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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路】
夜深了,一个男人拖着重重的皮箱走在路上,"再过两条街就能到家了。"
想起家中重病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女儿,男人觉得这一天的劳累很值,嘴角不觉得挂上了笑意。
男人低头走着,突然一条破烂的牛仔裤和一双大头皮鞋进入了他的视线,男人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十几岁的小混混围在了中间,他们各个手持匕首、钢管,未脱稚气的脸上挂着狞笑,为首的不过十□□岁,胸前的文龙从腹部一直纹到下颚。
男人很慌,眼神惊恐又略带期许的望向不远处街口站着的两名警察。一名瘦高警察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幕,慌忙拉了拉后知后觉的同伴,同伴瞥了一眼后,便急急忙忙的正了正身上的警装,似要赶过来。
瘦高警察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瘦高警察,又转过身来看了看近处的这一群流氓。接着,便跟着瘦高警察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带头的小青年斜眼看着两个警察的离开,轻蔑的笑了一声,转过头来,正好撞见面带绝望的男人。
男人张口刚想要说什么,突然觉得腹部一凉,接着便有湿热的液体从小腹流出,男人想要逃离,却被两名瘦弱的青年死死的拽住双臂,一刀两刀三刀四刀……
他的胸口和小腹不断被刺着,头上也被钢管砸的一阵阵眩晕。渐渐的,男人失去了知觉,倒在了血泊中,任由尖刀在身上乱刺……
"海哥,趁热。"一个面相狰狞的青年捧着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拿到为首青年的面前,为首青年抓起一口咬了上去,一群人嗷嗷怪叫着,脸上挂着与他们年龄极不相称的坏笑……
不久后,一群警察围着已经不能算作尸体的尸体几欲作呕,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内脏,骨头和头颅,罪犯什么都没剩下,而男人身上的钱物和他的黑色皮箱却丝毫没动。
"妈的,又让他们给跑了。"局长恨恨的骂道,一脚踢在了皮箱上,皮箱被踢开了,一颗头颅滚了出来,散落一地的,赫然是已经煮熟了的四肢……
警察们诧异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随即笑了起来……
【失踪的新郎官】
清朝咸丰7年的春夏之交,田野里的麦子“呼呼呼”地往上窜,户外的气温一天比一天高。
四月初六是柴家庄柴云飞新婚大喜之日。一大早柴云飞家里就张灯结彩,鼓乐齐鸣,热闹非凡。亲朋好友、乡邻乡亲们纷纷带着贺礼前来祝贺。新郎官柴云飞更是忙前忙后,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吉时已到,装扮一新的花轿和戴着大红花的枣红马准时来到门前。主事人招呼新郎官赶快上马,迎娶新娘,那知此时却不见了新郎官的踪影。
一开始大家并没在意,猜想今天来的客人多,新郎官可能忙着招呼客人,这会儿也不知跑到那里去了。可等大家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找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也没有找到新郎官时,这才慌了神,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没有了新郎官,这婚礼也就自然而然地没办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此后几天,柴云飞的家人和亲朋好友们多方寻找,柴云飞却始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十几天后,柴云飞家后院的柴房里突然发出阵阵恶臭味,家人扒开柴草堆一看,发现了已经开始腐烂的柴云飞尸体。
柴云飞尸体的脖子上勒着一条三尺多长的绳子,不用说这是一起明显的凶杀案。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将新郎官活活勒死,且连现场都不用伪装?如此胆大妄为的歹徒实属罕见!
