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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轲所料一点不错,早在那半柱香之前,随着那钜子腹对着那孟无形一声大喊“想要钜子令?先打赢了我再说!”,他便引诱那孟无形潜入了这空相渊的石室之中。身在一旁的水坎见师父和孟无形一起闯入了那石洞之中,生怕师父有伤在身有所不敌,于是便也一起跟着追入那石室中而去。
“哼哼,师兄,以你的武功,本就和我不相上下,此番你已经元气大伤,即便你引我来此,你也奈何不了我。”孟无形看着满身疲惫的钜子腹,冷冷地笑道。
“孟师弟,你本天资聪慧,只可惜为了名利误入魔道,实在是令墨家祖师爷痛心疾首啊。”钜子腹对那孟无形悲叹道。
“师兄,你不必如此对我晓以大义,当年我孟师兄一时糊涂,便受到你们相里氏一族的排挤,逼他让出了钜子之位,只怪当时我相夫氏一族势单力薄,难以支撑大局,所以这钜子之位便落入你相里氏一族的手中。我寄人篱下忍辱负重,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便是要等到有朝一日能重掌墨家权威,一雪当年夺权之恨!”孟无形根本听不得那钜子腹的劝诫,只执意要与他争夺到底。
“哎,孟师弟,你错了,墨家本就无派别之分,当年墨门一时内乱使得墨家不幸分裂成了三派,然则祖师爷从未歧视过任何一派,只一心希望三派能齐心协力,共创墨家大业,可却不想因此种下了难以预料的恶果。自祖师爷过世之后,三派之间从此便貌合神离,尔虞我诈,各自打起了自己的算盘,以至于今日墨家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啊,师弟,你真的认为你这样不惜一切手段去争得名利,却把墨家基业毁于一旦,这样做值得吗?”钜子腹见孟无形已是魔道入心,覆水难收,不由得再次质问了他一回。
“哈哈哈,笑话,这墨家基业本就是我相夫氏一族的,当年我孟师兄受逼,以致我相夫氏一族的掌权落入你们相里氏一族,故而即便如今我亲手将它毁于一旦,也是我相夫氏一族的权利所使然,又与你相里氏一族何干?”孟无形冷笑道,丝毫至钜子腹的质问于不顾。
“既然孟师弟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师兄我也无需多言了,你也休怪师兄我不讲同门之义了。”钜子腹说罢,便使足了内力,一招回风扫叶,直扑那孟无形而去。
那孟无形本就功力极高,此番钜子腹又大伤元气,所以出招之间难免因动作迟缓而出现纰漏,所以这招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戏手之术,他只轻轻一个移步,便闪躲了过去,口中略带轻视之意道:“师兄,你出招太慢了,还是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墨守八式之第八重输攻墨守来与我对敌吧。”
“呵呵,师兄我不才,墨守八式第八重输攻墨守至今仍未参透,让你失望了,”钜子腹喘着粗气在一旁淡然笑道,“不过,我想师弟你也与我一样吧,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也未参透其中的奥义吧。”
孟无形此刻被那钜子腹一语中的,不由得有些恼怒,因为他确实花了毕生的精力去钻研墨守八式,甚至于一生未娶妻生子,目的便是有着一日能修炼出最上乘的武功,权掌墨门,号令天下。只可惜他潜心修炼了这么多年,没有那钜子令中所藏秘诀的的辅助,依然无法参透这墨守八式第八重输攻墨守,如今被那钜子腹冷言嘲讽,故而心中怒火怦然而起,只怒喝一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钜子令中所藏的秘密,快把钜子令交出来!”
“钜子令?”钜子腹只一声轻蔑的语气笑道,“呵呵,你来晚了,钜子令已经传给墨家第十九代钜子荆轲,至此之后,墨门上下将由新任钜子荆轲发号施令,你想独掌墨门,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什么?荆轲?就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后辈小生?”孟无形显然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闻的事实。
“正是此人,此人天性仁义,资质极高,必能堪当大任,相信墨家在他手中,必有卷土重来之日。”钜子腹信心满满道,对于墨门钜子的传人,他从不后悔自己明快的抉择。
“你…”孟无形顿时被钜子腹的这番言语气的有些语塞,“你居然违背墨家祖训,将墨家钜子之位传给外人?!”
