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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宝被她吼的脑袋晕晕的,还没反应过来时,脸上就一阵刺痛,紧跟着鼻子也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了,他一摸,亲娘哎,居然是血。
宏有成脸色微微变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他打也就打了,骂也就骂了。可叫一个年轻女娃打成这般,要说他一点都不心疼,似乎也不太可能,“呃,丫头啊,你光是打他,可不管用,你打的越狠,他反倒更想跑了,不如你对他对些,说不准他念着你的好,心甘情愿的不跑了呢!”
胡柳儿这时已经提着宏宝往外走了,听闻他的话,胡柳儿只是很不屑的笑了,“公爹,要是说教能管用,你们也不至于把他管教成这样,算了吧,还是把他交给我,您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我小时候我爹也是这么管教我的,打两巴掌,死不了!”她从宏有成身边经过时,看也不看他,径直拖着宏宝走了。
宏宝脑子还迷糊着,等到他稍稍清醒一点,想找人呼救时,哪里还看得见老爹的影子。这……这方向,分明是朝着胡家去的嘛!
“我不要,我不要去你家,胡柳儿,你快放开我,”他挣扎着,却始终没法从她的魔爪中挣脱出来,胡柳儿这女人太黑了,居然掐着他的锁骨,他只要动作稍大,便疼的要死要活。
胡柳儿忽然停住脚步,猛的回头,眨眼间,脸已经抵到宏宝鼻子跟前。宏宝被突然放大的巨脸吓到眼睛脱窗,可惜退无可退,便只能上眼睁睁看着她越逼越近。
胡柳儿阴阴的看着他,冷笑道:“你要是再敢废话,我便一脚踢爆你的子孙根,叫你再想乱来,也没那个资本!”
“你不敢,你绝对不敢,”宏宝紧张的捂着自己的下面。是的,胡柳儿就算再野蛮,又怎会踢坏他的命根子,要是踢坏了,她以后不也一样用不了吗?
胡柳儿咧嘴笑,露出一嘴的大牙板,“没事没事,要是把你踢坏了,我家里不是还有很多长工的吗?可以让他们替代你嘛,大不了到时候我再毒哑你,戳瞎你的眼睛,”她以手作示范,在他眼睛上比划了下。
宏宝这回真是知道啥叫一山还比一山高了,联想到胡柳是个啥也敢做的疯女人,这逃跑的念头还是得作罢,一计不成,他还有很多计的,比如……
“娘子,你不用再拖着我走,这样拖着多累啊,我腿脚没问题,可以自己走,”宏宝舔笑着,轻轻抚摸着胡柳儿的手,满是讨好的说道。
胡柳儿冷哼一声,还松开了手,不过……她又掏出一根绳子,一头绑在自己的手腕上,另一头嘛,自然是绑住宏宝的双手,“既然你可以自己走,那便走吧,不过我还是得牵着你,这样我放心些。”
幸好此时街上没什么行人,否则又得围上来成群结队的好事者,来看热闹嘛!
