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恨你

玄锦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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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谦泽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姜虞年站在门边没动,屋里充斥着浓浓的烟草味,姜虞年赶紧捂住鼻端,但还是被呛得不行。

    沈谦泽将烟松松的含在嘴里,在黑暗里观察对面的人,突然就冷笑了声,掐掉烟头,然后拖沓着脚步上了楼。

    姜虞年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他,接着她听到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她有点担心那门会不会被震坏了。

    她蹲下来看着地板,屋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她觉得脚都有些发麻了以后就索性坐在地板上。卧室的灯打开了,又关上了,她想了想站起来拉开别墅门,出了别墅。

    当晚她开车到市区去,找了家酒店过夜,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整个晚上都在做梦,梦到沈谦泽对她大发雷霆,梦到他又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她甚至是梦到了自己的妈妈,被人□的画面。

    四点多的时候,被梦魇缠得不行醒了过来,却是再也没有了睡意。随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上面没有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有任何短信。

    她抹掉额头的冷汗,打开电视开始看起来。六点的样子,慢慢的睡意袭来,躺在床上又睡了过去,八点醒来,收拾好去了公司。

    当天下午下了班,她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别墅,昨晚出来了后,沈谦泽也没说什么,现在回去的话,会不会显得很作?

    八点,九点,十点,十一点,夜已经很深很深了,她有些许的烦躁,最后盯着电脑屏幕看了许久还是拿着车钥匙出了公司,开车回别墅。

    将车停好,她朝着别墅方向看了眼,还是黑沉沉的一片。她拔下车钥匙,一步步朝别墅走去,刚打开门脖子就被人狠狠掐住,接着是沈谦泽冷漠、睥睨得不可一世的声音:“怎么,终于知道要回来了?我还以为你都忘记了这里呐。”

    沈谦泽用了很大的力,姜虞年几乎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他拧断了,很快沈谦泽又放了一只手上去,姜虞年被浓浓的烟酒味包围着,一张脸涨得通红,沈谦泽气息不稳:“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掐死你,我让你出去工作不是让你乐不思蜀,以后你下了班立马就给我回来,做不到你就别去上班了。反正你之前不是也说了么,你有我这么有钱的人当金主,还上什么班?啊?”

    姜虞年闭上眼睛,她总算明白了一件事:要想让沈谦泽这样的人转性那是不可能的,她原本还想着或者就这样将就过吧,反正他也不会放自己走,反正现在他对自己也还不错的不是吗?现在想来她真的是异想天开,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她凭什么以为他会为了她做任何改变?

    沈谦泽最后松开了手,他抱着姜虞年,很快姜虞年就感觉到肩窝处滚烫湿润的一片,沈谦泽在哭。

    她也不说话,不反抗,就那样由着他抱着自己,迷迷糊糊之中,她似乎听到沈谦泽在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自那天以后,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相处模式,甚至比以前更不堪,同一屋檐下,不说一句话。姜虞年无话可说,沈谦泽更是一句话不敢说,他现在甚至是害怕看到姜虞年,但是看不到她又烦躁,整个别墅安静得让人烦闷,心生压抑。

    沈谦泽早上起来进盥洗间收拾,姜虞年也起来去隔壁盥洗间。两人都是去市区却各自开车,下午姜虞年再也不加班,一下班就开车回家,沈谦泽却很晚回来。姜虞年回到家也不做什么,晚饭没心情吃,一般都是坐在屋外的藤椅上,看着整个郁郁葱葱的院子发呆,直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手机再也没有响起过,她没有了亲人,也没有朋友,手机于她其实就是摆设,极少的时候公司同事会给她打电话。因为一下班就走,很多事情其实都没有做完,公司同事对她也有些微词了。

    三个月后转正,姜虞年那天被领导叫去谈话,她其实很清楚自己在公司的表现,刚来的那半个月,还算不错积极,后面就根本心不在焉了。领导说带她那个人觉得她还不错,问她是否愿意留下来,姜虞年恍惚了一阵,最后点了点头。

    那天下班后她又坐在办公室里面对着电脑发呆。其实她想的是公司不要她,然后她就不上班了。不是她不想上班,而是她觉得这样对公司也不公平,她有心却力不足,而且每天面对着跟沈谦泽的冷战,她已经心力交瘁了。

    世事总是凉薄而多变,好花不常开,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易脆,美好到了极致的事物总是会生出脆弱。那天姜虞年去到公司,一直以来根本对她不熟的人却朝着她好奇的看了又看,她起初并不在意,打开电脑,他们公司的主页上面满满的都是关于她的消息。她曾经坐过牢,她是恒泽集团掌门人沈谦泽的情人。甚至有关她妈妈的职业也被人挖了出来,母亲是坐台女郎,攀上爸爸,女儿还是坐台女郎,攀上了儿子。