“呵呵,这点你没有想料到吧?今日我与你一战,便有可能再无能力引领墨门,与其让墨门陷入你助纣为虐的魔掌中,不如把它交给一个可靠的人,况且荆轲如今亦是我墨门中人,将来必能独树一帜对抗暴秦。”
“啊!”孟无形再无耐心听那钜子腹说完,只觉胸中一阵剧痛,遂而大叫一声,狠狠地使出一招毒蛇穿心,仿佛要即刻取了那钜子腹的性命。
可此时钜子腹却也不闪,直硬生生地用画疆墨守接下了孟无形这狠毒的一招,因为他知道,如今自己元气伤的太重,即便自己再躲闪,也是处于下风,不如干脆就此使出全身内力硬接下孟无形的招数,做个两败俱伤。果然,只听“嘭”的一声,两道真气相互冲撞在了一起,迸发出了惊人的威力,直把整个石室震的颤抖了几下,而他二人也被这股惊人的威力弹开了好几丈远,直到各自撞到了石室的墙壁之上。
“噗—噗—”几乎是同时,受到这股内力的猛烈震伤之后,他二人五脏六腑顿时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禁不住都各自从口中喷溅出一道血柱来。
“师父!”身在一旁的水坎虽然也被那真气弹了开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可他一见师父受到了如此重创,急忙朝着钜子腹大吼了一声,并立即从地上爬起,飞奔向钜子腹而去。
而此时钜子腹确实已遭受了最大限度的创伤,方才硬接下来的那一招,已经震断了他的七筋八脉,此刻已是瘫在了地上,难以起身。而那孟无形,虽然也受到了重创,可毕竟有元气护体,只踉踉跄跄站立了起来,惹住剧痛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师兄,不要作困兽之斗了,就算你拼尽全力,也是斗…斗不过我的,只怕今日便就是你明年的忌日。”
“呵呵呵,是么?”钜子腹用艰难的声音慢笑道,随后便回身一转,迅速将那身后的机关触动,只听轰隆一声,那石室的石门便再次应声关了个密不透风。
“嗯?师兄,难道你想将我困在此处么?”孟无形依然漠然而道,“即便这石室之门构造坚固无比,光凭人力或许无法打开,然则我得弟子和王大将军的大军皆在门外,只要他们动用火雷,便照样可以炸开此处,将我救出,你如此做法不过是螳臂挡车而已。”
“呵呵,怕就只怕他们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钜子腹只低沉着声音而道,随后便一掌将那水坎推入了密道之中,大声吼道,“水坎,去飞津渡找你的师兄弟们,为师今生便只能就此与你们作别了,来生再与你们续这份师徒之情!”
钜子腹言罢,便立刻反向操作那机关手柄,只闻得石室外一阵阵“轰隆”之声,地面开始变得摇摇晃晃,仿佛要裂开一般,四周的石墙也开始纷纷撒落这多年沉积的尘土,几乎与此同时,整个空相渊便开始震荡起来。钜子腹见实际已经成熟,便立刻使出掌劲,只见一道劲风划过,那操作石门开关的机关手柄便被震得四分五裂。
“你…你做了什么?”孟无形越发觉得脚下不稳,踉踉跄跄似乎已难以站立,不由得惊慌地厉声问道。
“呵呵,孟师弟,”钜子腹席地而端坐,任凭这空相渊地动山摇,却丝毫不慌不忙,只慢声而道,“这空相渊的底下便是潜龙潭,当年祖师爷设计了这个水底机关,便是将整个墨客山庄建立在了这潜龙潭之上,依靠这个机关将这潜龙潭的水封在了山庄之下,即便这飞津渡四周的水再怎么涨也只是水涨船高,这就是为什么墨客山庄四面环水而不被淹没的原因,我如今只不过是打开了这个水底机关,将潜龙潭的水放出来而已。”
“什么?!你要破环这个水底机关,水淹墨客山庄?”孟无形一听此言,瞪大了双眼惊恐而道。
“墨客山庄如今已经名存实亡,既然墨客山庄已被你们这帮邪恶之辈所侵袭,那我要它还有何意义,不如发挥它的最后一点余温,与你们来个玉石俱焚,一起沉于水底,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钜子腹依然十分淡定地说道,因为他早早之前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他苦心筹备的计划基本都已实现,此刻反倒宽慰了许多。
“你…你疯了!”孟无形气急败坏地大叫了起来,随即便使出了全身的内力直朝石室的石门劈去,可那石门却只是随着石室一起在震动,却丝毫见不得半点裂痕,于是他便大声喊叫了起来:“太皞!蓐收!玄冥!”