麦芽他们一直忙到深夜,安顿好刚刚住进来的一批房客,看着厢房都客满了,这才让槐子插上大门,把大黑栓到大门口,还得在大门外挂上客满的牌子,免得有人三更半夜的来敲门。
槐子插好门之后,才跟小二一块在门房边睡下。
林翠一早也带着冬冬回屋睡觉去了,李远跟李元青仔细在前院后院检查也一遍,确定不会有问题之后,才各自回了屋。
麦芽在睡觉之前,烧了个炭炉子,把稀饭搁在上面。这稀饭里头加了红豆,先在大锅里烧开,再搁到炭炉上,用小火慢慢温着,等到了早上时,稀饭就能黏糊了,也不用在凌晨时分爬起来看煮稀饭。
另外还有黄豆,头天晚上也泡好了,等明天早上起来现磨,这活是李远的,他用小磨去磨,磨起来也挺快的,之后再熬煮厉豆腐脑就成了。
之所以要煮上一大锅稀饭跟豆腐脑,是因为同福客栈新提出的一项福利:包早餐。也算是一种营销手段吧!其实做早餐不费钱,就是费点事。当然了,若是有的顾客不愿吃这两样简单的早饭,也可以到后门外林老三的摊位去,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馄饨。
原本按着麦芽的想法,若是可能的话,她还想做些咸鸭蛋,或是蒸些包子,以增加早餐的花样,可是就他们几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她跟林翠都有小娃要带,要是把心思都放在客栈里,小娃就可怜了。
麦芽在屋里躺着一直也没睡着,下午才从老家回来,被马车颠了一路,晚上又是做饭,又是收拾的,原本应该沾枕头就睡着,可不知为何,老是睡不着。牛牛早就睡熟了,时值盛夏,不过好在这一排房子盖的朝向好,冬暖夏凉。她只需拿个小扇子,给牛牛轻轻扇着风,便很凉爽了。
李元青进来时,虽然没点灯,屋里漆黑一团,但他却知道麦芽并没睡着,还能在黑暗中准确找到她的眼睛。他只穿了个大裤衩,这也是麦芽替他做的,夏天洗过澡,睡觉时穿着,最舒服了。
麦芽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又听他在屋里走动的声音,急忙压低了声音,“嘘,你动静别搞大了,待会再把孩子吵醒,要实在看不见,点个灯就是,”她停了下,又道:“外面都弄好了吗?客人没有什么需要的了吧?”
李元青还是没点灯,摸着黑爬上炕头,小心的摸到儿子所在的位置,又小心的避开,翻到麦芽的那一边,这一翻,便准确的准翻到她身上去了,为免压到她,他将双手撑在两边,以减少自己的重量。
麦芽还在等着到他的回答,却只觉着身上重量猛增,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至。
李元青静静的看着她,一面回答她的问题,“今晚的厢房都住满了,有很多明儿一早都得去赶船,不过有几位客人预定了三天的厢房,他们去送完货还会再回来的,娘子,咱们现在不该谈这个。”
“哦?那该谈什么?”麦芽故意轻笑着道。
他们成亲也有一年多了,对彼此的身体也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李元青更是精确的摸到她的弱门,只稍稍撩拨,她便只能缴械投降。
在她喘息之时,李元青靠在她耳边,“娘子,咱们是不是该生个女娃了,”他的声音掩在黑暗中,沙哑动听,有股子特殊的韵味,浓沉动感。
麦芽捶了下他的后背,娇声道:“别乱想,现在可不成,客栈生意这样忙,怎么着也得等到牛牛五六岁,他懂事了,我也不用整天的放不开手。”这不怀孕有不怀孕的作法,她已经生过一个小娃,再次怀孕会比第一次容易许多,所以,为了避免现在就有身孕,每回房事,她都算着日子,绝不在重要时期跟他接触。
李元青虽然憋的有些久了,可娘子发了话,他岂敢不从,每回也只能自己解决。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时,麦芽跟李元青便轻手轻脚的起床了,牛牛还在睡熟,麦芽在脸上亲了亲,这才理好衣服,出门洗漱。冬冬还小,她也就不让林翠早上起的太早,她夜里要喂奶,也挺辛苦的。
