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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晃了十五分钟到家门口,池向向正想着回家如何把小醉鬼收拾上床休息呢,抬头一看便发现自家大门口等着一对老夫妻。
其实不老,两人并肩站在铁门边的花坛下,小灯一照,那挺拔的影子便带了优雅老去的味道。
“爸,妈。”池向向见到狄松洲回来,一个高兴,小声音喊的脆生生的。
公公每次回来都带礼物,这次也不例外,只是今儿这礼物带着双份呢,她灿灿地笑了,替狄耀高兴,公婆记着他的生日。
“回来了?玩的挺开心啊。”狄松洲见到儿子媳妇高兴,嘴巴一咧,黑白相交的胡渣子都笑了起来。
相比他的欢喜,顾黎清则一如既往的正经着脸,对晚归还显然喝醉的两个人带着审视,不过,审视也没坚持多远,在和狄耀目光相交的刹那,她局促的避开了。
今天好乱,赶在他生日的特殊日子里,家中翻天覆地的闹了一场,虽然被打的只有狄羽一人,但从小到大狄耀就没发过那么大的威,肯定伤了不少心神,这一顿酒喝的人都站不稳,顾黎清也不能说什么了,谁让她理亏在先。
唉,人老了,该把家交给年轻人了。
池向向有一把力气,一个人扶着软如泥的狄耀进了家门,狄松洲搭了把手,才发现狄耀喝的烂醉,走路踉跄,酒精上头,越来越有倒哪儿睡哪儿的势头,就这样了,他还撑池向向肩上不撒手。
“爸,我来,没关系!”旁人根本扶不住,狄耀推,不给其他人碰,池向向哭笑不得的荣幸着。
她成了一个陀螺,到了客厅,那男人皱着眉头,直扑卫生间,好像要吐,在车就嚷着不舒服要吐了,池向向段着水杯一路溅洒着水花往卫生间跑,门口被关心儿子的公公婆婆堵住了。
她干站外面着急,水也递不过去了。
醉还分时间段的,刚才在山路上,状态还行,一到家里,狄耀立马瘫了似的。
他吐的稀里哗啦,没这么喝过,也没这么吐过,双手撑马桶水箱上差点站不稳,狄松洲与顾黎清一左一右撑着他要倒下去的身体,狄松洲还好,男人么难免有几次烂醉如泥的场面,只是做母亲的人看的过不去,低斥混合着抽水声频频往外飘。
“这么喝酒太不像话了,别以为吐了没事,呆会睡觉一吐反流进肺部,会造成死亡的知不知道!
“妈!”池向向头发都炸了起来,她以前也是酒坛子,头一回听说反流进肺死亡的,但顾黎清见多识广,更是人命官司常打交道的,说不定那反流死亡的就是她的案子。
“我看着一夜!您放心,没事儿,没事儿!”她发愤图强的就要进去接人。
狄松洲赶紧叫她离开,“我把人给你送楼上,让我一下。”
“是是!”赶紧蹦开让路,幸好狄小池睡了,否则,再参合下儿子的哭乱声,她真该爆炸了。
狄耀比孩子还难搞定,快把自己妈给压扁了,顾黎清的眼镜也飞了,还真没池向向那把力气。
“你也让开,挡着事儿。”狄松洲推了碍事的人一手,却被后者猝不及防的瞪了一把,他奇道,“干什么?”
“你不能轻点儿,把他往门上撞!”
原来是狄松洲拎人出来时,把狄耀在门框上撞了下胸口,他整个人都皱眉了,一副被父母虐待过的样子。
狄松洲忍不住蔑笑,盯着顾黎清的怒脸,完全发挥了和老伴吵嘴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传统。
“怎么着?你扶的好你扶。”
“把人给我,没见过这么做父亲的!”
狄耀头疼欲裂,迷蒙的眸子半眯着寻找熟悉的身影,视线晃了半天,一片雪花点似的看不清,耳膜倒是被炸的生疼。
“你当妈的厉害,黑白不分,老太太的家法鞭都被请出来,可见你眼睛多瞎,还干什么律师,退休带带孙子吧。”
顾黎清没有心情跟他吵,狄耀在外面喝的这么一通,大约是对她有怨气吧,狄松洲这么一说,她虽难过自愧,却不肯低头。
“狄松洲,给我起开,把孩子还给我!”
“行啦,你扶不住!”
两人算鸣金收兵了,狄耀又不舒服的转身到了马桶边,弯身吐起来,那高挑的身躯折叠椅似的折起来了,扶着水箱的手臂都泛着红,更别提脸上了。
池向向站在外面,心泪花花,拜托公公婆婆,先把老公还我好么?
里面男人听到她的焦急似的,吐完后,趴水池上漱了口,嗓子被吐伤了一样,嘶哑着,“向向......”