“不要白费力气了,已经来不及了,我相信石室之外的你的弟子和王翦他们此刻都在各自抱头鼠窜了吧,恐怕已经顾不上你了。”钜子腹只微微闭上了双眼,等待这潜龙潭所迸发的暗涌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湮没,冲洗掉墨客山庄所笼罩的那份邪灵之气,还这里一份安宁与圣洁。
而此时在密道之内的水坎却将钜子腹和孟无形的对话听了个明明白白,顿时一股热泪从眼中夺眶而出!他深知虽然师父平日里对他们几位弟子要求极为严厉,然则在此关键之时却想尽办法支开他们几个师兄弟,在墨家生死存亡面前选择牺牲自己一个人。想到这里,他不禁想再次重开密道,营救师父,可是他刚想发力之时,一股波涛汹涌的暗流直捣而入,直把自己狠狠地卷了进去,根本动弹不得。好在他深通水性,于是急忙屛住气息,用水息术在水中暂时存得性命,却只能随波逐流而去。
正当荆轲、地坤等人望着茫茫飞津渡的渡江水而陷入一片茫然的时候,忽而那湖面之上又再次卷起一阵巨浪划空而来。那重重迭起的巨浪如同那重重山峦,一层接着一层直朝飞津渡席卷而来。众人见形势十分危急,顿时都慌了手脚,纷纷面露惊恐之色,却呆若木鸡般立在原地而不知所措,唯有荆轲反应较他人敏捷一些,刚要引领众人寻找地方闪避,却见那湖面一阵水花飞溅,只见一道白光从那湖面上猛然间冲天而起,好似一条蛟龙破水而出,直冲岸上的荆轲等人而来。
正当那众人尚被这一波又一波的奇异之事惊得没了头绪之时,却听见地坤大喝一声“水坎师弟!”,众人仔细定睛看去,这水中跃出的哪里是什么蛟龙,分明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只是方才那破水而出之时,那飞溅而起的水花被那金灿的阳光所折射,所以才显得如那破水而出的蛟龙一般而已。
那水坎见遇得地坤等人,顿时热泪盈眶,只哽咽着对地坤说道:“地坤师兄,师父他…他先走一步了!”地坤听到水坎这句话时,得知师父果然如荆轲所料已经遭遇不测,顿时犹如受了那晴天霹雳一般,胸口一阵剧痛,撕心裂肺般仰天悲吼道:“师父!!!”
“师兄,我知你与师父情深,你定要保重身体,然则此刻却不是悲痛之时,尘封潜龙潭的机关已经被打开,若不速速离开,整个飞津渡便很快会被潜龙潭的水全部淹没,届时我等想要逃离此处恐怕也来不及了。”水坎忍住悲痛,将师父临终之时故意将此最后的信息告知密道中的自己的原委告知了地坤。
“原来如此,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唯独留七师兄你与他一起了,”荆轲此时见得那水坎,却再次翻然大悟道,“所有师兄弟中唯有七师兄你水性最高,师父既已决意要水淹墨客山庄,然则却不能让他人看出这条不归路,所以唯有留你下来才能打消众人的顾虑。哎,师父常道我天资聪慧,只可惜连他这点用心都没有看出,我实在是有负众望啊。”
“钜子师弟你莫要如此自责,师父临终之时便要与那王翦、孟无形之徒同归于尽,足见他此番舍身取义之举便就是要存得墨家的实力,以便将来在你的引领下卷土重来,重振我墨家声威!”水坎临想起师父临终之时的情景,悲恸之意肆起,然则依然强压住心中丝丝下滴的鲜血,一字一顿坚定着话语而道。
“不错,钜子师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此刻不是感叹后悔之时,此处很快就会被洪水淹没,所以当务之急便是要领得众人离开此地,存得墨家生息,以便他日再起风云,还望钜子师弟速速决断!”地坤听了那水坎的话语,立刻也意识到事态的紧迫性,于是便也收起自己的悲恸,厉声但请荆轲做出决断。
“几位师兄振振之言如醍醐灌顶,荆轲业已身行受教,”荆轲此刻听了他二人之言方才缓过神来,只静心一想,便问起地坤道,“地坤师兄,我记得师父此前有安排你我在飞津渡集结之后便火速引众人一路向北,直往中山一带,而后到燕国境内的易水庄找一个叫田光的前辈,你可记得否?”
