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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看他一身衣服价值不菲,年笙歌真会一碗肉汤拍在他身上,她不是心疼乔谨则这个人,她是心疼这身衣服!
乔谨则的嘴巴虽然不怎么讨喜,但却能轻易转移话题顺便化解大家的尴尬,至此,大家也不好评价他到底是一个会聊天的人,还是一个聊天杀手。
或许,他只杀年笙歌一个人。
夜里大家都要回去休息,阿笙不能离开医院,医生让她留下观察两天,在与林婉言交手时她撞了几次头部,后脑勺鼓着一个大包,有轻微的晕眩感。
乔谨则住在这附近,因为路途近,本来打算最后一个走,看到阿笙一个人在那捧着手机刷段子,又折了回来。
阿笙放下手机斜眼瞥他,“干嘛?还依依不舍的?真把我当你女朋友了?要不要来个吻别?”
“好。”
他毫不犹豫的答应,把阿笙惊得一愣,“诶,专家,您这么帅的脸说不要就不要了?您也舍得……”
“脸丢了还能找回来,有些人,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啧啧啧……”阿笙盘着腿靠向chuang头,“要不,我们来一个《小乔夜话》?”
她说着举起手机当麦克,有模有样的学着电台DJ,“现在是夜里十一点整,夜色正阑珊,深冬的此刻,你在做些什么呢?是否有家人陪伴?还是孤身一人走在漆黑的夜晚,灯火万家你却始终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温暖?讲诉一段你孤独的往事,一段刻骨铭心的心酸,在每一个这样的夜里,小乔在城市的另一端,给你最心安的陪伴。大家好,我是世上最不要脸的犯罪心理学家乔谨则,我总是欺负一个叫年笙歌的天仙……”
乔谨则很认真的在听她念电台开场白,没想到后面会是这样的转折,忽然觉得这样的阿笙,竟然很可爱。
“你应该感到荣幸。”他说。
阿笙一下子乐开了,不小心扯动嘴角的伤有些痛,苦着脸笑,“嘶……我荣哪门子幸?”
他走到阿笙chuang边,开始慢条斯理的脱大衣,搭在手臂上,“我是一个很贵的心理医生,免费陪你聊天,你就该荣幸,我也算个挑剔的人,有些人给钱,我都不见得会愿意聊。”
谁稀罕跟你一个毒舌扒拉的老男人聊天啊?虽然你声音好听吧,但也不是绝世好听,随便打个10086客服也可以享受到免费的畅聊服务好不?人还跟我客客气气,对我百般耐心,愿意把我当上帝供着!
她不屑的翻着白眼摆摆手,“少扯,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免费放送的都是为了吸引客户未来购买,再说就你这聊天水准,你不挨揍都算好了,还收费?真的我跟你说……”
她一本正经的跪在chuang边,上上下下将乔谨则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就你,想凭聊天赚钱死路一条,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吧,不用太感谢我,毕竟同事一场,就我入职这些年参与过的大大小小扫黄活动见识过的高中低档夜总会大酒店小旅馆,各路水准的美人美男,你这个品相,绝对这个。”她竖起大拇指,“你要陪(?? . ??)睡,一个月腰缠万贯,两个月身价过亿,三个月你就称霸世界了!”
乔谨则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阿笙肯定的点了点头,“听起来是不是很诱人?”
“挺像传销的。”
“你就说你动不动心吧?”
“你想睡我吗?”
