻用力,直到夏姝发出一声难忍的促吸声。
君攸宁微微皱眉,他伸手按上腰间的清影。但他一动,周围的黑衣人也都亮出了兵器。
阎渊笑的更狂妄了。
他看了看君攸宁,又看了看夏姝。然后他有些漫不经心的用另一只手抚上夏姝的脸,然后在她脸侧的缝合处轻轻一撕。
雪肌如玉,唇若含丹,容貌露出来的那一刻只觉得院内都熠熠生光。
对着这般容貌,纵是神仙也要凡心微动。
阎渊道:“这样一个绝色的人儿,与庄主朝夕相对,庄主动心也是人之常情。”他伸出一根指在夏姝吹弹可破的脸上轻轻滑动。
接着他发出一声似是遗憾的叹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般姿容之人,杀了才能少祸害人间。美人呐,美人,引英雄尽折腰。庄主也不例外。”他看了一眼君攸宁。
但君攸宁只是微皱眉头的看着他,不欲多语。
阎渊将夏姝的脸扳过来对着君攸宁,他说道:“来,你自己告诉庄主是怎么回事。好让他死了,也做个明白鬼。”
想到君攸宁马上就会死在自己面前,阎渊觉这是这样么久以来唯一一件让他觉得愉悦的事了。
君攸宁站在不远处,身姿挺拔,风度翩翩。他一向平静的眼中,此时有着几分担忧。
他是这样的人,夏姝心中涌现出几分复杂。
面对着君攸宁的目光,夏姝动了动嘴唇,却好像就是说一个字都是这样的艰涩,明明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阎渊挑眉看着夏姝道:“怎么,难道你也会有感情。”
夏姝心中一凉,拥有太多感情只会阻挠任务的进行,这对一个快穿者而言是大忌。
夏姝忽然抬眼直视君攸宁,“是我!”夏姝狠了心道,“是我做的!”
此话一出,君攸宁神色微动。
半晌,院落之中一片静默。
阎渊挑了挑眉,看着他们二人。
“是我每天报告你的行程,是我泄露的铸剑山庄的地形机关,是我用计迷惑了君莉,盗取了天眼石。”夏姝直视着君攸宁的眼说道。
所以你赶快走吧。反正我迟早是要死的。
君攸宁看着夏姝,他的双眼本是平静无波的一泓清水,此刻微微泛起了涟漪。
“我知道。”
阎渊抬眼惊异的望了一眼他。
君攸宁的唇角此刻竟然浮现了一抹浅笑,他神色莫测,一时间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上前了几步。
“你即知道,为何?”阎渊话说到一半,就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他一把推开夏姝,急切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天眼石。
原本该是流光四溢的天眼石此刻深浅不一的红色光芒消失不见了,就像一块普通的红色宝石一样。
天眼石可以自己散发着某种璀璨的光芒,但普通宝石的光芒却是十分微弱的。
这分明就是一块普通的宝石!
“你!你用计!”阎渊怒号道。
不知道君攸宁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一块普通宝石变的和天眼石一样,但他定是早有准备了的。
“阁主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铸剑山庄了。”君攸宁说道。
阎渊太过自大,仅仅是这一个弱点,便可将他狠狠击垮。但可悲的是,阎渊自己却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一弱点。他一直自大也一直狂妄。
只是以前的阎渊尚有狂妄的资本,现在的阎渊确实没有了的。
君攸宁微眯双眼,趁着阎渊失神之际,他拔出清影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阎渊,这一切发生仅仅是一刹那。周围的黑衣武士根本不来不急有所动作。
阎渊不甘心的挣扎,但是现在的他只能被君攸宁死死压制,动弹不得。
“阁主可不要乱动。”君攸宁道,“我的剑嗜血。”
清影剑见了血,上面的流纹似水般缓缓流动了起来,一瞬间阎渊都能感觉那上面的散发的森森寒意,竟能让他感到颤栗。
周围的黑衣武士见主人受了伤不由上前一步。
君攸宁眼中一寒,他将剑往下压了压,道:“让他们都退下。”
阎渊攥紧了拳头,千五不情愿却也只好下令让他们退远一点。
君攸宁转头看了一眼夏姝,夏姝正亦步亦趋的跟在君攸宁身后。
君攸宁并为说什么,任夏姝跟着自己。他甚至还微微放慢了脚步。
夏姝见身旁的人依旧步伐从容,只有从他轻抿的唇中能看出一丝严肃紧张。
“给我们准备一匹快马。”君攸宁道。
清影剑又往下压了压,阎渊不得不又命黑衣人给君攸宁送了一匹马过来。
君攸宁挟着阎渊先跨上马,然后自己一手挟着夏姝也上了马。
三人骑着马飞快的奔出院落,到了外面的集市。走了一会之后,又到了一个僻静的山道间,君攸宁这才下马将阎渊丢在地上,然后又勒紧缰绳,快马加鞭而驰。
待黑衣人追赶而来之时,只见阎渊眼神狠辣的看着远处,额上青筋直冒。
他大吼一声道,“还不快给我找!”