“哦,对了,”经过荆轲这番提醒,地坤顿时反应了过来,“不错,田光师叔是师父的至交,我墨家如今落难,相信前去投奔于他,他必定会收留我墨门落难门众。”
“嗯,只怕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出路了,既如此,我们便不必再多做考虑了,即刻便启程前往易水庄!”荆轲正声而道。
“好是好,只是火离巺风师弟他们尚未归位,我们此番前去燕国,如何能够通知得他们我们的行踪?”即刻便启程前往燕国,这不得不引起了水坎的一丝顾虑。
“这样,我用墨家独门暗语在这石壁之上做个记号,他们若能见得,必定能够猜到我们的去处。”地坤在一旁再次献计道。
“好,就如此定夺,一切就拜托地坤师兄你了。”荆轲向那地坤抱拳作了一揖,拜首而道。
“钜子师弟但请放心,地坤自会安排妥当。”
在地坤的一番引领之下,墨客山庄所幸存的门众便再次向燕国的易水庄进发了,荆轲作为新一任墨家钜子,经过此次生死之战之后,受到了钜子腹的极大感染,也深深地体会到了墨家精神的可贵之处,便犹如脱胎换骨一般,从此决心收起他的放荡与傲慢,不遗余力完成恩师临终的托付,还了恩师九泉之下的心愿。
公元前二二八年,由于奸臣的诬陷,致使赵国最后一员名将李牧中反间计而遇难,而后,秦国大军势如破竹,在大将军王翦、羌瘣的率领之下,一举攻克了赵国国都邯郸,而后又全部平定赵国的东阳等地,俘获了赵王。
而在此时久久守候在王大将军府邸之外的郭开还在苦苦等候他的一揽赵国大权的美梦,可哪里知道迎来的却是这番结果。
“郭大人,我家大将军有令,今日不见他国之客,更何况是亡国之徒,所以您还是请回吧。”半晌之后,王翦的仆从给予了他王翦的回复。
“可是,这…”郭开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很是不解道,“你家大将军可是答应过奴家的啊,这事成之后必定奏明你王,封我为赵国国相的啊,要不麻烦小哥您再去通禀一声?”他依旧不死心道。
“不必啦,郭大人,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如今我待你如此已是很客气的了,要是按照我家大将军的脾气,早将你杖打出门第之外了。你还是识趣些,自己走人吧。”说罢,那仆从便“啪”的一声紧闭了门第,将那郭开扫地出门了。
那郭开还想再呐喊些什么,似乎想要做最后的一搏,可是终究还是放弃了,因为他亦是深谙官场之人,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他自然知道王翦此举其中的厉害。于是,只好长叹一口怨气,恨恨地离开了。至此,一代奸臣郭开虽然害死了忠将李牧,可最终也是落得个流落街头的下场,从此惨遭世人唾弃。
那郭开之所以得到如此下场,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此次王翦在征讨赵国之时,虽然最终得以灭赵,然则由于遭到墨家的奋力抵抗,秦国三十万大军损失惨重,惹得秦王嬴政十分不悦,于是非但没有嘉奖王翦的功劳,反而将他的大将军之位给撤了职,所以王翦才会以此来对待那郭开。而正是由于秦国在此次与赵国的交锋之中,遭受到墨家的重创,故而不得不暂缓东进的步伐,休养生息,以待时机再肆图进取其他四国。而此时临危受命的新任墨家钜子荆轲又将如何重振墨家,又会遭到哪些可怕的阴谋,更多历史诸子百家即将一步步登场,而墨家到底何去何从,敬请期待《墨客剑殇》后续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