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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年走到包厢门前时,略微的停顿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着,方才抬手轻轻的叩了叩包厢的门。
“进来。”是沈谦泽沉稳冷漠的声音。
姜虞年拉开门走进去,陈茴坐在沈谦泽的旁边,手挽着他的胳膊。姜虞年有点不自在,将酒放在大理石桌上,然后站在包厢的角落。
陈茴看到姜虞年将酒放在桌上,自己伸手将酒拿过来,倒在沈谦泽面前的杯子里:“阿泽,你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今天怎么突然来找我了呢?”
“我来找你你不高兴?”沈谦泽接过陈茴递给他的酒,抿了一口放在桌上。
“不是,我当然开心了,只是你好久都没有来找过我了。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不要你了?”沈谦泽笑笑说,他就是喜欢陈茴的这一点,永远都不会黏着你。
可是……
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剥了他们三层皮,他手用力的握住高脚杯,吧嗒一声高脚杯从中间被折断开来。姜虞年赶紧走过去收拾,她抬头看了一眼沈谦泽,他的脸色如罩寒冰,姜虞年在心里打了个寒颤,这个人又抽什么疯?
“你看到她都不觉得羞愧?”沈谦泽狠狠捏住姜虞年拿着残渣的手,破碎的玻璃渣子因为沈谦泽的用力深深扎进姜虞年的手掌心,有鲜红的血沿着她的手掌心蔓延开来,陈茴赶紧伸手去拉沈谦泽:“阿泽你不要这样,你看她的手在流血。”
“我没事。”姜虞年对着陈茴笑笑,因为太疼所以笑得有点不自然。
“比起她当初对你做的事情,这算什么?”沈谦泽勾了勾唇,“姜虞年,你男人这次出来可要小心了,不要让我再碰到他。”
“他出来了?”陈茴脸色一变,沈谦泽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没事,一切有我。”说完用力甩掉姜虞年的手,姜虞年将碎渣收起放进托盘里,收拾好后对着陈茴笑笑,然后走出了包厢。
“阿泽,”陈茴紧紧的抱着沈谦泽的手臂,“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都忘记那件事情好不好?”陈茴不是忘记了那件事,她只是怕了,她想起那件事都会觉得难受,她不想记起来,她也不想看到与那件事情相关的人,她自己想要忘记,同时她也希望沈谦泽可以忘记那件事情,因为她希望在他的心里她还是跟以前一样。
她有时候也挺后悔的,当初自己干嘛要那样固执,时时跟他玩心理战术,她如愿了,他终于对她刮目相看,终于亲睐她了,可是现在……
沈谦泽冷眼看着姜虞年走出去,他将陈茴抱入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陈茴娇羞的将双手抵住他的双肩,“今晚就我们两人?你朋友他们呢?”
“就我们不是挺好,你不想跟我单独在一起?”沈谦泽稍微分开与她的距离,挑了挑眉。
“当然不是,我只是太高兴了。”陈茴娇羞笑笑,沈谦泽的杯子被打碎了,她就用自己的杯子满了一杯,然后亲手喂沈谦泽。
沈谦泽把酒抿在嘴里,然后吻上陈茴,将嘴里的酒过渡到陈茴的嘴里,陈茴一一收纳,最后一点溢出了,沈谦泽就顺着她的唇沿着酒的轨迹吻下去,最后到了她的脖子处。
沈谦泽吻着吻着呼吸就绵长起来,他将头抵在陈茴的肩窝处,大口大口的喘气,陈茴攀住他的双肩,她微微拉开与沈谦泽的距离,然后吻上他的唇,在陈茴的嘴碰到自己的一瞬间,沈谦泽立马主动回吻起她来,他沿着她的唇往下再往下,先是肩窝,接着是胸脯。他隔着内衣轻吻她的胸脯,过了好一会才停止下来抱着她,陈茴眼里一片迷离,她看到沈谦泽停下来有点着急,于是将自己的身子弯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将自己更加送入了沈谦泽,沈谦泽替她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拿起杯子开始喝酒。
“阿泽,你怎么了?”陈茴脸上还有潮红,她双手搂住他的腰,娇羞的问。
“刚刚没忍住,冒犯你了。”
“不,不,阿泽,我不怕被你冒犯。”陈茴赶紧摇头,沈谦泽斜睨着她,“你不是将贞*操看得比什么都重?”