小二跟槐子一早也起来了,槐子到后院打了桶水,把前院洒了一遍水,洒水不是为了扫地,是为了降温,现在是盛夏嘛!扫地只能等客人们都起来之后才可以,免得惊忧他们睡觉。
槐子负责洒水,小二便拿了抹布,把大厅的桌椅板凳擦了一遍,顺便带得把大门打开,大黑守了一夜的门,白天就不用它守了,白天换那只小些的狗,这狗也挺聪明的,就是不够凶,要是碰上从门口路过的狗,它只敢小声的哼哼。
麦芽梳好头,洗过脸之后,便去厨房看了看昨晚的稀饭有没有熬好,那么一大锅,她可搬不动,非得等李元青跟李远过来,他俩合力才能把稀饭抬到前院去。
槐子洒完了水,跑进厨房,气喘吁吁进来道:“麦芽姐,我来拿碗筷,豆腐脑要不要我帮你磨?”他看着麦芽站在锅台边,里面热气腾腾的,也看不清烧的是啥。
麦芽用脖子上挂毛巾擦了把汗,虽然还是早上,可厨房的温度却高的很,大锅洞里烧着柴,加上铁锅的温度,简直跟蒸房似的,她才进来一会,汗就不停的冒,“不用了,李远早上起来就把豆子磨好了,我等下也就能煮好了,过会你去拿两个水桶来,今天早上客人多,恐怕得要两桶豆腐脑才够,哦对了,记得跟客人们讲一声,要是有人想吃饺子或是馄饨,或是油炸的东西,你便把他们要的东西记下了,回头通知林强,让他烧好了之后送过来。”
“嗳,那我先把碗筷送过去,等下再过来,”槐子比小二实在,干活也卖力,都是农家出身的穷苦娃子,跟小二不同,初出茅庐,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等到槐子背了装碗筷的笆篓离开,麦芽实在受不住温度的熏烤,正准备出来透透气时,迎面就碰上要进来的李元青。他们瞧着麦芽热的满脸通红,很是心疼,“你出去,剩下的活我来。”
麦芽用毛巾扇着风,摇头道:“不用了,你去把厨房的窗子开开,两边透透气就好了,你这手盛豆腐脑可不行,要是让你盛,还不得烂成豆腐渣。”
厨房有窗子,也有门,只是窗子不经常开。因为窗子外面是一处野地,那边根本没人经过,只是时常有野猫野狗在那盘旋。大概是怕晚上会有野猫溜进厨房偷东西吃,所以窗子长年插着。李元青使劲掰了下,却没能掰开,他倒是纳闷了,仔细看了看,随后去拿了把菜刀,别在缝隙里,一点一点的往外翘,慢慢的这才把窗子开开。
可因为长年不用,上面落满了灰尘,他只得又去打了水,把窗子里里外外擦了一遍。
窗子开开,从街巷吹进来的风,把厨房的蒸气吹散了不少,也凉爽了很多。麦芽从厨房探头往外看,以前她没在意,以为这宅子四面都是巷子。没想到,竟还有一处荒地。这块地面积也不大,但也不小了,大概只有七八十平,地的另一边是一条小河沟,水流不湍急但却是活水。
麦芽惊奇的盯着窗外看,甚至都忘了要盛豆腐脑,还是槐子跟李元青进来,询问时,她才回过神,“哦,马上就盛。”
李元青跟槐子也瞧见那处荒地,他俩也伸头去看。槐子嘀咕道:“这块地,要是开垦出来,做菜园子,倒是不错,以后咱们客栈倒掉的粪水,就在菜园边挖个大坑洞,把粪水留着浇菜园地,那一半也可以圈起来,喂些鸡,生了鸡蛋可以给两个小娃吃。”
李元青点头,“这地以前应该也是用来种菜的,你看,菜垄都还依稀可见,只要稍稍拾掇一番,施些底肥,就可以种菜了。”
麦芽此时已经将豆腐脑全都舀进桶里,见他俩跟她想到一块了,可还有个重要的问题,“你们瞧见这院子哪里有门,可以通到后面吗?我可是没看见,没有门,难不成咱们要翻墙过去看哪!”
槐子来了精神,道:“我先把豆腐脑送到前面去,然后绕个路,顺着围墙一路摸过去,从外面看,肯定清楚些。”年轻男娃都对新鲜事物感兴趣,因为平日里生活太单调了。他说完,不等麦芽跟李元青答话,便挑着豆腐脑往外面去了。
麦芽看他着急忙慌的身影,真替那两桶豆腐脑担心,他别一激动,再把豆腐脑洒了。她还留了些稀饭跟豆腐脑,留着家里人吃,不过光这两样,也吃不饱,特别是李元青他们,干的都是重活,光吃这些可不行。于是她又热了几个馍馍,另外还有自己腌制的咸鸭蛋也洗了,放在大锅里一并煮着。
另外,还有牛牛吃的,牛牛喜欢吃林老三家的馄饨,几乎只要他们回客栈,林老三每天早上都派他儿子送碗馄饨过来,也不要钱,说是只当给了租金。别人家的院墙边,别说是搭棚子做生意,就是摆个小摊子,人家都不乐意呢!