阿笙呆愣愣的看了他半分钟,摸了摸后脑勺的包,又摸了摸脖子和锁骨,揪了揪身上的病号服,洒脱地一摆手,“免费吗?免费就睡一睡呗,就你这个档次的,在外面还挺难找的呢……”
乔谨则只是笑笑没理她。
许是整日在警队跟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厮混在一起,小伤小患的阿笙并没有得到特殊怜悯,她的手上缠着两处绷带,小拇指的指甲在打斗中整个掀掉,也缠着纱布,手掌还是护士用酒精擦过的,其余几根指甲尖里埋着干涸的血。
阿笙不在意,大咧咧的斜靠在chuang边,身后倚着两个厚厚的枕头。
病房很小,算半个VIP,但又不如VIP病房环境那般好,有独立的洗手间,这里只有一张病chuang,有方形餐桌和几把椅子。
虽然过于简单,但很干净。
乔谨则只穿着一件毛衣抓起钱包出了门,他去医院内部的超市买了些东西,挑挑选选半天,买了一个白色的小盆,买了两套洗漱用品,刚刚结完帐,想起阿笙可能还要梳头,又买了一把小梳子。
梳子是白雪公主的,塑料手柄上有一面窄小的镜子,做工粗糙,倒是挺可爱。
等他拎着超市的袋子回到病房时,阿笙像个小孩一样从chuang上跳下来翻口袋,“毛巾……啧啧,医院里的东西这么贵,这种我买过才16块,这要19块八……哎你买个旅行套装就好了,买得这么全面,倒是要拿回家继续用,不然浪费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过的。”他弯起衣袖笑着揶揄道。
“穷家底出身嘛,一块钱掰成两半花,哪像你啊,背后可是有财团支撑着,别人拼爹你可以拼姐。”她把一样样东西在桌上摆放整齐,不解,“为什么是两份?”
“噢。”乔谨则淡淡的应了一声,抓起一条毛巾扔进水盆里,转身朝洗手间走去,“我也要洗漱的。”
阿笙掐着腰眯着眼,一小步一小步的迈到洗手间旁边,趴在门框上看着在里面调热水接水洗毛巾的乔谨则,一脑子感叹号和问号。
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要留下来陪chuang? 新来的果然不懂规矩,还真把她当成一个软懦的小丫头片子了。
还是他有别的阴谋,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啊……
乔谨则在镜子里看她一眼,唇角微微上挑,洗手间里鹅黄色的灯光照在脸上十分柔和,跟病房里的白炽灯不同,这样的光线下,他的锋利也变得没那么清晰。
这模样,居然令人感到温暖温馨。
“乔谨则。”阿笙一脸坏笑的盯着他,几根完好的手指头调皮的墙上哒哒哒的敲着。
“嗯?”乔谨则拧好毛巾,又接了一盆热水端出来,“我是很容易看透别人内心的你不知道吗?说吧,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给你当女朋友怎么样?”阿笙坐回chuang上,在chuang沿快乐的荡着小腿,看得出心情是真的很好,而并非装出一副让人放心的模样。
乔谨则把水盆放在chuang头的柜子上,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阿笙对面,严肃的盯着她,反问,“你确定要当我女朋友?”
阿笙重重的点头,“嗯!有什么问题?我配不上你?”
“配不上是一方面,你也要考虑一下我们的性格到底适不适合以恋人的方式相处。”
“这不就在问你吗!”
