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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不可言,065.鱼子谦的答复
鱼太傅府的书房内,大臣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候鱼子谦的接见。舒悫鹉琻
室外,夏日里最明亮的阳光,照耀着鱼府的小花园,柳绿花红,鸟叫蝉鸣,一派的盎然。可是这样活泼热闹的景致,却衬出小书房内的气氛,愈加的沉闷。
一拨又一拨的大臣们,相继的汇报着国事,尽管鱼子谦已经心生倦意,却也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在这些呱噪、无聊而又沉闷的叙述中,分析事态的轻重缓急,以便做出最合适的决断。
皇帝的病情已经愈来愈严重,以至于不得不罢掉每日的朝见,由鱼子谦代为处理。可是他却让鱼子谦,不要将自己的病情加重的事告诉飞扬。
想到这里,云飞扬心里更加觉得烦闷。
现在,啰嗦的户部侍郎李孝微,念念有词的看着手中的奏本,“自今年清明过后,连日暴雨,河南山东一带,黄河多处决堤,灾情十分严重的有齐东、齐河、惠民、利津等地受灾民众总计二十余万;又,福兴会反贼趁机聚众生事,滋生叛乱,兵部领人平定叛乱。此次赈灾和平叛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导致国库空虚,若是北地再生兵乱,只怕是……我们真是再也拿不出银子来了”
鱼子谦略烦躁的摆了摆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对于户部侍郎近日来每天都要哭上那么一两回的“国库空虚,急需银子”的言论,他已再不想重复听下去了,他暗自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又无奈的回道:“李侍郎放心,今年的兵事,定不再从你那里拿银子了。我答应了不再难为你,可你也要给我盯紧了,花出去的银子务必要落到实处,若是有贪污受贿之事发生,虽你是三朝老臣,我也不会给你留任何情面!”
鱼子谦掷地有声的最后一句的话令李孝微颇有些尴尬,上个月他的一个老门生,就是因为贪污之事被斩首,鱼子谦这是在警告他。
李孝微未再言语,退了下来,兵部的徐齐昌趁此机会抢先开口道:“六年前,君千羽将军因黄河决堤之事,救援不及,被贬至漠北镇守。今年黄河再次决堤,但镇守山东的萧季寒却没有收到任何处罚,我认为这不公平。”
鱼子谦没好气的说道:“萧季寒他都死了,尸体也找不到,你让我如何罚他?”
徐齐昌是个不善言辞的武将,红着脸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想找萧季寒的麻烦,我只是觉得,黄河决堤乃是天意,并非人为可控,君将军被贬值漠北快有六年,且不论他从前的潜龙之功,只单说他在镇守漠这么多年,为国所做之贡献,也是在座的众位望尘莫及的。”
说道这里,徐齐昌扫视了场内的每一位,继续说道:“他如今年岁也大了,也该回朝享享清福。”
当年君千羽被贬漠北,表面上是为了平息言官的愤怒,实则是将他派过去镇守要塞之地,不过明升暗降调过来的把戏罢了,只不过知晓的人并不多。其中包裹徐齐昌这个君千羽的老部下,他为君千羽鸣冤也情在情在理的。
不过明升暗降调过来的把戏罢了,只不过知晓的人并不多。
鱼子谦低头,迟疑了片刻,看向徐齐昌,慢慢的道。“君千羽将军镇守漠北的功劳,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目前突厥人正虎视眈眈,死死的盯住了北方十六城。我只怕,君将军前脚刚走,突厥人紧跟着就会发兵。要不这样,我把君将军调回来,让你去守着漠北。只是,你能守得住么?”
徐齐昌被鱼子谦一席话给呛得满脸通红,只能选择默默的退下了。
再来,就轮到了吏部的程维时上场,“福兴会的乱党造反,将河南山东几处地方的知府给杀了四五个,如今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这么多人来替补,还请鱼大人举贤推荐几位。”
这是笑话!若是太平时候,为争知府空缺,这些人争得头破血流,也要去扩展自己的势力范围。
如今福兴会的人,轰动群众把知府给杀了,这些人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
“众位将消息散播开,这届举子,成绩在三甲之上的,哪些人愿意上这几处担任知府,并愿意跟我签下生死状,承诺三年之中,让百姓安居乐业,我就选谁担任。有贪生怕死之辈,总也有愿意为国为民舍生忘死之人…”
就是这样的一来一回,小书房内外,长长的队伍直到傍晚才开始散尽。
此时,坐在大厅里等候了许久的天香书坊大总管,此时才得以接见。
看到了大总管,鱼子谦紧绷的神经才开始舒缓下来,他伸了个懒腰,自顾自的说道:“想我鱼子谦张狂了半生,自以为洒脱,可是到头来却还是被困在了这朝堂之中,不得脱身。你说我到底是图的什么!真怀念当初我们仗剑江湖,行走天涯的生活。”
想到这里,鱼子谦幽幽的叹了口气,“哎!若不是因为我,你的这张脸就不会被伤到,以至于现在连个笑容都展不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天生冷血呢!”