李元青担心牛牛会醒,便乘着饭还没好的时候,回了趟屋子。要说他打开房门的声音,也算很轻了,可还是惊醒了小家伙。牛牛会翻身了,听见动静,一股脑的翻趴过来,高仰着头,看着自己的老爹。
李元青轻笑道:“你这小耳朵倒是尖的很,是不是知道娘亲把早饭做好了,所以才准点醒的啊?”
牛牛小嘴张着,朝他咧嘴咯咯笑,看样子昨晚睡的不错。
别看李元青五大三粗的,可带起小娃来,也熟练的很,反正小娃夏天穿的衣服不我,只一件小背心,一个小短裤便成了。这两样小衣服,也是麦芽做的。原先她做衣服的手工是一般般,可几件衣服做下来,如今这裁缝的手艺可谓学到不少,除了绣花,她嫌着太麻烦之外,其他的,包括李元青穿的衣服,都能做的有模有样。
李元青穿好牛牛,顺便把床铺整理好,这才抱着牛牛,一手提着摇篮车,往厨房去了。
且说,槐子把豆腐脑送到前院,便马不停蹄的顺着客栈的院墙跑了一圈,他方向感挺差,出了大门,就不知道厨房的窗户对着哪一边,只得捋着墙根找。原来从林老三家的馄饨摊再往前,是一排低矮的松树丛。虽然低矮,可这高度,正好挡住过往行人的路线。这才便使得没人去注意松树丛后面的东西。
如果顺着松树丛一路往前走,会经过一座小桥。他们刚刚在里面看见的小河沟,便从这里流过。如果从小河沟的对岸看,便能将这片荒地尽收眼底。
槐子拨开松树丛,钻进荒地里头,现在是盛夏,荒地上长满了野草,深的地方,都有半人高,密密麻麻的,因为看不清脚下,槐子也不敢冒然进去,只得找根长棍子,先在前面草丛里,敲了几下杂草。若是有蛇,听见动静就该跑了。
他小心翼翼的一路走过去,找到那扇开着的窗子,“麦芽姐,我过来了。”
麦芽在厨房忙着刷大锅,听见喊声,凑到窗户前,“你当心着些,这荒地靠着小河沟,你可别碰着蛇了。”夏季正是毒蛇出没最频繁的时候,像这种小河沟边上的草丛,蛇是最喜欢待的。
槐子点头应下,紧跟着便四下查看,终于在厨房边上的,看出那一块的墙壁颜色,与旁边的不同,“这里原来好像有个门,可能是后来不用,能封上了,是用一整块木板封上的,要是想敲开的话,倒也容易。”他只看得到墙的这一边是个什么模样,却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也如此。
麦芽寻着他指的方向看过来,李元青这时也过来,他把牛牛交给麦芽抱着,由他去查看了。看到近处,才发现,也不是他们大意,没发现厨房门边的墙壁上有修过的门,实则这个地方堆着柴禾,把门的位置给堵上了。只要把柴禾搬开一些,便能看见门的形状。
若不是一早知道这家人的底细,他们还要以为这门后面藏着什么东西呢!看着怪吓人的,不过既然有门,又有荒地,麦芽便打算再些蔬菜。原本在客栈后院,是有一块泥巴地,可是因为四面都有墙壁围着,光线不充足,加之场地太小,只能种些小葱小蒜,别的蔬菜都不能种。就是种了,也不能施肥,总不能把满院弄的一股粪水味,那样谁来敢住进来。