“怎么办?和你谈恋爱,我怕折寿。”
“……”
阿笙的唇线紧紧绷直,猛的抬起膝盖就要朝他的胸口踹过去,乔谨则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的小腿,用力的压下去,安抚似的用温热的手掌在她膝盖上轻轻握了握,“不是你不好,是我谈恋爱有三个原则。”
“谈恋爱还要什么原则?”阿笙嘲讽的笑笑,“两人互相看得上眼就可以,又不结婚,买房买地买嫁妆,提什么要求?恋爱和婚姻最大的不同不就是恋爱不需要前提,而婚姻需要。”
关于她的爱情观,乔谨则不予以评论,只等她的小腿不再用力向上挣脱时,才说,“第一,我不交往同事,第二,我不交往病人,第三,我不交往女警。”
阿笙偏头思考了一会儿,“幸好我不是病人,不然我真以为你这三项原则是针对我设置的。”
“你对选择男朋友这件事情太过草率了些。”他握起阿笙一只手腕放在手心里,用热毛巾小心翼翼的擦着她的纤细的手指尖,一点一点把干涸的血迹擦干净。
他做这些事情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很奇怪的是,阿笙竟也不觉得别扭,好像他们认识很久了一般。
有一种相遇,叫做似是故人来,大概就是她与乔谨则这般。
掐架的时候就像熟悉几十年,安静下来,也不觉得氛围尴尬。乔谨则现在做得事情,应该已经超出他们普通同事的范围了吧?可他愿意安静给予,她也愿意无声承受。
阿笙的手上有些旧伤疤,这样端详着,便能看见细小浅淡的疤痕,乔谨则会指着其中某一处问,这是怎么弄的,那是怎么弄的。
阿笙一一回答,她属于那种轻微的疤痕体质,做警察来这些年受过的伤,她的身体一道都没有忘。
当他从长裤口袋里拿出那把卡通梳准备给阿笙梳头时,这个疯癫的女孩居然笑得险些从chuang上滚下去,要不是乔谨则一把抱住,这会儿脸已经拍在拖鞋上。
“我28了!不是8岁!”她笑得脸色绯红,粉嘟嘟的很好看。
乔谨则也笑起来,“我知道,从你的鱼尾纹上我就看出你至少有28岁以上了。”
“鱼尾纹!”阿笙紧张的摸向自己的眼角,“我怎么会有鱼尾纹,我可是天生丽质的美人!”
“只要你不是石膏雕像,就一定会长皱纹,有什么可稀奇的。”
“我可以枪毙你吗”
乔谨则摊开手,无所畏惧,“用你的玩具枪吗?”
阿笙玩心乍起,料定乔谨则的身手不如她好,在chuang上腾空而起,一记侧踢就奔着他的脸飞过去,这动作太快,乔谨则只感觉到了一阵风,以及极速驶来的女孩脚背。
在距离他高蜓的鼻梁三公分处,阿笙及时收住力量,得意洋洋,“以后跟我说话多过过脑子,你要知道我这腿踢出去,一般都不过脑子,全凭本能反应,万一没收住……”她古灵精怪的笑起来,“你这鼻子,在美国整的?挺贵的吧……踹折了好补吗?”
年笙歌工作的时候有模有样,私下里,却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乔谨则很想抬手在她头顶摸一把,像摸小猫小狗那样,他的手腕抬到一半,转移了方向,直接握住阿笙的脚踝,另一只手飞快在她脚心挠了几下。
阿笙想抽又抽不回来,便借着他的掌握轻盈一跃,另一只小腿猛的勾在他的肩上,想用剪刀脚把他摔倒,然而这次乔谨则早有防备,不给她攻击的机会直接将人扔回chuang上。
阿笙若真是那么省油的灯倒也好,她可是连会泰拳的女变/态都不放在眼里的格斗高手,她打算和乔谨则同归于尽了,顺势勾住他的脖颈想将他拉倒。
闹得正欢的两人,谁也没料想到,这一摔,唇齿竟意外的撞在了一起。
牙齿碰撞牙齿的声音令人震惊,阿笙的嘴角被撞裂,瞬间蔓延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乔谨则支着手臂撑起身体,肩上还扛着阿笙的一条腿,腰上缠着另一条,他的唇上也沾了星点鲜红,却不见丝毫慌乱。
阿笙却有些发蒙,她看出来了,乔谨则肯定是个情场老手,没准其花心程度比沈沉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然他怎么会这般淡定,如此淡然的面对与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孩子不小心接了吻。
要不是他花心,就是他喜欢男人。
就算他喜欢男人,也不应该。
阿笙的心里乱成一锅粥,直勾勾的看着乔谨则,不推开,怕他开口揶揄自己没胆量太易娇羞,可不推开,又忍不住脸红发烫,快要能煎鸡蛋了一样。
乔谨则缓缓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把阿笙扶起来扔回chuang头,异常认真的点评道,“真的是我这么多年来感受过的最差劲的吻。”
“!!”