说起来柴云飞家在当地也算是一个大户人家,柴云飞的父亲和大老婆生下了柴云飞的两个哥哥柴云龙、柴云虎和一个姐姐柴云凤,而柴云飞却是小老婆生下的。因为这个缘故,柴云飞从小就经常遭受两个哥哥的欺负,而柴云飞的父亲也因此对柴云飞的两个哥哥极为不满。姐姐柴云凤知道自己迟早要离开柴家,所以从不参与家庭矛盾纠纷,后来远嫁他乡后就更是远离了事非之地。所以,柴云飞被害后,大家一致认为,杀害柴云飞的凶手肯定是他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柴云龙、柴云虎。柴云飞的父亲也认为一定柴云龙、柴云虎怕柴云飞和他分家产而加害于柴云飞的。于是,大家就把柴云龙、柴云虎捆绑起来,送到了县衙。
县令王晨光审理此案后认为,柴云龙、柴云虎既有杀人的动机,更有合谋杀人的时间和不容易被外人发现的特点,故认定他们就是杀害柴云飞的凶手,柴云龙、柴云虎却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是杀害弟弟的凶手。案子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审理了近一年时间,柴云龙、柴云虎时而招供时而翻供,最终还是熬不住酷刑而承认了杀害弟弟的罪行。
案子就这样定了下来,柴云龙、柴云虎被打入死囚牢房里,只等秋后问宰。
恰在此时,王晨光被朝廷调往别的县任职去了,新来的县令姓申名君,是个断案高手。申县令仔细阅读了柴云飞被害一案的卷宗后,认为柴云龙、柴云虎杀害柴云飞的可能性不大。原因是哥哥要谋害弟弟随时都有机会,为什么偏偏要选在柴云飞新婚大喜之日,亲朋好友齐聚之时,并且把作案时间定在大白天呢?在这样一个特定的时间、地点里作案,人多眼杂,极易被人发现甚至无意中撞见,风险极大,稍有头脑的人都不会将作案时间选择在这个时候。于是,他决定重新审理此案。
申县令将那天所有参加柴云飞婚礼的人全都叫到县衙里,并把他们隔离开,单独问讯,他问得极为详细,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仔细从中寻找破案的蛛丝马迹。谁知问遍了所有的人,却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难道说自己的分析判断有误?申县令感到心里一片茫然!
这一天,他再一次仔细阅读询问记录,发现那一天最后一个到柴云飞家来贺喜的人是柴家庄的一个泥瓦匠,他刚走进柴云飞家门,大家就开始寻找柴云飞。他为什么要去得这么晚呢?申县令把泥瓦匠叫来重新询问,泥瓦匠解释说:“柴云飞婚礼那天一大早,他给村上一户人家检修漏雨的房屋。把活干完后他才去的柴云飞家,所以去得有些晚。”
申县令道:“要你检修房屋的这一家离柴云飞家有多?”
泥瓦匠说:“不远,在柴云飞家的紧西边,中间只隔了一家。”
“这么说,你站在那家房顶上能看到柴云飞家里的柴房?”申县令饶有兴趣地问道。
泥瓦匠连忙说道:“能,能看见。”
申县令高兴得一拍大腿,说:“好,你仔细想一想,那天你看见都有什么人去过柴云飞家的柴房?”
泥瓦匠想了想说:“我看见柴云飞的姐姐柴云凤和她的表哥、生员贾仁义手拉着手,样子非常亲热一起进了柴房。后来柴云飞也去过柴房,再后来,我从邻居家的房顶上下来后换了一身新衣服来到了柴云飞家。”
难道是柴云凤和贾仁义害死了弟弟柴云飞?可这两个人和柴云飞无冤无仇,没有理由加害柴云飞呀!为了寻找破案的突破口,申县令决定来个“投石问路”。
这天早上,娘家人捎话给柴云凤,说她父亲病了,让她赶快回娘家一趟。柴云凤急忙风风火火地赶到父亲身边。