“是,我是,可是阿泽我爱你,我愿意把自己给你。”
沈谦泽不说话,只闷闷的将酒一杯一杯倒下肚,过了一会许是觉得无聊,又拿出电话打给张耀辉叫他们过来。
陈茴心里面千转百折,今天好不容易跟沈谦泽两个人,现在又……
沈谦泽将电话收线搁在桌子上,然后扫了一眼桌子发现一个杯子都没有,于是站起来,“你坐一会,我去一下洗手间。”
陈茴点点头,他拉开包厢门走出去。
径直走到吧台边,他环视了一眼,没有看到姜虞年,于是不动声色道:“叫姜虞年过来。”
“额,她好像去其他包厢了,今天客人有点多,她们……”经理还没说完就被沈谦泽打断:“不知道姜虞年是我的专用‘小姐’?”
“啊?这个……”经理一脸为难,正不知道怎样招架这位大爷时看到姜虞年从最近的包厢走过来,她直接无视沈谦泽对着经理说道:“01包房的客人要瓶芝华士。”
经理看了眼沈谦泽,话却是对姜虞年说的:“Linda,沈公子他……”
姜虞年顺着经理的话看着沈谦泽,“我这会有事走不开,如果您需要什么的话可以叫其他的人。”
“我就是要你。”沈谦泽眯着眼睛痞笑到。
姜虞年吸了口气,他是客人,她们这一行最大的禁忌就是冒犯客人。可是她今天心情真的很糟糕,而且面前的这人明显是在找茬,她多日来强压下去的怒气一瞬间升腾流窜开来:“沈谦泽,那花是你送来侮辱我的吧?!”
“嗯?”沈谦泽一脸无辜。
“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不直接告诉她我就是Linda,你这样大费周章的又是何必呢?”
“你说白菊花?直接告诉她多没意思,你看你晚上这么卖力,白天也不予余力的工作,多辛苦。”
姜虞年气急,她怒瞪着沈谦泽,“关你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少管我的闲事。”
“小爷我对你的事情没兴趣,我有几个朋友要过来,将酒和杯子拿我包厢去。”沈谦泽说完就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人,他起初不太确定,待那人稍微走进一点他的脸上似雪如冰,姜虞年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看到来人时也绷紧了神经,她反应过来刚想踏步走过去,那人已经站在了面前。
“虞年。”张华君显然没有看到旁边的沈谦泽。
姜虞年暗暗观察沈谦泽,他手握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节苍白。她的额头青筋凸凸的跳了几下,她想到沈谦泽说的:不要让我看到他。
张华君也看出了什么不对劲,他看了眼旁边的人,顿时退后几步:“你,你,现在我可没惹你,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敢动手不成?”
“不想死就赶紧滚。”沈谦泽强忍着怒气。
张华君现在看到沈谦泽也是惧怕的,他知道这人的背景手段,几年前他吃过亏,现在肯定也不敢跟他硬碰硬。可是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他又觉得自己面子上过不去,于是晃悠悠立在那里:“我为什么要走,这里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拿钱消费关你什么事!”