“不过也好,野蛮型的还是第一次尝试,人啊,总是能轻易被新鲜感所吸引。”
阿笙故意捂着肋骨翻滚到另一边,“别说话,肋骨和你的声带有共鸣,震得我疼死了……”
乔谨则径自去洗漱,关上洗手间门给姐姐乔唯发了一条信息,得到回复后第一时间选择视频通话,“让我看看梓遥。”
“他睡了。”
“睡了也要看。”
乔唯只好从chuang上爬起来去儿童房,乔梓遥哪里在睡觉,正和乔唯家的小柴犬面对面的跪着,他抓起一粒狗粮喂到小柴犬嘴边,柴犬嫌弃的撇开脸,乔梓遥美滋滋的把狗粮放进自己嘴里。
乔唯:“……”
乔谨则:“……”
乔唯小声叫了梓遥一声,“你爸爸……”
乔梓遥猛的抬头,大眼睛瞪得滴溜圆,“我爸爸来了?”
乔谨则以为他会兴高采烈的奔下楼一探究竟,谁知,乔梓遥嘎嘣嘎嘣把嘴里的狗粮嚼碎,飞快爬上chuang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大吼一句,“就说我睡了!谢谢姑姑!”
乔唯退出他的房间,关上灯,对电话那端的乔谨则说,“你儿子说他睡了。”
“呵,我听见了。”
“你在哪啊这是?”
乔谨则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旧瓷砖,“医院。”
“你怎么了!”乔唯紧张的大叫,“去医院怎么不告诉我!”
“不要一惊一乍,瞌睡都吓跑了,是我同事受了一点伤,我在这陪chuang。”
“你有没有受伤? 你的工作是不是很危险?”
乔谨则微微眯起眼,一脸的警告意味,“睡觉吧你,我安全的很,全天24小时有一个彪悍的女警保护我。”
他回到年笙歌身边时,发觉她已经是睡了,被子也没盖,扭曲着身体,看起来真不像受伤的人,睡姿如此凌乱任性。
他帮阿笙盖好被子,把她散乱在枕边的长发拢起来放到另一边,想了想,又把她抱起来往旁边挪了一块,给自己留出个地方。
跟护士要了一个枕头回来准备和阿笙挤一挤,才刚躺下,就听阿笙迷迷糊糊的声音在他耳边嘀咕,“你有没有人性呀你怎么和病人挤一张chuang,万一给我挤掉地上了怎么办?”
没人性的乔谨则更是扯过阿笙的被子把自己也盖住,“你放心,只要你自己不掉地上就好,我睡着了就像死人一样,手指头都不会抬一下,别说翻身。”
“噢……”阿笙继续迷糊着,“那你小心点,别被我踹掉下去。”
“……”
阿笙翻了个身,屁股拱在他身上,想了想觉得不礼貌,又翻回来,鼻尖快要抵在他的肩头上,来回折腾两下,又不是很困了,她把两条雪白的小臂从被子里伸出来,在黑暗里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纱布, 心中颇为感慨,“哎,我记得之前我们出任务下大暴雨,大家被困在深山小村里,夜里就挤在村长家的铁丝chuang上,一米二宽的chuang挤三个人,我被两个大男人挤在中间,没有被子,他们两个就把外套横在我身上,其实大家都很疼我。”
乔谨则安静的倾听,声音淡而柔的回应,“应该的,你比大家都小。”
“不。”阿笙立即否定,“因为我漂亮。”
“……”
乔谨则翻身不理她,阿笙也跟着翻起来,手肘撑在他背后,用完好的中指戳了戳他的脖子,“哎,你刚在洗手间跟谁聊天呢?还偷偷摸摸的。”
“我姐,视频一下看看我儿子。”
“你倒是挺疼你儿子的,一天不见还得看一看。”
“废话,你不疼你儿子吗?”