恨到极点他不由一声怒嚎,似是要将内心的愤恨都发泄出来。
想起往日灵日阁之事加至今日被挟持狼狈至此之事。他阎渊两次被击败却都是因为同一个人,这是何等耻辱!
他如今经脉俱裂,武功散尽。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他不甘心!天要亡我阎渊!
***
夏姝被君攸宁圈在怀中,马儿跑的飞快,两人的姿势本是过度亲昵了的,但都各怀心事也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跑了几个时辰,到了一个山林中,君攸宁见天色已暗,便下了马,准备找一处休憩之所。
“你先坐在上面吧,我来看看。”他牵着马,见马儿也倦了,便想着找些草给马儿充饥。
走了一会前面有一条小溪,君攸宁见那处水草丰盛,便先扶着夏姝下来,自己前去放着马去吃些草。
他们曲曲折折绕了几道路,阎渊如今也是实力大损,该是不太可能找得到他们的。
天色苍茫,远处青山重重,溪流潺潺,倒映着落日的余晖。
水草繁茂中,依稀可见一人牵一马行走于水边。
朦胧的天色让那人的眼显得宛若星辰,好似在和这水一样的柔和纯澈。
壮马吃着草,它亦快乐的甩甩尾巴,劳累过后的晚餐显得尤为美味。
莺也啼鸣着,虫儿也开始奏歌。
夜渐渐就要来临了。
夏姝跟着君攸宁在岸边行走,两人一时皆无话可说,只是静默着。
路上之时,夏姝有多次机会伤了君攸宁,然后自己回到阎渊处,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等过了这,到了集市上,你就可以离开。”君攸宁看着远方说道,“阎渊对你不怀好意,可以的话就不要再去了。”
夏姝看了一眼君攸宁道:“你早就知道了。”
君攸宁眉间微皱道,“但没想到真的是你。”
“你救了我两次,我这也算救了你一次。”
夏姝看着君攸宁。
“这也算一报还一报吧。”
君攸宁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夕阳照在他身上,他的身影显出几分哀伤寂寥。
夏姝垂了垂眼,不愿过多泄露自己的情绪。
但听她细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她微垂的侧脸有一种脆弱但又惊艳的美,君攸宁突然觉得不忍,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心软了。
君攸宁努力忽视内心的感受,牵回了马儿,走在前面。
“走吧,天色已晚,这几天为了躲避他人的耳目,我们可能都要露宿野外了。”君攸宁说道。
夏姝在后面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一起进了林中。
夜晚,君攸宁生了一丛火,但又怕火光引来追兵也不敢生的太旺,还拿树枝搭了个简易的棚子。
“你睡吧,我来看着。”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当初掉下悬崖的时候。君攸宁当时也是这样和她说的。
只是现在想起来,却心中却又是千万滋味复杂难言。
夏姝在草棚内躺下,侧身背对着君攸宁,她闭上眼,火散发着热源,温暖的感觉。
***
之后的几日两人好似约定好了一般,再也没有提过要分开而行的事。
若非前几日之事的记忆是那样真实的停留在夏姝的脑海中,夏姝险些以为之前的事是一场梦了。
君攸宁对她的态度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同。
但是夏姝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什么已经渐渐瓦解了。
如今怕是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这天,两人终于到了铸剑山庄。
还未下马,夏姝远远就看到了君莉站在门口候着。她看见了夏姝他们立马兴奋的挥挥手。
一下马,君莉就欣喜的扑过来,她一把抱住了夏姝。
“姐姐你总算回来了!”
夏姝闻言不由有些感动,她轻轻拍着君莉的背,安慰着她。
“我没事。”
“我听闻你被抓了之后都快急死了!”君莉的声音有些哽咽。
夏姝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前襟居然有了湿意。君莉居然趴在她身上哭了。
夏姝有些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着泪。
“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君莉含泪看着她,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哭出来了,可能是太高兴了吧。”
夏姝闻言有些忍俊不禁,道:“真有那么开心?”