那时,年少的鱼子谦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他执意要捉拿岭南双绝,落入了敌人的圈套,若不是大总管相救,只怕是性命难保,可是那一战之后,大总管的脸却被伤到了,从生只能拥有一个表情。
虽然大总管的脸上,还是冷冰冰的模样,可声音却能听出来些许笑意,“你以前不是总嫌我不够严肃,镇不住别人。如今好了,我都不用刻意去装,别人只看到我这张脸,就会被吓跑!”
鱼子谦站起来走到大总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是了,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吓人的,可你一开口就立马破功。”
大总管仍是冰块脸,鼻子里哼哼两声,也只有鱼子谦才知道,他这是在笑。
叙完旧,鱼子谦正色问道:“今日怎么是你亲自来找我?是苏州沈府那边有消息了?”
大总管嗯了一声,回复道,“我们为了不暴漏苏清的身份,只让她孤身一人入沈府,以致事态严重,让苏清只能用手帕将消息传达出来。这还多亏了太子殿下前去闹事,否则这消息我们也不知何时才能得到。我们记住了那次的教训,在沈府留下了内应,今日内应送来最新的消息,说苏清已经得到了确认了,沈惟善没有与福兴会勾结在一起。
想那沈惟善也是个很不简单的人,福兴会刚开始接触他的时候,他故意摆出了不与福兴会同流合污的态度。等到后来,察觉到了福兴会的野心,又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们有机可乘。
苏清在信中特别强调了,这沈惟善是个了不起的人,他愿意散尽家产,抛弃性命,只为保证了天下百姓的安宁,拼了也要将福兴会背后隐藏的势力给揪出来。”
鱼子谦双手靠背,在小书房来回踱步。
思考了片刻后,他才说道:“如此看来,这沈惟善的目的,与我们是一致的。我想,除了沈惟善的态度,她应该还有别的事情汇报吧,要不然你也不会亲自过来这一趟。
大总管点头说道:“不错,她还说,沈惟善打算将娶她为贵妾,半年之后再宣布让她假死,再替她伪造一个新身份。”
鱼子谦面露疑惑,“这就奇怪了,沈惟善为什么这么做呢?他花了天价为苏清赎身,却又打算娶了她之后又放手?难道说,这沈惟善对苏清是真的动了情,知道自己的处境危险,所以想把苏清送走?”
大总管道:“关于这点,苏清在信中也没有多做解释,只交代了,她跟沈惟善提出要考虑几天,再做答复。”
“以苏清的性格谨慎,她既然没有多说,自是有她道理的。半年时间,也足够了,既然沈惟善已经布下长线,我们就静观其变吧!”说完这句,鱼子谦又面露疑虑之色,“她没有提到飞扬吧”
大总管再次点点头称是。
“我想她可能是对飞扬动心了,她出阁那日,飞扬大闹天香书坊,若非我即使制止,我们的计划便会受阻,这点她心里十分清楚。后来,飞扬又紧接着两次大闹沈府,也给她造成了不少困扰。如果她不是为了保护飞扬,肯定会将此事报告给我们知道。她还不清楚飞扬的真实身份,以为我们会伤害到飞扬。”
大总管看到了鱼子谦眼底的怒意,连忙为苏清辩解道:“我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这孩子是什么心性,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即使她有一些小小私心,对我们的计划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看到大总管如此护短,鱼子谦皱眉道:“希望是我多虑了。”
苏清其实是有私心的,她不想把芸娘的真实身份告诉暗部的人,也没有将藏宝图之事透漏,只是没头没尾的交代了纳妾之事。
此时暗部的计划才刚启动,他们给苏清的任务,只是让她在沈惟善身边,收集与福兴会有关的消息。
正因如此,苏清才敢将这么重要的消息隐瞒下来,此时的她,还没有料到这一小小的举动,为暗部铲除福兴会的计划,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与苏清接头的,是暗部埋伏在沈家产业的一个管事,他每隔半月才会到苏州沈府去面见沈惟善,为了谨慎,暗部的消息也是过了半月之后,才传到沈府。
接到了大总管指令的那一刻,苏清又想到了展云飞,她看着摆在案桌上,那条的宝蓝色络子,心里泛出了一阵阵苦意,她与展云飞之间的最后的结局,恐怕也只能如那未完成的络子一般,无疾而终。
可是东宫内的云飞扬,却不像苏清那样悲观。
云飞扬正做着甜甜的美梦,梦里面他和苏清同坐一条小舟游湖,苏清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在他耳畔温柔的诉说着情话。
他对苏清坦白:“展云飞只是我的化名,我真实的名字,叫做云飞扬。我是大秦的太子,等我登基后,就要将你封为皇后!”