    她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了,眼睛盯着面前的字字句句,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爬满了整个脸颊。每一个字像是被刀子刻在了心尖上,刀子下的力气不一,在心脏里面深深浅浅的捅着,刻着。那些过往如同老电影一般,一帧一帧的开始在脑海里面翻涌而来,原来滚滚时光什么都没有改变,即使是隔着千山万水,重重人世,过去是怎样的不堪,如今还是怎样的不堪。

    每个人的视线都在她的身上,试探的,鄙夷的。她匆匆关掉电脑,站起来拿着包包,之前带她的人拉住她的手,轻摇了下头,她将手抽回来,寡淡着一张脸:“这些都是事实”,然后出了办公大楼。

    开着车在街上游移,浮浮沉沉的锦绣繁华之中,她的视线开始模糊,那一刻她特别的想念自己的爸爸,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埋怨过,其实她真的很累,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了无牵挂,她在想她还活着干什么?

    她紧紧的握着方向盘,闭上眼睛加快油门,可是千钧一发时刻她还是踩住了刹车,因为她似乎听到了她妈妈在叫她。

    她恨每一个将她逼到这步绝境的人,她恨沈谦泽,恨他的父母,恨陈茴,甚至是恨张华君。

    沈谦泽给她打电话,她挂掉了,然后将电池取出,扔在一边。

    当天晚上她没有回别墅,也没有去酒店,而是将车开到了自己大学校园,然后趴在车里睡的觉。

    第二天一大早,园林里面就挤满了厚厚的人群,大声朗读英文的居多,她想着很多年前的自己也是在这里,背单词,念英文版法文版的追忆似水年华。

    她打开车门,走到亭子里面坐下来,听着身边的学弟学妹念书,自己就一个人在哪里哼唱歌曲,从because of you到when you believe,从burning到big big world,最后唱得泪流满面。图书馆的灯已经亮起,里面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极其安静,负一楼是打印店书店各种快递,二楼是读者意林萌芽等杂志书刊,三楼是英文法文日文德文历史地理高等数学新闻中文地质等等专业书籍,四楼是玄幻校园都市仙侠小说,五楼是空位,全部留着考研的学子们备用,桌子上常年放满了大叠大叠的书籍,椅子上是抱枕毯子。学海无涯,学习是最快乐的事情,高三那会每天早上六点多就起来上早自习,晚上看书看到一两点,楼道里面坐满了看书的学生,寝室里面的手电筒照亮了整个漫长的夜晚。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念了那么多书,那又怎么样呢?她还不如别人没有念书的呢,起码人家出去能够被社会所接受,而她,别人看到她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她念了名牌大学的外文系,而是她是一个坐过牢的女人。现在还多了一条,她是一个坐过牢当过别人情人的女人。

    沈谦泽是在她杳无音讯,连着两天没有回家时才开始慌乱起来,他开车到她公司楼下,公司的人告诉了他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脸色刹时如罩寒冰,眸子也染上了一层郁结。

    他找到姜虞年的时候,姜虞年正在一家咖啡厅里面看着外面辽远而空旷的天空发呆,他在她的对面坐下来,姜虞年看到他后不惊讶,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沈谦泽伸手抚上她的手:“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如果是你的母亲呢?”姜虞年云淡风轻的说着,其实她并不知道是谁将这个传出去的,她也不在乎了,她这样说只是想看看沈谦泽的反应,看看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男人能够为她做到哪一步。

    沈谦泽眼睛赫然睁大,声音也有些颤抖:“虞年,这种事情你不要乱说。”

    “沈谦泽,我恨你们一家人,我恨你爸爸当年对我妈妈的始乱终弃,我恨你妈妈对我妈妈的那些骂语,还有你外公家对我妈妈做的那种恶心的事情。不过说到底,我最恨的还是你,坐牢的事情我都可以忍受,可是我出来后你还来招惹我,你强*暴我,你知道吗,我的背上至今为止到处都还是扎伤,医生说的这些都好不了了。我还恨你将陈茴带到了我身边,我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我无时无刻不在心里面诅咒你。”姜虞年越说越激动,最后整个人都在颤抖,肩膀高低不平的起伏着。

    沈谦泽走到她那侧,蹲下来看着她:“可是怎么办,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在这即将要完结的时刻,你们好歹还是说句话啊,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嘛?我还能弱弱的求下专栏收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