“不疼啊!我又没儿子。”
“噢,就你这么能打,怀上儿子也会掉的吧。”
阿笙在他肩头拍了巴掌,“首先得有个人让我怀才行吧?我还雌雄同体自攻自受自产自销啊?对象都没有说什么流产……”
乔谨则猛的一翻身,阿笙猝不及防的差一点跟他撞上,面对着突然放大的俊脸心里那头小鹿跟疯了一样,哐当哐当的撞了好几下墙才冷静下来。
“你睡不睡觉?”乔谨则不耐烦的问。
“你管我睡不睡!谁让你留下来了?你滚回家去睡!”
乔谨则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理她。他当然是想回家睡的,可是今天白天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她一直试图隐藏的伤口被血淋淋的翻开,她的情绪也一度失控,以她要强的个性,一旦身边没有了人,就那些恐怖的回忆,可以轻易将她杀死。
他答应了申特会治好阿笙,他是个负责的医生,虽不赚钱,却是受朋友所托。
阿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乔谨则比她睡得早,他绵长平稳的呼吸虽听不出有何特别之处,竟令她觉得十分安心。
倘若做了噩梦就醒来,顺便也把他摇醒,欺负他,或者让他来欺负自己。
凌晨的时候气温有些低,阿笙在睡梦里感觉发冷,便在被子下面缩了起来,乔谨则醒来去把阿笙的长羽绒服拿来盖在被子外面,又躺回chuang上。
阿笙伸直了身体,羽绒服眼看要从她身上滑下去,乔谨则便抬手压住,就这么搂着她睡到天色大亮。
七点钟,护士进来病房通知阿笙起chuang,等一会做检查,两人迷糊着醒过来,除了径自走向窗口去开窗的小/护/士外,竟在chuang边看到沈沉。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发生在阿笙身上,清晨醒来旁边躺个美男子,定睛一看,屋里全是美男子,幸福来得太突然,她都不知道该用妩媚还是娇羞的姿态起chuang了。
沈沉不知在这站了多久,端着肩膀,一脸戾气,跟谁欠他两千万似的,他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阿笙,好像要把她撕碎吃掉。
两个男人谁都不理谁,乔谨则起chuang后直接去了洗手间,阿笙搓了搓脸,朝沈沉翻了个白眼,“大清早的,你在这监督谁呢?”
沈沉转头看向窗外,沉默半晌,又沉默悠哉的走出病房,走出阿笙的视线。
沈沉是个好看的人,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贵公子的气息,看背影也会令女人着迷,因为生在沈家,他骨子里就带着一股旁人所不及的优越感,可这一刻,阿笙竟觉得,他看起来,有些落寞。
她和沈沉之间的感情,不是三两句话可以详尽的 ,算是青梅竹马,却又从小打到大,是真的打,不是闹着玩,而是相互看不上。
高中那会儿,两人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在同学的生日上动了手,阿笙对别人都算温柔,就受不了沈沉处处针对她,火气上来了没控制住自己,一个玻璃杯砸在沈大公子尊贵的头颅上。
打那以后,阿笙就对他避而远之,反倒是沈尘,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打傻了,莫名其妙的就喜欢上了阿笙。
可沈沉是个相当有脾气的人,阿笙总对他爱搭不理,他也懒得理阿笙,最长有两年半,两个人没跟对方说过一句话。
阿笙不是没想过,倘若她从没认识过聂京远,自己现在会不会跟沈沉在一起。
也许会,毕竟他是个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自己。
也许不会,因为……他从来没说过喜欢自己,他就是个现实中的霸道总裁,他比较喜欢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喜欢,而不是嘴上说。
很多女人爱这一款,什么风花雪月都不及一张不限额度的信用卡来得实在。
而阿笙呢?她想了很久,她也爱信用卡,可是更爱风花雪月。
当然这都是她曾经的想法,至于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风花雪月和信用卡可以并存也可以有其一,一样都不具备也好,只要那个人,是她看得上的。
上午拍了两个片子,打了一针,中午阿笙便有些呆不住了,嫌弃医院无聊,连电视都只有三个频道。
“我想吃猪扒饭。”午餐太过清淡,她只吃了一点,想去楼下买碗辣牛肉面,被乔谨则逮住了给拎回来,这会儿躺在chuang上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像个小孩子一样舔嘴角,“就那种微辣的,外酥里嫩的,上面盖着厚厚的芝士,咬一口,唇齿间全是混合着芝士香气的肉汁……”
“你不能吃太油腻的,至少这几天不能吃。”乔谨则一本正经的回答她。
阿笙见他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对着手机屏幕,便好奇的趴在chuang头抻着脑袋看过去,真是令人意外,乔谨则这种大叔级别的成熟男人,竟在玩消消乐。
这种连她都不屑一顾的游戏,只能用来消磨没有性生活的漫漫长夜的幼稚游戏!