看着找到门路了,李元青便叫槐子快些回来,别在那里站着了,等今天这一批客人忙完,他们抽到空,再来把这处柴禾堆搬开,再把门重新装上。
荒地上的杂草很容易处理,只要用镰刀就地割了,这么烈的太阳,暴晒上两天,点上一堆火烧了,那灰还能用来肥地。回头再从老家带些鸡过来养在上面,等到上面堆了一层鸡粪,便能翻一翻,用来种菜了。
林翠起床后,听说找到一处能种蔬菜的地方,她也高兴,直说回头她得种些自己喜欢吃的蔬菜,小白菜得多种些,用来烫豆腐,是最好不过的。另外还得种些南瓜跟芋头,还有向日葵。
麦芽听她说了一大串,好笑道:“这地还没开出来呢,看把你急的,我刚刚绕到小桥那里去看了下,那河沟的深度离岸上有些距离,以后取水浇园肯定不方便,回头还得让他们几个把菜园靠近河沟的一边,平整弄好,最好是能弄几块青石板,回头铺在那里,要是水好的话,还能在河沟边洗衣服。”因为是活水,所以才能洗衣服,要是死水,她情愿从井里打水上来洗,也不愿意到河沟里洗。
林翠面上一喜,“那样最好了,瞧这整天弄个床单被套啥的,都只能在个小盆里摆动,憋屈死了。”
“有的水给你洗就不错了,再说,井水多好,冬暖夏凉的,你瞧着吧,到了冬天,那河沟里的水,能把你手指头冻掉,哎哟,这臭小子越发不老实了,”牛牛在麦芽怀里挣扎着要下地,麦芽一边跟林翠讲着话,一边拿了个长围巾。其实也不算是围巾,是她把旧衣服缝在一起,做成一块长布条,箍在牛牛肩窝下,她从后面拉着布条的两边,这布条也足够长,牛牛在地上学步走,她站着拉,也不会觉着累腰。跟学布带的作用差不多,但是方便很多。不用费事去穿,调节起来也方便,想怎么调就怎么调呗!
林翠看她又变出个花样来,好不羡慕,“你又从哪学来的新奇玩意,这样勒着他,不会硌着吗?”
牛牛双脚着了地,便在那又是蹦又是颠的,还学着挪动起脚来,这小子劲头大,为了防止他下面漏掉,麦芽把绳子角度往下调了调,才对林翠说道:“只要别提的太高,顺着他的咯吱窝去提,我家牛牛腿上有劲,能撑起来,等他会挪步子,能站稳了,便不费什么劲,只要掌握着大方向,别叫他摔着就成。”
牛牛确实很硬扎,还不到十个月,便急着要学走路,不给走不行啊!他在大人怀里待不住,非得走不可,就是步子挪的还不稳。麦芽每天只给他走半个时辰左右,怕他走的太多,对腿脚不好。等到十个月之后,便行了。到时再多给他喂些虾子跟羊奶,离学会走路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林翠看牛牛站在地上蹦的欢快,可把她笑坏了,“你看你家牛牛扭的步子,好好笑,像跳舞似的,哟,还会甩胳膊呢!”
牛牛看她笑,他也跟着笑,一边笑,还一边流口水,小嘴巴里时不时啊啊几声。
李元青跟李远都在前面忙着,住店的客人,很多都在早上退房,他们一般只有晚上才住进来。这些事情不用她俩插手,再者说,她俩就是想插手也没那么功夫,看这两个小家伙,哪一个能松手?
