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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思再怎么急,就凭洁娜仅高风灵一级的五级魔法水平,根本不能捣鼓出个所以然来。
眼见飞鹏打死也不飞,风灵目光落回到洁娜的身上,冷冷看着她白费功夫的惶急,说:“红靴子既然是断罪神的信徒,凭他被神明祈福的御兽魔法,你还指望着他的这个坐骑魔兽能听你的话?”
顿一顿,她又不耐烦瞟洁娜一眼,似是指责说:“乌巴瀚是你的保镖,也是因为你才落到这步田地。”
从始至终,洁娜都没对乌巴瀚被牵累受伤的事儿有任何表示,更何况,如果不是她死活要逃,风灵又怎么会被丢进这种令人郁闷的局面?这让风灵对洁娜很没好眼色。
洁娜有些急躁,很不客气盯风灵一眼:“他们是我的保镖,却不是我找来的保镖。想记账,谁找他们来的记谁那儿。再说如果不是他,我能弄得这么狼狈吗?”
洁娜眼里的冷情绝对不是作假,她对乌巴瀚的遭遇一点儿同情的意思都没有,更不用说自责了。在她来说,乌巴瀚兄弟就是坏她好事儿的一坨狗皮膏药。
风灵有点儿火大,莫名的火大!乌巴瀚也好,洁娜那个任性的小公主也罢,为什么都这么一副让人火苗直窜的该死模样!尤其是那个嚷嚷要和红靴子拼命的乌巴瀚!他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拼命”,是拼掉自己的命吗?
在风灵的记忆深处,上一世的昆祀城上,那些肮脏龌龊卑劣的生命,即便那样的不堪,也拼命要活下去,就连风灵自己,也是扼杀掉无数自己心底里珍视的东西活着,那里的生命,即便死,也要赚取到绝对值得的东西才甘心。
对于风灵,无论善恶,生命绝不是可以轻易摈弃的廉价商品。
在昆祀城上扭曲而矛盾的人生里,她可以没有半分犹豫地杀人,却不会无耻地坦然命令别人去死,更没法无动于衷地看一个人轻贱自己的生命,那种行为,让她觉得不可原谅。
所以,她从来不会颐指气使地告诉某个人,说你去死吧,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利益,为了我们的组织,只会告诉他,你会死,去与不去,自己决定。
当然,没人会拒绝她的命令,因为拒绝她就会被踢出组织,被剔出组织只会让那些人和他们的家人朋友都死得很惨。
但不管怎么说,那些人是有选择的,尽管他们所拥有的两个选择都不是什么好卖相,可无论结果如何,那是他自己的决定,与她无关——每当各种各样的死讯传回时,风灵总是这么告诉自己,麻痹掉自己心底那份越来越模糊的痛楚,又有谁知道,她在送这些人去送死的时候,也和死掉那些人一样,很多时候拥有的可选项也少得可怜。
也或许正是这份模糊的痛楚作怪,急着送死的这一类人让她很不喜欢。
那种别人没吃的饿死,你丫却在一边扔掉最好的食物嚷嚷着要绝食的模样,最让人手痒痒想揍人。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如果被她发现有人胆敢自杀,绝对会第一个冲上去救人,“苦口婆心”训诫一番,而后,再让这种亵渎生命的家伙死得比他自杀要惨一千倍——所谓“苦口婆心”,实际都是讲给身边活着的人听的,她总是用这种血淋淋的恐怖来警告自己身边的人,别给老娘随便上吊抹脖子。
乌巴瀚这种为了十根指头就去拼命的混账想法,让风灵愤怒,你丫的命就这么贱?!
可这里不是昆祀城,所以风灵不得不压制住想把他直接碎剐成肉渣滓的冲动,狠狠向洁娜一眼瞪过去——乌巴瀚是为了对你尽责才搞成这样的!如果不是你乱跑乱窜,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吗?
身为上位者没有自觉,根本就是对责任的罔置不顾,你知不知道自己一言一行都牵扯到下人的安危!
所以说,这个东泽国的公主也是个很让人火大的东西。
洁娜被风灵一眼瞪得很不舒服,挪了几步躲到大鹏身后去,定定神摆脱掉刚才的不适,才继续摆弄罢工的骑兽,却没有了之前那份慌急和急切,仿佛是交谈打断了刚刚一直紧绷在心头的惶然,终于镇定下来,当然,也可能只是感觉无望,有些气馁掉了。
面对死瞪着齐齐托郑方向的乌巴瀚和无所适从的洁娜,风灵已经是很不耐烦和这两个家伙打交道了,所以残影一闪,忽然出手不客气地抓起两人,呼呼扔回到大鹏身上,然后扯起缰绳,指着齐齐托镇的方向对飞鹏骂道:“喏,你不是想回去找你的主子吗?我准你了,给我飞,你个王八蛋小禽兽!”
王八蛋小禽兽顿时很兴奋地啸鸣一声,站起身来扑腾起两个大翅膀,风卷四起,双爪踩压着山林枝杈借力几步,下一刻,展翼飞驰,翱翔而上。
——都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三人就已经踩着大鹏重飞于天空。
风灵话语里指桑骂槐的意思,洁娜和乌巴瀚两人都没听出来,但飞回齐齐托镇这个意思,两人还是很吃惊地听明白了。
眼见大鹏真的向齐齐托镇折返,洁娜一声惊呼就要上来抢缰绳:“不,你不能……”却被风灵换脚踩着缰绳,腾出右手一个绞手按死在大鹏背上,让她动弹不得。
洁娜情急之下吟诵魔法,想要反制,却骇然发现不管是哪种魔法都无法成形,明明吟唱和操纵手法都没问题,但她的魔法总是在最后将要成形时忽然散掉,急得她满头大汗。
想要分辨,却更清楚很多分辩的话根本说不得。
另一边乌巴瀚出奇地安静,没有反对,却也没手足舞蹈地赞成,反而很恐慌地发现,刚刚的怒吼冲动似乎抽尽了他搏命的气势,现在忽然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去齐齐托镇找红靴子干架这种事儿,变得不那么真实起来。
那种恐慌感逐渐明晰于脑海里时,他才发现,这一切的根源都不外乎是一个很丢人的念头——他不想死,他在害怕。
“我……我们,得确保公主殿下的安全。”乌巴瀚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像是借口,又像是认真地执着于自己保镖的职责。
风灵冷冷瞟他一眼,根本没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