君莉吱唔了几声,又在夏姝怀中蹭了蹭。
夏姝觉得心中柔软。
“还有哥哥,你走了也不同我说一声,我一起来看见你们都不见了,我、“君莉说着又忍不住哽咽,泪珠划了下来。
“傻丫头。”君攸宁拍拍君莉的头。
君莉赌气似的,避开了。
“不过说来也怪,明明大白天的,我怎么就睡着了呢,我昨晚上睡的很好啊,并不觉得困倦。”君莉疑惑的说道。
夏姝嘴边的笑意一僵,君莉用她纯净的眼看着她。
这时,君攸宁接过了话,他道:“你这丫头,平日就迷迷糊糊的,夏日困倦,下午睡一觉又有什么的。”
君莉有些迷糊的点点头。
见君莉相信了的样子,夏姝骤然松了一口气。
君莉,她这样的单纯,她实在不忍心看她伤心的样子。
***
漫天星辰,夏姝出来散步。君攸宁正好处理完这些日堆积在庄内的业务,也正趁着夜色出来走走。
两人刚好迎面碰上了。
夏姝一时无语。
倒是君攸宁礼仪性的对她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见君攸宁正要抬步离去,夏姝突然出声道:“今日谢谢你。”
君攸宁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着夏姝,眼里淡淡的。
他说道:“没事,我这也是帮了自己妹妹。”
见他眼中有一抹疏离之色,夏姝不由垂下了眼。
君攸宁抬头看着这满天的星光,他道:“铸剑山庄惨遭屠戮之时,君莉尚是垂髫小儿,明明该是孩童最快乐的时期却遭遇了惨难。”
君攸宁顿了顿,他也似回忆起了什么一般。
他继而说道:“之后山庄事务繁多,我又怕仇家寻上门来也就不许她出门,她没有玩伴,这也养成了她自小就有些忧郁胆怯的性子。而不知为何,自那次你救了她之后,她便对你亲昵非常。之后你也见到了,她是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对待。她在慢慢成长,我不愿看到她因为这件事又在心里留下伤痕。我的妹妹,我也希望她好好长大。”
夜空之下,君攸宁的眸子里好似盛满了星光。而他抬眼看着天空那一刻,夏姝觉得自己好像更加接近面前这个人了。
她不由想道,铸剑山庄的那场杀戮不光对君莉,对君攸宁也是有巨大的影响。君莉尚能有一个哥哥当作避风的场所,而君攸宁这些年来又是怎么样过的呢。
君莉垂髫之时,君攸宁也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但他却只能安慰着妹妹,而自己将眼泪藏起来,然后坚强的站立,去面对各种艰苦的困境。
百炼成钢,没有什么事可以轻易成功,君攸宁近几年能在江湖上将铸剑山庄的名号越打越响,背后有多少心酸,也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留下来吧。就当是为了我妹妹。”君攸宁看着她,他的眼睛宛若星辰,是那样的深邃。
良久,就着这美丽的夜色,夏姝唇角泛起一抹如月光般柔和的浅笑,但这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诚的笑容。
“君大哥。”她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君攸宁静静看着她。
“但我发誓,绝对不会再伤害到君莉。也不会再做出此等背叛铸剑山庄的事来。”
君攸宁也绽放出一抹浅笑。
“我信你。”
那样子不像是在回答她的话,倒像是在许下什么誓言。
那么认真郑重,那么严肃。
明明,不对的人是她。
此夜过后,或许有什么可以恢复如常吧。
而之后,君莉对她倒是更加亲近了,恨不得时时都扒着她。
夏姝并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更多的是感动和心疼。
这孩子是真的把她当做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这种依恋感,她不舍得就这样抛弃。
***
当初李寞和君攸宁定好几日之后再见,然后他们便可一齐去往都城,觐见三皇子殿下。如今,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到了两人相约之日了。
前几日,他们便互通了消息们约好了地址时间。君攸宁安排好了山庄之后的事宜,一齐人也都收好了行李,不日便可出发。
这天清晨,一行人的车马渐渐出了山庄。
铸剑山庄已经渐渐消失在远山薄雾之中。君莉却迟迟不肯放下车帘,她张望着,眼中满是不舍。
夏姝握着君莉的手,软声安慰。
此番离去,还不知何日能再回来。
这将会是他们离开铸剑山庄时间最长的一次。这片故土,要靠他们一起守候。
朝着和李寞他们约定好的地址前进,还没过多久,就见前面空旷的平地上有些车马和零散着的人。
定是李寞他们无疑了。
一行近,就见一个窈窕的身影骑着马前来迎接。正是李琳。
只见她一身朴素的纱衣,髻边仅插着一朵娇艳的牡丹,反倒更衬得她面若娇花,整个人清雅出尘。
君攸宁骑着马渐渐行近了,李琳满面红霞的看着他。
“李姑娘。”君攸宁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这一声,直叫李琳呆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君攸宁已经从她身旁经过了。
后面君莉从马车里掀开帘子,朝李琳撇了撇嘴。一旁的夏姝则是面带微笑的了她一眼。
这女子看人一眼便觉得宛若明珠生辉,日月同辉。这样的人,自己真的比得过吗?李琳在心底升起一股嫉妒之情。
但很快李寞叫了一声李琳,她也没有心思顾及这些了。忙应了一声,她骑马跑到李寞身旁。
“庄主,好久未见。”
“好久不见!”君攸宁回道。
两人脸上皆扬起一抹笑意。
“此番一路上还望李盟主多多关照。”君攸宁道。
“哪里哪里。”李寞道,“以后都是跟了三皇子就都是自己家兄弟了,互相关照!”