等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小二跟槐子会去把房间打扫一遍,当然了,他们又不分主仆,谁有空谁就干,反正客人效益好,大家都有红利可分,也就无所谓怠工一说。
客栈里早上换下的床单被褥,都送出去,给专人清洗。原本是想找个钟点工,可后来一想,也不妥当,光是那么多的床单,就没处可晒,要是碰着下雨天,那就更麻烦了。承包出去,也省事,不然光是她们两个人洗,就得累死。至于过了这个点,要是还有客人退房,那床单被褥便由她们两人来洗。
收衣服的潘家嫂子,带了家里的一个男娃过来,他找了个扁担扛着,回头把东西兜在一块,用扁担挑着就走。这人是林翠找来的,从她接客栈的活开始,就见着麦芽,先前还以为这店就是林翠开的,后来一问才知道,开店的,另有其人。
“大嫂子来啦,”林翠背着冬冬,笑眯眯的招呼她。
潘家嫂子乐呵呵的回道:“是哩,今儿天不错,我便早些过来,想着早些把活干完,也好上街买些东西,今儿我姑娘回来了,又多个人帮着洗,不用到中午,活就能完了。”她招呼儿子把东西放下,又把逗了下冬冬,看他胖乎乎的小脸甚是可爱,“这小子越长越像他爹了,跟李远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翠笑道:“哪有,他们都说长的像我,也就您说他长的像他爹。”
麦芽正抱着牛牛走过来,她听林翠说过这位潘家嫂子,知道她是个能干粗活的人,光是看她那手便知道了,手掌比男人的手还粗糙。身板也壮的跟头牛似的,要是不穿女人家的衣服,从后面看,真像个男人,走路的姿势也像。
林翠赶忙给她们介绍,“潘嫂子,这位便是我常跟你说的麦芽,她可是我们村的能人,这客栈便是她跟元青开的,他俩都是能人,要不然也弄不起这个店来。”
麦芽白她一眼,怪她说的太夸张,什么能人不能人的,不过是胆子大,开个店而已。
潘家大嫂一看麦芽这身板,这小模样,啧啧称奇,“哎哟,丫头啊,你可真是能干,弄这么大个店,可不容易,一般人可干不过来。”
麦芽见她表情夸张的很,急忙岔开话题,“嫂子,您这活一般人也干不了啊,昨晚我们客栈都住满了,早上退房的也不少,这些个东西,也够你们洗的了。”
不光是麦芽急了,潘家嫂子领着的男娃也急了,他频频催促老娘,让她快些将东西清点出来。因为他们是按件计费,洗多少东西,拿多少钱,这样最公平。
“是哦,看我这脑子,光顾着跟你们说话了,差点把正事都给忘了,”她一拍脑门,直骂自己的粗心。
麦芽站在边上,看着她俩数床单,这些东西都是成套的,每个客人退房,便换下一套床单,一个被套,一个枕套。
潘家嫂子数了一回,便觉着自己脑子不够用了,索性都交给儿子去数,她站在一边跟麦芽闲话家常,句句不离夸耀自己儿子。她儿子上了几年私塾,按着她的话说,将来那是得考状元的。这不,她现在拼死拼活的挣钱,就是为了将来儿子能一举高中,她也就跟着享清福了。
麦芽看着蹲在地上数床单的男娃,个头不高,长的也一般般,可能是小时候营养不良,那牙齿也没长好,长歪歪扭扭,不张嘴说话还好,一张嘴,便能瞧见满牙的歪牙,她真是没瞧出,这小子哪里有状元相了,不过天下父母心,潘家嫂子有这样的期望也属正常,想到此处,麦芽只得跟着附和,说几句好听的话。
也不知潘嫂子说着说着,怎么就扯到宏记头上了,提起宏记,她唏嘘不已,“妹子,我就叫你妹子了,要是叫闺女也不好听,还是叫妹子亲切,嗳,我今早上算是长见识了,宏家那生意做的,真叫一个绝。”
她不提宏家,麦芽都快把这茬给忘了。昨晚动静弄的挺大,那么一群人轰轰烈烈的给撵了出来,附近的人咋会不知道。
见着麦芽不说话,潘嫂子干脆端了两把椅子过来,一人一把,坐着准备长谈下去。牛牛早上醒的早,这会躺在娘亲怀里,眼看着就要睡觉了。麦芽也不敢再乱跑,要是惹了他的瞌睡虫,又该哭闹了。便也跟着一块坐下,顺手拿了把小扇子,替他扇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