“皇后!”苏清听到这番话,就如吓坏了的兔子那般惶恐。
云飞扬将苏清抱在怀里,十分的意气风发,“你莫要害怕,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的,等你当了皇后就是万人之上,倒时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苏清娇羞的靠着他怀里,柔柔的对他说:“我不想当什么皇后,我只想当你的妻子,与你一起过最平凡的生活。你赚钱养家,我生儿育女,等到我们都老了,儿孙满堂之后,在一起携手共赴黄泉。”
可惜,这样的美梦却硬生生的被人吵醒了,他听见王福又在门外教训着谁。
“殿下,我有急事要禀报!”是侍卫长顺的声音!
云飞扬大声喊了一句,“你们都给我滚进来,要是你们之间,谁说出为什么要在寝殿外大声喧哗的理由,我就赐谁一百个大板子!爷好不容易才做了回美梦,却被你们两个兔崽子给搅浑了。”
王福真是用滚的,出现在云飞扬面前,长顺却是理直气壮的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在吵什么呢!”
王福恶人先告状,委屈的抱怨道:“我说殿下正在休息,可长顺偏要大声嚷嚷…”
长顺素来就瞧不上王福,也不搭理他,神色如常的对云飞扬说:“殿下让我们去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云飞扬面上一喜,指着王福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出去吧!”
王福自知理亏,狠狠的瞪了长顺一眼,然后认命的退出去,将门带上。
长顺不像王福那样喜欢邀功,他是东宫御前侍卫,受过正统的军事教育,思维敏捷,却不喜多话。
因此,长袖善舞的东宫大总管王福,更看不惯他,总是借机为难他。
“接到您的命令后,我们的人联系了沿路的驿站,追查到了沈府马车的踪迹,可是马车内的货,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我们就从沈家的银子入手,终于在山东菏泽境内,我们发现了大量沈家银号所铸之银锭,兄弟们在一家银号守了两天,查出了可有沈家标记的银子大多数从这里流来的出。
又过了两三日,我们发现有沈府记号的马车,驶进了那家银号的后院。到了夜晚,我们派了个轻功最好的弟兄进去打探,在他们地下的库房中,发现了大量沈府所铸的银子。
我们原本还想蹲守在那里,等着发现更多线索再行动。可是,却发现这些人打算将这笔银子转移出去,我们的人在跟踪的途中,被他们所发现。除了赶回来报信的人,所有派出的兄弟全部被灭口。”
云飞扬怒道:“竟然有这样的事!你给我继续追查下去,务必要找到沈家与福兴会勾结的证据。好个沈惟善,表面上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赈灾施药,让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好人。谁知道,他背地里却与反贼勾结,意图谋反。”
长顺再次请示,“我已将第二批人马派出去了,这群人都是从一等侍卫中挑选出来。现在需要得到您的明示,一旦我们找到福兴会的老巢,是要一举剿灭,还是要留下活口当做证据。我们这么多兄弟被杀害,第二批派出的弟兄们都将这口气憋在心里,只等着行动的时候,能向他们讨回这笔账。”
云飞扬嗤笑道:“证据?那些刻着沈家标记的银子就是铁证,我倒要看看沈惟善如何辩解。你若能留下个活口,当然更好,却不用因此而限制了你们的行动。对方实力太过强大,我们的侍卫,都是大秦未来的栋梁,没必要为了这群败类,做无畏的牺牲。
现在,我只等着能抓到了沈惟善和福星会勾结的证据,等我将沈惟善缉拿之后,你跟六扇门的人打个招呼,让他们拿出看家本领,好好的伺候这位沈大善人,把他怎么跟福兴会反贼勾结的事情,全部都给我如实招出来!