“哎哎哎哎!”池向向高举小手往里冲,里面两老的羡慕的让路给她,因为狄耀不肯让他们扶了。
“狄耀!”鹊桥会似的,池向向猛地一抱他的胳膊,小眼神幽怨地从镜子里扫了一眼“话太多”的公公婆婆,儿子都醉成这样了还吵架。
池向向最喜欢看古装剧里男主受伤吐血的画面了,那弱弱的样子,直惹的人母性大发扑过去一阵软叫,别怕,姐姐护着你!
她也想对狄耀沙哑诉说,别叫啦,你的难受我都知道,老婆在呢,一定把你安全弄床上去。
“向向......”他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要干,就一直闭着眼睛喊她的名字。
池向向心软的不行,碍着老两口在场,否则,得搂着他一阵亲亲,声音叫的那么软,太招人疼了。
“咱走吧。”狄松洲笑笑拉顾黎清离开。
顾黎清忽然明白儿大不由娘的含义,从前忙于事业无法照顾,一旦错过,再想关心,他却不需要自己了。
未来,将由池向向将陪他共度一生。
顾黎清走时,卫生间传来小夫妻俩的对话,池向向在笑,欺负他似的。
认识我谁么?
他答:吾爱。
这两字异常清晰。
罢了,罢了,他即如此,何必与他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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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池向向一早把陶霏放回家了,昨夜帮着带睡狄小池,当奖励她一天休息日。狄耀昨天喝太多了,早上起来头痛欲裂,池向向没给他上班,按倒在床上叫他继续睡。鉴于喝醉酒与老婆不力脱不了关系,便殷勤至极的下楼给他准备早餐。
与其说什么准备,不如简单点,一碗白面两个鸡蛋给打发了,其他的她也不会做。放调料也没狄耀自带电子称的手法,随意的撒了,反正不太咸就行。
至于之前信誓旦旦自己学做饭,自打陶霏来了,她连孩子辅食都不用做了,整日光带着狄小池四处撒野就可以了。
别看撒野,那也是学问,得身临其境,言传身教,于是,狄小池学会了爬树,上山加下河,现在天凉了,整天非要往院里的游泳池里跳,那池子大,他玩着开心,放浴缸里游会哭的山摇地动。
眼看孩子十个多月了,池向向自己带着得心应手的,倒是和绮山其他同龄孩子不太一样,因为其他家都流行给孩子送五花八门的早教,也有请家庭教师与孩子用英文交流的。
陶霏是全能,也会英文,但池向向英文奇差,参与不进去,自然没兴趣给狄小池训练什么英文了。
池向向觉的那些东西教太早,小孩子就该吃好玩好,当然,她觉得培养孩子阅读习惯非常重要,于是,每天半小时亲子阅读必不可少。
她总认为狄耀之所以聪明,除了先天,还有一个就是喜欢看书,那啥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嘛。
总之,散养。
这项育儿政策一直顺利执行着,然后,在这个清晨突然被打破了,池向向一声绵长的啊————充斥了无边无际的没底气。
出事儿不是狄小池,而是她自己。
“怎么,想当一辈子家庭主妇?”顾黎清一推眼睛,那双眼睛锐利的直叫池向向无所遁形。
“宝宝小,我肯定不能出去工作的。”真不知道婆婆哪里不对劲,一早过来挑剔她家庭主妇的不是,主妇招谁惹谁了。
“小?马上一周,学习的花样也多,我会请老师过来。关键不是他,你,本科毕业即结婚生子,一点工作经验没有,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你将来有什么经验可跟孩子分享的呢?”
倒是在理,她也偶感空虚,羡慕张楠从小学教师再到特警,池向向苦恼地。
“但孩子三周入园前,有妈妈陪伴比较好。”
“三周前,刚好,你有足够的时候给自己充电。”
“啊啊,怎么充?”顾黎清严肃的表情不断看表,马上要上班了,争分夺秒,池向向也不想耽误她,但婆婆自有坚持的一套做事方式,那带着压迫的气质直逼的她垂下头来。
“通过司法考试。”
让一个体育生过专业不相干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司法考试,这难度简直如上青天,这话池向向不是第一次听了,当时怀孕狄耀也不在家,她也奋发图强,充实自己好配上他。
顾黎清给的几十万生活费,最大头不是衣服包包,而是花在学英文上了,当然,那钱也很少,但相比吃饭喜欢进必胜客的池向向而言,那笔钱也不是小数了,可见她决心。
整个孕期,跑回娘家前,她都跟英文老师刻苦学习着。
那全是因为狄嫆的一句话,身为顾黎清的儿媳妇,没一技之长带不出手。况且,家族吃饭行当摆在这儿,总得有承接人,狄嫆是学商的,自然没指望了,她暗示,池向向最好学习法律相关。
池向向脑子笨啊,但也知道狄嫆说的在理,狄家这种家族,身为长孙妻子的女人没点内涵的确说不过去,于是,她鼓足勇气买了书准备努力下,哪晓得那密密麻麻的法律条文直接叫她看吐了。
想着,还是放弃了,婆婆又没指示,搞不好还以为她对律所有啥贪恋呢。干脆学个英文,出门见外客至少能搭上话,虽然她学的特难,但觉悟摆在这儿呢,好歹她不是怕吃苦的人。
眼下,顾黎清的指示是真的来了,池向向却惴惴不安如回腥风血雨的高三时代。
“每年九月份考试,有足够的时间复习,有不懂的,学习方式不灵活的,请最好的教授给你辅导。加把力,一年不过两年,两年不过就三年,总之,我退休前,你有大把时间冲刺。”
顾黎清竟然对她说这类似鼓舞和充满耐心的话,这到底怎么了嘛,怎么和老妈一样盯起她的学习来了?