这话却是彻底激怒了沈谦泽,他上前就要一拳砸在张华君脸上,被眼尖的姜虞年看到,她死死抱住沈谦泽的腰,对着张华君吼:“你快走啊,我明天休息给你电话,走!”姜虞年知道陈茴也在这里,她简直不敢往下想。
沈谦泽被姜虞年死死的抱住,他伸手去掰她的手,这个看上去瘦小的人力气倒不小,他掰不开她的手于是气得熬红了眼睛。张华君看这阵势也有点讪讪的,只得离开。
看张华君离开,姜虞年放开环抱着的腰,沈谦泽气极,转身抬手就要一巴掌打在姜虞年的脸上,却看到了她满脸的泪。
他那一巴掌最终还是没能落下,陈茴看沈谦泽许久没有回来就出来找他,于是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她加快步子走到沈谦泽旁边,“阿泽,怎么了?”又看到姜虞年满脸的泪水,她将沈谦泽扬起的手拉下,“你朋友还没来啊?你要不再打个电话问问。”
沈谦泽这才平息下来,他看向陈茴时眼里又是一片温柔,“走吧,我们先去包厢,我打个电话问问。”
“嗯。”
姜虞年看他们离开,才趴在吧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经理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背,“没事吧Linda。”
姜虞年摇摇头,“对不起经理。”
“唉,我虽然知道你不是惹事的人,但是Linda你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种事情下次最好不要有了。沈公子不是你我可以得罪的人,你下次还是顺着他比较好。”
姜虞年轻点了下头,“01包厢的酒你唤他人拿去吧,我这就给沈公子包厢拿酒过去。”
“嗯。”
姜虞年伸手时发现刚刚被玻璃渣弄伤的地方又在开始汩汩出血,她拿出自己的手帕缠在上面,然后拿出托盘,将酒和杯子放在里面,端着朝沈谦泽包厢走去。
他每次来都是302包厢,姜虞年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两个数字情有独钟。
到了包厢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先扣了扣门。得到应允后她轻轻的推开门,慢步走进去。
沈谦泽看到她自是不会有好脸色,他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看到她手上缠的手帕时更是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腰,果不其然衬衣下摆有血印。
姜虞年感受到沈谦泽眼里的愤怒,她也看到了他衬衣上的血,于是讪讪的将酒杯放在大理石桌上,倒酒的时候手不停的颤抖。好不容易忐忑的将酒倒满,她赶紧端起酒递给面前的两位。因为她是半跪着的姿势,倒酒的时候微微倾了一下身子,沈谦泽坐着,自是将她的上身若有若无的看了个遍。
陈茴很快接过姜虞年递上的酒,沈谦泽则是迟迟没动,姜虞年心虚的看了一眼沈谦泽,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明白过来后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她赶紧将杯子放在桌上,起身站在一旁角落。
沈谦泽看到她站起来,也不说什么,拿起桌子上的酒抿了一小口。
“阿泽,喜欢唱歌么?”
“嗯?”沈谦泽看向陈茴。
“我都没听你唱过歌呢?唱首歌来听好不好?”
“真想听?”他眯了眯桃花眼。
“嗯。”陈茴撒娇点点头。
“那好,”沈谦泽将视线移到姜虞年身上,“给我点首歌。”
“哦,您要唱什么歌?”
“你看着点就是了。”
“哦。”姜虞年走到点歌台前坐下来,她头脑风暴了一会,这个男人她现在可不敢再得罪了,点的歌既要符合他的气质,又要他会唱,于是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又点,就是没有看到哪首歌合适。
那边沈谦泽等得不耐烦,自己站起来走到点歌台前,“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说完坐在姜虞年后面,手指也开始在屏幕上翻来翻去。
姜虞年立马被一股烟草气息和古龙水味道包围住,她屏住呼吸,全身僵硬起来。沈谦泽的呼吸热热的喷在她脖子上,她有些不自在,身体开始不安的动了动。
“你别动。”沈谦泽左手按住她的肩膀,右手还在屏幕上翻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屏幕。好在很快她看到他点了首歌,原来他喜欢罗大佑。
她怎样都无法将那首歌和他的气质联系起来,罗大佑的歌都是抒情感叹青春,像他那样冷漠傲视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这种婉转哀怨的曲调?
他点好歌曲后就站了起来,拿过桌上的麦克风筒开始等待前奏的响起,姜虞年站起来又缩到角落里,陈茴站到沈谦泽的身边,圈住他的腰肢。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样想。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的流转,风花雪夜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这是姜虞年第一次听到沈谦泽唱歌,他唱歌时候的声音跟他说话时的声音有些不同,倾注了些许的情感进去。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冷漠孤傲。
陈茴一个劲的鼓掌,沈谦泽看姜虞年没反应斜睨着她问:“我唱得不好?”
姜虞年觉得有些好笑,这样的沈谦泽给她的错觉是像一个极力想得到大人肯定的小孩子一样,胡搅蛮缠。她象征性的拍了拍手,“没有,你唱得很好听。”
沈谦泽这才满意的放下麦克风,接过陈茴递给他的酒。