阿笙看不下去了,一把按在他的屏幕上,乔谨则飞快的抽开手,修长的手指继续有条不紊的在屏幕上忙碌着,“别调皮。”
“你当我是你儿子呢?调皮这两个字用在我身上合适吗”
乔谨则的反应有些慢,过了几秒才心不在焉的说道,“那……别烦人。”
“!!”
阿笙一个鲤鱼打挺从chuang上弹起来,穿上羽绒服登上鞋子随意的把头发一拢,“我要去吃猪排饭了,你去买个假发,申队要是来看我,你藏被子里,他不会掀开看的。”
乔谨则终于肯放下手机,抬起头一本正经的看着阿笙,有些无奈的挠了挠眉心,“我觉得,他会掀开看的,毕竟你是个矮子,不可能一/夜之间变长。”
阿笙没理他,说走便走,这就是人生的自由,乔谨则拿上衣服一路跟在她后面,等到她站在路边去打车时,才拉着手臂把人拽走。
路人乍一看,定会以为这是在跟男朋友闹脾气的小女孩。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从医院大门口走回去,大门外,一辆银灰色的奔驰S600缓缓停了下来,车窗放下后,露出一张极干净斯文的面孔,带着银色拉丝的金属边框眼镜,灰蓝色的衬衫熨烫的笔挺,一丝褶皱都没有,他眉头微皱,盯着阿笙与乔谨则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医院住院部巨大陈旧的招牌,这才再次启动汽车离开。
阿笙被乔谨则塞进自己的车里,嘴上唧唧歪歪一百八十万个不乐意,手上不忘记自己拉上安全带系好。
电话在口袋里震动时,她诧异了一下,不是早就没电了,怎么突然震起来,她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正显示她哥哥的名字。
阿笙没有立即接起来,而是对着手机纳闷,“诶,我这手机,光合作用了?”
乔谨则刚坐上来,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低笑两声,“对啊,谁让我是太阳。”
阿笙狐疑的瞥过去,顺手划开屏幕,“想请女主人吃饭,请说你好漂亮,想请女主人看电影,请说你好苗条,想请女主人喝酒,请说随便喝。”
“随便喝。”对方说。
她刚想抬手打个响指,发觉自己受伤缠着纱布,又泄气的放下,“时间地点人物,红的白的啤的?”
“时间你来定,地点你来定,人物是爸妈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一个生物工程师。”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看海,浪太大您说什么此用户听不清。”
哥哥在那端笑了笑说,“刚才跟你拉手的男人是谁?”