父亲得的是一种在农村常见的怪病:“让鬼给拿住了!”而拿住父亲的鬼魂不是别人,正是柴云凤已经死去一年多的弟弟柴云飞。所以柴云凤一来到父亲身边,父亲开口说话的声音就变成了弟弟柴云飞的声音:“姐姐,我死得好惨呀!”柴云凤闻言吓得一屁股瘫倒在地,浑身发抖如筛糠,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兄……弟,不是姐姐心……狠,这全都是那贾仁义的主意呀。”这时,就听躲在屋外的申县令一声令下,柴云凤随即被衙役捆了起来。与此同时,另一路衙役则将贾仁义带到了县衙。
原来,贾仁义虽然饱读诗书,满嘴的仁义道德,但骨子里却是个好色之徒。因为他和柴云凤是表兄妹,从小玩到大。所以当柴云凤还是个姑娘时,贾仁义就和柴云凤勾搭成奸。由于他们是表兄妹,加之事情做得极为隐秘,所以除了他们两人外,再没有第三者知晓。后来柴云凤远嫁他乡后,他们的关系也随之中断。
柴云飞婚礼那一天,分别多年后又重新遇到一起的贾仁义和柴云凤犹如干柴遇到烈火,心中的邪恶迅速升腾起来。趁着大家忙于婚事之机,他们二人手拉着手,急匆匆地走进柴房,连柴房门都顾不上关就开始了苟且的行为。也话该柴云飞倒霉,恰在此时柴云飞来到柴房里取东西。贾仁义见自己的丑行被人发现,想都想就将柴云飞扑倒在地,并顺手拿起地上的一截绳索将柴云飞活活勒死。然后又转身扑到柴云凤身上,继续寻欢作乐。完事后,他们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参加婚礼。新郎官失踪后,他们还装模作样地和大家一起寻找。
申县令听完泥瓦匠的叙述后,认为贾仁义和柴云凤很有可能因奸杀人。然而,推测并不能作为定案的依据。他把案件的突破口选在柴云凤身上,主要是因为她是死者柴云飞的亲姐姐。加之申县令采用的又是农村人常见、并非常迷信的“鬼魂附体”的办法,所以没费吹灰之力柴云凤就说出了实情。
柴云飞被害一案破获后,当地老百姓齐声称赞申县令,亲切地称他为“神君”。
【卖豆腐花的男孩】
三四更天时分,兄妹俩抬着满满一桶豆腐花送往约一公里远的汽车修配厂食堂去,途中经过梅石旅店、平安桥、汽车运输公司宿舍、汽车站、汽车修配厂。
那天的早晨,天空阴霾密布。沉沉暮色下,还飘着冰冷的雨花,路上不见早行人。
过了梅石旅店,将到平安桥时,在昏黄路灯影照下,哥哥不经意间见一身穿黑衣裳、头上围着黑头巾、赤着脚的人,从桥下上到桥上来。这时,兄妹俩也已行至此黑衣人的右侧稍后处,各自顾自前行。
大冷天,冷风夹着毛毛雨,此人竟然赤着脚?哥哥注意着他,慢慢地黑衣人逐渐从右往左与兄妹拉开距离,到汽车运输公司宿舍时,就在汽车运输公司宿舍楼下站着一动不动。
就在哥哥想再仔细看清楚黑衣人到底在干什么时,突见站在骑楼下的黑衣人慢慢的往上长身体,越长越高,一直长到楼顶就不动了。
正在此时,一声清脆的汽车喇叭声响,接着一辆客车从汽车站开出,雪白的灯光将周围照得一览无遗。再看黑衣人站的地方,只见雪白的墙壁,楼下什么都没有。
这一惊把哥哥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软,猛然使劲推扁担那头的妹妹,妹妹埋怨说;哥,你怎么了?差点豆腐花就倒掉了。
可哥哥不理妹妹的抱怨,一个劲地催促快点、快点。急慌急忙地好不容易到达汽车修配厂食堂,一放下豆腐花担子便整个人像瘫了样坐在地上,两眼发直、一声不吭。
食堂师傅见状,忙问妹妹:”你哥怎么了?“
妹妹答说,我也不知道。
不久,天大亮了,哥哥照样像中了邪似不言不语。食堂师傅只好冲了杯白糖水让他喝下去稍稍才好点。
最后,修配厂只好派人将兄妹俩送回家。中午时候,沸沸扬扬传开,汽运公司宿舍车队长上吊自杀了,就在楼下那间宿舍,原因是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