“李兄弟!”君攸宁抱拳。
“兄弟,甚好甚好。”李寞大笑。
说着话,李寞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他突然凑近了君攸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既然都是兄弟了。那我也就不害臊的向你问一句。”
君攸宁看一眼一旁的李琳,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兄弟你可有婚配啊?”李寞道,“如果没有,不知觉得家妹如何,家妹品貌就算不说上佳,却也是数一数二的了,你我门户相当,此番不正是亲上加亲了吗。”
李寞越说越是高兴,声音也就大了起来,这都叫旁边的人都听去了一两句。
他之前确实是得知妹妹有了心上人之后很有点忧虑,但过了一段时间也就好了。他开始认真考虑起吧君攸宁当作妹夫的可行性。
他也就李琳这一个妹妹,自然也希望妹妹嫁一个良婿。于是他仔细调查了一下君攸宁,这一调查便觉得此人真是人中豪杰,是难得侠义之士。且不论相貌人品皆是难得的优良之选。加上他们又是同一阵营。此番结亲若成,对他而言简直是多赢的好事。
君莉看了看夏姝,见夏姝面无表情,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君攸宁也不由看了一眼夏姝。
“兄弟意下如何啊。”李寞神神秘秘的问道。
君攸宁一笑道:“我现在实在还没有此等想法。铸剑山庄还没稳定发展,庄中凡事繁杂,且我妹妹和我从小相依为命,她对我很是依恋,若我马上上去说我要娶亲她定是难以接受,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此事还是暂且延缓些吧。”
李寞说道:“兄弟啊,不是我说你,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妹妹总归是要嫁出去的,要不然到老了还是孤身一人。所以、”
君攸宁打断了他的话,他道:“多谢李兄弟厚爱了。只是我们当下根基未成,不宜先谈此事。”
君攸宁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李寞也不好再说什么。太过急切了反倒显得他妹妹嫁不出去似的,而且这也确实是人家的私事,过问太多也不好。
“好吧,不过我话也至此了,兄弟以后若有了娶亲的想法可一定要和我说一声。”
君攸宁含笑点点头。
“其他事我们边走边说?“李寞道。
“好。请。”
两人皆吩咐了下去,让车马启程。
在路上两人骑着马并排着走。君攸宁和李寞二人谈山谈水,谈天下之事,但李寞其实是个谨慎的。这么多话中,他却对三皇子的事一个字也没有透露。
君攸宁也并不在意,反倒对李寞的看法更好了几分。
马上就要见到那个三皇子殿下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君攸宁如是想着。
而一边,夏姝也在想着这件事。
三皇子,她还真的没有什么看法。对朝中政派之争一事,她也没有什么印象。
她只知道,当初是三皇子骗取了她的兵符,然后娶了梁文莺,他对一个单纯的少女都下的去手,想来也并没有外界传的那样仁德,但作为朝中皇子谁又没做过几件不光明的事呢,所以其实也不能以此就判断三皇子不是一个爱护人民的皇子。
究竟怎样还要等见了面再说。
***
几人快到傍晚之时便找了处客栈住下了。
待夜晚君攸宁和李寞商谈完一些事宜之后,他走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一看,李琳正在他床边坐着,她比白日时又换了一套衣服。梳妆也更仔细精美了。
见君攸宁进来了,她双颊微红。
李琳起身拿起身前桌上的一个碗,然后轻移莲步走到君攸宁的身边。
她抬眼看着君攸宁,道:“这是我特意研制的莲子羹,听哥哥说庄主最近感到火燥,喝一碗调理些也是好的。”
君攸宁接过那碗莲子羹,道了声谢。
“庄主可不必这般多礼,这都是我自愿的。”李琳及其羞怯的说道,“若庄主喜欢我便天天做给庄主吃。”
君攸宁一听此话连忙道:“不用这般麻烦李姑娘了。”
“不麻烦,我愿意!”李琳急急的说道。
然后又似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上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