师傅和傅丞相,他们总是小瞧我,让我不要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现在,我就要好好的做出一番成绩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不再是不懂事情的孩子了。”
云飞扬一想到能击垮沈惟善,将苏清姑娘从火坑里救出来,然后在傅丹青和鱼子谦面前好好的露脸一次,他就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苏州沈府内,沈惟善并不知道云飞扬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
上次芸娘跟他提过,要教苏清幻术的事,他一直放在心上。
他走进香雪阁的,只见苏清正坐在窗边沉思。
“在想你的心上人吗?”沈惟善对苏清打趣道。
苏清苦笑着摇头,“我八字太硬,六年前克死了我的父母兄弟,等到我把与亲人团聚当成生活的信念之时,又克死了苏家所有的亲人。我这样的人,注定了要是个孤寡的命运。姑父,最好你跟小姑姑也不要再理我,免得我又连累到你们。”
沈惟善没想到,她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居然会有这么沉重的心思。他在苏清的对面坐下来,悉心对她言道:“傻姑娘,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别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在自己头上。”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在苏清眼前晃了晃,然后说道:“姑父跟你变个戏法怎么样?”
苏清瞪大眼睛看着沈惟善。
“来,你将眼睛盯着这个玉佩,眼神跟着这个玉佩一起走。一、二、三、四……好,现在的你,已经回到了你母亲死去的那一天,你脱离危险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谁?”
苏清道:“文殊”
文殊是谁?沈惟善又继续问:“你当时在哪里。”
苏清乖乖回答:“我从狗洞钻到了隔壁的鱼先生府上。”
“你去那里做什么呢?”
此时的苏清神色略带娇气,仿佛又回到了十岁时的模样。“我去找鱼先生谈一笔交易,若是他帮我,让我手刃仇人,我就将这一生都卖给他。”
沈惟善有些心疼,当时的苏清只有十岁,她怎么能下得了这样的决心。然后,沈惟善继续问苏清,“鱼先生帮你了?”
苏清点点头,非常骄傲的说道:“我拿着匕首,一下一下的捅进了太子云铮的胸口,直到他再也流不出一滴血,我替爹娘和弟弟报仇了!”
沈惟善再问:“鱼先生跟你谈交易的结果,就是要将你培养成为天香书坊的花-魁吗,替他挣钱?”
苏清摇摇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沈惟善用幻术,还原了十岁时的苏清,所以苏清十岁之后的记忆,他是没有办法问出来的。
然后沈惟善换了一个方法,继续问道“现在的你,回到你从天香书坊出阁的那日,我就是鱼先生。苏清,你还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
“请鱼先生放心,暗卫苏清,必定不辱使命。”
暗卫,原来鱼子谦与她之间的交易是这个。
“暗卫苏清,你再次重复一下,我交代给你的任务,看你是不是牢记在心。”
苏清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一定会用天香书坊头等姑娘的身份,查清楚沈惟善与福兴会之间的联系。小心行事,不会透漏自己暗卫的身份。”
听到这里,沈惟善已经全部都明白了,为什么亲如芸娘,婉柔也不肯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一面坦诚相告。
沈惟善再次将玉佩晃了晃,苏清的眼睛也跟随着玉佩一起晃动。
“你现在已经回到了苏州沈府的天香书坊,婉柔,你现在看看我是谁?”
苏清这才从幻术中惊醒过来,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神色惊恐的看向沈惟善。
沈惟善安抚的笑道:“别怕,我不会将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小姑姑。我今日在你面前施展幻术,并不是为了要窥探你内心的*。这幻术,是我沈家的不传之秘,我和芸娘注定了此生无后,你也知道我二弟是个扶不上墙的,如果将幻术传给他,只会助长他的气焰,好让他去危害世人。我想,将幻术传授与你,是最最合适的。一来,让你有一个防身的技巧,可以供你自保;二来,也是为了让幻术能够继续传承下去。”
苏清疑惑道“这样行骗伎俩,也能自保?鱼先生也曾让人教过我一些幻术,只不过姑父的术法,要比我以往所学更胜一筹。若是一般的江湖中人在我面前施展幻术,恐怕无法让我轻易着道。”
沈惟善呵呵笑道:“你学的那些,不过是幻术中的皮毛而已。就是我今日在你面前施展的,也不过是幻术中最最下乘的术法。幻术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它是通过自身的精神意念,再结合一些专门的动作,声音,和物件,控制别人的思维。当你将幻术,练习到最高境界之时,你的意念能够杀人。”
苏清的眼神中,明显透漏疑惑,她不信这世间还有这样的术法。
沈惟善笑着摇摇头,然后将视线转向桌上的水壶。
非常神奇的一幕在苏清的眼前发生了,她只见水壶缓缓升到半空中,然后忽然间就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