这时候,顾黎清又说话了。
“你要有觉悟,狄耀是什么人。”
“我老公.......”
顾黎清对她的小家子气蔑笑一声,带着王者的骄傲之音。
“狄耀二十五岁博士毕业,还是因其他事儿推迟了几年。他回国后,那篇万能基因的论文即将重新刊登,届时你想象不到的那种辉煌将覆盖他,你跟他出去,他怎么跟同行介绍你,噢,我夫人,职业,家庭主妇?”
说到底,还是嫌她一无是处,这点,池向向也算有自知之明了,唉!
顾黎清一番提点教诲池向向没跟狄耀说,她要好好想想,是不是该接受婆婆的意见选择进入法律行业。
对这行,她完全一无所知啊。
这可比当初下海开食品店困难多了,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儿,司法考试通过率超低,而且,一个体育生过司法考试怎么听着都像天方夜谭。
陶霏却把《平凡的世界》拿给池向向,瞧,这里有位农民过了,你也可以的,别丧气!
能不丧气么?
陶霏正宗名牌大学毕业,虽然专业不咋地,但自发图强小小年纪考到高级营养师照也是不得了,小妮子还打算创立自己的咨询公司,一毕业就开始打工存钱了呢。
这么一比,池向向更加丧气了,她是得奋斗起来了,可方向在哪儿呢,她不能随着婆婆的意愿就轻易进入不适合自己的行业啊?
这着实思考了一段日子。
池向向一旦有心事,全摆脸上,身为枕边人的男人自然是第一个发现,可旁敲侧击的好几次,她都藏着不答,但狄耀有的是办法。
“我自己做决定。”
“很重要的抉择吗?”
“是的,几乎生死攸关。”池向向咬牙关。
“向向,让我进去......”撬她的贝齿。
“唔嗯。”一声*的连音后,池向向失守地任他闯入。
狄耀吻技一流,慢慢在她身上锻炼所至,先抵进去压着她的上颚重重一扫,听到她哼咽口水声便止,接着,吮吸她湿热的舌尖,含珠纳蕊地吸过两趟,这时候,她已经嗯哼不止地揽他肩渴求深入了。
狄耀有话问她,却不便出口了,分开她两条润白的两条美腿,往床头一压,跟着以撬入的角度不急不缓在她呻.吟里挺上去。
分毫障碍未有,她足够的湿润,只是那里面热淋淋,裹的他头皮都开始麻,原要叫她名字,一开口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长哼。
狄耀低下头,火急火燎的吻住她。
一切都在动作里了,任何他话便嫌多余。这是清晨,进入冬天,依旧暗暗的,在微微的白光里,皮肤的颜色看的明显,自然,两个交缠的人轮廓分明着。
卧室里都是*的哼哼声,池向向声音大出来了,他慢条斯理却力度沉重的挺胯动作耗的她眉头都拧不出多大力气,不是不舒服,是舒服的时间一分分的延续,她被耗尽似的触到另一个云端世界了。
狄耀问她,还粗暴吗?
温柔,温柔的要她命了。
池向向侧脸把他手指咬进嘴里,深深地,印了她的痕迹,狄耀低低笑,手指被咬出血来,看她痛苦的样子,他心一软,想着全给她吧,全给她吧。
然后,池向向就被灌满了,床单玫瑰花瓣似地湿润着。
她哭唧唧的哼了一句便半睡下去了。
狄耀凑她耳边,问,“又不洗了?”
“哼。”娇气鼻音浓重。
狄耀照例给她去浴缸放水伺候,此时,晨光亮堂已透帘,他走到窗边一下拉开了两边的料子,那亮白的晨光冲过薄薄的绮山雾水扑到他面前。
豁然开朗,天地万物都从这刻清醒似的,狄耀突然觉得,绮山美不胜收,他愿意在这住一辈子。
“哎......”此时,床上懒懒的人叫他。
狄耀看过去。
“能不能穿个裤子。”
这裸地也太惊天动地了,简直一副天人合一的美丽画卷似的,池向向从落地窗前收回视线,不敢直视他的身体了。
耳畔是男人坦然又自豪似的笑声。
池向向也笑了。
然后,被扔到小床的狄小池也嘻嘻哈哈的醒来了。
窗外汽车轮胎擦地声音提醒着,热闹的一天开始了,而池向向的这一天堪称鸡飞狗跳人人喊打,如果早知道会发生后面的事,她大概在这早晨就不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