阿笙警觉的趴出车窗往四处看,皱着眉张望,刚想解释,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摆脱相亲难题的好时机,立马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我男朋友呗……”
“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
“啊……”阿笙理所当然的应了一声,“没办法,女神的备胎千千万,一个倒下去万千个站起来。”
正要启动汽车离开的乔谨则听到这话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朝她看过去,今天的阳光很好,冬天的日光再浓烈也不会刺眼,光线刚好透过挡风玻璃打在阿笙的脸上。
她的皮肤雪白,所谓雪白,顾名思义,像雪一样的白,也像雪一样会闪着细小而璀璨的光芒,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已经结痂,让人忍不住想要为她拂掉,这样细瓷一般的肌肤上,哪怕被风刮上一根头发丝,都显得碍眼。
漂亮的女人会说谎,这句话果然不假,他倒是看出阿笙漂亮了,就是没看出她哪里有备胎千千万,有三两个还是说得过去的,就他所知,沈沉和申特就是两个倔强的痴情款备胎。
他也算吗?
阿笙注意到乔谨则的视线,扭头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看嘛呢?看不够啊?”
乔谨则也翻了个白眼,认识阿笙这几天,他把前半辈子没翻过的白眼全拿出翻了翻。
“呦呦呦……”阿笙语气古怪的嫌弃了两声,“你在吃醋吗?打电话的是我哥,亲哥,同父同母的亲哥。”
乔谨则懒得理她,任她一个人在那唱独角戏,阿笙见他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配合,故意捉弄他,“虽然你有点小心眼,但看在你爱我的份儿上,赏你一个吻吧!”她对电话说,“你等会,我要安抚一下受伤的美男。”
料定了乔谨则一定会伸手推开她,阿笙故意去搂他的肩膀往他面前凑,“亲一个你就不要生气了噢!来!么么么么么!”
乔谨则看着自己这边的车窗用力挣脱她的手臂,可阿笙不依不饶,他索性回头,就见她眼中盛满了狡黠的笑意,红得透亮的唇瓣高高嘟起来,虽是调皮的恶作剧,却十分可爱。
她左右摇摆着脑袋,似乎在得意的炫耀乔谨则拿她无可奈何,乔谨则眯了眯眼,抵在她肩头的大手突然揽住她的后脑勺,飞快的贴上她的唇。
湿湿的,软软的,很像果冻,令人忍不住要咬一口,但他忍住了。
虽然只是一触即放,但他却吻的很用力,阿笙嘟起的唇瓣已经被他压扁,唇分时,阿笙跟被点了穴一样呆愣愣的看着他。
乔谨则若无其事的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似乎在回味这个意外的吻。
电话那端的男人不知道在说什么,阿笙脑袋里嗡嗡嗡跟被大锣给震过似的,“那个,哥,回聊,我这有事,有空一起吃饭,还有,相亲我不去……”
挂断电话她摸摸唇瓣又挠挠额头,想质问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一抬头,车子已经开出医院拐出两条街了。
“谁让你亲我的!”
“你。”
“放屁!”
“你仔细回忆一下,是不是你自己让我亲的。”
“我那是开玩笑!”
“我也是开玩笑。”
阿笙立马瞪起眼,“神马?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一掌给你劈成五角星!”
“我说话声音太小了吗?”乔谨则将微乎其微的车载音乐关掉,认真的重复道,“我说,我也是开玩笑的。”
“你有种啊!”阿笙忿忿的侧身指着他,“耍得一手好流/氓!”
“你的万千备胎之中,像我这种条件的应该没有多少吧?怎么,我吻了你,你觉得吃亏?不乐意吗?”
“对!不乐意!”阿笙声音洪亮干脆的回答。
前方是十字路红的红灯,乔谨则将车停下,不给阿笙任何反应的时间,一把将她搂过来再次飞快的亲上去后放开,“不乐意拉倒,还给你。”
阿笙眨了眨眼,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天真的以为自己才是占上风的那个人,没想到,姜果然是老得辣,有些事情不服不行,比她多吃这么多年白米饭,定是要比她有智慧的。
噢,怎么说呢?输给小男生,不服气,输给老男人,尚算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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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一万字,一会还有一更,今天就更两万。
让你们久等了,特殊原因特殊对待,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